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逃避到什么时候？”黄黎懊恼不已。
“我们两个不是一路人，永远也没有办法走到一起。既然一眼就能看到结局，干嘛非要为难自己？我的生活已经够糟糕的了，不想让它变得更糟糕。”
“糟糕？”黄黎道，“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会很糟糕吗？”
“我不想改变现状，也不想影响你的前途，我们就做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要相交。”牛小蜗淡淡地说。
黄黎苦笑道：“呵！平行线？你让我眼巴巴地看着你，却永远也追不到你，这就是你对我不守承诺的惩罚吗？”
牛小蜗道：“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惩罚谁？我命不好，克死父母，不想再连累别人。”
黄黎眉头拧起：“胡说八道！谁说你父母是你克死的？你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怎么学的？唯物主义者竟然会相信那种无稽之谈？”
“你忘了，我上课睡着了，没有听到什么唯物主义？”
“你——”黄黎无言以对，牛小蜗拗起来，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牛小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还要不要加训？不训的话，我回宿舍了。”
黄黎长出了一口气，道：“训！”
二人默默无言，进了排球馆。
“啪！”灯光亮起，排球馆被照得如同白昼。
“练什么？”牛小蜗问道。
“体能！”
黄黎给牛小蜗安排了一组特殊的体能训练，要求她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十米折返跑十次，超时就多加一组。
牛小蜗憋着一肚子火气，跟黄黎较劲，一次次的跑。
黄黎一张脸冷的像冰块，如同机器人似的掐着秒表，一次次喊着：“再来！”
排球馆外，唐可儿和秦月几人趴在窗户上，幸灾乐祸的看着，被教练虐得半死不活的牛小蜗。
牛小蜗跑完最后一组，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黄黎的面前，说道：“可以了吗？”
“差强人意！”黄黎面无表情地说道。
牛小蜗没力气再说一个字，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第11章 你有病吧
“教练，你辛苦了，喝点水吧。”
唐可儿跑进来，手里拿着一瓶苏打水，一脸微笑地递到黄黎的面前。
身后的几个女生，也陆续地走进排球馆，对牛小蜗指指点点。
秦月蹲到牛小蜗的面前，讥讽道：“看你把教练给累的，大晚上的都不能休息，还得陪你训练！”
“就是啊——”
“都给我滚！”
肖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黄黎怒喝打断。
唐可儿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黄黎看了她一眼，说道：“马上带她们回宿舍去。”
唐可儿讪讪地收回手，看黄黎铁青的脸色，对她已经算是客气，她立刻招呼一众女孩回宿舍。
牛小蜗依旧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黄黎坐在牛小蜗身边，看着累到虚脱的牛小蜗，一言不发。
牛小蜗的呼吸渐渐平稳，黄黎道：“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随便你！虐我让你感觉很爽吧？”牛小蜗瞪着黄黎。
“我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被你拒绝，才这么训练你的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就算你接受了我，这顿虐你还是照样得挨，谁叫你那么差劲？”
“呵呵！”牛小蜗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可是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黄黎站到她身前，蹲下去，“我背你！”
牛小蜗惊叫道：“你有病吧？把我虐成这样，现在又要来背我，精神分裂症吗？”
黄黎道：“虐你的，是你的教练；想背你的，是你的追求者。”
“你——”牛小蜗气得没话说，这人真是让她十分无语。
黄黎道：“你不接受我，我就一直追你。你累了，我背你回去。”
“不要！”
“你是选择背回去，还是抱回去？”
“我——”
“不要婆婆妈妈，一会儿宿舍楼该锁门了。”
黄黎一把将牛小蜗打横抱起来，准备离开。
“别别别！还是背着吧。”牛小蜗无奈，只得妥协。
趴在黄黎背上，牛小蜗才真正感觉到黄黎长大了。
宽阔的肩膀，精瘦的胳膊，还有紧实的腰背。
她无法想象，小时候像个豆芽菜一样的黄黎，居然已经长得这么强壮。
“小蜗牛？”
“嗯！”
“你还记得小时候，你背我的事吗？”
“有吗？”
“过年的时候，我们去村子外边看放烟花的，我被一个倒了的炮仗炸伤后脚跟，是你把我背回家的。”
“哦！好像有那么回事。”
牛小蜗伏在黄黎背上，不甚在意的敷衍着。
“你背着我一边往家跑，一边哭，比我这个受伤的，哭的还惨！”
“嗯……我那是害怕……怕你变成……瘸子。”
黄黎感觉到背上的人，声音变得模糊，呼吸也越来越轻。
“牛小蜗！”他轻声唤道。
没有应答，黄黎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小蜗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累了倒头就睡。
黄黎将牛小蜗送回宿舍，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牛小蜗做了一个美梦，梦里回到了小时候。
她和黄黎在田野里放风筝，她的爸爸妈妈和黄叔叔远远地看着她们。
“呵呵！哈哈！”牛小蜗笑出声音，黄黎看着嘴角弯弯的牛小蜗，痴了。
她在做什么美梦？梦里会不会有他呢？
牛小蜗翻了个身，枕头下露出一本旧日记。
黄黎犹豫再三，终是没忍住，伸手拿过日记本。
泛黄的照片从里面掉落出来，照片上那四个熟悉的身影，让黄黎的心突然一紧。
伸手摩挲着照片上那个小女孩的脸庞，黄黎感慨万千。
他就知道，牛小蜗不会忘记他们共同度过的那段美好时光。
黄黎轻轻翻开日记本，里面夹着的一叠信纸露出来。
黄黎笑了，这个嘴硬的牛小蜗，明明就是她把信藏起来，还不承认。
暑假里，黄黎带着自己从小到大写给牛小蜗的信，回到了镇里，去找她表白。
在镇中看学校的黄爸爸，主动帮他约牛小蜗，在学校宿舍里一起吃饭。
三人久别重逢，黄爸爸十分激动，父子俩一不小心喝大了。
黄黎醒来时，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信。表白被拒，黄黎郁闷了好久。
黄黎将照片夹回去，又将日记本小心翼翼的放回牛小蜗的枕头下。
看样子牛小蜗是不会醒来了，累得狠了，她一觉能睡到大天亮。
黄黎将薄被拉过来，轻轻盖到牛小蜗身上，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黄黎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眠，他敢肯定牛小蜗心里是有他的。
可是牛小蜗的脾气比石头还硬，她嘴上不接受，黄黎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黄黎有些心急，他只有这一个学期的机会。
下学期他归队，就再也没有机会，和牛小蜗这样近距离相处了。
要想把牛小蜗留在身边，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训练她，让她够格进大禹，那样他们就可以继续在一起。
牛小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着衣服躺在床上，被子早被自己蹬到地上去了。
牛小蜗看看表，六点了！
她抬起手臂嗅了嗅，一身臭汗都被捂馊了。
牛小蜗迅速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淋浴，裹着浴巾就出来了。
“你醒了！”黄黎端着饭盒推门进来。
“啊——”牛小蜗大叫着躲到门后边。
黄黎看她一眼，道：“睡醒后，发现自己都臭了吧。我也是，昨天背你回来，被你的臭汗浸透，洗了好久才没味的。”
“有那么夸张吗？我是训练出的汗，又不是掉茅坑里了！”牛小蜗拼命为自己辩解。
黄黎道：“反正我是受不了。”
“那你还要背我？自找的。”
“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啊！”
“神经病！”
“好了，别藏着了。小时候都一起洗澡，我什么没见过？”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了，不一样！”
“是吗？”黄黎上下打量一下牛小蜗，啧啧道：“嗯，是不一样。”
“你——流氓！”牛小蜗被他看得满脸通红，气得大骂。
第12章 垫球高手
“快点换衣服，过来吃饭。吃完饭，还要去训练呢。”
黄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牛小蜗磨磨蹭蹭，走到衣柜边，拿出一套衣服，飞快地钻进卫生间里。
黄黎道：“下次洗澡记得插门，得亏进来的是我，要不然咱家的东西，都被人家给看光了。”
牛小蜗穿戴整齐，从卫生间里出来，上前打了黄黎一拳，气恼地道：“你少胡说八道！”
黄黎缩了缩肩膀，咧着嘴道：“力气真大，看来睡了一觉，元气满满。”
牛小蜗警惕道：“你又想怎么虐我？”
“放心！今天是球性练习，不会太累。”
黄黎拉牛小蜗坐下吃饭。
“这是你做的？”牛小蜗看着饭盒里的饭菜，好奇的问。
“怎么会？我这个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是从食堂里打回来的。吃吧！”
“我就知道！”牛小蜗撇撇嘴道，“什么时候你要是能做出一顿饭菜来……”
“怎么样？你就答应嫁给我吗？”黄黎眼睛亮亮的。
“想得美！”牛小蜗白了他一眼，道，“实话告诉你，试用期满，我就离开。你就是给我月薪一万，也休想再让我伺候你。”
“你就那么肯定，自己会被开除？”黄黎边吃边问。
牛小蜗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一个月后我绝对会离开这里。”
黄黎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笑，继续低头扒饭。
牛小蜗吃得饱饱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到排球馆。
唐可儿几人都已经来到馆里，每人拿着一个球正在练习。
“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五百！噢——”
女队员们欢呼起来。
唐可儿利落的将空中的球接到手里，一脸得意的看着众人。
秦月双手挑着大拇指，赞道：“可儿真厉害！这垫球的水平怕是没谁了。”
一众女生啧啧赞叹，就连在另一边训练的男队员，都忍不住对着唐可儿叫了声好！
唐可儿人长得漂亮，球技又好，早就成了男队员嘴里津津乐道的人物。
不少男队员都忍不住，趁着训练的时机，给唐可儿暗送秋波。
唐可儿对谁都很礼貌，笑容甜甜，声音嗲嗲，简直要迷死那帮毛头小子了。
宋宁看着队员发花痴，气得大骂他们一顿，全部拉出去训练了。
宋宁临出门还警告迎面而来的黄黎，好好管教自己队里那个，到处抛媚眼的唐可儿。
黄黎莫名其妙，扫了一眼队员们，问道：“什么情况？”
秦月道：“教练，你每次都迟到，刚才那场好戏你都没看到。”
“什么好戏？”
“可儿连续垫球五百个，男生们看呆了，宋教练骂他们花痴，说以后都不和我们一起训练了。”
“哦？”黄黎道，“唐可儿真的垫了五百个球？”
“是啊！是啊！”队员们纷纷点头。
黄黎道：“那我们今天就练习垫球，五百个为一组，做满三组再休息！”
“啊？！”队员们一个一个呆若木鸡，看向唐可儿的目光中带了些许的幽怨。
“开始吧。”黄黎不紧不慢的坐到一边的垫子上，说道，“球落地，就从头开始，必须一次性下来才算数。”
“啊？”队员们一个个垂头丧气，五百个自垫球。
开玩笑吧，除了唐可儿，谁能做到？
“快快快！别愣着了！”黄黎拍拍手掌催促道。
“砰！砰！砰！”
排球馆里乱作一团，一会儿这个球掉了，一会儿那个球跑了。
黄黎看向默默站在角落里的牛小蜗。
她拿着一个球，轻轻地抛起来。
球落下时，手臂动作轻柔的将球垫起来。
一下一下节奏不快也不慢，每次球垫起来的高度，都是一模一样的，就像是被尺子测量过一般。
除了黄黎没有人注意到牛小蜗，大家都在努力的移动身体，眼睛随着球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生怕球落地。
黄黎大声喊道：“动作要柔和！不要硬邦邦的，跟打铁似的！”
一阵手忙脚乱后，几个队员满脸沮丧，来到黄黎的面前；
“教练，你教教我们吧。我们连五十个都垫不到，更别说五百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