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不切实际的事情，又不断在否认它的到来。
顾芷晓苦涩地笑了下，低下的皇冠掩盖住江离青捕捉她情绪的眼睛。舌头覆上下唇，想到涂了口红，缩了回去。
“你们不走啊？”徐立夏没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身看着还立在原地的两人，大喊着，但无人回应他。
林之沛看着他们，问：“什么情况？”
“谁知道。”
林之菲看着江离青主动伸出的手，惊讶也落寞。他们知道江离青不是个对女生主动的人，知道江离青那是绅士，但林之菲清楚绅士之下拉开的距离是他无声的拒绝。
而现在——
他在主动拉近距离。
林之菲看得羡慕。羡慕江离青的主动，羡慕顾芷晓的犹豫，羡慕顾芷晓犹豫时江离青的等候。
时间滴滴答答流失，江离青的手却定格在伸出的那刻。
顾芷晓松开紧抓裙子的手，慢慢交到江离青手中。他轻轻握上，转身走向在等他们的三人行。
相握的两个人，衣服的适配度，配饰的重合度，都在诉说他们隐晦的恩爱。
知道真相的徐立夏看着都虚晃一下。
他看向林之菲，发现林之沛也在观察林之菲的表情。
出乎意料，林之菲在笑，笑得真挚。
但在林之沛看不到的角落，徐立夏看到林之菲挂在眼角的一滴泪珠，摇摇晃晃，在他们到之前坠落，无声吟唱着落寞。
作者有话说：
注：林之菲的礼服参考来自CASSBRIDAL成都代理品牌Amelia Casablanca2020春夏婚纱系列，以及迪丽热巴的妆发，有不妥或错误之处可以告知，会及时修改！O（∩_∩）O谢谢！
第24章
大门推开，靠近门口的人看过去，看到惊艳的林之菲，激动地拍着身边人，渐渐地，全宴会厅的人都……
大门推开，靠近门口的人看过去，看到惊艳的林之菲，激动地拍着身边人，渐渐地，全宴会厅的人都看向门口的三人。
还未消化林之菲的美艳，就看到江离青和顾芷晓姗姗出现在宴会厅。
他们的世界里有个传闻。
燕市最成功的青年创业家江离青不喜女，故三十而立还未成家。
但今天，江离青牵着顾芷晓的手亲自打破这个传闻。
震撼之后，是无尽的讨论。
“那是江离青的女友？”
“不会吧？！江离青的眼光这么差？”
“我觉得这个女孩挺好的啊，哪里差了。”
“单看是不错啦，但和林之菲站一起完全是被碾压的程度哎。”
“这重要吗？重要的是江离青喜欢啊。他不喜欢，就算是仙女他也不要。”
“但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才子就该配佳人嘛！”
讨论声越来越大，顾芷晓完全不需要伸长耳朵。她还想听听还有没有人认可她的话，耳朵处盖上上一双温热的手，万千声音被隔绝。
顾芷晓抬起眼，江离青就站在她面前。他清亮的声音击碎千般的疑问和惋惜，坚定地落在耳畔。
“不管是上流社会，还是普通亲戚，嚼舌根是天性，无法根除。他们只当个乐，我们也就不必为了尊重听进去。不需要事事都做到尊重礼貌的。”
“你很漂亮！我不能代表所有人，但在我眼里，没有人能比得上现在的你，更比不上卸下这身礼服的你。哪怕万千人不认可，我也绝不倒戈！”
“其实，你为了我的身份去挑选不方便的礼服，穿上不擅长的高跟鞋时我就很想告诉你，简单的小白鞋也进得了这扇门，舒适的卫衣裤子也绝对有资格站在我身侧。”
“如果你不能劝服自己把这些话当垃圾扔了，我就带你走。我们已经来过，再转身就不是逃兵也不会不礼貌。或者——我把他们全部驱走。”
会场的人看到江离青的举动，咋舌的环境渐渐安静下来。林之菲站在一旁，把江离青的话字字收进耳中，字里行间里是道不尽的深情和小心的呵护。
一侧的林之沛惊诧，走上来迎他们的萧铭声那四个人突兀的停在中间，个个眼神错愕。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护着女孩的江离青。在他们眼里，江离青就是一个不近女色的工作狂，活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只有徐立夏，淡定冷静。
顾芷晓看着为她弯下很多次身的江离青，静如止水的内心被江离青温柔的话语激起一圈圈涟漪。透亮的瞳孔里只有江离青一人。
有人从二楼下来，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眼睛有岁月划过的沉着，看人的目光有力透彻，低沉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宴会厅，引起新的躁动。
“少爷，林小姐，老爷在上面等你们。”
“好。”
林之菲刚应下，就听见江离青一如往常的声音，冷漠无情。
“告诉他，可以不尊重我，但必须给予我妻子足够的尊重。”
江离青再次牵住顾芷晓的手，看着下来的那个人，“如果他不欢迎，这种事就少做，我们没有时间为了他随意的一句口头邀请就耗费心力。”
顾芷晓被反转的气氛弄懵，任由江离青带着自己转身，视线还没跟着转动，有人便叫住了他们。
“阿青，说什么呢。”江母匆匆从二楼下来，握住顾芷晓的手，笑道，“晓晓今天可真漂亮。”
“谢谢——”顾芷晓刚做了一个「阿」的口型就转口，“妈。”
江离青听见这声名讳，凌厉的眼神松动了下。
“你夏伯理解错了，还以为你爸爸说的你们是阿青和小菲，还好我出来的及时。”
江母说完，就见那个人弯身，机械地道歉：“抱歉，少夫人。”
“没事没事。”顾芷晓下意识回应，发现江离青没说话，只好尴尬地低下头。
“那我们就上去了，你爸爸等你好久了。”江母说着挽上顾芷晓的手，顾芷晓无法拒绝，只好跟着走，“小菲啊，伯母就不招待你了，随便玩。”
“好的，伯母。”林之菲笑着点头。
江母挽着顾芷晓踏上楼梯，江离青和夏伯跟在后面。
底下的人看着江夫人对顾芷晓的态度，关乎配不配的结果已经没有讨论的意义。
自家人都已经认可，再可笑，也不是他们外人可以张口就能议论的。
只不过——
宴会厅的人纷纷都看向林之菲，惋惜地收回目光。
徐立夏瞪着那些还没收回眼神的人，那些人一看到就立马转头。
“小菲……”
林之沛看着那些人的目光，自以为怜惜，实则带刺伤人，他想带林之菲离开，但林之菲打断哥哥的庇佑，强颜欢笑道：“哎呀，我有点饿了，我去吃点东西，你们几个好兄弟玩吧。”
林之沛看着林之菲的背影，心疼地叹了口气。
顾芷晓被带到二楼转角尽头的房间，布置很简单，但光线很暗，有些压抑，黑色沙发上泛着油腻的光，有个年老的人坐在上面。
顾芷晓和他对视一眼便垂下。
他头发有些发白，手里拿着一根拄拐，拄拐上面盘着一条金龙，从尾到头，姿态慵懒，红宝石镶嵌的眼睛渗出一股凌厉，和江离青身上的气质极其符合，而他那一双眼睛精锐深邃，一眼就能看穿妖魔鬼怪。
“来，喝茶。”江母递给顾芷晓一杯茶，在他旁边坐下。
顾芷晓道谢：“谢谢。”
江母挽了挽身上的披肩，止不住笑得看着顾芷晓，眼里都是满意：“这是阿青的父亲。”
顾芷晓捧着茶杯，身体微微移向他，低着头问好：“您，您好。”
江父掀了下眼皮，打量着顾芷晓。
“顾芷晓。”
江父的声音醇厚有力，随意开口却带着威严，让顾芷晓的背一下挺得更直。她把没来得及喝的茶杯放下：“是。”
“我听说你来燕市就是出差，一结束就要回禾市？”
“对，六月末左右。”
“还回燕市吗？”
“应该——”
顾芷晓正小心地回答，但被江离青直白的打断。
“晓晓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离家不能太远。”
顾芷晓看向江离青。
“意思是你要陪她在禾市定居？”
“您不都查的清清楚楚？”
顾芷晓的眼睛慢慢在两个人之间流转，闻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味道。
江父看了眼江离青，视线回到顾芷晓身上：“阿青的公司在燕市，不能冒然陪你回禾市，这个道理你应该很清楚。我是这样想的，不如让你父母也来燕市，要是觉得和你们住一起觉得不方便，大可和我们住一起。”
顾芷晓拒绝的词还没措出来，江离青就犀利地反问过去。
“凭什么？”
空气里的火药感越来越强。顾芷晓的眼睛不敢动，默默低头。
“凭你是我儿子。你不考虑，我得为你考虑，你不顾后果擅自把公司60%的重心移到禾市，驻根太快，根就只在土下薄薄一层，不扎稳后续怎么延长根须？”
江离青笑了声，在寂静的房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还有些发寒。
顾芷晓带着袖套都清楚感受到拂过的寒意，忍不住握住左手臂。
两个人直接对视。
江父有岁月的洗礼，有说不出的深沉，江离青的眼睛正值历练期，但在江父的审视下，并不显得无知，甚至对得上。
“您考虑的是我的公司一旦出现危机破产了，您会丢脸。”
江父的眼神微微裂出缝隙，但多年的阅历，在身旁人还未来得及发现就已经修复好。
江母看着两人的对峙陷入困局，赶紧跳出来缓和：“阿青，不能这么和你爸爸说话。”
“那我该怎么和他说话？”江离青看着江母，“不如您教教我？”
“阿青。”
“江离青！”江父的拄拐杵了下地，顾芷晓浑身跟着抖了下，眼睛紧紧闭着，耳朵却还在抵死奋战，“我在和你妻子说话。”
“决定都是我定的，我回答更好。”
江母质问：“你非要在今天这个日子里和你爸爸吵架？”
“可以不吵……”江离青握上顾芷晓的手，就算隔着袖套也感受到顾芷晓发冷的手，他紧紧握住，柔下声音抚着顾芷晓害怕的心，“我们回家。”
顾芷晓看着江离青，看到他点头，忍住不颤抖的定力已经到了极限，她无法继续尊重他们，强迫自己坐着。
“夏帜。”
江父声音刚落下，江母口中的夏伯就出现在顾芷晓面前，伸出手拦在她身前：“少夫人，请先跟我来。”
江离青视线定在夏帜脸上，声音里透着和江父一样的威严：“让开。”
“晓晓啊……”江母走到顾芷晓身侧，“跟妈妈下去见点人。”
“不用……”江离青伸手揽过顾芷晓护在身后，“这种场合我们只来这一次。”
江母皱眉：“你别任性。”
“我真任性就不会来。”
“夏帜。”
江父的拄拐重重地砸地，顾芷晓慌张地连耳朵都罢工了，整个人处在游离状态，夏帜走过去拉住顾芷晓的手，还未碰到，江离青就甩开他的手，掐着他的喉咙。
江离青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帜，字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不可忽视的威胁：“你碰一下试试？”
“阿青，你干什么？”江母看到夏帜的脖子渐渐晕红，走上去拽着江离青的手，“你夏伯年纪大了，你当心闹出人命，快松手。”
江父看着这一幕，笑了几声，又平静下来，冷着声音说：“好啊，真是翅膀硬了，管不了了。”
“管？”江离青松开手，夏帜倒退在身后的木柜，靠着大口呼吸，江离青转身看着江父，哂笑道，“这个词不适合我们两个。江燎鸣，我从小就学不会顺你心意，我的妻子更不会。
所以，别把主意打到晓晓和她家人身上。否则，我一定让燕市上千万人看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
江燎鸣握紧拄拐的龙头，看着江离青牵着顾芷晓离开，关上门的间隙，顾芷晓听到了江燎鸣的嘲讽。
“林洱，你真是给我生了个好儿子啊。”
林洱看着紧闭的门口，一侧的披肩滑落都浑然不知。
第25章
江离青走得很慢，顾芷晓踩着高跟鞋完全跟得上。
“现在就要走吗？”
“嗯，这里东西不好吃，……江离青走得很慢，顾芷晓踩着高跟鞋完全跟得上。
“现在就要走吗？”
“嗯，这里东西不好吃，我们去吃火锅烧烤炸鸡，现在这个季节小龙虾应该也有，就是不大，不过可以解馋。”
顾芷晓的馋意给江离青勾起，完全忘记几秒前的剑拔弩张，笑着点头：“好啊。”
到了一楼，七八个男人端着红酒杯走向他们，句句都在奉承江离青，机灵的人还会带上「少夫人」和空洞的赞词。
江离青拒绝他们的交好，把顾芷晓护在怀里往前走，正和人聊天的林之菲被人提醒，指向宴会厅的中心。
宴会厅的中心是江离青。
他走到哪里，哪里便光芒万丈。
林之菲看着江离青的手不离顾芷晓，看到他的眼底有紧张。
紧张。很平常的情绪。但出现在江离青身上确实大为吃惊。林之菲笑着含下手里的方糖。
一颗的甜度不够，在周边人注意力都在他们两个身上的时候，又拿了四五颗，迸发的甜腻稍解了点口中的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