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天眼的五公主追凶实录——小鱼羡
时间:2022-01-26 07:35:30

她又想起了冷宫里被杀的宫女们,就因为地位卑微,无人伸冤,凭什么被害者还分高低贵贱?她偏要来管。
“那也得看杀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有罪,该是由律法裁定。”
“律法如果不公呢?”
“那就改律法!”朝花言之凿凿,目露寒光。
任何人都能动用私刑报私仇,只会造出人间地狱,律法追求的是程序正义,就是看得见的正义,让官府裁决时可以用同一杆尺衡量不同的人,不分高低贵贱。
萧琰倒是没料想她会这么说,嗤笑一声,“我就说你换了个魂,还真是被我说中了不成。”
他的口气淡然,朝花忽然觉得和他争这个毫无意义,尤其是对着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面孔。
“现在皇上许我查案,我就非要查出来不可,只要这人没长着三个脑袋六个胳膊,就要伏法以告慰死者。”
她背过身去,双手捏拳负于身后,抬头挺胸,这样可以显得她高大一些。
“好,那你忙,我走了。”
谁料到萧琰这么不给面子,她赶紧转回身,“等一下!”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道,“你帮我把那根带子取下来好不好?”
“为何?”
“我想看看证物,这带子上面可能有线索,就是可惜不能化验上面的……”
“我问为何我要帮你。”
唷,戒心还是这么重。朝花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你对我如此上心,估计我是你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你要是不希望我死了,那就多帮点忙,这样日后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你不是……”
萧琰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我若是凶手,为何要帮你,自找死路?”
此话一出,她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这么说,你对我查出凶手很有信心咯?”
没料到她的脸皮这么厚,萧琰闷哼了一声,拂袖就要离开,竟被她一句话激了回来。
“你若是凶手,更应该和我赌一把,看看是你手段高超,还是我道高一丈。”
五公主露出一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嘻嘻笑着,鼻子微微翘起,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
萧琰拉下脸,一言不发从她手里抽出那把匕首,足下一点,高高跃起,瞬间削断了那根腰带,带子晃晃悠悠地飘了下来,悄然落下,那厢他刚落地,又把匕首抛回给了她。
朝花一边忙着接住匕首,一边又去接腰带,觉得自己真像一条田园犬,腹诽着,萧琰啊你真不是个男人。
匕首被她别在腰带后,她仔细打量着被砍断的腰带,既无图纹又无带钩,平平常常毫无特色。反正也没办法查指纹,朝花索性翻来覆去检查了一番。
“你能看出什么?”萧琰见她神情专注,似乎生出点好奇。
“这腰带看着很平常,长度是男子所用,针脚细致,用料也是宫里的布料,估计卫大人对比过,是大驸马的东西。”她在腰间围着比了一下。
但这腰带上也没有特殊的纹饰,普通的灰色,倒是搭配中衣的颜色,可男子的衣物大致不也就是这些。
“卫大人的卷宗上说,大驸马的衣冠不整,这腰带是他自己的。”
忍不住撇撇嘴,要真是自缢倒说得通,毕竟在卧房里一般人也不会备着白绫,大驸马要是嘱咐下人送条绳子,倒是动静大了。
她又低头看了看腰带上的绳结,咦了一声,这结打得好别致,环中套环,用力扯了扯,死扣结实不动,绳头还被巧妙地藏起来,她想拆也是无从下手。
“这结你会打吗?”
朝花举起腰带,递给萧琰。穿越之前她曾经专门学过一些特殊打绳结的方式,但她从没见过这种结。
萧琰扫了一眼,似笑非笑,“你觉得是我杀的?”
“你这人真是,我就问你会不会打结。”她急了就口无遮拦。
这句反倒逗笑了萧琰,口气一松,“这结嘛,打结方式很特殊,不过一般习武之人都会,叫荻人结。”
朝花一下被口水噎住了,眼睛滚圆,“狄仁杰?!!”
萧琰不解,低头看着她,她赶紧装作无事发生,抬头望天。
“这么说,大驸马也习武?”
“这倒是不曾听说。”
“不曾听说还是不是?”
“那你去问你家长公主。”
“老婆也不一定知道老公的特殊爱好的。”
此话过于大胆,终于换成萧琰一口气被生生憋在胸口,脸色发青,“你怎么说话这么……”
 
第四十章流夕公主
 
朝花不理会,她确实听说有人有这样奇怪的癖好,闹得不好就赔上了小命。
但这案子不对,死者那只被斩断的右手不翼而飞,而那张撕碎的字条更像栽赃陷害,绝不会是意外身亡。
沉吟片刻,继续说,“我不觉得大驸马是自缢,且不说这人要自杀为何还砍断自己的右手,就算是自杀在先,贼人在他死后砍下左手,故弄玄虚……”
她缓步走到了床榻旁,掀开了帷幔,“大驸马难道是睡到一半,忽然想死了?”
床榻上留下了凌乱的痕迹,分明是有人睡下过,最起码也是上过床。
“所以大驸马就是被人谋杀了,凶手杀完之后伪装成自杀的模样,至于砍断右手,也许是另一人所为也不一定。”
一道闪电划破脑际,呜呼!她觉得这种可能完全说得通!
凶手想伪装成大驸马自杀的样子,就是希望不要引起掌禁司怀疑,所以何必又要费劲往前朝诅咒上扯?但若是两拨人所为,就能说得过去,因为他们的目的不同。
那按照这个推测,后面发生的两起案子,是第一个凶手继续行凶,还是第二个?朝花在内心偏向后者,都是假借前朝诅咒的噱头,砍完手脚砍头凑数。
萧琰眉宇间浮起暧昧不明的神色,“这些是你从证据里看出来的?”
她无心地应了声,还在琢磨着关于人证的几个疑问,但她决定不告诉萧琰,省得对方警觉。
萧琰虽然不一定是正牌凶手,但没准是个帮凶。
她敢这么断言,主要是觉得参与这桩生意对萧琰毫无益处。死了三个驸马,让三个变成寡妇的公主被人非议,影响了她们在朝中的声誉,这种事只对剩下的三个皇储候选人有直接好处,说起来,自己的嫌疑比他要大。
但如果是为了将皇族斩尽杀绝,萧琰那夜闯入闺房,就应该二话不说一刀喀嚓了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拾刀不昧。
“你还看出来什么?”
“那字条。”
“字条怎么了?”
朝花故意按下不表,抿嘴笑了笑,“萧先生要不要和我打赌?”
“你想赌什么?”
“萧先生发誓不影响我查案,我肯定能查出来。”
“那于萧某又有什么好处?”
“萧先生不是想离开这里?”
“……”
“如我查出凶手,皇上一定会奖励我,到时我请他放你离开。”
“那对公主有什么好处?”
“这宫里有人想杀我。”
“唔,公主现在知道了?”
朝花翻了个白眼,“所以请萧先生保护我,在查出凶手前我可不想死。”
抬起小脸,嘴角浮起一个浅浅的笑涡,圆圆的眼睛清澈明亮。
萧琰不动声色,“我又不能时时伴随公主身边,如何能保护公主。”
“要不,咱俩演出戏吧。”她抚掌,来一出郎有情妾有意的戏码,剧本杀都是带演技的玩法,演CP是最常有的桥段。
朝花是这么打算的,在自己的寝宫里放一个秦九,但她现在需要在皇宫里多方行走,光依靠霜叶,女官的身份还是不能时刻贴身相伴。既然大家都知道自己对萧琰有意,那么不如干脆出演成双成对形影不离。
反正萧琰的演技是影帝级的,这剧本对他就是小菜一碟。
如果他真是凶手那一头的,朝花也决定冒一次险,书上不是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公主拿自己的名节做赌注?”听她说完这个想法,萧琰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
“名节?”她一愣,“我没婚约,萧先生也未婚娶,咱俩自由恋爱,不合适就分手,关名节什么事?”
萧琰抽了抽嘴角,“朝花公主,敢问你从哪本书里看见过这段话?”
捋了捋散落在鬓角的碎发,她不经意地把簪子插回,吐出两个字:“女德”。
萧琰的眉心锁得更紧了。
寝殿的门外,知春来回踱步,等得焦急。萧琰进去之后,房间里一开始还偶尔传出说话的声音,再过一会儿,里面彻底安静下来,她终归不安,跺了跺脚,决定上去敲门。
这时,乌黑的木门缓缓打开,朝花仰着头,眉角飞扬从房里跨出来。
脖子抬得高了些,门槛就没看清,脚下突突一个趔趄,知春吓得赶忙去扶,却不料旁边伸出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稳稳地接住了她,“公主小心。”
知春张开嘴,就看着朝花故作柔弱地挂在萧琰的胳膊上,“谢谢萧哥哥。”她打了个冷颤,看见萧琰的眉毛一抖,笑容僵在脸上。
“公主是自行回宫呢?还是……“朝花惊讶道,“萧哥哥不是要和我去掌禁司散个步吗?”
萧琰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底笑意盎然,“好呀,那就陪公主消消食吧。”
朝花捶了捶萧琰的胸口,“你真的好讨厌哦,我又没吃东西。”
萧琰恍然大悟,“哦,萧某只是觉得公主好像重了许多,以为是公主多用了一些早膳。”
朝花干笑着,挣脱他的手,往外走去,“既然我重了,就不邀请萧哥哥一同乘轿了,怕轿夫撑不住。”
萧琰拱手道,“好啊,萧某也怕轿夫撑不住,到时候万一再摔了公主的头,萧某会心疼。”
靠!她受不了了,忽地扯上轿帘,干呕了几声。
幸亏到了最后,萧琰到底还是接受了她的提议,作为交换条件,她必须要在一个月内破案,逾时不候。
萧琰一路跟着轿子,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轿帘映出的那道剪影上,若有所思。
刚到了掌禁司临时办公所在的偏殿,萧琰扶着朝花正要落轿,就看见不远处一名内务总管匆忙朝着偏殿赶来,一边擦着汗,手中还拿了一道明晃晃的圣旨。
他俩同时都认出了,来者是皇上身边的人,很有默契地脚步一顿,隐于树影之下,静看事态发展。
“传圣上口谕,掌禁司三名主管大人即刻到御书房见驾!”
话音未落,三道红青色官袍飞速从内殿前后奔了出来,卫大人冲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慌忙整衣冠,跪下口呼万岁,先接了圣旨高举过头顶,又匆匆起身,也不等两位同僚跟上,就跟着总管往大殿赶去。
掌禁司三位大人里只有张三思往朝花站的方向瞥了一眼,拱手示意,就跟在卫、刘两位大人身后,不紧不慢地迈开步子。
她不得其解,抬头看了萧琰一眼,只见他也面无表情,抬起手掌,阻隔了她的视线。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你不用老是怀疑我。”这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既然此刻偏殿里空无一人,也没必要进去了,朝花打算解散戏班子,放他离去。
霜叶接到了知春的消息,从栖霞宫赶过来这里等她,刚好在这个时候从另一侧小路跑了过来。一见萧琰站在朝花旁边,眼神顿时失了准头,第一反应就是动手。
手刀劈下去的瞬间,听见自家主子娇滴滴地说道,“萧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她拼命收回伸出去的拳头,朝花听见动静,猛地回头,“霜叶?!”大惊,“你干嘛……”左右手互搏?
萧琰也不说话,站在一边看着主仆二人演戏。
“那个,公主,刚才……”霜叶擦了把汗,又看了一眼萧琰,不知道该不该说。
萧琰啪地收了折扇,“既然寻公主的女官来了,萧某也没有护花的必要了,就此告辞。”
霜叶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悄悄挪到朝花身边,“公主,您这是……”
朝花弹了她的鼻头一下,“我在破案,破案!”而且她不是钓鱼执法,是钓鲸。
霜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猛然想起了她跑来找朝花的缘由。
“五公主,对了,听说六公主出事了……”
“六公主出事了?”朝花呆了。
知春从身后快步走过来,冲她二人直摇头,“公主,先回栖霞宫再说。”
远远地望着那条青石路,三位掌禁司大人的背影还没有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朝花压了压太阳穴,心想,难道皇上喊他们三人去,不是问那三桩案子的进展,而是因为六公主遇害?
这个凶手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天子眼皮下一而再再而三出手?
等回到栖霞宫,她发觉自己的猜测不太准确。
“六公主在日间忽然发病?”口中重复着寒梅的这句话,眉心锁了起来。
流夕公主这个幺女深受皇上皇后的偏爱,病儿娇弱,她经常一发病就是十天半个月,处处被精心照料,温室中细养的花,脾气自然也就更加傲慢了些。
朝花公主自从上次上书房见过流夕公主一次,也没再见过,对这孩子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六公主不过就是个十岁的小娃,怎么会有人下得了手?
况且六公主没有成年,皇储排位还没生效。
寒梅点点头,又摇摇头,“但不知道是不是六公主生病了。”就把朝华宫里宫人传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
今日早间上完课,六公主就缠着萧琰说话,萧质子托辞要去长公主宫中看看小郡主的功课便离开了,小流夕心情不好,口出恶言骂了宫女几句,又不许人跟着,一个人就跑去后花园吹风。
等宫人去寻她,才赫然发现六公主倒在地上,呼吸困难,脸颊上、手臂上全是大片大片的红疹,情形十分骇人。
 
第四十一章  见着皇后
 
当朝皇后嫁进宫里来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出头的花样年纪,她是太子太傅的孙女,当年的太子就是皇上,她祖母又是皇上的乳娘,和皇室关系很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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