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院长提前跟那些孩子打过招呼,我跑去上洗手间时听到那个一板一眼长得跟修女似的院长对排成一排的孩子说:“这次来的人家是迹部家,被选中的孩子一辈子锦衣玉食、高枕无忧,你们可要给我好好表现。”
又是这样。
于是我冷眼旁观看着那群不足十岁的孩子故作乖巧,像是戴着个虚伪的面具。而那些孩子的表情,我曾经在迹部家的宴会上看到过无数次,刻意讨好的表情。
无聊。
无聊透顶。
我看着他们像个滑稽的小丑,费尽心思地展现自己给我看。当母亲弯下腰问我时,我甚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小景,有没有喜欢的?”母亲问。
这些人的表现让我觉得他们是个明码标价的货品。
我抬头望着母亲:“没有。”
她很惊讶,我看得出来有几个姑娘她挺喜欢的。只是大概没想到我眼高于顶愣是一个都没看上。
“她们都太丑了,看起来不太像迹部家的孩子。”
我这样说。
母亲兴许是想到了迹部家的基因,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队伍里有几个脸皮薄的女孩白了脸。
有时候我觉得迹部这个姓不是很好,即便这个名字在日本上流社会是如雷贯耳,但同时这也意味着我们也要舍弃很多平凡人唾手可得的东西。
比如真心。
母亲对于我的任性无可奈何,她在屋子里跟孤儿院的院长交涉,虽然在我看来那完全是多此一举。
我懒得再看这些被世俗的浑浊浸染了的孩子,百无聊赖之时决定四处逛逛,尽管这个地方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华丽,沾染着成人的混沌气息。
然后我就遇到了绯月。
我把随身带着的网球掏出来玩,想到在许久没在网球场上挥洒热情了不由得心痒痒,不留神间网球掉到地上滚了几圈,滚到一双帆布鞋下。
后来的很多年我都会想。
或许那是宿命的相遇。
我说:“喂,小不点,帮我捡一下球。”
小姑娘抱着脏兮兮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捡回来的玩具熊,坐在孤儿院的秋千上,歪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第一次见到和我一样紫灰色的头发,那双眼睛像玛瑙似的,是海的颜色。
干净而纯粹的模样。
她问我:“你是谁?”
“景吾。”我说:“我是迹部景吾。”
她眨眨眼:“哦。”
母亲赶过来责怪我到处乱跑,她看到绯月的时候明显一愣,旋即绽开笑容:“原来这里还有个迷路的小姑娘,刚刚没有见过你啊,长得跟我们家小景可真像。”
小姑娘认真地说:“我没有迷路。”
我突然指着她说:“就是她了。”
她年纪尚小,显然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孤儿院的大多数孩子却都是知道的。
无父无母又无名无姓的女孩成了迹部家的养女,灰姑娘一跃成了迹部财阀的小公主,我迹部景吾捧在手心的妹妹。
——从此她的人生,彻底改变。
母亲问我为什么在一群人中选定了绯月,明明有比她更优秀的孩子。
我想了想,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她跟我长得像。”
我第一眼见到绯月就觉得,她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
七岁那年,我多了个妹妹。
她叫绯月。
迹部绯月。
*
我与绯月在英国相伴着长大。
父亲母亲很忙,他们时常各国奔波。遇见绯月以前,陪我聊天的只有从小跟在我身边的老管家。
后来冷冰冰的城堡慢慢有了温度,绯月性情动若脱兔,总能跟家里的菲佣打成一片,虽然我经常耳提面命告诉她主仆应当保持距离,但是她老是我行我素。她似乎不拘小节,来到迹部家的第一周就拖着凳子跨越了长长的饭桌坐到我身边用餐。
父亲他们偶尔回来,也能轻而易举地被她逗笑,即便是不苟言笑的父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绯月跟我打起了网球。她拎着球拍跟着我满地跑,每一次对打都会被我血虐,不过她的天赋勉强及格。即便输得惨烈也依然笑得没心没肺。
那个笨蛋。
十岁那年,绯月在城堡背后栽下一大片玫瑰花。
她的眼光偶尔也会变得华丽。
十二岁时我决定回日本念书,还在英国念国小的绯月抱着我的大腿说要跳级跟我回日本念国中,被我狠狠训斥了一顿。她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宿,然后发誓再也不理我了,决定开始讨厌我。
不过据管家说翌日她醒来看见床头摆着的牛奶味棒棒糖,心情转晴,异常的明媚。
本大爷的妹妹用一根棒棒糖就能哄好这么丢脸的事,我实在是不想承认。
……
十四岁那年,绯月十二岁。
她恋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小公主那篇不打算写番外,所以就以哥哥的视角写了这篇番外
兄嫁赛高
其实我最初的设定是小景一开始喜欢初奈,被推翻,因为没舍得虐少爷,而且月见那篇用过了×
后来想设定伪骨科,小景喜欢绯月,继续推翻,纯纯的兄妹情多有爱×
于是大少爷跟大小姐的爱情才会是那么甜甜的,也不枉你们都跟我说最喜欢凉兮
小景和绯月那么多年的感情,就跟真正的兄妹一样,他们都是无可替代的
如果你们问我,凉兮、初奈和绯月,我最喜欢谁,毫无疑问,绯月,我最喜欢肆意张扬像火一样的小太阳,最喜欢我们迹部家的小公主
——分割线·新坑求预收/更完《溯光》和《飞鸟与鱼》就开——
*[综漫]非典型渣女*
一句话简介:女主今天翻船了吗.
“我不相信爱情,我只相信你。”
后来他们才知道,初鹿野七海她不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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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文/走肾不走心/女主渣浪贱/全员修罗场.
※1Ⅴ1,有男主,欢迎买股.
※综杀人网球×超能力篮球.
第67章 [Vol.017]小
*
“给你一千万,离开她。”
我像影视剧里的霸道总裁般甩下那张全球只有五张的黑卡,重复了无数次的动作比以往都要娴熟。眼前可能是她的现任男友,也可能是某个不自量力地觊觎她的男生。不过我不在意。
我冷笑:“现在、立刻、马上,给本大爷从绯月身边消失。”
那一定酷毙了。
就跟我国一那年在入学发言时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冰帝的King了”似的大杀四方。
然而。
“——哥哥你对着镜子邪魅一笑干嘛呢好恶心。”
迹部绯月扒着淋浴室的墙问我,我从反光的镜子里看到了她那嫌弃的眼神:“你该不会每天照着镜子觉得自己好帅,然后发现爱上了自己吧。”
有被迹部绯月嫌弃的那么一天大概是我这辈子最耻辱的事了。
我想我是错了。
我不该在和迹部绯月的历任男友友好地战略□□流过程中满脸写着“原来就是你这只猪拱了我家白菜”,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人身攻击甚至拼命灌输“是你配不上我家白菜”的错误思想。而是应该隐晦地告诉他们在还没被迹部绯月摧残致死时趁机逃离苦海。
就算是行善积德了。
“笨蛋。”
我扶额:“本大爷是在练习。”
兴许迹部绯月是在想对着镜子练习是什么崭新的训练方法,所以没察觉到我暗自松了口气。
她喃喃:“那下次我也试试。”
我扯了下嘴角。
果然是个笨蛋。
今天是笨蛋绯月的十三岁生辰。
十五岁以前父亲没打算将她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下,因此将她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所以即便媒体知晓今日是迹部家那位神秘尊贵的二小姐的生辰,削尖了脑袋想要混进迹部家的生日宴会里,也无从下手。
但笨蛋最大的优点便是上一秒的事情转瞬成过往云烟,她揪着裙摆在我眼前转了个圈,用满含期待的眼神望着我:“怎么样怎么样?”
我把滑到嘴边的刻薄的嘲讽咽了下去,委婉客观地扔下一个“勉勉强强”。她显然对于这个答案不大满意,嘟囔了句敷衍。
我张开右手,微微弯腰绅士而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吧,小公主。”
她提起裙边回了个礼,手顺势搭在我掌心,挺起纤长的颈脖宛如骄傲的白天鹅:
“起驾。”
恍若真正的公主。
我嗤笑声。
——她本就是。
——这是我们迹部家的小公主,绯月。
Atobe.Hizuki。
父亲如是介绍。
宴会掌声如雷,他们大多是迹部家生意上的朋友,放眼望去除却绯月幼时的狐朋狗友,没有一个是她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而就算是她那几个幼驯染,也是出自商政两界有头有脸的大家族。他们注视着从长梯上缓缓走下来的人,注视着裹着令人艳羡的家世背景、天之骄子般的女孩。
那个女孩。
她扶着栏杆,穿着水晶鞋。面容是难得的平静沉稳,踩着水晶吊灯的眩晕,一步一步地走到父亲的身边。
而就在这时我才恍然意识到,那个自小像条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后跑的小女孩,不知不觉已长成窈窕少女模样。这些年她如一束光,照亮了迹部家平平无奇的生活,也使得平静无波的世界掀起阵阵涟漪。
母亲说:
“绯月啊,让像一滩死水的迹部家都鲜活起来了。”
*
绯月继续留在英国进修。据父亲说,他并不想让绯月过多地与那些纨绔子厮混在一处,所以她在英国的学业持续至高中。
直至十六岁升高一那年,她才从英国回来入学冰帝念书。
临近开学前父亲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对我耳提面命:“绯月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容易闯祸,冰帝又是个实力至上的地方,难免会被人针对。她毕竟是你妹妹,照看着她点。”
我叹了口气,但为以后不必给那惯常爱招惹是非的小混蛋收拾烂摊子,我沉重地应下了这门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点头应和:
“是,父亲。”
但显然我们操的这份心是多余了,小混蛋在冰帝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混得风生水起,她很快便与网球部的那群人打成一片,尤其与忍足走得最近。
对此我不禁忧心忡忡,明里暗里提醒了好几次忍足侑士那个少女杀/手不要把魔爪伸向她,毕竟我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兔子被大尾巴狼给拆吃入腹。忍足那家伙直喊委屈,再三声明他与绯月只是纯粹的的革命兄妹情。
“革命友谊。”
我义正辞严地纠正他。
可没想到千防万防,我却还是棋差一步。
绯月便是在这一年,遇见的越前。
对于绯月恋爱这件事,以我的洞察力并非察觉不到,只是那段时间我奔忙于最后一年的网球部与生徒会之间。
暂且不提网球部那边,常年霸占冠军的立海大,有越前龙马作为主力军的青学也不容小觑,就连近日生徒会的交接也是不小的工作量。自然没空盯着绯月有没有四处闯祸,只是叮嘱忍足那家伙帮我照看着她点。
只是我没想到,一个不安好心、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尾巴狼,一个没心没肺、我专职收拾烂摊子的小霸王,联手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
“迹、迹部君。”
……又来了。
我被迫停住脚步,细数着一点点流逝为数不多的时间,略微不耐烦地瞅着眼前举着网球拍不自量力、恬不知耻站在我面前的男人。
那是个极其普通的男人。
丢在人群里几乎不起眼。
可是他胆敢在冰帝拦下我,只是为了——
“迹部君,我要向你挑战!”
我冷嗤声:
“不自量力。”
绯月自入学冰帝以来就声名大噪,比头顶着“迹部景吾妹妹”光环更招人稀罕的是她也足够优秀,是以她的追求者多如过江之卿。
与我相比当然是不值一提。
但也足够令我们家的小公主烦恼了。毕竟他是个十足的颜控,那些人自然不配,连他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于是我放话说:“如果要追求迹部绯月就必须打败本大爷。”
结果前仆后继的人反而更多了。
忍足那家伙说风凉话嘲讽道:“毕竟想把King拉下马的人不在少数。”
我身体力行地让他住了嘴。
绯月那些烂桃花我自然是云淡风轻地挡了回去,这次也不例外。
末了我斜睨了眼趴在地上躺尸的人,把网球拍递给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