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好。听说,你跟师弟已经成亲了?”
唐鳌起身道:“六月十七成的亲。她不喜欢铺张,所以只是随便请了请街坊邻居。”
“恭喜恭喜!”蓉夫人道:“师弟如今有了家室,整个人都精神了——眼睛好些了没有?”
唐鳌道:“时好时坏,我也习惯了。”
蓉夫人回头看了穆弦清一眼,道:“趁着这段时间,让弦清再给你看看吧?你还盛年,还有机会。”她一只手拍拍穆弦清放在椅背上的手,问:“是不是?”
穆弦清不甘不愿道:“是啊。你正值壮年,用药用针什么的都比较方便。”语气像白开水一样。
唐鳌笑道:“那就有劳了。”
蓉夫人和柳云婷相视一笑,似乎在嘲笑男人们幼稚。然后蓉夫人的目光落在林木叶身上。
“这位……”
“这是我弟子,排行老六。原本要让弟子么一起过来看你的,其它几个听说飞侠峰上有好戏看,都贪玩到山下买票去了。只有下次再来。”
林木叶站起来向蓉夫人行了一个晚辈礼。
蓉夫人坐在轮椅上向她回礼,道:“我身子不便,招呼不周,怠慢了。”
柳云婷笑道:“都不用说什么客套话——侄儿呢,在里面睡觉吗?”
蓉夫人道:“在里面睡呢,你要见见吗?”
“嗯,会不会吵醒他?”
“没事的。他每天这个时候都要睡一个时辰,很乖。我带你进去。”
柳云婷过去推她的轮椅。
蓉夫人对穆弦清道:“你请师弟到外间坐坐吧,我和阿妹还有弟子要说说女人们的私房话,有事再叫你们。”说罢向林木叶招招手。三个人往里间去了。
里间依旧很宽敞,衣柜衣架,瞧得出是卧室,有很多婴孩的小衣,还有一只摇篮。里间还有一个叠间,走进去,才知这是真正的卧室,一张及膝高的雕花木床,床上一个熟睡的婴孩,约有五六个月大,长得粉雕玉琢,一张小脸蛋像是照着美人的脸谱画出来的。
柳云婷捂着嘴轻轻地“哎呀”一声,欢喜道:“长得这么好看。”用手碰了碰娃娃竖起来的头发,忍不住轻声哇哇地叫:“我来错了。该等他醒的时候再来的。”
“这有什么。下次再来,总有醒的时候。”
她们围着小娃娃看了好一会儿,才退出卧室,回到刚来时的小客室。穆弦清和唐鳌果然已经不在了。
蓉夫人招呼着她们吃茶点,和柳云婷闲聊。
柳云婷道:“生这娃娃,你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有弦清在,他能体谅我。我怀孕以后常常觉得躁怒,总是拿他出气,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他也没生气。孩子长到这么大,我身子这样,都是他一个人内外张罗,我倒落得清闲……”
柳云婷握着她的手,开解道:“男人这时候不多张罗,难道还能替女人分担生产的痛?阿兄是个体贴人,这点不知道羡慕多少女人呢。你就放手让他多做做,省得世间的男人都以为养孩子不辛苦。”
蓉夫人微笑道:“也是……你呢,这次回来会住久一点吧?多过来陪我说说话,我总是喜欢热闹。”
“还没定呢。原本没打算久住……”
“刚才你们来之前,弦清还给我透口风,说师弟的眼睛看着有好转的意思。你这些年,有给他吃药吗?”
“药是一直有吃的,针也是一直在用……阿兄真的这么说?”
“嗯。你知道他拉不下脸来,既然这么说了,也许真有几分把握。你这次千万别急,咱们好歹让他给师弟看一段时间。”
柳云婷点头沉思。
蓉夫人转脸看林木叶,笑道:“我们总说些自己的话,你该觉得没意思了吧?我刚好有个东西,你想必会觉得新奇。”
连柳云婷也奇道:“什么东西?”
蓉夫人转动轮椅,到内室拿了一个卷轴,道:“弦清跟我说你的六弟子像弦歌妹妹,我还不太信。刚才乍一看,真有七八分像。你不觉得吗?”
柳云婷道:“早上老雷也跟我这么说,我天天看着,倒不觉得像——这是弦歌的画像?”
柳云婷打开,果然是穆弦歌的画像,递给林木叶道:“这样对比,真有几分相似。”
林木叶接过。那画上的女子作少女打扮,脖子上戴着一串珠宝,缀着金丝楠木的吊坠,她倒不觉得跟自己哪里像了,道:“从前姚觐也说看了画像觉得我像穆夫人。可能就是画着比较像,真人未必像吧。”
“就是那个月牙谷的姚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