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甜注意到男人说话时一上一下的双唇,看起来是软软的淡红色,甚为迷人,不过就是说的话令人无语了一点,她咬牙:“你未免想的太多?”
“呵,是吗?”这时,东方夜云微微侧下头,在她耳边幽幽道:“是你想多了还是我想多了,告诉你,男人……在那个的时候其实是不需要解腰带的。”
话语间似乎是对她无知的嘲笑。
耳畔传来男人温热的气息,宋冬甜不禁红了耳根,烫了脸,她觉得自己有些难堪,气闷道:“够了!放开我!”
说实话,这种被人树咚的感觉并不好受,她觉得自己被抵在树后的脊椎快断了!
小说电视中的情节果然不能尽信。
男人放开了她,似笑非笑:“以后,还望阿穿姑娘自重,不要说出些让人误会和难堪的粗鄙之语来。”
宋冬甜连忙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故作低态道:“公子说的极是,是小女子太不知分寸口不择言了,以后凡事必当谨记公子今日之教诲。”
东方夜云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就要往前走去。
见他要走,宋冬甜连忙喊道:“你要去哪儿?把这件衣服穿回去,我不要!”
现在这么冷,她又不是那种恶毒的坏女人,只管自己不管别人。
“你穿吧。”男人回头。
“我说了我不要,其实我包袱里还……”
只是宋冬甜的话没说完,她就突然跳起了脚:“天啊,我包袱呢?!!”
东方夜云:“……”
他忽略身后的人,望着轻衣城的方向,只觉灰暗的天空下屋阁楼宇一片,看着甚是压抑。
如果不是因为轻衣城有他东方一族的信物,他是片刻也不会踏进这里的。
因为这座城,死过很多人。
曾经是东方一族的地眼。
他眼神一暗,是看不见的幽深。
“你在看什么?”宋冬甜问。
其实她本不想再与他说话了,可这里实在没其他人,她的包袱又不见了,宋冬甜还想让他带自己出去找呢。
毕竟事关重大——里头还有证明她乃自由身的休书呢,而且“飞”了这么远,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个地方了。
“没什么。”东方夜云转回头,注意到面前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微乱的女孩儿,摸了摸鼻子,似犹豫了下道:“对了,你之前在美人台上被人……”
宋冬甜毫不在意的打断他的话:“我没事啊,不就是被人不小心看了一下半个胸和肩膀嘛,又不是裸|奔被人看见,而且……”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因为她感受到对方陡然变冷的气场,后知后觉自己又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口嗨的话了。
便改口道:“希望你能忘掉之前的事,我根本不会在意,谢谢!”
“其实……”东方夜云看着她,见她眼神十分平静,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因为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看了身子而要死要活的哭哭啼啼,再结合她刚才那番口不择言的举止,便点头相信了她:“那便好。”
宋冬甜笑道:“你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而且我又不是……”
说话间,东方夜云突然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她的话道:“先站着别说话!”
然后他蹲了下去,侧耳贴地。
凭着她多年来看电视剧和小说的经验,宋冬甜很轻易的看出他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所以此刻是正在确定是否有人追来什么的。
宋冬甜便配合的没再说话,只站在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座斜坡的高处,四下除了草就是山坡,而横观毗连的山坡,除了背后那棵硕大的梧桐树外,真的就再没一样高于一米的东西了。
当然就凭宋冬甜的眼力,是不可能看到对面山坡下的茅草屋的。
看罢,宋冬甜忍不住蹙了下眉,朝已经起身来悠然拍手掸灰的男人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男人面色冷淡。
“啧~”宋冬甜咂了一下舌,才说道:“你为什么要带我跑到这荒僻的山坡上来?”
“有什么问题?”男人漠然的将手里的刺云剑腾的拔了出来。
“呃……”宋冬甜看了一眼那锋利正泛着丝丝寒光的剑,默默吞了口口水往后退了半步,语气也渐渐弱了下来:“就算你为了报恩才救我,那你也可以带我……去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嘛,不至于要跑到这……里来。”
“所以你这是在怪我?”东方夜云冷笑一声。
宋冬甜瘪了瘪嘴,嘀咕道:“岂敢。我又不是没眼力见。”
她可没忘记这家伙是个性格恶劣的“小祖宗”,动不动就威胁你死的那种!而且他刚才还要死的树咚了自己,麻痹的!
“过来!”男人突然喝道。
宋冬甜没好气:“不敢!小女子哪敢和……啊——!”
只是宋冬甜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便拿起剑猛的朝她一剑劈来。
?!!
宋冬甜吓得“花容失色”,鬼吼鬼叫起来:“我是不会怕你的——!”
“哦,是吗?”东方夜云收回剑好笑的看着她。
此刻宋冬甜正双腿发软的跪在了地上,恰好面对着东方夜云,就像是她在给他下跪一般。
而她身后,是一条被杀死了的蛇,看尸身,估计是条已经成年了的蛇,肥硕且有几米长,甚至宋冬甜回头看时,那断了的蛇尾还挣扎着爬动了几下。
场面一度惊悚,看着甚是骇人!
“啊啊啊啊啊蛇!蛇在动!!救命!!!救命——”宋冬甜惊吓过度的本能想要远离,她一下跳到了男人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的死死缠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只是宋冬甜不知道,那蛇确实已经死了,但由于刺云剑速度太快,蛇身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她天生最怕的就是这种没有脚脚的滑腻物种了,更别提是蛇!!!
看到这一幕,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害怕恐惧和不安,甚至头晕脑胀犯恶心。
“喂,你……”东方夜云也被吓着了,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脊背打得挺直。
只是和宋冬甜的花容失色不一样,他是十分惊讶,从来还没有哪个女子敢如此大胆的抱住一个男人,尤其是如他这般在“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男人。
感受到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儿正哭的撕心裂肺,东方夜云一双手根本就不知道往哪里放,半响,他心里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心疼的安慰道:“阿穿姑娘,蛇已经死了。”
宋冬甜听罢果然安静了下来,只是她却不受控制的开始从他身上滑落,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
“喂!”见她整个人有要瘫软摔到地上的迹象,东方夜云连忙伸手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怀里的娇小女子已然哭晕过去了。
宋冬甜本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子,只是她今日在半空中吹了近两刻钟的疾风,现在又被克她的天敌过度惊吓,再加上原主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太好,所以此刻也就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暮色中的东方夜云面色一沉,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罪魁祸首,直接伸手将她一揽,一手抽起刚刚插落在地上的刺云剑,一剑扫去,那蛇便立时被逼人的剑气震得四分五裂,不见了踪迹。
随后他抬头看了一眼愈发阴云密布的天空,打横抱起她就朝对面山坡下的茅草屋而去。
这边,轻衣城。
谢闻秋和烈风早已离开美人台回了谢府在轻衣城置办的一处别院。
李歌渔草草宣布了结果,选出的第一美人是位体态轻盈、性子婉约的女子,她以一支踏燕飞舞赢得了众人的欢心,其名叫温似玉。
随后,她们又抽签定下了未来的少庄主夫人——宋阿穿!
要是宋冬甜现在醒着并知情,估计会骂天,人都走了还能选出来,这做的未免也太过于明显了吧,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温似玉回到之前的裕风客栈收拾行李,她现在得去轻衣庄为第一美人专门准备的别院暂住,三日后再离开那里去毗邻四国的和城。
和城不属于任何一国,它位于四国交界的地方,那里地下黑市泛滥,暗线遍布,常常做着见不得光的交易,也是三教九流常常盘踞之地。
而美人赛的终场也会在那里举办,评出四国间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与此同时,各国的使臣也会随行进行明面上的国事交涉。
而往往此时,各国的探子都会频繁出现,借此机会打探各国的真实国情。
“飘飘,我要去轻衣庄了。”温似玉朝她身后的白衫女子道。
“我知道了。”叫飘飘的女子轻轻点了点头,她正坐在堂间优雅的烹茶。
温似玉问:“你要跟我一起去,还是回无离门?”
白衫女子似思索了会儿,才温声回她:“温师姐,三日后我在城外等你。”
她想起了今日美人台上的那个人,眸光微闪。
“好。”温似玉道。
……
李歌渔回轻衣庄后,就马不停蹄的朝琴心阁赶去。
此时,李歌桥正在用帕子仔细的擦拭琴身。而他身后的案桌上摆着一副墨画,画上是一个蒙着眼睛的红衣女子。
“桥儿,阿姐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李歌渔脸色愉悦。
话刚完,李歌渔抬眼便注意到了案桌上的画,不免有些惊讶和奇怪:“咦,这画……”
她分明记得自己前两日见这幅画时,那女子还还能看到眼睛,就跟今日美人赛上的那女子如出一辙,难道……是桥儿方才回来加上的?
李歌桥头也不抬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看不出来有何表情,不过他的嘴角却淡淡的噙起了一抹笑意。
只是李歌渔看不到。
见此,李歌渔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心灰意冷,便心道:“桥儿,阿姐知道你还在为刚才那姑娘的话伤心,但她不日就要成为你的新娘了。”
李歌桥终于停下了动作。
这边,衣冠坡。
等东方夜云抱着宋冬甜到茅草屋时,天空果然下起了暴雨,一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东方夜云一脚踢开木门,将怀里的女子轻轻放到了铺着干草的榻上。
接着他轻轻摇了摇她:“阿穿姑娘……”
只是榻上的女子双眼紧闭,眉头微蹙,毫无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冷……”女子似乎是发烧了。
东方夜云只好在屋里转了一圈,捡了些木块堆在离草榻一米左右的地方,然后从怀里……
呃,他倒是忘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如今正放在给宋冬甜裹着的外衫里。
第17章
于是他走过去坐到了草榻上,背过脸去轻轻掀开她裹着的衣服。
按着回忆伸手大概往之前放的地方摸。
只是突然,他呼吸一滞,手猛的弹了回来。
只见他脸色滚烫,耳根也红透了。
东方夜云双眼微微睁大,冷静了片刻,似犹豫后道:“……得罪了!”
接着他便转过脸牵起那件衣衫的一角,迅速从外衣里拿出火折子,然后似烫手的将衣衫瞬间又搭回原处。
整个过程不过风吹蜡烛,十分短暂,但他还是看见了自己那件外衣下她衣不蔽体的身子。
那是自己二十一年来从未见过的女子柔美,白玉般通透的肌肤,圆润的香|肩和雪白的酥|胸……
一切都那么美好至极。
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她,一个令自己无法同常人一样忽视的存在。
窗外雨声哗哗不停,风掣雷鸣,他的心不禁跟着一颤,随之愣神起来。
世间美好之事,人常心向往之。
回想起她抱住自己时的情形,那时她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而他刚刚似乎还不小心摸到了不同于上次给她解穴时的那种隔着衣料的触感,是更真切的温香软莹。
这番一起,他便觉浑身燥热,一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很不对劲起来,接着就感觉到一股热流自他下腹处汇集……
“冷……”
床上的女子适时打断了他,他赶紧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将火折子吹燃后生了火。
顿时屋内火光四亮,热气灼升。
东方夜云瞥了一眼床上的娇人,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于是他随即夺门而出。
不过片刻,他已汗湿全身,额间满是细密的汗珠。
“该死!”他低咒一声,暗骂自己不争气,在暴雨中拔剑练起功来,似是想转移注意力。
都说女子是误人的红颜祸水,他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只是淋了一会儿雨他又迅速运功离去,找了个隐蔽的清泉一头扎了进去,顿时惹得水花四溅遍湿全身,他才冷静下来。
夜里
轻衣庄幽暗的地下暗室内,李歌渔旋转按下壁间的一处灯座,前头的石门便缓缓打开了。
她走了进去。
戴着红色面纱的红衣女子见她进来,便朝她恭敬行了一礼:“大小姐。”
只见这女子一举一动间,脖颈以及四肢上戴着的红色铃铛便同时“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嗯。”李歌渔微微颔首,问她道:“成月,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大小姐,合欢蛊自种下开始,三日生效,每三月蛊发一次,算来,那姑娘明日夜里便可蛊发。”成月恭敬回道。
李歌渔勾唇:“好,极好,看来明日,我便可以给桥儿布置新房了。”
成月眼神不由一暗:“大小姐,属下认为,还是尽早将那姑娘找回来较好,此蛊一旦发作,除非……”
宋冬甜醒来时,已是翌日卯时。
天还没大亮,她是被饿醒的。
“好饿……”她迷蒙的睁开眼。
入眼是一方茅草作顶的“天花板”,她又转头看了看,发现此处似乎是个有点破旧的茅草屋,草榻前有堆快燃尽的火。
接着她坐了起来,发现床尾处有个包袱,里头露出了一截浅紫色的布料。
对面,一个冷峻的男人正闭眼坐着斜靠在墙间,看起来有些疲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