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和恶毒男配互穿了——开普勒的鱼
时间:2022-02-07 18:29:44

第29章 、你不能杀他
  在年玄风耐心地告知来意后,不出意外地遭到了何公子坚决的拒绝,“这只瓷瓶确实是柳娘所绘,是她留给我的思念之物 在年玄风耐心地告知来意后,不出意外地遭到了何公子坚决的拒绝,“这只瓷瓶确实是柳娘所绘,是她留给我的思念之物。我是万万不可能将它交给姑娘的。”
  “思念之物?”阿芍冷哼一声,“你这个狗男人好意思说出这句话。柳姐姐被抓到京城,不是你勾结的那帮臭道士吗?”
  许宁宁原本安静地在一旁看戏,突然见身侧的萧厌衍眸光骤冷。
  何公子面色无波地说道:“那是因为她要离开我。”
  那天他从暖香阁回家,被两个小厮扶着,满嘴酒气地叫嚣着「要把头牌的八个姑娘统统娶回家当小妾」。
  柳娘突然从房间走出来,朝他福了福身,称她准备五日后离开何府。
  “我这不是还留着你主母的位置嘛……”何公子不耐烦地说道,“而且这么多年你也不生个一儿半女,爹娘都催了多少回了。难道你想让我何家断子绝孙不成。”
  “你知道的,那是因为……”柳娘刚想解释,突然又释然地摇摇头,“算了。”
  何公子知道的,柳娘不肯为他生孩子的原因。
  她是妖,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半妖。
  半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受待见的肮脏血统,柳娘说她不想让他们的孩子在人和妖两个世界之间摇摆。
  “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娶我吗?”阁楼里,满面含羞的柳娘问道。
  “当然……”何公子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头上,“我的身体里有你。”
  何公子十八岁那年生了一场怪病,手脚经脉全部断裂,请了无数个大夫都束手无策。
  他把残废的自己封锁在阁楼里,自怜自艾,自暴自弃。
  直到那年春天,穿着浅绿色衣服的柳娘悄无声息地翻过阁楼的窗户里,溜进来看他,陪他讲话玩闹。
  他的生活才重新焕发出光彩。
  从前他只当她是个身法了得的姑娘,翻窗爬墙都不在话下。
  有一天,当他无限憧憬地说道,“春天真美,我也想出去亲自走在江畔的柳堤下,看风吹草低见牛羊。”
  柳娘踟蹰了一下:“何公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也就是那时,她毫不保留地告诉了他,她是一个千年的柳妖。
  她从身体中抽出了一半的藤蔓,进入他体内,为他做了手筋脚筋,让他像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
  而他,也娶了她。
  刚开始几年琴瑟和谐的生活,他是欢喜的。后来,他在瓷瓶描绘上的才华惊艳了整个乌江镇,何家瓷窑越做越大,钱越来越多。
  他的欲望也越来越大,他的女人越来越多,他逐渐忘了那盏,无论寒冬凉夜,始终为他留的,永不熄灭的窑火。
  忘了,在他身体里,有她的一半。
  “我不过是多找了几个女人,她就整日愁眉苦脸。”何公子冷冷道,“何况我已经足够给她面子了,我从来没有把女人带回家过。”
  既然她心意已决,要离开自己,他也不再顾及旧情。
  听说乌江镇来了一群京城人士,他们在高价收妖,那是一笔他无法拒绝的价钱。
  “哈哈哈,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很高尚?”
  阿芍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你的身体里有我姐姐的一半,你所经历的一切,她就如同亲眼所见,亲耳所见,亲身经历。”
  无数个寂静的深夜,床柜上摆满了无瑕的洁白瓷瓶。
  清柔的女子拼命地捂住耳朵,一个人蜷缩着躲在厚厚的被子里。
  可是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淫词秽语,还是会不住地往她耳朵里钻。
  那是她的夫君,在对别的女子轻薄地说喜欢,说爱。
  那是她的夫君,手指划过别的女子温热的皮肤,脚腕缠绵地勾在一起。
  柳娘颤抖着,虚弱地咳嗽着。
  很久以前,她还是个刚成形的柳妖。
  她的身体很好,她会自由自在地沐浴着阳光,蹲下身看墙角编网的一只蜘蛛,踮起脚看树梢上掠过的鸟雀,把世间的点滴都说给尚是一朵花的阿芍听。
  可她如今要整日整夜守在瓷窑口,火热的高温灼烧着她柔弱的枝条。
  何家爹娘在催促:“我儿子创造了名动全镇的景绘。你呢,做些烧窑的简单活都这么慢。”
  她的妖力大大减弱,每日汲取的天地灵力本就不足,还要供养何公子体内的那一半藤蔓。
  “那又怎么样?”恼羞成怒的何公子终于涨红了脸,说出了心里话,“我才华横溢,她一无是处;我是人,她是妖,她早就配不上我了!”
  「砰砰砰」,几声猛烈的瓷瓶破裂声吓了众人一跳。
  阿芍浑身散发着戾气,她猛地伸出手,毁掉了何公子身后一整排的瓷瓶。
  那些美丽器物如此脆弱,就像人心一样,瞬间变成了满地的碎片。
  年玄风皱了皱眉,刚想上前阻止,却被沈知瑶默默地拉了拉衣袖。
  沈知瑶没有回应年玄风疑惑的眼神,她就笔直地站在阿芍的身后,一块碎片擦着她的手飞过,划开一道浅浅的血痕。
  萧厌衍本来背对着众人,悠闲地欣赏木架子上的瓷瓶。闻声他下意识地回头,确认没有碎片溅到许宁宁身上,才继续百无聊赖地端详这些形状各异的瓷器。
  他淡淡扬了扬眉,这些瓷瓶倒是挺好看,这些人怎么就那么丑陋呢?
  “哈哈哈,才华横溢?”阿芍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她的眸光一点点地变冷:“狗男人不要告诉我,这多年你一点察觉也没有。那些生动灵秀的瓷绘,都是出自我姐姐之手。”
  “一派胡言……”何公子手脚不能动,一张脸却涨的通红。
  他喃喃地重复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那是一个下雨的下午,他的手脚刚刚恢复自如,坐在案桌前,对着一只素净的白坯,迟迟不知如何下笔。
  残废的这几年里,他的心中只有萦绕不断的忧郁,所见也不过是一个阁楼一扇窗。
  柳娘端着一碟糕点进来的时候,他正好忍不住叹了口气。柳娘笑道:“夫君,你不如什么都不要想,尽管下笔试试。”
  他虽觉得奇怪,但笔尖触到瓷坯的那一瞬间,他惊喜地发现,他的手似乎被神指引着游走自如,很快就做出了一副雨天垂柳图。
  雨丝和柳条交缠在一起,缱绻动人。
  阿芍掷地有声道:“是我姐姐,用藤蔓牵着你的手,绘出了那一山一水,一虫一鸟,一花一木。”
  柳娘爱意绵绵地望着一脸惊喜的相公,她畅想着,他们一起画出鸳鸯戏水,画出彩蝶双飞,鸾凤和鸣。
  “不可能,不可能……”何公子又哭又笑,“是我,是我自己做出了那么多惊世作品。”
  可是自从柳娘被抓走后,他坐在案桌前,再也没有神助,再也绘不出任何景色。
  不久后,他身体里她的藤蔓因为得不到母体的供养,渐渐枯萎了,他又变成了残废,他才想起来自己是多么离不开她。
  “喂,我真羡慕你……”久不作声的许宁宁摇摇头,露出一个鄙视的目光,“明明这么普通,却可以这么自信。自信就算了,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吸,血,鬼。”
  不仅用的柳娘一半藤蔓,洋洋得意地霸占柳娘的才华,最后还要把同床共枕的人以万金卖了。
  真是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对,吸血鬼……”阿芍狰狞地笑着,从她的袖子中突然一瞬间飞出万花千叶,带着强烈的杀气,直直地向何公子扑去,“我今天就要取你狗命。”
  万化千叶如利箭穿风过,何公子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说时迟,那时快,年玄风轻点脚步,一个飞身跃到何公子身前。他眉头一拧,一展衣袖,万花千叶尽数被他收到袖子里。
  紧接着,金光万丈的莲花灯从袖子中旋转着飞出,挡在面前。
  他道:“你不能杀他。”
  沈知瑶默契地收紧金线,将阿芍牢牢地捆住。她别过头去,不看阿芍涨红的眼眶和乞求的眼神。
  不让妖伤害人,是修道者的天职和使命。
  许宁宁觉得柳娘很可怜,但在两位大佬面前,她显然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紧张地看着局势,难过地捏紧了手。
  再看一旁的萧厌衍,这边剑拔弩张,他倒是个实实在在的局外人,慵懒地坐在一旁,随手抓起柜子上一只瓷盅,好奇地拿手指戳了戳。
  阿芍奋力挣扎,依然无法挣脱金线,冷哼一声发出嘲讽:“怎么,你们这些修道者保护的就是这种无情无义之人?”
  “那你也不能杀他……”年玄风面色严肃,不容拒绝地说道,“这是我的原则。”
  萧厌衍心想,这瓷盅不深不浅,正好合适给鹦鹉盛水喝。
  “那就对不住了,今天大家就一起死。”阿芍眼中冷光一闪,透出一股狠辣。
  话音落下,只见从她胸口长出一朵妖娆似火的芍药花,同时向外散发着白雾。
  芍药花向上膨胀,越长越大,快要把少女整个人都吞噬了。
  年玄风和沈知瑶同时面色铁青,“不要!”
  她这是要爆妖丹!
  这种自爆式打法,能把方圆百里都炸为平地,寸草不生。
  年玄风面色一凛,催动口诀,手里的莲花灯悬到空中,发出万丈光芒。要想护住百里内的生灵,他只能立即将阿芍诛杀。
  “等等……阿芍姑娘,我们去京城救你姐姐!!”
  漫天的白雾中,许宁宁灵光一现,她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拼命喊道。
  白雾缭绕,她看得不清身前的人,似乎是一袭红衣的萧厌衍。
  可他方才还悠闲躺在太师椅上,怎么一瞬间就护在了她身前?
  作者有话说:
  萧厌衍:我这才是佛山无影脚。
 
 
第30章 、他觉得这种情绪很蠢
  “真的吗?”白雾散去,阿芍恢复成少女模样,迫不及待地问道。许宁宁揉了揉眼睛,萧厌衍半靠……
  “真的吗?”白雾散去,阿芍恢复成少女模样,迫不及待地问道。
  许宁宁揉了揉眼睛,萧厌衍半靠在太师椅上,似乎从未动过。
  他像个调皮的孩子,饶有兴致地将手里的瓷盅扔出去,砸碎了另一只瓷瓶,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种人家里产的瓷盅,才不配给他的鹦鹉喝水。
  许宁宁无奈地撇撇嘴。
  萧厌衍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抛过来,对这一出恩怨情仇显然毫无兴趣,真不知道他干嘛要跟过来。
  “真的……”年玄风仍未放松警惕,但神色微微缓和,“我们一行人本就是要去京城,我会尽力帮你打听你姐姐的下落。”
  听到京城,沈知瑶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阿芍的眼睛里亮起光,这几个修道人的确实力非凡。
  她虽妖力薄弱出不了乌江镇,但她能感受到柳姐姐还活着。
  “可是……”她顿了顿,怀疑道,“我害了那么多人,你们……不是准备杀了我?”
  “如果你害了人的性命,我一定会立即收你入莲花灯。现下他们只是昏迷,我可以饶你不死。”
  作为首屈一指的修道者,年玄风如谪仙般清秀的脸上自带一种威严。
  他向来是非分明,又隐隐有慈悲之心。
  此时心想,他在玄天宗上待了近二十年,师尊教他除妖卫道,却从未告诉过他何为道?
  让他为无情之人,除有情之妖,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阿芍并非十恶不赦之妖,但那些被她弄昏迷的人亦无辜。
  于是年玄风从莲花灯上捻下一朵花瓣置入阿芍的眉心,“我可饶你性命,为你寻回柳娘。但从今以后,你要做足八千件善事,否则就会焚心而死。你可同意?”
  阿芍点点头,莲花瓣像得到了应允般,在她额头闪了闪,转眼不见。
  “阿芍,你不是想拿到这只瓷瓶吗?”
  沈知瑶从柜子最上方取下柳绿花红瓷瓶,轻轻地交给阿芍。
  “那是我……”何公子梗着脖子,刚想出声挣扎。
  萧厌衍手指微动,施了一个噤声咒,果断将这一分不和谐之音剔除。
  滚滚红尘,众生俗事俗情,在他眼里都是蝼蚁鸿毛,不屑一顾。
  不过,萧厌衍静静地抬了抬头,看着前排吃瓜席位上,感动地咬紧嘴唇眼眶通红的许宁宁。
  他不许有人打扰小姑娘的情绪。
  虽然,他觉得这种情绪很蠢。
  阿芍紧紧地把冰凉的瓷瓶抱在怀里,感受着姐姐的体温。
  神气顽皮的少女此时终于忍不住了,顾不上任何形象地嚎嚎大哭起来。
  她记得柳姐姐说她终于决定离开何家了,但临走之前要送一件礼物给她。
  阿芍抹了把眼泪,从袖子里取出一只芍药花递给沈知瑶,“青姑娘,倘若你见到我姐姐,你同她说,你同她说……”
  千言万语在胸中激荡,竟无语凝噎。
  沈知瑶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我会同她说,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那一支芍药花在风中晃了晃,淡淡的清香绵延不绝地飘向远方。
  沈知瑶手举着芍药花,坐在柳下的石凳上,静默地望向春日碧波浩渺的湖面。
  “沈姑娘,有心事?”年玄风从身后缓步走来,雪白的衣袖在和煦微风中微微摆动着。
  沈知瑶回过神来,淡笑着摇了摇头。又像想起来什么,踟蹰着问道:“年师兄,你们此行是向着京城而去?”
  京城有华楼、美酒,有才子、佳人。那些都是很美很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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