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子欢喜地摸着新被子,还有新被子上的兔子,“二嫂子,这都是给我的吗?”
庆脆脆点点头,匝量下三叶子的小身子,“二嫂子给你做了新被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冷,有些零碎布头,给你再缝一件小衫衣,好不好?”
三叶子大眼睛扑闪扑闪,落了颗泪下来,“二嫂子,三叶子觉得你像娘。”
嗯?
庆脆脆一愣,“为什么这么说呀?”
“二哥说娘是个太阳一样暖和的人,笑起来跟花一样。”三叶子忍不住往她怀里靠了靠。
小鼻子吸吸,真的像太阳,是暖的。
庆脆脆笑出来,由着他抱着自己,好一会儿,三叶子又猛地跑出去,冲在院子里挖坑的哥哥道:“二哥,三叶子有新被子了!”
王二麻子抬头看他,弟弟头一次笑得这么开心,仰着头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哈哈笑声响在他心头。
他的小妻子就在弟弟身后,面目含笑,一脸温柔地看着他们兄弟。
而他成家理家,一步一印都有了归处。
夕阳暖黄,映着小院子金黄灿烂,茅草屋在地上投下一个模糊的温馨影子,衬出潦倒家境下的所有人的欢愉。
王二麻子眼眶一酸,觉得这一幕是应该是他前半生中最美好的画面。
——
这夜歇下,小妻子坐在灯下,一针一线地坐着新衣衫。
王二麻子将白日的小股细绳拴头,四股合编成一股,扭成足有他食指般粗细。
白日已经将三面墙的竹子都剁好,还用艾叶水浇洗,只等院中放上一夜晾干,明天做孔扎成稳稳地一排。
小孩子的衣衫不难,费不了多少功夫,很快有了雏形。
却见屋中一黑,原来是灯油用光了。
庆脆脆无奈地叹口气,便是自己在家时候,也不能经常熬夜点灯,实在惦记着明天让三叶子穿上新衣,有些着急了。
眼下只能收好东西,暂时歇下。
纵然已经在一张床上睡过两次,王二麻子甫一上床还是有些僵硬,小妻子香香软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他胸膛里的心又开始闹海了。
幸亏脆脆她盘算着明天要做的事情,正小声同他商量,不然就听到他心跳地有多快了。
王二麻子庆幸地想。
其实庆脆脆对于丈夫的所有的动静了然于胸,她故作不知,她不想和王二哥那么生疏,除了那档子事没做,他们必须是耳鬓厮磨的贴心人。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如今小床顶头就是三叶子,有什么动静都能传过去,而且,上一世在县太爷后院,她吃过苦。
后来有相熟的姨娘跟她说,黄花闺女不满十六最好不要做那档子事情,一来伤身体,二来若是有了胎,很容易留不住。
那日成亲,她就跟王二哥说清楚了,一听到会伤身体,王二哥忙不迭点头同意。
其实王二哥才比她大三岁,十八岁的闷头青也要保养身体的。
想着想着,渐渐沉入梦乡。
听到旁边缓慢的呼吸声,王二麻子僵直的身子渐渐松缓下来,他试探着伸出右手将怀里的人搂住,又觉得不对,拽了小衣盖在她肩头,这才松口气。
眼睛一闭,随着耳边的呼吸声安稳入睡。
两日后
一大一小两间竹舍终于搭建好。
旧的茅草屋被四面竹墙环绕,已经被拆地七零八落,只剩些杂乱的茅草在地上。
竹舍顶都是一字斜面,背后的竹墙要比前面的竹墙高了一个成年男人巴掌长,前后竹墙顶端都被削成尖锐形状,竹顶嵌合,纹丝不动。
大小竹屋都是八尺宽,大的竹屋更高些,足有十尺高,小的竹屋只有五尺。
庆脆脆模仿着上一世自己的屋子在大的竹舍中间额外立了一排竹墙,算做是隔断,将内外分开。
做了竹舍,索性多费了力气,新做了两张竹床,要比以前的木头床舒服多了。
三叶子像个雀儿似的,从自己的新屋子里跑进跑出,他有了新衣裳新被子,每天能吃到一颗圆滚滚的鸡蛋,如今又有了新屋子可以住。
这个新屋子更好,它有屋顶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妖怪扑进来抓他走。
原本茅草屋的茅草拆下来正好做顶子,两个灶台已经晒干用上,王二麻子越发觉得竹子使用,担心雨天再将泥土灶台给冲垮,额外做了一个竹子顶的厨间。
小院子终于像模像样,庆脆脆长吁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