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离青带着张卉雅的行李走向二楼，顾芷晓带着张卉雅去楼下。
两个人在地下室玩得快要疯起来，游戏机玩到手发酸，娃娃机再次被洗劫一空，张卉雅原本想去摆满乐高的房间转悠，但顾芷晓拉住了她。
这个房间，她之前去过一次。
进去后，仔细端详了下那个女孩的模样。
抓着双马尾，脸圆圆的，看起来有些肉，右侧脸上有一道很小的刮痕，像不经意，一看，又觉得是刻意为之。
顾芷晓看得玩心大发，在还未拆开的乐高里选了一个城堡。
拼的时候有个零件没抓稳，滚到展示柜下面的空隙。顾芷晓趴在地上，衣袖挽上去，整只手几乎全伸进去，左右来回摩挲，手臂退出来，只有满手心的灰尘。
站起来拍手环顾，没看到适合的工具，叹了口气，上楼拿了个拖把和手电筒。
整个人伏在地上，打开手电筒，一点一点挪动方向，看到抵在墙沿的零件，拿过旁边的拖把，柄寻着光线方向往前伸勾出来。
顾芷晓站起来跨过拖把拿起出来的零件，转身一脚踩到拖把柄，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情急之下，顾芷晓手往旁边伸，打到展示柜里一架飞机的机翼，滑过柜沿，身体倒在地上，飞机掉在背上。
机毁人亡！
当她告诉江离青这件噩耗时，只问她有没有摔疼。
那天晚上，顾芷晓半夜醒来莫名很渴，打开门看到客厅有簇柔光，好奇地走到二楼平台，看到江离青正在复原那架飞机。
从那以后，顾芷晓再没踏进乐高屋，展示柜上的飞机再未归航。
晚饭后，制作衣服的人开了一辆车过来。
顾芷晓和张卉雅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把礼服一件件挂在折叠衣架上，芳妈在厨房切水果，江离青则坐在一边看书。
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身上穿着家居服，温润有魅力。
但再有诱惑力，顾芷晓都无暇顾及。
她快累死了！
礼服不比平常衣服坚强，可以随便拉扯，就像秋末枯黄的树叶，轻轻用力，不仅不能穿，还要买下来。
穿的时候要两个人帮着，脱得时候连张卉雅都要上手帮忙。
顾芷晓艰难地重新换上一套礼服，是件橘粉的蛋糕裙，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对张卉雅说：“我觉得这件挺好的，别试了吧。”
“那怎么行，万一下一件更好看呢。”张卉雅理着礼服的袖子，对旁边的一个女孩说，“麻烦拿下一件，谢谢。”
“好的。”
顾芷晓打了个哈欠，问：“还有几件？”
“应该还有六七件吧。”张卉雅往后退了点打量顾芷晓整身，“别说，江离青对你是真不错。我刚才看价格，这些东西最便宜也得四十万。”
顾芷晓本身就害怕把这衣服弄坏，张卉雅一报价，她更不敢动了，只好拘着身子，整个人更加不自在。
张卉雅打量完后，对另一个女孩说：“麻烦拿双粉色的高跟鞋。”
“好的。”
鞋子很快就拿回来，张卉雅拿过蹲在顾芷晓身前，说：“试试这双。”
顾芷晓看着如此亲力亲为的张卉雅，只好扶着那个女孩的手，换上新鞋。
四个小时后，顾芷晓终于被礼服放过。
江离青看了下时间，还有几分钟就过十二点，他一直没打扰她们，但想着明天顾芷晓还有课，摘下眼镜放下书走到换衣间，敲了两三下门，门打开，张卉雅遮掩地从里面出来。
“还没好吗？”
“马上，在换衣服。”
江离青点点头，转身回到客厅。
折腾了一晚上，到了早上，顾芷晓完全起不来，芳妈受江离青之托，打开卧室门，仔细辨认床上相拥的两个人，拍着顾芷晓的肩膀，小声叫她。
芳妈喊了三四分钟，顾芷晓才微微发出声音应她，但都是淡淡的一声「嗯」。芳妈第一次看顾芷晓累成这样，忍不下心叫醒她。
门外的江离青看芳妈摇头走过来，明白地点头。
“您把早饭先收起来。”
“好。”
江离青在门口踌躇了一会，掀起袖口，舔了下唇，转身走了进去。
他目不斜视，把搭在顾芷晓身上的手和腿隔着被子移开，刚挪开，张卉雅又敷上来。
来回两三次，江离青下手狠了点，大力一推，张卉雅被肩胛处的扯裂感唤醒，眯着眼转头，看到床边的江离青，微眯的眼睛放大，大喊了一声，捂住衣服。
“嗨！你进来干嘛？”
顾芷晓被张卉雅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醒来，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了？”
“江离青！”张卉雅指着江离青，“你快管管他。”
“江离青？”
顾芷晓迷糊地转头，无力的眼睛还没看清人，就躺到一个怀抱里，很温暖，靠得她困意更甚。
江离青附在顾芷晓耳边，声音里隽满温柔宠溺：“顾老师，已经八点了，再不起可就赶不上第二节 课了。”
“八点了？！”顾芷晓被时间浇醒，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头往后仰，睁着眼睛，左右移着眼珠，结巴道，“我，我自己来。”
江离青把顾芷晓放回床上，揉着她的头：“我在楼下等你。”
顾芷晓点着头：“好。”
江离青走后，顾芷晓和张卉雅眼对眼眨着，张卉雅托着下巴对顾芷晓挑眉。
顾芷晓噘嘴抱怨：“都和你说了早点睡，早点睡，非要聊天，聊到三点才睡。”
“那不是兴奋嘛。”张卉雅拍着顾芷晓盘起的腿，“行了，快去洗漱吧。”
“你呢？”
“我又不用上班，自然再睡个回笼觉啦。”
张卉雅说着躺下去，顾芷晓气得把被子一扬盖住她的头，拍了下被子，不甘心地下床。
时间紧张，顾芷晓快速完成洗漱工作，换好衣服跑下楼。在客厅看电视的芳妈听到动静，指着厨房，说：“江先生在热早饭，应该快好了。”
“好。”
顾芷晓跑到厨房，江离青正好端着早饭出来。
“我路上吃吧。”
江离青放下餐盘，看着手表指针的方向，说：“八点十分，还来得及，吃完走还能在车上睡一会。”
顾芷晓点了点头坐下，拿起油条咬了口，想起家里多了个人，咽下问着江离青：“还有多的早点吗？张卉雅还要一会才起床。”
“芳妈都留好了。”
“好。”
顾芷晓要喝豆浆，要拿筷子吃油条，又要拿勺舀粥。两只手完全不够她吃个早饭，只好先放下杯子吃其他的早点。
江离青起身去厨房拿了根吸管放在杯子里，顾芷晓嚼着油条，对江离青笑了笑。
匆匆几分钟，早饭在慌乱中结束。
第22章
顾芷晓在老地方等了半小时都没看到江离青的车，坐在路缘石上看着那串号码，纠结万分。
“夫人。顾芷晓在老地方等了半小时都没看到江离青的车，坐在路缘石上看着那串号码，纠结万分。
“夫人。”
顾芷晓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灰西装下的身材比列优秀，脸干净硬朗，给人很清爽的感觉。她站起来，指向自己：“您是在叫我？”
他点了点头：“我是江董的特助，肖毅。江董有事来不了，让我来接您。对不起，路上堵车，让您久等了。”
顾芷晓打量面前的人，虽然没有感受到一点危险的气息，但她还是保持警惕。想拒绝时，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
“好的。”
顾芷晓转过身，小声问：“你在哪？”
“家里啊。江离青非要我给你打个电话，问你他的助理接到你了吗？”
顾芷晓往后瞟了眼，压着声音：“他助理叫什么？”
“这个……我问问啊。”
“在路上了吗？”
张卉雅抬眼看着从二楼到她面前的江离青，有些惊讶：“嗨，你还挺快啊。”
“在路上了吗？”江离青重复了一遍。
张卉雅按下免提，站起来把手机递到江离青前面：“应该是碰到了，刚问我你助理叫什么？”
“肖毅，今天穿了一身灰色西装。”名字和衣服颜色对上，顾芷晓的警惕放下来，江离青继续说，“他人在你旁边吗？”
“在。你要和他说话？”
“嗯，有点事。”
“好的。”顾芷晓转过身，把手机递给肖毅，“江离青说有事找你。”
肖毅接过听，顾芷晓眼睛四处张望，看到停在后面的车，黑色宾利，半个月的接送已经记在心里的车牌号。
“开车的时候慢一点，记得放歌，曲库里有。”
张卉雅看着细心嘱咐的江离青，嘴角微微上扬。
“好，我知道了董事长。”
肖毅把手机还给顾芷晓，好奇地看了眼就急忙低下：“夫人，车在后面。”
“好。”
顾芷晓跟在肖毅后面，手机听筒很久没声音，拿下挂断时，里面冒出细碎的声音。
“这个颜色不行，太绿了，你再去换一套。”
“啊？什么？”顾芷晓听着蹙起眉头，看到肖毅已经打开车门在等她，跑了过去。
张卉雅听到身后有声音，转身发现电话还没挂断，坐下接起说：“没和你说话呢，我在和江离青讲话。”
“谢谢。”顾芷晓坐进去，拉上门，“你们两个？”
“怎么？”张卉雅挑了下眉，“吃醋了？”
“没有。”
“你衣服解决好了，江离青自然得配合你，我就让他下午回来试衣服，别多想。”
顾芷晓无奈地说：“我没有好吧，就是好奇。”
“逗逗你都不行了，怎么大了还经不起逗了。”
“你够了啊。忙你的去吧，我快回来了。”
“行，我尽快把江离青的衣服定下来，然后回来给你试妆。我给你想了一个绝美的妆容。”
顾芷晓看着张卉雅的劲头，调侃道：“讲真的，我觉得你当设计师有点埋没了，就应该从事美妆这一块。”
“我这叫全面发展，哪像你啊，只有一技之长。行了，早点回来吧，江离青都快成望妻石了。”
“知道了知道了。”
顾芷晓挂断电话，看着车外的景色，嘴角默默扬起一个角度，很浅很淡。
“我回来了。”
顾芷晓换好鞋走到客厅，转了转，没人。
“回来啦。”芳妈从卧室出来。
“嗯……”顾芷晓问，“他们人呢？”
芳妈指着二楼，说：“在楼上试了一下午的衣服。”
“我去看看啊。”
顾芷晓走向楼梯，右脚落在阶梯上，接着听到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她抬起头，和下楼的江离青对上视线。
他穿着一身墨绿丝绒西装，外套没有系上，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上面的领扣敞开，能看到左侧锁骨上面的痣，浅浅的一颗。
前额的头发没有发胶支撑全部落下来，慵懒里又有稍许的刻意。
“你怎么跑出来了，换这个颜色试试。”张卉雅手里拿着白衬衫跟在江离青身后，看到楼下的顾芷晓，笑着说，“回来啦。”
“嗯。”
张卉雅侧身从江离青旁边的空隙走过，停在他的下一个阶梯，把白衬衫举起，盖住一半的衬衫，问顾芷晓：“觉得哪个好看？”
顾芷晓端起左手，托住右手肘，手放在下巴处仔细观量了几秒，说：“黑色吧。”
张卉雅身体往后仰了点，认同道：“我也觉得。”说着把白衬衫收回，对江离青说，“回去，我给你试发型。”
江离青看着顾芷晓转身，转身的张卉雅看到江离青眼底的神情，叫住去厨房的顾芷晓：“阿吱，你也一起，给我点意见。”
顾芷晓看了眼厨房，点头：“好。”
顾芷晓跟着他们一起去江离青的卧室。
住了快一个月，她还没有踏进过江离青的房间。
门打开，她看着清一色的黑白灰，竟然不觉得意外，反而她很喜欢这种暗黑系的风格。
张卉雅小声问：“是不是觉得很压抑？”
“还好吧，我挺喜欢的。”
张卉雅了然地说：“我就猜到了，第一眼就知道你会喜欢。”
顾芷晓手搭在张卉雅肩膀上：“你要都不了解，谁还能了解我啊。”
“谢谢，感到很荣幸。”张卉雅把衬衫拍在顾芷晓身前，“我去拿东西。”
顾芷晓看张卉雅走到她的卧室，拿着衬衫走进去，看着床上铺满的西装，觉得男女都不容易。江离青脱下外套说：“这些都是新送来的。”
顾芷晓看到了床上那些还没拆的吊牌点了点头。
“换衣服都是我自己去卫生间换的，她没上手。”
顾芷晓听着江离青的解释，认真程度仿佛她一个蹙眉一句疑问，江离青就能把张卉雅拉出来当面质问，若是她还不信，可能都要以死明志。
“就算我不了解你，我也懂张卉雅，她不会的。”
“那如果不是她呢？”江离青看着顾芷晓，把问题说得更露･骨･点，“如果换成别的异性，你也会这么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