珝烨说:“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我说的改变,是改变未来。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吧!如果你实在想回玄柏,我们随时都可以走。”
“不,答应你的,一年就是一年。少一天都不算数。”
翌日——
纭玺早早地起床,投身到村庄重建的工作中,同时也收到了村民们的感激和致歉。
纭玺正在忙活时,小蘑菇拿着一块鲜花饼,屁颠屁颠地跑向纭玺。纭玺蹲下来,笑着问:“小蘑菇,你怎么来啦?”
“姐姐,这个给你吃!”说着,她把鲜花饼递给纭玺。
“但姐姐手脏,要不你喂给姐姐吃吧?”
纭玺将嘴巴长得老大,小蘑菇听话地把鲜花饼送到她的嘴边。纭玺咬了一口,夸赞道:“真好吃!谢谢小蘑菇!”
珝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蹲在纭玺身边,对小蘑菇说:“小蘑菇,我也要吃!”
小蘑菇将鲜花饼小心地护住,说:“不行,这块是姐姐的。”
“哎呀,姐姐的就是哥哥的。你就让我咬一口!”
小蘑菇看向纭玺,纭玺说:“你就让哥哥也尝尝吧!”
小蘑菇听话地递过去,纭玺对珝烨说:“转个面再吃。”
但珝烨没听,直接咬了一口,说:“我又不嫌弃你。”
纭玺有些脸红,珝烨对小蘑菇说:“真好吃!”
“那你都吃了吧。”纭玺说完,起身继续忙活。
在村民们的齐心协力下,村子很快就重建完毕,一切恢复如初。
不同的是,纭玺开始教村民们习武,珝烨教村民们识字。虽然珝烨是想教他们习武的,奈何纭玺一看到文字就犯困,她怕自己教着教着就睡过去了。
冬天即将来临,村子里的女人们开始制作御寒的衣物。在天界根本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但到了人间就不一样了。
纭玺也准备给珝烨做一件厚衣服,于是向村里女工较好的女子学习。
第一天,她偷偷拿了一件珝烨的衣服量尺寸。小蘑菇母亲见此,便说:“你怎么连你丈夫的衣服尺寸都不知道?”
纭玺也只能「嘿嘿」一笑,说:“这不是刚结婚不久吗?”
“你们来这都有小半年了,还叫刚结婚不久?”居然都有小半年了!
小蘑菇母亲接着说:“对了,你们结婚这么久怎么还没怀上?”
纭玺猛地咳嗽了几声,大脑飞速运转,道:“我们……不着急。没想着这么早要孩子。”
“这结婚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我看你也挺喜欢孩子的。该不会是……”小蘑菇母亲放低音量,“你们俩谁有问题吧?”
纭玺咳得更厉害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没……没问题。”
另一个大妈说:“难道你们还不曾同房?”
“怎么可能?”一位大婶说,“他们不一直住一屋吗?”
“分床睡?”
“不会吧?”
几个人齐齐看向纭玺,纭玺实在扯不了这个谎,尴尬地笑了笑。
“哎呦,这怎么行?你们都结婚了,害羞啥?”
一大娘说:“咱们这些外人就别操心了,人家夫妻俩的事,自己解决。”纭玺对这位大娘投去感恩的目光。这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纭玺松了口气:总算是过去了。
第九十四章 ——
“你该不会……在外面有男人了吧?”
纭玺这几日除了教村里人习武外,从早到晚都在缝制衣服,还没让珝烨知道,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所以她每天回家时,都累得不行,特别是眼睛。于是,珝烨每晚一回去就看到纭玺已经睡下了,每天早上起来纭玺就不见了,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这日,珝烨特地早早地回家,等着纭玺。纭玺塌着肩、拖着脚步走进屋子,坐到床上,脱鞋,完全无视了珝烨。
纭玺正要躺下,珝烨一把把她拉了起来,质问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连跟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纭玺揉了揉眼睛,说:“我眼睛有点不舒服,先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聊。”于是,纭玺倒头就睡。珝烨吹灭了灯,闷闷不乐地躺到了地铺上。
第二天,珝烨特意起早,坐在床边等纭玺醒来。纭玺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睁眼一看——
珝烨双手交叉在胸前,坐在床边,给纭玺吓了一跳。纭玺下意识地抱住被子,问:“你坐在这干什么?”
珝烨一手撑在纭玺的内侧脖颈边,问:“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
纭玺松了口气,说:“就这事啊。我没忙什么。就教村里的人习武呗!”
“胡说!教他们习武需要一整天?早出晚归,一回来就躺下,咱俩都快半个月没说话了!”
纭玺这才意识到,这段时间确实冷落了珝烨。但这人,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珝烨见纭玺沉默,接着问:“你该不会……在外面有男人了吧?”
纭玺没忍住,轻打了珝烨的脸颊一下,辩解道:“别乱说!就算是,你管得着吗?”
珝烨握住纭玺的手腕,脸不断向纭玺凑近,说:“你说我管不管得着?”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同时转过头——是和纭玺一起做衣服的大妈。
纭玺想要挣脱,珝烨却捏得紧紧的。但珝烨直起了身,纭玺也坐了起来。
没等纭玺开口,大妈就说:“我以后一定敲门!”然后,她关上了门。
纭玺说:“你看人家都在等我了……”
“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休想出这个门!”
“我说你还来劲了是不是?”看珝烨像是真的生气了,纭玺哄道,“放心,这件事我迟早会跟你解释清楚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保证!”纭玺用另一个手发誓。
珝烨总算是放开了纭玺的手,纭玺立马整理好衣服,穿好鞋,赶工去了。
纭玺心想:看来得加快进度了!照这样下去,珝烨迟早会发现。
江南的冬天虽没有北方的鹅毛大雪,却也有刺骨的寒风。纭玺总算在最冷的时候到来之前,做好了衣服。
其实,衣服早就做到能穿的程度了,只是这衣服是她要送人的,还是第一件,自然要显得特别一些。于是,她又花费了好大功夫,在衣服上刺绣。
这日,纭玺将衣服叠好后放在精心准备的盒子里——这盒子还是托人去县城里带来的。
夜已深,但纭玺实在等不及要看珝烨穿上它的样子。于是她抱着盒子准备回屋。
这时,小蘑菇母亲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霈妍,快回去看看你丈夫吧!”
“他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家呢!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纭玺把盒子放在了桌上,以最快速度赶回木屋。木屋外站着好几个人,大多是她做衣服时认识的。
纭玺也没多想,直接走进屋里——屋里一片漆黑,正当纭玺要点燃蜡烛时,她听见屋门被关上的声音。
纭玺想去打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上了。她拍了拍门,问:“你们把门锁上干嘛?”
屋外,一位大姐说:“你们夫妻俩就好好待着吧!过了今晚,说不定就能怀上小宝宝了!”
纭玺大喊:“喂——你们到底要干嘛?”纭玺听屋外逐渐恢复安静,看来是他们走远了。纭玺又用力试了几次,门依旧打不开。
这时,一个人突然从纭玺身后抵住门,吓得纭玺一激灵。“霈妍……”珝烨的声音传来,纭玺能感受到耳后传来的急促的呼吸。
纭玺转过身,问:“珝烨,你……你怎么了?”
“我……我被下了药。”珝烨说,“你快找绳子把我捆住,或者把我打晕。快!”
纭玺连忙翻箱倒柜,但在黑暗中她根本看不清什么。于是,她先点燃了蜡烛,看到了珝烨绯红的脸颊。
纭玺愣是没找到绳子,却又不忍心打晕他。珝烨努力地克制自己,甚至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珝烨实在难受,喊道:“快点!我快撑不住了。水,用水也行!”
纭玺拿起热水壶,感受了一下温度,然后朝珝烨泼了过去。珝烨清醒了不少。
纭玺说:“昨天接的水,还好不烫了。”
然后,她拿被子给珝烨披着,说:“小心着凉。”
但珝烨却开始脱衣服,纭玺问:“你……你干嘛?药效还没过吗?”
珝烨说:“难道我要穿着湿衣服一晚上吗?那肯定会着凉。”
纭玺转过身,等珝烨脱下外衣,裹好被子。气氛有些尴尬,纭玺说:“他们简直太不厚道了!怎么能……能给你下药呢?”
“是我太不小心了。来这里太久,放松了警惕,居然……”
“没事,反正现在都解决了。以后注意些就好。”纭玺浑身不自在,左看右看,就是不敢正视珝烨。
珝烨说:“我倒是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把你骗进来的?”
“说你出事了,让我过来看看。”
“看来你还挺担心我啊!”珝烨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问,“今天是初几?”
“初九。”
“怎么刚好是今天?”珝烨又去试着开门,猛踹了一脚也没用。
“怎么了?”纭玺问。
珝烨说:“没事。天色不早了,快睡吧!”珝烨环顾四周,心想:这门的质量也太好了!这屋子怎么连个窗户都没有?我晚上该怎么度过?
“嗯,明天他们会把门打开的。”
珝烨把蜡烛吹灭,心里默默祈祷今夜能平安度过。
第九十五章 ——
能和你多待在一起一年,多受十二次痛苦,我也愿意。
亥时——
珝烨的身体开始传来剧痛,他咬住被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他正经历着万虫噬心般的痛,且每经历一次,下一次的痛苦只会更强烈。
直到,他死为止。珝烨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好在铺了一层被子,发出的响动不大,并没有吵醒纭玺。
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每次疼痛都会持续一个时辰,一阵接着一阵。往常,珝烨都会独自前往山林里,用拳头打树也好,在地上打滚也罢,至少可以发泄出来。但今天,不一样,他不能让纭玺知道。
珝烨喘息着,准备迎接下一阵疼痛。珝烨的忍耐力和体力都在逐渐下降,痛苦却越发强烈。最终,他还是不小心踢到桌子,发出了声响。
纭玺被杯子摇晃的声音吵醒,她转身看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颤抖着的珝烨。她连忙下床,走到珝烨面前问:“你怎么了?”
珝烨根本没有力气回答她,只是发出痛苦的。纭玺惊慌失措,伸出手臂,说:“你咬吧!”
珝烨拍开她的手,说:“离我远一点!别管我!”
纭玺根本不听他的,心想:怎么办?怎样才能缓解他的痛苦?用法术!上一次,他为了我用法术;这一次,就算是还给他了。
纭玺刚要催动法术,就被珝烨制止了。珝烨说:“不能用法术!”刚刚那一阵痛算是过去了,现在是珝烨的一点喘息时间。
“可是……就让你这么硬撑着吗?还有什么办法?”
“我没事的,撑得住。一个时辰也快到了,死不了。”珝烨断断续续地说着,“你,离我远点,别误伤了你。”
“我就在这陪你。再说了,门被锁了,我现在想出去也不行。”纭玺说,“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吧!”
又一阵痛苦袭来,纭玺紧紧握住珝烨的手。从前的每一次痛,都是珝烨一个人面对。
每当疼得不行时,他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还有一种寻死的冲动。
但这一次,珝烨有纭玺陪着,这让他觉得之前的每一次,都是值得的。还好,他都挺过来了。
最难熬的一个时辰,终于过去了。珝烨满头大汗,有些虚脱,躺在地上就睡着了。
纭玺也松了一口气,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准备起身回到床上。
这才发现,珝烨还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纭玺尝试着挣脱,无果,心想:每次都握得这么紧,你是有多怕我离开?
原想这么坐一晚上,等珝烨醒来,但纭玺实在太困了,只好躺在珝烨身边。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认真地看着珝烨,心想: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纭玺本是平躺着的,转了个身,朦胧中看见珝烨正看着她。
纭玺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想用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手被人牵着。她这才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所以我现在,躺在哪?
纭玺猛地惊醒,把珝烨的手甩开,坐了起来。珝烨故意问道:“这地铺睡得可还舒服?”
“你你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明明是你自己躺过来的,现在怎么一副被我欺负的样子?”珝烨委屈地说。
“还不是你牵着我的手不放!”
“刚刚明明是你牵着我的手不放!你这是趁人之危!”
“算了!不说了!你昨晚到底怎么了?”纭玺起身,坐在床上。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现在是谁在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