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都是必考知识点。
好在姜国斌从菜市场买菜及时回来了,听到了直接大声嚷嚷着,“别逼我女儿,我养得起我女儿!”
杜芳朝姜国斌翻了个白眼,边骂着些蛇鼠一窝的词边去看看姜国斌买了些什么菜。
姜宁此次成功逃脱。
虽然决定在雁城工作了,但她决定过年后再去工作,期间找找适合的公司,顺便帮纪盛祺辅导功课。
从那次去纪盛祺家后以后纪盛祺找姜宁找得频繁。
马上要考试了,心思根本没在金融上的纪盛祺自然什么也不懂。可是他又答应了父母好好学习金融才能好好学物理。
姜宁本科虽然读的是新闻,但是想要成为财经记者的她,本科学了个第二专业金融。
知道姜宁回来的纪盛祺,估计是所有人里最开心的——他的救星来了。
在那天吃完饭后没过几天,纪盛祺就找到姜宁甩给了她一本《证券投资学》。
纪盛祺故作可怜地抱紧着姜宁的手臂摇来摇去,“好姐姐你就帮我讲讲课吧,只要教会我考试必备的让我过就行!”
他假惺惺地擦了擦干燥的眼角,“我们老师说除了第一章和最后一章,这整本书都是重点,这是要我老命啊。”
“人活着真累啊,这一生都在考试。”纪盛祺仰天感慨道,“读书要中考高考,工作有面试笔试,就连出生,我们还得抓周。这一辈子没过好,还得说投胎真是个技术活。”
“那你就把你那第二专业退了呗。”姜宁平静地提出建议。
“那怎么行。那我物理更读不成了,我爸妈真会杀了我。”纪盛祺想都不想直接反驳,“姜宁姐你必须得帮我,帮我打下这完美的一仗!”
姜宁眼皮都不抬地喝着刚点的热拿铁,“你是不是看着我是无业游民就可劲地欺负我?”
“哪能啊姐。”纪盛祺坐直了身体,“我这不有难了,只能求你了,谁让你冰雪聪明聪慧过人别具慧眼秀外慧中?”
“行行行,帮帮帮。我回去看看教材都讲了些啥。”纪盛祺舌灿莲花,姜宁着实抵不住。
“姜宁姐,我能跟你拍个合照吗?”纪盛祺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姜宁。
“干嘛?”
“我想向我的朋友们证明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
“……”
就这样,他们约定好每周六周日姜宁来雁城大学找纪盛祺帮他辅导功课。
出门时天空下着微微细雨,公交到达站台时,后门打开,中间离站台还有一点距离,姜宁直接从后门轻轻一跳,稳当地落在站台上。
等到公交车开走时,她才悠悠地撑起一把黑色长柄雨伞,朝着雁城大学走去。
雁城大学树很多,走在路上,抬头望着的都是被枝叶撕裂几乎看不到完整形状的天空。雨水打落掉一些树叶,地砖上稀稀落落地躺着一些叶片。有许多翠绿的叶片,因为一场雨,和枯黄的叶片一起结束了生命旅程,飘摇地落在地面,等待着被清理。
姜宁小心翼翼地走着,努力避开着每一个松动的地砖下隐藏的“深水炸弹”。
只顾着埋头走路,处在林立的教学楼围城中,姜宁已经忘了要去的那一栋在哪了。偏偏清晨的周末路上学生很少,姜宁只能打电话给纪盛祺。
得到纪盛祺会来接她的回复后,姜宁就乖乖站在原地等着。
她无聊地左看右看,又低头踩着脚下的小水坑,四周溅起小小的水花。没多久就感觉到有人在敲自己的雨伞。
抬头一看,是宋乔阳。
他也撑了一把黑色雨伞,是他拿着雨伞轻轻敲了姜宁的伞面。
跟上次见面不同,这回宋乔阳带着一副银质的框架眼镜。还没待姜宁反应过来,宋乔阳就向一侧偏了偏头,“往这走。”
“哦。”姜宁应声跟着。
“纪盛祺还在我那做实验,我先带你去我办公室,到时候你可以在那帮他复习。”宋乔阳略微走在前面领路。
在物理老师办公室帮人补习金融,姜宁感觉怪怪的,正要推脱就听到宋乔阳说,“我办公室没其他人,没事的。”
“好吧。”姜宁只好应下,“你对纪盛祺还挺好的。”
“他从开学一见到我就喊我哥,大家都真以为我是他哥。”宋乔阳解释着。
“那他上你课怎么办?当着其他学生面喊你哥?”
“我上课不理他。”宋乔阳笑着回答,“举手也不点他,不给他讲话的机会。”
姜宁给逗乐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教学楼,两人收起了伞。
“三楼。”
“好。”
两人爬着楼梯。姜宁这才仔细看着宋乔阳的眼镜,看镜片度数应该不高。
“你怎么近视了?”
宋乔阳看向姜宁,随后扶了扶镜框,“就后来读博的时候,也不高,就两百度。”
到了三楼,宋乔阳领着姜宁进了走廊拐角处的一间办公室。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办公桌,一张沙发,一个小茶几,剩下的大半空间都让给了书柜。办公桌后侧有一扇窗户,郁郁葱葱的栾树枝桠挡住了马路的景象,窗户就像一个画框,把满目青翠的树框进了画里。
宋乔阳把两人的伞放在了门口,然后进屋泡了一杯柚子茶放到了办公桌上。
“你就坐这等纪盛祺吧。”他招呼姜宁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我去实验室看看了。”
“好。”姜宁点了点头。
宋乔阳本来已经出去了,却又倏地折返,手搭在门把上,“有事可以电话找我。”
“晓得啦。”姜宁朝他挥了挥手,“你忙你的去吧。”
宋乔阳笑了笑,彻底消失在门外了。
姜宁捧起那杯柚子茶,淡淡的清甜沁入鼻腔。待放凉了些,姜宁才重新捧起来喝了一口,然而茶水还未下肚,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同时伴随着一个浑厚的声音,“小宋啊。”
打开门的是一个双鬓斑白的老人,虽然看起来年龄很大,但他依然身姿挺拔。
老人一推开门看到一个姑娘坐在宋乔阳的位置上时顿了顿,把接下来要说的也吞了回去。
姜宁也吓住了,她倏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连口里的水都忘了含下,待反应过来,才把水堪堪咽下,“宋乔……”她顿了顿,“宋老师去实验室了。”
“哦……好。”老人也反应过来了,朝姜宁略微点了点头就关上门离开了。
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姜宁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左右转动着,她还是觉得呆在这个办公室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过了半个小时,纪盛祺才匆匆赶到。
他笑嘻嘻的跑到姜宁面前,“对不住对不住,有个实验没做好临时加班,实验室师哥师姐都在我不好走开。”
他兴冲冲搬了张椅子坐到姜宁对面,“姐我们开始吧。”
姜宁拿起桌上的书卷成棒状,正准备好好修理修理纪盛祺的时候,办公室门再次打开了,宋乔阳抱着一台电脑走了进来,“你们弄你们的。”他指了指角落的沙发,“我坐这处理邮件,看看文献。”
姜宁放下了手中的书,她想起刚进办公室的老人,“刚刚有人找你。”
“嗯,我知道。”宋乔阳正摆弄着电脑,“系里的教光学的老教授。”
“哦哦哦,龚老师啊!”纪盛祺八卦地看向姜宁,“他刚刚来办公室啦?”
“嗯……”姜宁点了点头,“我说宋乔阳去实验室了。”
纪盛祺又转头看向宋乔阳,“哇哦。”
“单身副教授办公室突现年轻女性,被老教授率先撞见,究竟是亲密伴侣还是往事情债,”纪盛祺音量突然提高,摇晃着脑袋,“广告过后,更加精彩。”
“我说是我好朋友。”宋乔阳抓起沙发上一个抱枕朝纪盛祺仍了过去。
与此同时姜宁再次将书卷成棒状,这回真朝纪盛祺脑袋砸去,“看把你能的。”
纪盛祺左右招架地挡着,最后撅了撅嘴仰天长啸,“我好苦啊。”
打闹完了,三人真正开始干活。
姜宁翻开了教材,她在上面做了一些标记和笔记,开始一章一章地给纪盛祺讲解。而宋乔阳则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的里侧,回复着邮件,再看看文献。
隔段时间宋乔阳便会起身拿着喝完的空水杯接水,顺带把悄无声息地帮姜宁的杯子也续上水。纪盛祺发现了,他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宋乔阳,“那我呢乔阳哥?”
宋乔阳顿了顿,随后点了点纪盛祺手边的饮料瓶,“你不是喝可乐?”
“好吧。”纪盛祺不再纠缠,继续埋头算着投资组合风险。
宋乔阳把装好水的杯子放到姜宁手边,便继续坐回沙发上继续看着电脑。
姜宁觉得这一刻熟悉极了,仿佛回到了高中的时候,两人总是在周末去学校自习。
周末的校园静静的,偶能听到飞过树梢的鸟儿的鸣叫,太阳斜斜地照进了教室,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在炽热的阳光下缓缓浮动,风徐徐吹拂着。
一切都是温和的。
第7章
于是每周的周末,姜宁都要去雁城大学给纪盛祺补课。有时候弄得晚了,宋乔阳会点好外卖,然后三个人一起在办公室解决了午饭。
于然苒这样评价——“你可真是闲得没事做了。”
姜宁也没法反驳,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去雁城大学给纪盛祺补课她都感到很轻松,甚至有点点快乐。
对,快乐。
姜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就像是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宋乔阳和姜宁总会约好周末去学校自习。一起吃早餐、一起自习,再一起回家。
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姜宁就是特别喜欢。
这周定好下午去学校,宋乔阳和纪盛祺又做了一上午的实验,饭都没顾得上吃。姜宁决定去学校旁边的K记快餐店买几个汉堡和炸鸡,这些东西才配得上完美的周末。
她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径直走到点餐台上方的菜单屏幕前,仰着头思考着该点些什么。
她记得宋乔阳以前爱吃新奥尔良堡,而纪盛祺她就完全不了解了,她从没跟他一起吃过。
思前想后,姜宁决定问问他们俩想吃些什么。
信息刚发出去姜宁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姜宁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了一个身型颀长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白T恤,外面套着一件墨绿色夹克。
他欣喜地跑了过来,“好久不见啊。”
姜宁也笑着跟他招了招手,“真的有好久没见了,周川。”
周川是姜宁在乡下奶奶家认识的伙伴。
18岁那年高考前,姜宁就离开了学校,被父母带去了青桥县,那是姜宁奶奶居住着的乡镇,她要呆在那准备最后的高考。
后来,除了大学读书的日子,姜宁剩余的时间都在那个依山傍水的村子里度过,从未回过雁城。
如果用一个动物来形容当时的姜宁,那就是刺猬。
不爱说话,遇到村里的人也是远远地站着。她只会一个人带着奶奶家的大黄狗在乡间乱逛,或者静静地坐在奶奶家门前的石阶上,抬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和翠绿的远山。
姜宁第一次对周川有印象是大一的暑假。
奶奶家附近的树结了好多好多的果子。
听奶奶说那些绿色的、有着浑身带刺的外壳的果子就是板栗,壳包裹着的就是甜甜的板栗。
第一见长在树上的板栗,姜宁很好奇。于是她找了根竹竿,站在板栗树下敲打着枝桠,一时掉下来好多大大的板栗,但是姜宁看着浑身带着刺的果壳犯了难。她蹲在那研究了好一会儿怎么开板栗,正准备徒手开板栗时被人喊住了。
她看见周川站在那,提着一个水桶。附近还有一口井,附近的居民去打井必然要经过这条板栗树小路。
他喊住了姜宁,走了过来。
姜宁本能地站了起来,退后了几步。周川注意到了,也没在意,他放下了水桶。
“板栗不能用手开,”他说,“刺会扎手,要用脚踩。”
说着他便走到旁边一个掉落的板栗旁边,用脚踩住板栗在地上摩擦了一下。然后他蹲下捡起那颗板栗,绿色的壳裂开了一个口子,再用手小心打开。他两只手轻轻地掰开两半,将口子对着姜宁的方向,里面是白白的板栗肉。
姜宁的第一反应就是绿色果壳包裹的居然是白色的果实,那棕色的板栗壳去哪了?现在这样乳白色的板栗更像是大蒜。
只见周川轻轻剥开了外面的白色壳,随后将板栗肉丢进了自己嘴里。
他咧嘴一笑,嘴角的梨涡出现,“是这样吃的。”
姜宁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颗掉落的板栗旁,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周川的动作,顺利地吃到了板栗。
板栗肉很脆,散发出了不同于调味料活着人工香精的甜味,是自然的清甜,很好吃。
正当周川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姜宁抬头喊住了他。
“褐色的板栗壳去哪了?”姜宁声音很清冷,声音也不大,但周川还是听到了。
“现在的板栗还没成熟,我们这都叫它嫩板栗。我刚剥的白色的东西就是板栗壳。”周川转身对姜宁说,“你再过一两个月来,到了秋天它就长成褐色了。”
周川用下巴点了点姜宁手里绿色的壳,“成熟的板栗外面的这个壳也会裂开。”
姜宁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低头看向地上的板栗。
“你是不是叫姜宁?我妈说你在北京上大学,寒暑假就回来住陈奶奶家养病。”
村子就这么点大,姜宁一个外来人呆在村子这么久自然有人八卦,闲言闲语是少不了的,姜宁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