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被席知恒看到了……社死达人非她莫属。
席知恒的外套是深色的,她擦完后立马去瞅,一滴洇出的痕迹都没有。
茹景:“……”被骗了。
“山顶有酒店,到了你继续睡,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身后的笑声肆意,伴着凉爽的山风吹进耳里,茹景羞怒参半地回头瞪他,凉飕飕地道:“幼稚土狗。”
反正都用他的外套擦过汗了,她也不介意再用来擦擦口水,如果真的发生口水事件。
茹景哼气,拽紧外套嗖嗖往前走,甩出席知恒一大截,越是往上温度越低,席知恒的薄外套不足以御寒,加上外套上混着浓郁的汗味,实在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她想快点上去。
山上酒店娱乐一应俱全,买件新衣服也不难,到的早的话甚至还能泡个澡,再美美地去观赏日落。
茹景偏头往后斜了一眼席知恒,他虽闲庭信步慢悠悠的,到底没落下她多少,她也就懒得等他了,却在四目相对时,撞进席知恒幽黑深邃的眸子被日光照得湛亮。
茹景知道席知恒的眼睛是漂亮的,但那瞳色过于墨黑,神秘而深沉,她总参不透里面的所有物。这一刻却如此近距离地抓住他眼里的光,将一双眼衬得极为深情,光华流转其中。
席知恒心情很不错。
这是茹景最直观的感受,也想起进庙前插科打诨被岔开的话题,到底是许了什么愿?实现了让他整个人穆如清风?
一番思忖让她的脚步定在原地,歪头歪脑凝望朝她走来的高大身影,“你到底许了什么愿,不能说说?”
因缘寺真不一定非得求姻缘,茹景是知道的,上山来礼拜的人更多是求心安,除姻缘外求什么的都有,大到成为首富,小到走路不踩坑。
席知恒三步并作两步,轻松跨过几个阶梯就到了茹景面前,山风将他的T恤吹得鼓鼓囊囊,身前的衣服紧贴肌肤,腹肌若隐若现。
茹景伸手摸了一把,长久没使用手感依旧很好,被摸的人却是腹部绷紧,眸色暗下去几分,面色依旧浅淡,“你先登顶了,我再告诉你。”
……
到了因缘寺,其实再往上爬不了多久就到山顶,茹景一路风驰电掣,脚丫子仿佛加满了汽油,码速极快,原因无它,等一个答案。
午后时分山顶已有了料峭寒意,冷风一过,吹得人瑟瑟发抖,饶是茹景有外套傍身,也冷得哆嗦了一下。
她去看身边的席知恒,全然不知冷热,长身玉立在酒店前台,凉寒的温度对他一点悍动也无,他神情如故地和前台交涉,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源源不断传来的温热体温。
他是怎么做到像个火炉的?
茹景抱紧自己缩到一边,借用席知恒的身体挡风,“已经上来了,你什么时候说?”
席知恒漫不经心地接过前台递来的房卡,“急什么,今晚过去之前会说的。”
茹景上上下下移动眼神打量他,后悔自己一鼓作气爬上来,脚指头都磨出泡了,结果席知恒压根不慌,她有种自己被欺骗了的感觉。
眼神瞥向房卡,他手里就拿了一张,她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一张,我的呢?”
难不成他还想两人睡一间房?想得美滋滋。
不等席知恒回答,茹景手掌往桌面上啪的拍下去,“给我也开一间。”
前台一直在偷瞄气质斐然的男人,闻言轻轻一咳,收回视线,露出标准的接待客人的笑容:“麻烦您出示下身份证,方便给您开房。”
茹景:“……没带。”
入住酒店不在她的预料范围内,她出门就带了自己的包包,证件都在包里,包又在车上,她登山时懒得背包想着上来一趟就下去,便揣了个手机,可谓两手空空。
前台公事公办,冷漠得很:“抱歉,那无法给您开房。”
茹景:“……”
席知恒习惯出门贴身带上这些,他将房卡揣进裤包,单手抄兜,好整以暇地看茹景,“走不走?”
茹景认命地跟席知恒走了,走在他的身后一直嘟囔,前台过于无情,没有人道关怀精神,看在她一个妙龄女子的身份,也不好心给她同行。
好吧,有点无理吐槽了。
茹景目光如注地盯着眼前宽阔的后背,思绪有些飘忽茫茫然,她就这么容易被忽悠到与席知恒同一间房了,可真是……没出息。
“时间还早,你要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到底还想不想说了?”茹景亮出自己手机,时间显示是下午的三点,距离日落尚早,“你故意的?”
话落,密码门应声而开,露出房间里的格局,空间不大,装修很欧式的豪华大床房,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窗外伸出一米宽的阳台,能将对面的山景尽数纳入眼里。
席知恒抬脚走至落地窗前,拉上玻璃门,随即将空调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眼尾余光瞥到茹景在门口犹犹豫豫,分明是在纠结进入与否。
他几不可查地蹙眉,三两步就到门口,想抓手腕又怕弄疼她,转而改为扯住衣袖,将人往里拉,“我从不信口开河,说了告诉你就告诉你。”
“刚才不是又累又困?时间还早就先睡一觉,长夜漫漫,”席知恒抬脚踢门,砰的一声关上,“我又跑不了。”
茹景心想,他确实是跑不了,但不妨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点什么,遑论她还是个馋他肉。体的人,他吧……也不是不重欲?激情火花太容易擦出来了,动辄一个不小心,双方干柴烈火烧得噼啪响。
茹景闻着自己身上对我味道,汗臭味比在因缘寺时还浓,席知恒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忍不住嫌弃拧眉,拽回袖子,一声不吭越过他,躺倒在大床对面的懒人沙发上。
席知恒面无表情,当她的面脱了外套扔洗衣机里,直接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淋雨声,男人劲瘦的身形投影在磨砂玻璃上,若隐若现。
茹景半眯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身影,着实有点馋了,她也想洗澡。
没洗澡就上床她接受无能,总觉得身上灰尘仆仆,又满身味道,若就这样躺在床上,床也脏了。
既然席知恒都肯定了会给出答案,她就老老实实乖巧地等,第六感告诉她,他许下的愿和女人有关,其他的不太可能。
她也不太懂自己为什么要去纠结这个问题的答案,仿佛冥冥中就将自己与席知恒心中的女人较劲,试图一较高低。
其实没必要,但是忍不住,男人会有劣根性,女人也有。
猎猎风声从落地窗的缝隙里呼啸而过,光是听声音便觉得凌冽,茹景十分后悔选择爬山。
沐着空调徐徐吹来的暖风,她打开外卖软件点了几个小菜,又折回到商城首页,输入围巾、衣服字眼,进入小店下了单。
微信界面忽然跳出一条好友请求,茹景正要付款时手一滑,点进了微信,显示沈衍请求您添加好友,来自名片分享。
不用茹景细微去想,就知道是褚少君将她的名片推过去的,她望着这时隔多年的好友请求,无心理会,点了拒绝。
估摸是知道她会有这个动作,她刚删掉好友请求,手机屏幕最上方一下子跳出来十几条消息,掌心的手机疯狂震动。
茹景退回去到主页面,置顶消息的下方是新鲜出炉的微信群,里面拉了不少好友,除了褚少君和沈衍的头像,其它都很陌生。
群主是褚少君,沈衍是第一个拉进来的,她排在很后面,刚进来就看到瑞克头像的人在问:【砖家背后的野王,这名字有点意思,又是哪位老同学?】茹景懵逼一秒:同学?
下一瞬,她就看到群最顶端的群名改成——二中老同学约饭群。
茹景冷笑,沈衍是有多无聊才会拉这种群,她又不怀念过去的老同学,都不在京州多少年了,她和那些同学也算不上关系好,约饭约个寂寞吗?
她打算退群,沈衍编辑好的消息发出来:【名字改成本名,别搞花里胡哨的。】然后她就看到那位询问她是谁的人,把名字改成了蒋承宴。这名字她眼熟,这人她也认识,因为——都是高中时期沈衍的同窗死党,她不能更熟稔了。
心念一动,她去翻看群里其他改好的名字,不出意外发现的都是她认识,她好一阵嗤笑又无语凝噎。
蒋承宴:【兄弟,你终于舍得从美利坚回来啊,还以为见不到你了。】蒋承宴:【接风洗尘宴走起,什么时候聚?】
蒋承宴:【别废话,定好时间,我人还在燕城出差,过几天就回去了。诶,砖家背后的野王到底是谁,就他没改名啊?】群里的都是男性,沈衍的特助在拉好群后就自觉退了,蒋承宴就下意识以为是哪个兄弟,艾特了一下,随即就看到被艾特的砖家背后的野王退出群聊。
蒋承宴:【……这人谁?】
隔了两分钟,沈衍才回:【茹景。】
蒋承宴:……无话可说,是兄弟就拿来当工具人。
茹景退出去没多久,想要放下手机远离这些纷纷扰扰,褚少君私发消息给她:【景总监,沈总让我给你捎个话,他比你更清楚席知恒,有些事情你可能会想知道,下周五的接风洗尘宴他等你来。】茹景的视线黏在短信上,久久凝视,像是要戳穿看出个洞,直到她听见浴室的推拉门有动静,才合上手机放一边,窝在沙发里神情如常。
短发微润,冒着水汽,席知恒头顶毛巾不紧不慢往外走,茹景的眼神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定在他线条分明的腹肌上,视线往缓缓移动,是性感的人鱼线,顺着人鱼线没入更下层的有水珠,也有隐隐冒头的黑色。
茹景的眼睛亮晶晶的,宛如水洗一般,她的目光看得有点直,席知恒浴巾里面是什么也没穿,某处位置特别明显,就……很夺人眼球。
就算不想去看,在这空间不大的屋子里,眼角余光避无可避地扫到,收回也是白干,不如光明正大地看。
席知恒眼帘微掀,入目便是茹景直勾勾亮晶晶的眼神,他的下腹猛然窜起一股泻火,绷紧了下颌,幽深的双眸里卷起无边漩涡,信步朝她走去。
茹景正匪夷所思在自己眼前迅速变化的风景,席知恒已逼近到她身边,掐起她的腰将人放在懒人沙发旁的吧台上,另外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低头汲取殷红的唇,攻城略池。
沐浴后的清香和他刷牙过后的薄荷味侵袭茹景的大脑,一开始的抗拒逐渐变得沦陷其中,她环抱住他劲瘦的腰身,有意无意回应他。
光是一个吻就足以让茹景目眩神昏,眼前人又是心上人,她的理智更是溃不成军,被拐到床上去的那一刻,她想就这样吧,既然都情动了,那就顺其自然,她又不讨厌和席知恒做那点事儿。
两人有一段日子没在一起,席知恒拍她的屁。股,“放轻松点儿。”
茹景没力气的哼声哼气,意识飘在海上,“不行,我好累。”
“太-JIN-了。”
茹景自带风情的眼尾晕染出别样韵味,睫毛上悬挂的泪珠一颤一颤,声音模模糊糊:“爬山一上午,腿酸。”
进退维谷的席知恒隐忍克制到极限,如墨的双眸晦暗不清,在长久的拉锯战中你争我夺,终究赢得今日的主导权。
第97章 C97
冲澡时门外响起笃笃敲门声,被摁在墙上的茹景如释重负,推席知恒的肩膀,“出去开门,应该是我点的外卖到了。”
席知恒亲了亲她的唇角,深暗的眸色里浸润着水汽,声音里的低哑还未褪去,“没动静外卖员会放前台。”
茹景依附他的力量勉强站稳,眼角眉梢一动一静皆是风情,就连耳垂的小痣都变得生动起来。
她极力稳住自己变调的声音,“我饿了,吃完就该出发去观景台了,再晚只能看个寂寞。”
席知恒听着她在浴室里回荡的余声,有点恼又掺着羞,极为动人。
门外的敲门声仍在继续,不一会儿手机的悦耳铃声响起来,茹景的手机设置的是振动模式,铃声是他的。
掐了把茹景细软的腰,又在滑腻的肌肤上留恋稍许,席知恒将她打横抱起放进浴缸,捋起黏在她脸侧的湿发,“别泡太久,又睡过去别怪我不敲门进来。”
茹景困倦不已,想着要补上一觉再出门,他偏要反复折腾折磨她,简直比爬山还难受,她想骂他两句饥渴男人,不知餍足,但嗓子火烧火燎哑得不像样,她果断选择闭嘴,嗔恼地瞪他。
席知恒随手抄起浴巾往腰间一围,倚在门口不偏不斜地将茹景的神情纳入眼里,嘴边噙着淡笑,“还想要?”
她不知道她用这种迷蒙含带潮气的眼神看过来时,对男人而言是如何的视觉冲击,轻易勾起最原始的欲望,打破他一向良好的自控力。
也是,面对茹景,席知恒也不想有自控力。
抬腿两步走到浴缸,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有些暴戾地吻住她的唇,肆意碾过。
茹景唔了一声,余下的声音被尽数吞咽入腹,被迫仰头承受他忽如其来的汹涌热情,双手扶紧浴缸边缘,怕自己滑进去。
好在也只是一瞬,席知恒便放开她,直起身子转身往外走,气息看似平稳绵长,到底多了几分不稳。
面对外卖员时彻底恢复一贯的温凉冷静,他朝外卖员伸手,外卖员有一瞬间的怔忪,男人浑身上下往外泛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下意识多看了几眼,才反应过来,一股脑将手里大袋小袋的东西往席知恒怀里塞,立马跑下一单。
席知恒合上门,边看边往里走,他到酒店后发了地址给卫琬,卫琬心领神会,即刻安排好换洗衣物尽快送上门,其中也包括了女人的贴身内裤和胸衣,好几条连衣裙以及护肤用品。
除此外,手中还多出几样东西,源源不断传递出温度的食物以及朴素的运动休闲套装,他看了眼外卖上的标签说明页,是茹景下的单,份量不少。
他本想等去最佳观景点看完日落,再带她去山顶一家比较出名的店下馆子,她已经迫不及待点好了外卖。
席知恒放在一边,换好衣服后目光在床上逡巡一圈,被褥、床单凌乱不已,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暧昧的味道,他拉开对面落地窗的推拉门,冷风直挺挺灌进脖子,也溜进房间,霎时吹散一室的旖旎。
他拨电话给前台,吩咐客房服务员收拾房间,随即顺势坐在阳台玻璃桌旁的藤椅上,双腿交叠,目光空远地望眼前秀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