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情——雪杉xs
时间:2022-01-24 11:30:34

  郜铣冰犯起了嘀咕,阿良说的有道理,他的一席话点醒了郜铣冰,看来这颗棋子不好当呀,处理不好自己近两年的功绩将被一笔勾销,还可能承担临机决断不利的责任。
  郜铣冰想到这里不禁后背发凉,他紧锁眉头,思索了片刻,推开车门下了车,拨通吴征兵电话。
  “吴总,我是铣冰。这边关于配合荣达举牌争夺高铁站这块地的事儿,遇到点事先无法预料的麻烦,有必要向您汇报一下。”
  “你说。”电话里回道。
  “同时举牌争这个地块的,还有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而且势在必得。我考虑我们做为配角儿,一旦把价格挺起来,荣达不认账,我们要承担相应的一切法律后果。”
  吴征兵沉思片刻,问道:“对方有什么背景?”
  “是香港一家上市公司。”郜铣冰不失沉稳地回答道。
  “你自己悄悄撤走,如果荣达问,就说是我通知撤的,其他不用多说。”
  “荣达那边不需要通知一声?”
  “我通过手机短信通知他,我这里很忙,市领导在这里。”说完,吴征兵挂断了电话。
  郜铣冰如释重负地回到车里,对沈从良说道:“按良哥说的办。”
  准备下车时,被沈从良拉住,他拿出一张现金支票填写上两百万放到郜铣冰手上,说道:“今天凡是愿意配合的,我们都有所表示,如果兄弟不介意,请收下。”
  看着郜铣冰不解的神情,笑着说:“如果不想要的话,就交给你们公司。”
  郜铣冰机警地说道:“良哥,将来兄弟个人有事,会单独找你。如果您是为了感谢公司,请您安排会计到公司找我。”
  说着,把支票还给了沈从良。
  沈从良笑着拍了拍郜铣冰的肩膀,摆了摆手势,开着车一溜烟地走了。
  次日,荣达垂头丧气地来到郜铣冰办公室兴师问罪。
  郜铣冰笑着说:“老哥,凭你的聪明,你应该知道决定权不在我手里。”
  说着,把茶杯送到了他的面前。
  “要理论,恐怕还是要找决策者啊。”
  荣达碰了个软钉子,心想:“帮忙这种事,帮了是人情,不帮是本分,怎么好找人家理论呢?”
  他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啊,玩笑,玩笑,我不过是担心强子不肯咽下这口气,他这个人是不太按套路出牌的。”
  显然,荣达说这番话的用意是指明了因为强子的事被郜铣冰摆了一道。
  当然,强子心里也万分清楚这是郜铣冰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但木已成舟,没什么好办法了。
  强子和荣达商量来商量去,感觉不能这样撤出来,强子把手下人调了过去,打算拼一拼实力,负责现场指挥的就是打李依男的猴子。
  他们向沈从良开价两千万,否则休想能顺利进场。
  沈从良向法院申请执行,执行通告贴了,园区物业封了,法警队也出动了,没起任何作用,仍然进不了场。
  到辖区派出所报案,原本民事生效判决执行案件不归公安管辖,派出所从处理治安案件的角度介入,去了几次也没发挥任何作用。
  这一拖两个月时间就过去了。
  沈从良不希望和有其他社会背景的人打交道。无奈,打电话给郜铣冰,询问守园区这些人的社会背景。恰好郜铣冰的办公室有其他人,说话不方便。
  于是,沈从良约晚上在南郊一起吃饭,饭桌上谈,并再三叮嘱把女朋友带上。
  阿良,全称沈从良。不知道什么缘故,很少有人称呼他沈老板,沈先生,称呼「从良」不是南方人的习惯,且「从良」也不十分好听。便习惯称呼他“阿良。”
  久而久之,不熟悉他的人,以为他姓良,按当地习俗,称呼他「阿良」,或者叫他「良老板」。
  也有一些和他不太友好,或者因为生意上有过一些过节的,借助他四十岁不到,出现地中海脑袋的形象特点,管它叫“良秃子。”
  郜铣冰和他相识于区商会组织的企业精英春季茶话会上,通过聊天得知郜铣冰深谙企业管理和地产行业法律事务。
  恰好良老板公司又有两起让他伤脑筋的经济纠纷案子,便和郜铣冰谈了起来,郜铣冰果然没让他失望,三下五除二把两起案子搞定了。
  从此,郜铣冰成为“专业的事,要由专业人来办。”这一理念指导下的良老板公司的座上宾。
  两个人因私因公常来常往,建立起了所谓交往甚厚的特殊友谊关系。
 
 
第132章 呼延强锒铛入狱
  晚上,郜铣冰按照约定,带着李依轩来到一品轩,阿良已早早等在这里。
  用餐过程中,郜铣冰把呼延强的社会背景,以及目前坚守园区负责人猴子的情况,详细地向沈从良介绍了一遍。
  阿良听了郜铣冰的介绍,边把一块蘸了辣根儿的三文鱼肉片放进嘴里,边说:“如此说来,怕是要额外破费一些才能了事。”
  郜铣冰不完全理解沈从良话里的意思,把叉住的一块鲍鱼肉放在依轩的盘子里,左手小切刀敲击了一下右手的叉子,抬起头凝视阿良,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对待这些在大海潮起中滋生出来的特殊生物,还有什么其他好办法呢?这就好比三文鱼,尽管富含着人体所需的矿物质,鲜嫩可口,但不蘸着它吃,就会因肥腻而让人咽不下去。社会嘛,也和吃食一样,需要一点反向刺激,这也符合它向前发展的逻辑。”
  郜铣冰看了看阿良,又瞧了瞧手里的叉子,思索着沈从良这番话的用意,可问题是呼延强并不是送他下咽三文鱼的辣根儿,分明是一根鱼刺嘛,而且这个刺儿正卡在他的喉咙里,他找我来的目的不就是想办法帮他理顺理顺这根刺的么?
  如果追求反向刺激,那他们斗就是了,找我有什么意义呢?
  正当郜铣冰苦苦思索着的时候,一旁的李依轩却被饱蘸了辣根儿的三文鱼熏呛得流出了眼泪,她边挥动着小手扇风,边擦抹着眼泪。
  “哈哈,女孩子嘛,要不得这样的刺激,看来尽管大势所趋,也难免有少数个体遭殃啊。来来来,喝一碗这个。”
  说着,阿良忙起身给依轩盛上一碗燕窝汤。
  “你的意思是退一步?”
  许久未说话的郜铣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退一步不是不可以,不过那边开出的价码太高了,不可以接受。如果他们肯适当让一让步的话。”
  阿良把最后一句的尾音拉得很长,渗透给郜铣冰的意思是:“如果呼延强他们可以退一步的话,他可以考虑。”
  郜铣冰心里不太舒服了。
  “如果让我从中斡旋,那么是不是应该把调子放低一点,最好别绕太大的湾子,抛开强子有点过节不说,必定他是阿良和荣达三环交叉式朋友中的中间一环,但又不能驳了阿良的面子。”
  于是说道:“那么你和李老先生总该有个底线吧?”
  “五百万,五百万是我的底线。”
  说着,阿良伸出了五根手指晃了两下。
  “话我可以传,他们接受了好办,不接受呢?当然我说的是万一。”
  郜铣冰单独强调了「万一」两个字。
  “万一嘛,嗯。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如果出现了你所担心的万一,我想:于情于理于法都在我们这边,那就不好说事态最终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了。”
  阿良把切割开的鲍鱼放进了嘴里。
  郜铣冰心里清楚,凡被鳄鱼咬住了的,即便凭借强健体魄和坚强意志力能够侥幸逃脱,再怎么痛苦,不留下一块肉恐怕是不行的了。
  荣达是什么人,强子又是什么人,尤其强子。但两千万也确实不是个小数目,这个协调工作十分难做,索性不接这个活最好。
  “良哥,你有所不知呀,荣达那边我可以提一提,但强子那边我是一句话也说不上去。”
  接着,他把呼延强在缅甸的所作所为,以及在国内操纵黑恶势力收保护费的事情向阿良说了一遍。
  听到这里阿良眼睛一亮,一个庞大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闪动了一下。
  “如此说来,强子这伙人在这里为非作歹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问道。
  “他们手眼通天,地面上有他们的保护伞。恐怕只有疏通公安以打黑的名义立案,然后申请武警协助抓人。”李依轩一旁插嘴说道。
  沈从良把举起的烟轻轻吸了一口,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凝视着这张漂亮有些稚嫩的脸,说道:“既然令妹的弟弟被打,阿冰是我的好兄弟,这和我弟弟挨打没什么两样,这口气不能不出吧?”
  说完,转过头,用问询的目光看了看郜铣冰。
  郜铣冰躲避开他投射过来近乎是挑衅的目光,说道:“若果真有如此神通便好,也不至于损失两千万,我也不相信他们能一直无法无天。”
  “现在的时机最好,强子他们这股恶势力为非作歹已经很久,我弟媳妇和我弟弟做生意,每月都要给他们交保护费。
  上次他们两个人被打,就是这个猴子干的。这次又公开干预法院执行生效判决,法院如能出面和公安协调,事情会好办一些。
  前两年严打,全国武警部队配合公安打击黑恶势力发挥过作用,只要公安那边经过立案侦查,掌握强子他们构成黑恶势力犯罪线索,出动武警协助抓捕是没有问题的。”
  李依轩很认真地分析着的,原本也是体制内的阿良哪里会不知道,能和李万一成为朋友的,论老道远非郜铣冰、李依轩可比,即使荣达在他们面前,还是显得过份年轻了些。只不过不是实在迫不得已,他不愿意和这些恶棍结怨。
  倒是李依轩的一席话,使他陷入了沉思,一个借题发挥,借刀杀人的计划逐步在他脑海中形成了。
  就在他们相聚后不久,一个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娅慧发廊所在地的辖区派出所来人找到娅慧和依男,调查他们被殴打和被收取保护费的详细情况。
  同时被找去作证和说明情况的,还有街面其他做生意的一些人。
  依男和娅慧终于盼到了翻身得解放的一天,不但亲自提供猴子一伙人涉嫌犯罪的主要证据,面对着担心遭到报复,避重就轻不敢多说,也不敢实话实说的其他商户,还承担起了劝说商户配合破案的任务,成了公安机关侦破这起案件的客观主力。
  一个月后的一天,天空淅淅沥沥飘着细雨,稀疏的三两个行人撑着各式雨伞,不紧不慢地行走在雨中,偶尔一群穿着校服的男女学生嬉笑打闹着从行人中穿过,溅起路边积水打在撑着雨伞人们的脚上、腿上、衣服上,难免招致一两句骂,孩子们不管这些,继续玩耍。
  一个淘气的,跑到停在园区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奔驰车旁,手遮亮光淘气地从车玻璃往里张望,一见车里有人,吐了吐舌头,挥动着手臂向着附近同学打个招手,急急忙忙跑去了。
  车里坐着的正是沈从良。
  园区大门被号称社会上的那么几个特殊的人把守着,懒洋洋的,不远处几间房子里的人喝酒打牌,呼哈喊叫,声音绕过紧闭的房门,透过窗子传了出来,吸引着几个看门人时不时地朝着几间房屋张望着。
  不远处驶来几辆绿颜色卡车,停在园区对面的交叉路口,从车上下来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突然冲进园区,把没来得及反映的看门人按倒在地,接着上去的依偎墙体作掩护,五个一组悄悄堵住三个房门,指挥的一挥手,下令:“冲”,三个房门同时被踹开,跟随着威严的「不许动」声音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十来分钟,二十几个社会地痞双手抱头,排着队,被战士押解着塞进卡车,猴子也狼狈地夹在其中。
  “理以心为用,心以理为本,心死于欲则理灭,理害于欲则心亡;心根株斩本必坏,理水泉竭河必干。”
  一伙以强子为首的社会犯罪集团就像失去心根的株草被铲除,像理水泉竭干涸了的河而湮灭了。
 
 
第133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次日,荣达早早来到公司,推开郜铣冰办公室房门,拉过一把椅子在郜铣冰的对面坐下来。郜铣冰起身准备泡茶被他阻止了。
  “铣冰,我来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说着,荣达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习惯性地从烟盒中叼出一支,嘴唇翕动两下把烟夹好,右手按动打火机按键,「啪」的一声,火苗从打火机喷孔窜起来,烟被点燃。
  他摆弄着打火机,心情略显沉重地说道。
  “呼延强被抓了,恐怕会牵连到我,毕竟参与那块地竞拍的也有我。我打算出去躲一躲,避避风头,公司的事你多费费心。”
  当说到「公司的事儿你多费费心」的时候,荣达从嘴边取下烟,右手食指在距离烟头部位三分之一处轻轻磕了两下,一节烟灰就像一座歪斜的高楼被拦腰折断,迅速跌落到烟灰缸中,没泛起一粒灰尘。
  “荣哥,不必那么紧张吧。这次主要针对的是黑恶势力,不会牵扯到你,你这次参与竞拍,并没给司法秩序带来实质性危害,也就是说未造成严重的社会危害结果,你的行为构不成司法机关所需要的严重社会危害性。”
  “铣冰,你有所不知,这次是上边来的人,我找省里主管领导都没管用,据说是部里来人督办的,分区协调武警配合抓人,来头实在太大了。”
  “放心吧,没你的事儿,如果确认你涉黑,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更不会让你如此安然地等到今天。”
  荣达听了微微一笑,再次从嘴巴上取下香烟,说道:“看来我猜测的没错,你小子果然参与其中了。”
  郜铣冰一听浑身一个哆嗦,这才知道荣达说要走是假,试探他的底细才是真的。
  他只好强装镇定,继续掩饰着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神通。不过,我说你没事儿是千真万确的,用不着神经过敏,更用不着东躲西藏。”
  “我看你不但有这个神通,而且还神通广大。不然,你说说我没事的根据是什么?你不说清楚,我这颗心放不下。”
  “不外乎外面的人称呼荣达是荣老鬼,他的鬼,不光在生意上算盘打得精,还体现在说话做事转弯特别快。”
  想到这里,郜铣冰既不能说有关荣达的事,事先跟茹菡沟通过。宁可让他狐疑,也不能透露半点他插手强子案件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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