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相亲时代[出书版]——张丽韵
时间:2022-01-22 08:25:12

  “明天你就要走了!”他的喉咙有些沙哑。
  陈绒的心“咯”地一沉,她忽然明白,他原来也是在乎自己的。
  陈绒在他身边坐下,离得很近。这是除了那次骑马外,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她甚至能闻到他手指上的烟草味道,和衣服上淡淡的汗味。
  陈绒犹豫着,她伸开双手,围成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怀抱抱住了丁恪。他没有躲闪,把头埋到这个怀里。陈绒发现自己像爱雷雷一样爱着他。此时的丁恪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陈绒的怀里寻求着安慰。
  陈绒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吧,和他**。如果不和他在一起,我将后悔终生。
  是陈绒先引诱丁恪的,她坐到他的腿上,以一种放荡的姿势。他有些吃惊,想抗拒,却被吻住,陈绒霸道的吻激起了他的**,他推开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喘着粗气:“我也是男人,别惹恼我!”
  但陈绒就是要惹恼他,让他像草原上的狼,而自己的身体就是他逐猎的草原。
  他把她抱到卫生间,反锁上门。他坐在凳子上,她坐在他腿上。他用长满胡子的嘴吻她,吻她的全身。在他的吻里,陈绒已经渴望到无以复加。
  他进入,陈绒原本以为会很紧张,但那一刻她却放松了下来,附和着他,他咬着嘴唇一直挺进。
  难以想象,他是那么的宽大健壮;他的脸膛如此粗糙,刺激着她每一寸肌肤;他的脊背如此光滑,如丝绸流水从指尖滑过;他的喘息如此沉重,他用钳子般的大手,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轻而易举地拨弄着她……
  陈绒第一次知道**可以让人疯狂至极,可以让人无休无止地疯狂至极。能与她一起疯狂的,大概也只有永远不知疲惫的丁恪。
  他们就这样疯狂着,一连做了四次,陈绒几乎死去,而丁恪也筋疲力尽地躺倒在浴缸里。
  平静了,陈绒抬起头,从上而下地俯视丁恪。
  他竟然不好意思,没有了刚才冲锋陷阵的勇猛。他摸着陈绒的头发,良久没有说话。
  丁恪忧郁的眼神像迷一样在陈绒心里纠缠,她愈发地想了解这个男人,想让自己融入这个男人。
  最后一次,她在丁恪的上位,他扶着她的腰,让她的rx房和头发在空气中摇晃。她看着他在自己的身下呻吟,一泻千里,竟然有着从未有过的快感。她发疯一样把丁恪深埋进自己的身体里,汗水从身上滴落。她开始肆无忌惮地大叫,完全忘却了周围的环境。丁恪也疯狂了,没有阻止,两人一起拥抱着,陷入迷乱中,但是随后而来的却是深深的失落。陈绒恍惚,自己现在究竟是征服了他,还是又一次陷入爱的绝境。
  早上,丁丁起床时,陈绒早已躺在她的身边。丁丁却不动,坐在床上,死死地盯着陈绒。
  “你们**了?”
  陈绒没有理她,丁丁却不依不饶,拉开她的被子。
  “你为什么还要伤害他,你爽了,却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受苦,你安的什么心?!”丁丁近乎歇斯底里。
  陈绒看着丁丁咒怨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而自己必须为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这个早上,房间里充满着愤懑和压抑,丁丁没再往陈绒的箱子里装特产,她只是靠在窗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烟。雷雷上幼儿园去了,临走的时候对陈绒说:“绒阿姨,我会想你的。”孩子的话让陈绒的眼泪潸然而下。丁恪站在旁边,看着她和雷雷告别。陈绒知道,可能丁恪比雷雷更舍不得自己走,但是,该走的终归要走。
  丁丁继续在沙发上抽烟,吞云吐雾中用眼睛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雷雷走了,只剩下他们三个在房间。在陈绒没有和丁恪发生关系之前,丁丁和她是一伙的,而丁恪是局外人。现在,丁丁却显得多余了。
  “看来我是多余的,我应该离开一会儿吧!”丁丁站起来,慵懒地朝门外走去。
  丁恪没有拦她,丁丁走到门口,却停住了,对陈绒说:“你要对我哥好点!”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陈绒和丁恪拥抱在一起,丁恪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激情。他抱着她,用尽毕生的温柔,好像自此以后就是永别一样。
  “我们还会在一起吗?”她问他。
  他摇摇头:“你有你的生活,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陈绒拼命地吻他,在他耳边呢喃着:“丁恪,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但是离开你,我觉得心都碎了。”
  陈绒被自己文绉绉的表白弄得有点糊涂,但是她的确想这么说,她真的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丁恪把陈绒放到沙发上,在沙发上吻她。他们又开始**,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的激情全部释放完一样。
  陈绒开始胡言乱语,嚷着:“我要给你生个孩子,我要给你生个女儿。”
  他有些感动,无限爱怜地拥吻着身子底下的女人。
  飞机在两万五千米的高空上飞翔,这时的陈绒看起来好像刚从一场奇异的恋爱中出来的疯子,神志不清,满脸通红。漂亮的空中小姐关切地询问她的情况,她笑笑,说自己很好,只是有点晕机。小姐还是不放心,给她送来一杯温水。
  机舱里放着轻柔的音乐,陈绒听不清是哪首歌,满脑子只是丁恪的眼神和丁恪的身体。
  “只不过一个月,能有多爱!”她想对自己这样说。但是,眼泪却夺眶而出。
  丁丁在机场时跟她说对不起,说不该埋怨她,只是哥哥是个好男人,她不想让他再受伤。陈绒点点头,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恨他吗?”
  “不恨,我只是太爱他了,爱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丁丁苦笑。
  陈绒的脑子里只是这么一些零碎的片断,这些片断是她在拉萨的所有回忆。别了,丁恪!别了,我的爱情!
 
 
第五章 
  陈绒在上海下的飞机,王蕾在机场接她。王蕾是陈绒的大学同学,几年没见,她俨然一副上海阔太太的模样。真的应了那句“生得好,不如嫁得好”。王蕾是苏北乡下的,刚上大学那会儿,她还是一副怯生生乡下妮子的模样,一头又厚又长的头发,一张黑黝黝的脸上是两道粗眉。班里选班干部的时候,男生们都起哄要选她做劳动委员。
  大三的时候,她当兵的姨丈给她介绍了个对象。那个男孩也是农村来的,学的是航天电子。长得五大三粗的,脑袋特大,一个细细的脖子很争气地顶着,看起来就像一个et。
  那时的王蕾在城市的胭脂气的熏陶下渐渐脱去了乡村的俗气,人也显得漂亮起来。大家都劝她,说et太难看,干脆换个男友得了。她撇撇嘴说:“头发长,见识短。你们懂不懂啊,人家那大脑袋里装的都是知识。他那叫潜力股。”
  现在看来,乡下姑娘王蕾的确比她的同龄人想得多。当陈绒和丁丁还在为情啊爱的弄得头脑发昏的时候,她的潜力股已经上升为绩优股了。
  et不负王蕾的厚望,硕博连读,又到上海发展,在某个科研机构任职,然后迅速地在百里洋场的上海滩购置了房产,又买了小车。王蕾则给他生了个白胖小子。这最不被大家看好的一对,后来却成了同学聚会时让人每每谈起都艳羡不已的佳偶伉俪。
  王蕾看到陈绒时吓了一跳,说:“我还以为你是从卢旺达来的呢,非洲难民也就你这样了。”
  陈绒苦笑,说自己现在是身心疲惫,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王蕾边拉着她往机场外撤,边连连说着:“好妹妹,可怜到这种地步了,快睡觉去吧。”
  在王蕾一百多平方米的大房子里,吹着黄浦江上的夜风,看着璀璨的黄浦江夜景,陈绒真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没什么都别没钱。
  王蕾端来一杯咖啡。她一岁的儿子有保姆带,自己现在是soho一族,自由自在。
  “怎么样,你是不是失恋了?”
  “是啊,一个月失了两次恋,真是悲惨得狠。”
  陈绒喝了口咖啡,竟然没放糖,有点苦。她让王蕾给加糖,王蕾大笑,说你们以前不是说喝咖啡不加糖才酷吗?
  第一次请王蕾喝咖啡,她苦得全吐了出来;然后把桌上的糖包全搜罗了过去,统统加了进去;直到咖啡的味道变得和红糖水一样,她才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逗得一群姐妹笑得半死。
  现在,王蕾已经习惯了喝咖啡不加糖,而陈绒却不习惯咖啡的苦了。
  “王蕾,现在你是我们大家最羡慕的人了。”陈绒并没有献媚的意思,而是真的这么想。
  “羡慕什么。我倒是羡慕你们,没有结婚,外面的世界这么大,都是属于你们的。”她喝了口咖啡,望着窗外的夜景,美丽的睫毛在灯光下闪烁。
  女人都是美丽的,只有不会打扮的女人,没有丑陋的女人。女人有了钱,就有了好衣服,好化妆品,气质、美貌、风度也随之而来了。
  et快12点才回家,看见陈绒来了,很是客气,说明天他请客,去新天地。有了钱的et也变了,人变得帅了,就是肚子又大了些,像一个变帅了的et。
  欧海洋是在陈绒到上海的第二天打电话过来的,他也在上海。在电话里,他急不可待地提出了见面。陈绒知道是妈妈透露了自己的行踪,她虽然不看好欧海洋,却还是无意识地想着要快点把女儿嫁出去。
  陈绒不知道是见他还是不见,说实话,现在她已经不恨欧海洋了,她的心已全在丁恪那里。但是,欧海洋是触之可及的,而丁恪却只能放在心里。
  既然不恨他了,是不是也不爱他了呢?陈绒最终还是决定见他。
  陈绒和欧海洋,et和王蕾,四个人在新天地喝酒后,又到湄公河越南餐厅去吃越南菜。
  et要请客,欧海洋也抢着付钱,最后还是et付了。他很大气地说:“你们来上海,如果还要你们请客,那把我盛国章放哪里啊?!”盛国章是et的大名,他今天要是不说,陈绒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记起。
  王蕾和et回家了,陈绒和欧海洋站在黄浦江边。
  这是一个月多来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站着,离得这么近,陈绒却觉得很远。身体的距离永远追不上心的距离。
  “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欧海洋说。
  陈绒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路上如织的行人。黄浦江上热闹极了,晚上看起来比白天更热闹。陈绒不想成为这众多人眼里热闹的风景,所以,她干脆选择了沉默。此刻,她也发觉,自己还是恨他的,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否定了自己不恨他的想法。那么,恨他是不是代表还爱他呢?陈绒茫然。
  两人的谈话自然没有结果,陈绒当然不会就此原谅欧海洋。况且,即使原谅了,陈绒觉得他们的感情也会陷入一个怪圈:欧海洋势必会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压抑着做人。男人是不能久受压抑的,憋屈久了,他一定会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看多了这方面的小道新闻,报纸和电视已经把人性中最恶和最善的一面都剖析给人们看了,所以,陈绒决定不再重蹈覆辙。
  欧海洋却铁定了心,非要把他们的关系理清。他一直试图说服陈绒,让她相信他的行为只不过是男人一时的糊涂。他越说,陈绒越觉得难受。八月中旬的上海正是热的时候,即便是十二点的江风吹来,也吹不走她的燥热。
  “你是绝不原谅我了吗?”他很沮丧。
  “谈不上原谅或者不原谅,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还是让时间来决定吧。”
  欧海洋从陈绒的话中听出了一丝犹豫和希望,于是变得满心欢喜,要来拉她的手,却被陈绒轻轻地推开了。欧海洋又沮丧起来,好看的脸上满是孩子气般的委屈。
  陈绒差点就被他的孩子气打动了,但是丁恪的脸突然在心里浮现出来,她便毅然决然地推开了他。
  回到王蕾家时,看着黑漆漆的窗户,陈绒有点后悔,说不定他们小两口都已经睡了,这么冒失地赶回来,实在不妥。可是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按门铃的时候,王蕾却开门了。
  “怎么了,还没睡!”陈绒赶紧进去。
  王蕾的模样让陈绒吓了一跳,她脸上兀地多了一块青紫,在眼睛的下方,是触目惊心的紫,头发也散乱在肩上,胳膊上也多了些印血的牙印。
  陈绒一下子呆住了,王蕾却扑到她的肩上,呜呜地哭起来。
  那哭声是揪心的,陈绒安慰着她,把她拉进书房仔细查看伤处,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这是et干的。
  “怎么了,他干的吗?”陈绒不敢确定。
  王蕾哭得更厉害,不住地点头,一会儿又开始不停地摇头,情绪非常激动。
  陈绒没法把现在的王蕾和几小时前的王蕾相提并论,她们简直是两个人。刚才的王蕾意气风发,现在的王蕾软弱无助。
  “他怎么能这样,还是博士生呢,怎么和农民一样!”
  “他连农民都不如,他是畜生!”王蕾泣不成声。
  打女人的男人是陈绒最不齿的,她一直以为只有那些文盲、流氓才会打女人,没想到家庭暴力竟然发生在堂堂的博士生身上。
  “他只要一不高兴就打我,往死里打,我快受不了了。”
  原来王蕾他们同陈绒分手后就直接回了家,王蕾接了个单子,一回家就上网工作去了。孩子却在这时候哭了起来,小保姆哄不过来,就让王蕾来帮忙。王蕾正在兴头上,就顺口让et去照顾孩子,et却不高兴了,冲着王蕾嚷道:“孩子哭是你的事情!你的那份烂单子值几个钱,犯得着你这样卖命吗?”王蕾一听也不服气了,回他:“孩子就不是你的啊?我的单子烂,你的工作能好到哪里去?上海有钱人多着呢,你算老几。”
  结婚了的女人很容易在平时的吵架中,把自己的丈夫和比他优秀的人比,以此来打磨他的锐气。哪曾想,这是男人的软肋,你说他丑好,说他笨好,就是别说他没别的男人强。et觉得自己好歹还是个博士,没想到王蕾说出这样的话来,气不打一处来,打人的毛病又犯了。
  在以前,王蕾也不是没挨过et的欺负,但欺负了,et又来哄,毕竟是夫妻,哄来哄去,王蕾也就平息了伤痛。
  “为什么不和他离婚,为什么不告他?”陈绒对王蕾的软弱有些痛恨,以前的王蕾不是这个样子的。大大咧咧,敢作敢当才是王蕾的性格。
  “我想过走,可是,他总是会哭着闹着求你,说自己是一时糊涂,我便一次次地相信他。现在有了孩子,我就更走不掉了。”
  婚姻就是这样子的吗?用眼泪欺骗善良,用孩子维系婚姻,王蕾在人前享受丈夫给她的荣耀,在背后却承受丈夫给她的凌辱。这样的婚姻真是世界上最可悲的婚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