谁知人家小姐一副见多不怪,非常理解的样子对着她微笑。“怀孕了?”
这个都能知道?
看到欧阳陌脸上惊讶的表情,小姐咧着嘴巴说:“我带你上去。”
欧阳陌尾随着她熟门熟路的找到二楼走廊尽头一间挂着‘妇科5’的房间门口,她形式化的敲了敲,带她进去。
房间里坐着一个年约四十,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的女人。女人目光扫到欧阳陌身上时,指了指她桌子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欧阳陌跟带自己上来的小姐道谢,这才坐下来。
“怀孕了?”
额!
都自带透视眼的吗?
看着欧阳陌的表情,医生冷眼睨了下,拿出一个本子来,开始哗哗的写着什么。不一会儿,问:“多久了?”
愣了愣,不用问名字也不用问年纪吗?就在她不解时,看到医生抬起的不悦脸,欧阳陌赶紧说:“一个来月。”
“以前怀过吗?”
“怀过。”
结果,医生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给人的感觉非常的不好。她上下将欧阳陌扫了一遍,像看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一般厌恶。本子一合,说:“一个人来的?”
“是的。”
她的口气跟眼神令欧阳陌有些不高兴,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
“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
医生一笑,并不介意她言不由衷的话,说:“在这个上面签字,准备下,跟我去做手术。”
看到递到自己眼前的同意书,欧阳陌有点傻了。她知道,这件没有犹豫的资格,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难过了起来。是个男孩,会像谁?
像他?也许会有一双一样的眼睛,深邃专注,看人时还特别认真。也许有一样倔强的嘴唇,喜欢生气的抿成一条线,也许会有一样的心肠,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却做着与恶言背道而驰的事情。
长大了可能像他一样迷倒一片小女孩。
哦——
天啦。
眼睛刺疼,泪都快滴了下来。
怎么办?
他也可能像一诺,有着早熟的心思,说着让大人吃惊的话,做着让大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如果自己可以长命百岁,老了他或许会牵着我的手,穿过马路,行走在公园,或者看一场让人终生难忘的日出。
摸向肚子的手,苍白成拳,多想留着你。
可是,一诺并没有得到任何美好的东西,何况连你是否能顺利生下来都不知道。
怪我吧,报应我吧,为了能多活几个月自私的放弃你。
“哭什么?”医生抻手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冷着脸说:“怕疼?放心,全麻的,没有知觉。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头也没有抬,直接签字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个不安分的女人
陈妈左思右想,还是打电话告诉祁薄这件事。
这个时间,祁薄刚到公司,边接电话,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远远看到他来了,张天娇忍不住嘴角弯成一个微笑的弧度来。很显然,一扫前些天的阴郁,现在心情豁然开朗。不自觉的抬起脚,朝着他走了过去。
远远只见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一手指电话,一手正在解西装的扣子。在见她朝自己走来时,本就没有表情的脸更是一沉,这个细微的表情,让她的脚像灌沿一般,定在了原地。
一时进退两难。
外间有助理秘书看到这一幕,均垂头假装工作,谁也不敢八卦老板与未来老板娘的私事。
祁薄将西装挂到椅背上,单手置于桌上,蹙着眉头,声音有些不悦的问:“吱吱唔唔有话就说。”
陈妈左思右想决定告诉他,结果,电话通了又怕说了影响两人的情调。一时有些懊恼自己多事,打了这个电话。现下好了吧,下不来台了吧。
只得硬着头皮说:“欧阳小姐早上晨吐了。”
蹙着眉,祁薄坐进椅子里。将手机换到另一个手上,然后来开电脑,因为她又不舒服了,既然吸耻的又舍不得。话气软了软,说:“弄些合她口味的东西。”
陈妈见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咬了咬牙,说:“我觉得她可能怀孕了。已经有些天了,总这样吐,脸色差,还没有精神,八成是怀了。我早上问她,她的否认了,可是表情分明是被我猜中了而慌乱。”
谁知,随着陈妈的话,祁薄有脸色越来越难看。
怀孕了?
既然一声不吭?
她想干嘛?
挂了电话,立马打阿宽的电话:“最快的时间里告诉我欧阳陌人现在在哪儿,我现在要见她。”她如果真的是怀了,为什么要瞒着?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他的脸色铁表。
“该死。”
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走动,握在手里的手机寂静无声,他不时的看一眼。时间过得太慢,才几分钟。他烦燥的头上都出了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索性拿了椅子上的西装,阔步朝门外走。
谁知还站在门口的张天娇正好拦在了他的眼前,一副没有要让开的打算。“你去哪儿?”
谁知她话才说完,人就被一把推开。
因为他今天来上班,她认真的画了精致得体的妆,选了一个小时的衣服,用心的搭配了一双十寸的鞋,现在被他一推,脚下不稳,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她是跟这个办公室犯冲不成,没有一次来讨到好处的。
谁知,祁薄刚顺利的与她错身而过,就被她不依不饶的反手给拉住了。“现在上班,你去哪儿?”刚来就走,阿姨一定又要生气了,他不知道吗?
要不是自己找阿姨求情,他这会儿还在家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呢。
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谁知,祁薄扭过头来,望着她的眸子漆黑,里面酝酿着巨大的风暴,转瞬就袭击了她的整个灵魂。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绝对不会怀疑,自己这个时候如果多说一个字,他会放过自己。
所以,成功的让她闭嘴,他用力的踢开她的手,扭头就走。
阿宽的效率很高,祁薄刚到楼下,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找到了吗?”
冷硬的声音让阿宽心里一沉,因为他查到欧阳陌的行踪时,大概的明白了他为什么这般生气。“在一家位于城北工业区五家路与和平大道交汇处一家私人妇科医院。”
果然……
这个不安分的女人。
祁薄浑身都莫名的抖了一下。
他不会傻到认为她是去哪儿给他的孩子做检查,所以,咬着腮用力的说:“这家妇科医院以后我不想听到也不想看到,你自己看着办。”
阿宽一愣,在电话那头沉声道:“是。”
……
欧阳陌被护士安排在一张手术床上躺着,然后给她打针。这是一间只有两三平方的手术室,就在房间的后面,用帘子隔开的一块地,旁边还有洗手的池子,与一个焊接的四方桌,整体简陋。
门一开帘子下袂就飘动起来,给人一种非常不安全感,好像随时有人会撩开帘子进来。
整个过程都安静无声,当刚才那个给她看诊的医生连戴手套边进来时,说:“可以了,后面我来就行。”
护士离开后,她在欧阳陌的下方坐着。一盏大功率的灯‘啪’的一声打开,她用手调了调位置,照到一个欧阳陌不敢言说的位置。
“张开。”医生用力在她腿上一拍。“我给你做好点,不要紧张。”她现在的语气,比刚才好太多了。
欧阳陌‘嗯’了声,不再多言。
谁知医生颇为吃惊的又问了一句:“你结婚了。”
欧阳陌不知道她为什以这样,有些吃惊的说:“没有。”
然后便是彼此不再说话。
迷迷糊糊感觉眼皮很重,她知道应该是麻烦的作用,便乖巧的闭上眼睛。心里涩疼,这个孩子在自己一觉醒来时,就会离自己而去。
现在,那只在下面动作的手,正在取他的性命。
天啦——
他虽然没有生下来,可也是一条命,来到这个世界,就会像所有健全的人一样,活生生的。就因为自己的原因,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看一看的资格的。
眼角有泪无声落下。
便再也没有知觉。
当她被人用手拍醒时,整个人茫然的。望着一直在说着什么的护士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你先别动。”护士阻止她伸手的动作,一把按住。“你这个手在打针呢。”
谁知,她就是固执的伸手去摸。
他已经不在肚子里了吧?
感觉整个人被挑空了一般的难受,忍不住喉间泛滥的涩意,眉头都红了。
一旁的护士吓了一跳,紧张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你说话啊?”
抿着嘴唇,用力的摇了摇头。
护士不确定的捉住了她的手,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舍不得孩子,心里鄙视到。舍不得还来打孩子,太作了吧,真恶心。
用力的捉住了她的手。有些生气的说:“叫你别动,这下好了吧,漏针了,真是烦死了。”说着,用力的拔了她手背上的针头。“能坐起来吗?到外面去打针。”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会后悔的
祁薄赶到医院已经迟了。
这时,欧阳陌被一个脾气不怎么好的护士扶着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远远的护士还在说着什么,只见欧阳陌步伐慢跚,像个久病缠身的病人,脸色的颜色更是难看。
不用说,心里一股绝望。
祁薄生生的顿住了脚。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巨兽,目光赤红瞪视着她苍白的脸,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在嘈杂的医生里,偏生每一步都好像走在了人的心里,沉重,疲惫。就像抗日战争中被炸倒的兵,吊着最后一口气,也要站起来一样,让人动容。
这时,欧阳陌抬起头来,本能的朝他看了过去。
不知为何,哇的一声哭着笑了起来。
祁薄看也不看,手一抻扯住护士的衣领,硬是将她揪到了自己的眼前。年轻的小护士吓傻了,像只鹌鹑一样被他提着。圆圆的脸苍白,瞪着惊惧的眼睛对视上男人通红的眼睛,差点哭了。
只见他咬牙切齿的说:“是你吗?”
“什什什……”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护士已经吓得大叫救命。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远近的人朝这边看来。
更有医护人员跑了过来。
男人好像什么也看不到,他固执的瞪着护士,怒吼:“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她?
看着男人爆起的青经跟恐怖的眼睛,她都没有办法好好的思考了。“你不要打我,我根本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