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丛蕾再没说过一个完整的句子。
冷千山本来就是固定不落的每天要做一到两次“功课”,他一觉睡醒养足了精神,就着她的身体开始补这几天的作业,时而春风化雨,时而狂风大浪,力透薄纸,挑弄得她身如腻酥,粉汗香湿,玉滑的一块水豆腐,硬生生被捣成了豆渣。
中途冷千山骗她说做完就不做了,她迎着那曙光,使劲迎合给他痛快,却被诬赖说她吃相不够斯文,手指揉着揉着又是新一轮的鞭挞,丛蕾的屁股都要被他打肿了,气得直掉眼泪,别说让他看心理医生,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饭也是冷千山一口一口喂的,她不着寸缕,被裹成一个蚕宝宝,双颊绯色胜棠,声音悲愤:“你这个畜生!”
“卑鄙!”
“下流!”
冷千山饱食一顿,心里满满当当,脱下了恶虎之皮,多少恢复了点人样,抚着她的后背哄道:“好好,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
丛蕾的屁股痛了整整两天,这两天里,那旷日持久的传闻终于得到了澄清,澄清方式出人意料,来自于《沸腾》节目组这个第三方发的微博——
“听说最近‘哥学’很火。”
下面附了一则视频,是最后一期的花絮,丛蕾和希戈在雪谷的农家里聊天,希戈指着那个躲着墙角的胖丫头说:“你知道吗,冷千山以前有个妹妹,和这丫头长得挺像。你别看他天不怕地不怕,其实读书那会儿最怕的就是他妹妹。”
“他怕……哪个妹妹?”丛蕾发问。
“他邻居家的女儿。”
“你见过他妹妹?长什么样子?”
“就见过一次,脸记不清了,总之怪胖的。”希戈道,“不过冷千山宝贝她得很,下次他再说你,你可以用这个来要挟他。”
视频短短两分钟,潜藏的信息量巨大无比,不但澄清了丛蕾和冷千山的关系,还透露了他对她疼爱有加。丛蕾不得不承认冷千山这招走得聪明,谣言已经传出,无论当事人怎么澄清,好则是欲盖弥彰,坏则是自导自演,总有人不相信。
但这出对话发生在谣言之前,便具备了真实性——他们总不能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借着希戈的嘴,点到为止,又留给观众们想象的空间,是当下最好的回答,除了小部分磕点奇诡的人为他们不是真兄妹感到失望外,评论的重点迅速从“骨科”发展出了诸多分支:
有严谨奉公搞研究的哥学家:
“首先,希戈说的胖妹妹肯定是蕾姐,所以希戈见过蕾姐,但蕾姐变化太大,他没有认出来,等他说完那句话后蕾姐就开始发呆,难不成冷哥到结尾的时候都还没表白?我快被搅晕了,有没有人来给我顺一下这个逻辑?”
“等等,希戈说了这句话,蕾姐和冷哥当晚就消失了……我的天,希戈你究竟做了些什么!扒了这么久,原来你才是那根搅屎棍!”
“我快好奇死了,后期君一定掌握了很多料,信女愿一生吃素,只求贱南多放点花絮。[/拜托][/拜托]”
也有被秀了一脸的单身狗:
“看来这次坐实冷哥和蕾姐是青梅竹马了?那他们之前在节目里搞什么,装不熟,装仇人,邻家哥哥妹妹什么的,两位cosplay得不要太上瘾……我以为我在追综艺,结果是在看人公费谈恋爱,难道这就是我作为一条狗的使命?”
“怪不得蕾姐年龄造假,整容,陪酒,各种绯闻冷哥也要和她结婚,这才是他妈的真爱啊!——不管你这朵莲花黑了啥样,在我心中就是永远的白月光!呜呜呜,好绝美的爱情,好可怜的我T-T”
“顶楼上,但陪酒和绯闻早就澄清了哦,初中同学们也说温韵没整过容,年龄造假应该是公司强迫的,反正winner就是最配的,天生一对!”
以及虽然倒戈了不少,但死不低头的女友粉: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她长得那么胖,冷哥既然当时有女朋友,肯定只是把她当妹妹,谁知道她后来使了什么手段让冷哥死心塌地。”
“哟,粉丝终于承认冷哥对温韵死心塌地啦,可惜喽,你们怎么酸也改不了人家两情相悦的事实。”
“别挽尊了,之前搞得冷哥被骗了一样,给温韵泼了多少脏水,结果你们知道的人家早就知道了,你在这里义愤填膺,冷哥在屏幕对面骂你。”
女友粉们平时彪悍,走在anti丛蕾的第一线,可遇到这种锤死了的情况也无话可说,只能去骂观南无耻蹭热度,观南顶了这个锅,满心的委屈,节目都播完了,他们蹭了有什么好处?要不是欠了冷千山的人情,谁想来淌这道浑水。
总而言之,骨科闹剧暂且落下帷幕,但对他们过往的揣测依旧喧嚣,“哥学”的溯源工作持续进行中,每天都有新的论点和吵不完的架。冷千山对外的形象高贵冷艳,把自己那段中二黑历史掩得严严实实,如今为了她,皮被扒掉了一半,一只脚垮下神坛,倒显得不再那么望尘莫及了。
而丛蕾的风评也迎来了触底反弹。
不仅是因为大家对冷千山的爱屋及乌,《旧色倾城》播到夏烟给人当情妇的桥段,观众们本以为这只是个脸谱化的角色,孰料后期突然反转,其人亦正亦邪,情感复杂,游走在人性的灰色地带,一时间讨论度直压饰演女主角的岑映婕。
丛蕾演雷剧出身,浮夸的演技早已深入人心,没人能想到她会把“夏烟”诠释得这么丰富,除了CP粉,不断有新的粉丝向她涌来,那是只属于丛蕾自己的观众,他们看了她的戏,为她哭为她痛,愿意去重新了解她。曾经她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的欲加之罪,竟然也有为数众多的粉丝开始自发替她澄清了。
一切都在否极泰来——如果冷千山不那么神经兮兮的话。
那天被他虐待后,虽然冷千山给她拿了毛巾冰敷补救,但又怎么抵得过她对冷千山发指的仇恨,胯.下之辱,莫过于此!起初他还会讪着脸来哄她,后来见丛蕾启动了冷面冷心冷言冷语机制,晚上也不让他做功课,渐渐地便翘起了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当兵,有个重要的会要开要早点睡,冷哥要搞点事,小裴已经准备好最后登场刷个脸膈应他,免得他整天心心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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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一直买俺
冷千山这尾巴翘得很是巧妙, 平日里照常抱着她黏黏腻腻,等到丛蕾被磨得跟他搭话时,他就昂起了尊贵的头颅, 对她斜眉横眼, 每一根表情纹都在表达他有多不满, 丛蕾不睬他了, 他又贴上来, 如此循环往复, 简直是有受虐倾向。
比如现在。
丛蕾正在看邹静的饰演者拍戏, 冷千山扔给她一张小纸条, 上面画着一个捧着心的小人:“宝贝,想你了。”
她把纸条揣进包里,没有回复。
冷千山不屈不挠,又丢了个纸团, 这次小人插着腰,头顶冒着火苗:“说好的不许使用冷暴力。”
他最近迷上了这种中学生的游戏, 明明就隔着几个人的距离, 偏要传纸条, 眼巴巴地等着丛蕾打开, 脸上的期待一览无余。
于是丛蕾只好写道:“你使用热暴力就可以?”
她把纸团抛过去,冷千山读完后唰唰落笔:“打屁股可以让人的肾上腺素和内啡肽混合, 提高你的智商,增强你的记忆力,我帮助你进化, 你还不领情,真是岂有此理。再说你不是也爽到了吗,床上叫得挺响的, 爽完说我用热暴力,过河拆桥,当斩。”
那个“斩”字他特意换了红笔,写得格外的大,外面还套了个圆圈。
丛蕾收到就爆了句粗口:“我叫是因为疼!最后一次警告你,我最恨别人打我屁股!”
冷千山不止动手打,还给她啃出了深深浅浅的牙印,中途她受不住了扭头去求他,冷千山当时的神情说是走火入魔也不为过,再沃的土也禁不住这么霸道的耕法,这股疯劲儿多来几次,她迟早被.干死。
见丛蕾气鼓鼓地准备结束对话,冷千山见好就收:“好了大宝,不要恃屁而骄,你不喜欢以后我不打了,谁让你屁股长得这么好看,像两颗大汤圆。”
后面的小人垂头丧气地捧着两颗汤圆,配着这段文字,怎么看都贱得慌。
丛蕾用眼刀将他扎成了筛子,她单手捂着纸条,笔尖游动,生怕被两旁的人看到。这偷偷摸摸的样子,像是在全班同学的眼皮底下搞早恋,冷千山无端咂摸出了一种甜蜜的况味,直到看见她的回话,笑容凝固在嘴边。
“以后单日做,双日休。”
冷千山断然打了个大叉:“不可能!”
不过写完他就感觉语气太强硬了,不利于他和丛蕾的感情交流,将这行字涂黑,重新画了一个流泪的小人:“你不爱我了~”
这种卑微的话冷千山是绝对没办法诉诸于口的,他即便撒娇,也透着一股蛮横,但文字可以任他造作发挥,以前提到裴奕,他总是和丛蕾吵架,把她越推越远,回头反思,真是笨男人的做法。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冷千山自认已经掌握到了裴奕的茶艺精髓,经过他不懈的实验,丛蕾显然很吃这一套。这般一来,等到丛蕾十年后追忆青春,想到和她传纸条的人只会是他,而不是裴奕,就算裴奕对丛蕾再好,也会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脑海里抹掉。
其实留着裴奕也没什么,毕竟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但若是裴奕蠢蠢欲动,就不要怪他下手无情了。
冷千山把纸团弹向丛蕾的脑袋,赶上场工经过,纸团被他的衣服带到导演椅边,段峻懒得拆穿他们的把戏,说道:“冷千山,请你不要在片场制造垃圾。”
又招呼丛蕾:“赶紧把你老公带走。”
剧组里同事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后,就无所顾忌地开起了他们的玩笑,大家没胆量接近冷千山,按着丛蕾使劲调戏,一说起冷千山就是“你老公”,而冷千山这个坏心眼的每回都等她被调侃得面红耳赤了才会出来解围。
丛蕾不敢不听段峻的话,留他下来也是搅乱秩序,捡起纸条看了眼,没什么表情地对冷千山道:“走了。”
一旦她主动找他,在纸条里讨好卖乖的小人就不见了,冷千山对她的态度颇有异议,又开始作妖,翘着二郎腿,一副要她哄的派头。
“……”丛蕾轻轻踢了他一下,“你走不走。”
冷千山有点受伤,觉得丛蕾十分不尊重他这个老公,他下巴微抬,目光不咸不淡地拂过丛蕾,一直望向远方:“去哪儿。”
“吃饭。”
“谢邀。”
好一枝傲雪凌霜的寒梅,他和丛蕾不跟剧组同食,饭盒都是单独定制,这么大的人了,总归饿不着自己,丛蕾大踏步离去,小兰跟着她屁颠屁颠地问:“冷哥这是怎么了啊?”
丛蕾也不知道冷千山在抽什么疯,她还没消气,他倒来跟她摆谱,这个人精力太充沛了,不搞点事情就不舒服,丛蕾道:“大姨夫来了吧。”
“那他总瞪我干嘛,我又没惹他,”冷千山射向她的眼眸森寒料峭,搞得小兰浑身毛毛的,“我这阵子话都没跟冷哥说过,他一见我就像要宰了我似的。”
丛蕾猜他大概是在迁怒,不过好在冷千山闹脾气归闹脾气,工作半点没落下,丛蕾在房内兢兢业业地啃剧本,面前摆了张镜子,一边说台词,一边调整自己的神态,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她的肌肉发酸,问冷千山:“一个人精神失常会是什么模样?”
丛蕾观摩了一些精神病人的纪录片,里面的人或颠或狂,或痴或呆,却都与孟宜安无关。
“其实你不用看那么多,”冷千山翻阅着并购合同,在旁边做出批注,“你想想那时你要和我分手,我是什么样子就知道了。”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想起他双眼通红,面色枯悴的颓废之态,丛蕾的心到底软了下来:“你欺负我,我不打回来都算好的了,你还在别扭什么?”
见她总算愿意跟自己好好说话,冷千山眼里的暗芒一闪而过,合上文件道:“你说过不会再有事瞒我,但你没做到,我不高兴。”
*
孟宜安精神失常了。
说是精神失常其实并不精准,因为没有医生给她下一个具体的诊断,她拒绝看医生,确切地说,是她不肯跟任何人交流,别人说话她也听不见,那扇通往外界的门被彻底关上,她终日待在屋里,想把自己活活耗死。
沁沁下葬后,孟宜安就开始绝食。孟父孟母哭着求她也没法让她吃饭,即使强行喂了也会被她吐掉,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施戚只能让人上门来给她打营养液。
孟宜安见自己死不了,又换了个法子。那天孟家老两口不在,施戚换班去照看她,正好撞见她一只脚跨出阳台,下面是几十米的高楼,他脑子瞬间空白,目眦欲裂,飞奔过去把她抱下来,然后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