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
我吓一跳，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刚才，就看背影很熟悉，以为看错了，特意来确认一下。原来真的是你！”
我忍了忍，尴尬的回头。
“你哭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刚才是你妈妈吗？”
“忘了和你说了，我爸妈都是阳川大学的老师，我爸在机电学院，我妈在财务处。”
“你呢？”
“我是城建学院的辅导员。”
其实这些信息，周枝梅早就告诉我了。
“凌风，你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做的！”
“我明年四月毕业，目前工作的事还没定，我想进阳川大学当老师。”
“太好了！你有简历吗？我帮你把简历递给院长，你这样的高材生我们院正需要。我加下你微信，我把投简历的网址发给你。”
“好的！”
“小可！你怎么乱跑，我找你半天！”
我看到妈妈拿着我的手机笑着喊我。
“小可，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得走了，我加你好友了。”
“谢谢！”
“小可！刚才是谁？你同学吗？”妈妈问。
“不是，一个新认识的朋友。”
“你这个傻丫头！小陈都把正月初五的机票买好了，你还瞒着我。我们直接去二楼超市，小陈喜欢吃什么，我们现在就准备。”
她一把抱住我的肩膀，笑着靠在我耳边说话，一个电话前后判若两人，陈志国给她到底灌了什么迷魂汤，回去一定要细细拷问他。
“那……那件白色呢子大衣还买吗？”
“买！还要配靴子，裤子，都一起买了。”
……
我俩大包小包往家拎，一路上，妈妈一直唠叨周枝梅的事情，我不好说原因，便全部答应。
回到家一放东西，我便打开电脑，找到之前准备的简历发送给雷凌风。
今天雷凌风看我的表情，有心疼，和怜惜，我的事情应该差不多能成。我听枝梅说他爸爸是机电学院的副院长。
陈志国打来视频电话，我顺手接了。
“曾可！在电脑前干嘛？”
我把手机摄像头转向窗户的方向。
“没做什么，看论文……”
第九章 文艺女青年——
——9文艺女青年——
在家无聊的时候，我把以前上学看过的小说，散文都捡起来，这样周枝梅来家里找我的时候我正在看余秋雨的散文集。
“小可，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看这个？”
“任何时代对文化敬畏的人，都是我崇拜的对象。”
“还有三毛的《滚滚红尘》，要不要这么文艺？”
“其实……我还看耽美……网络上看。”
“看不出来，哈哈，我姐夫是不是压力很大……”
“你一个还没谈对象的小屁孩，懂什么？”
我放下手里的书，专心看她。过了个年，周枝梅又成熟了，今天她散着一头长卷发，穿着灰色长大衣，里面套了条今年流行的蕾丝长裙，显得她人很瘦，小腿又细又长。
“姐，别忘记我是学医的。说不定我比你还懂。对了，我三姨说你男朋友初五要过来拜年，她现在问我妈去学做菜去了。”
“学做菜？什么菜。”
“血浆鸭……我爸爸那边的特色菜……”
周枝梅一说，我才觉得不对。我妈自从知道陈志国要来每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买任何东西，她都会来一句，小可，小陈喜欢吗？
小陈是大城市的人，他能用的惯吗？
家里的布鞋、塑料拖鞋、茶杯、毛巾、床单甚至窗帘她都换了一遍。
……
“妈！窗帘为什要换？”
“颜色太素，和你的被子不搭。”
“啊？”
“床单也要换，不够喜庆。”
“啊？”
……
其实在我心里，隐隐觉得陈志国并不普通，从他开的车，平常吃饭、穿着就看的出来。
但是，从第一次见他开始，我就觉得他，有一种自卑感，这种自卑感可能和他的出身、家庭有关，我不忍心去刺探他最脆弱的、隐秘的伤疤。我只想他好……
“你给秦远打电话了吗？”
我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打了，他一会开车过来接我们。”
“他有车？”
“我是才知道，他爸爸前两年生病去世了。他爸和我爸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早就和我爸认识了，所以俩人关系一直不错。”
“你是不是对我前姨夫有了不同的认识？”周枝梅问。
“并没有！在我爸爸的价值观里，兄弟永远比家人重要……他能在他秦远爸爸去世后，接替起照顾他们母子的责任，我一点都不奇怪。”
说到这里，我心里酸酸的，我虽然恨爸爸，但是我和妈妈都是女人，这么多年，我们比谁都需要男人的关爱，何况他是我爸爸，妈妈的前夫，我跟他的血缘关系永远无法改变。
我在心里竟然羡慕秦远，为什么本该属于我的，却被他夺了去！
想到这里，我垂下头，一双手紧紧拽着书本。
也许……也许……我嫁给秦远就能获得爸爸的爱了……
我因为自己的想法吓的一身冷汗！曾可！你是有多缺少父爱，竟然想要用自己的婚姻去交换！
“姐！你怎么啦？”
“没事……”
“枝梅！我觉得你比我幸福太多了。我多么希望你不要扯进我爸爸的圈子里，那个雷凌风就不错。你为什么那么傻喜欢秦远。”
我看着周枝梅恳切的说，因为情绪，我的嘴唇发抖。
“可是，秦远是我25年来，唯一让我心动的男人。姐！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一颗草要死了，突然因为一点点露水的滋润又活过来了……”
我感到极度无助，双手捂脸，坐在书桌前大哭。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以至于有人进来房间我都不知道。
“秦远！”
“我停车上楼，看到门没关，敲门没人应就进来了。”
“曾可，怎么了？”
“她，我姐跟别人不太一样……她心里太苦了……”
我起身，直直的盯着秦远的眼睛，我看到他脸红了。我慢慢向他走近，仰头继续盯着他看，他因为我火辣的视线，撇过头不敢看我……我慢慢走到他跟前，双手缓缓摸上他的肩膀，轻轻的把头靠在他胸口、侧着蹭到他的脖子、下巴下面……
“曾可！你？！”
是周枝梅的声音。
我双手缓缓圈过去，从肩膀后面摸到他的后颈，我看到他的喉结在不自然的抖动，我踮起脚尖。
“秦远，如果此刻，你对我心动了！就请离我表妹远一点！”
一个大力，我被秦远双手推开，因为惯性我扑倒在床上。
“姐！你？！”
我看到周枝梅惊恐的瞪大眼睛看我。
“枝梅！相信姐姐，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回头，秦远已经走了，枝梅追了出去。
空空的房间里，剩我一个为自己刚才的行为发愣。我心里不希望周枝梅卷入爸爸的圈子，哪怕她再怎么爱秦远。
自从去年参加社会实践，我知道男人们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女孩。
第一天进东华，我就感到吴总看我的眼神不对，有渴望、有好奇。
秦远给我的感觉也一样，第一天爸爸撬锁进门，他没有出手阻止，而是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后来陪枝梅相亲也是，他不是在听我说话，就是在看着我笑。
“小可！”
“怎么门没关，刚才看到枝梅跑下去了，你们俩吵架了？”
“是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是她坑我就是我坑她。”
我起身，找到纸巾擦眼泪。门口妈妈身后站着一个中年陌生男人。
“这……这是你宋叔叔。他叫宋明也在宾馆上班，是地下车库的保安。”
我看妈妈窘迫、紧张的表情，心里已经了然。
“宋叔好！”
“宋叔，今天第一次来，听你妈妈说，你喜欢吃蛋糕，就买了一个。”
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男人，让我觉得心里不安，很没有安全感，我担心他晚上会留在家里过夜。吃饭的时候我手发抖，菜堵在喉咙吞不下去。
“小四！怎么啦？”
妈妈在接电话。
“什么？枝梅，哭了一下午，晚饭也不吃！”
听到这里，我感到不妙，急忙放下碗，想回自己房间躲避。走到门边，一下被妈妈从身后捞住胳膊。
“妈！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我是为枝梅好……”
第十章 初心初见——
——10初心初见——
“还说！你是姐姐！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我的胳膊被妈妈紧紧抓住，她眼神凌厉，从小我这个比枝梅大一个月的姐姐，总是做什么都是错的。因为我是姐姐，她是妹妹，仅此而已。
“妈妈，原因我不想说。总之我是为了枝梅好……她太不了解男人了。”
“你就了解？！”
我想挣脱，看到宋叔站起来了。
“春竹，小可大了，孩子们的事，大人不要去参和。你怎么就知道是小可的错……让她们姐妹自己解决。”
妈妈一听，放手，我赶紧溜进自己房间，锁好房门。
……
“师傅！”
“曾小可！”
“你再不来……我就要被欺负死了。”
“怎么啦？”
“爸爸，想让我嫁给他的继子秦远，没想到那次相亲，秦远也去了，周枝梅看上了秦远，现在……和我闹矛盾。”
我捡重点说，不敢把细节告诉他，他如果知道我今天为了试探秦远，差点和他亲上，肯定会气晕。
“这事听起来有点复杂，既然枝梅喜欢秦远，就让她去追求啊，这有什么……”
这个话题如果再进行下去，我可能会把自己绕进去，赶紧打住。
“今天家里来了一个男人……”
我刻意压低声音。
“是我妈妈的相好，我叫他宋叔。和我妈在一起上班。”
“挺好的！家里需要男人照顾。”
“可是……我害怕！家里从来没有留宿过，除我爸爸的其他男人。”
“我不是要来了吗？”
听到这里，我笑了，也是！陈志国就是除我爸爸的其他男人。我想到上次商场的事。
“今天因为枝梅的事，我差点被我妈抓了打。那天在商场，我的胳膊被我老娘拧紫了一块。”
“啊？！连你妈妈都打你？”
“我从小就比别的孩子顽皮，不用点特殊手段他们是震不住我的。妈妈还好，最多拧拧胳膊，打打屁股什么的。何况每次打完我，她自己也难受好久。”
“别说了！我不能理解……小女孩，人家都会当宝一样的供起来，在你们家竟然又打又骂。”
“呵呵……现在能理解，我为什么学习成绩那么好了吧！小孩子生来都是有惰性的，我也一样，别人在玩耍的时候，别人在朋友聚会的时候，我也想。但是我没有机会……”
我苦笑……
“其实……上次在商场，我和阿姨说了，我……想和你结婚。”
“就说了这一句话？”
我不敢相信。
“对！你妈妈问我的打算，我说我想带曾可在上海工作，照顾她，和她结婚。”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有说话。
“曾可！你总是让人心疼的不行。枝梅的事，我相信你。等她想明白了，会主动找你的。
我明天的飞机，就能见到你了，想想有点紧张，我担心，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你的不眠之夜还少吗？”
我不合时宜的反问一句。
“曾小可，你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每天除了看论文，到底都看些什么书？”
“散文，小说，社会学，专业相关的书籍……”
“什么小说？”
“悬疑、推理、血腥、暴力、情爱、同性恋……”
“果然是曾小可。和你比起来，师傅和你都有代沟了。对了，还记得陈延庭吗？”
“记得。”
“你的剧本修改后被拍成微电影，现在参赛了。”
“我听说拍电影要花不少钱，陈延庭有社会团体赞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