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来围观,一人逃上树。”
它们的顺序被打乱,吕妙发愁:“我压根看不懂。”
“我也是。”丛蕾道,若说暗影牌上还有名字,那对于守契者,大家都一头雾水。
他们共有三次集体投票的机会,接下来由希戈发表“遗言”,他字正腔圆地说:“感谢各位为我的‘死’出谋划策,我个人目前的主要怀疑对象还是冷千山,首先,大家都知道他看不惯我,有激情杀人的嫌疑,其次,他一说话我就死了,时间上过度巧合,再次,五张牌全都暗示他是凶手,倘若你们不把他绳之以法,他将会残害更多生灵,总而言之,抓他,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这是来自死人的诅咒,发言完毕。”
冷千山作为最大嫌疑人,在大家投票前,同样可以做一次陈词,他说道:“还是那句话,除非我精神失常,否则不会当众杀一个傻子,给所有人留下把柄。而且我也不认为说句‘你有病’就能杀人,不然卧底杀人就太容易了。你们在第一轮投我,相当于浪费了一次投票,因为我可以复活。你们非要怀疑我,不妨等到第二次死人的时候再投,到时加上我,正好死三个人,导演就会宣布我们全都不是,这样我们手上的卡就能证明全是真卡。我们现在能庆幸的,就是地契不在希戈这个搅屎棍身上。”
陶靖晕乎乎地说:“我只听懂了第一句和最后一句。”
希戈想说话,嘴巴被FPD捂住了。
“换言之,想在这一轮投死我的,只有卧底,”冷千山耐心地说,“他们很清楚我是好人,打算在第一轮把我投死,第二轮再鼓动你们投我,迅速让我出局,这样你们前两次的投票都会耗在我一个人身上。”
“懂了,”陶靖大悟,“投你的就是卧底。”
冷千山欣慰颔首,陶靖又道:“冷哥,你这有点道德绑架吧。”
“唉,靖哥,”费久彬说,“冷哥的意思是第二轮再票他!”
“投我,不是票我。”冷千山道,“注意用词。”
投票开始,在冷千山的号召下,大家都选择了流局。
“合着你们都不给我报仇,我白死啦!”希戈横眉怒目,“温韵,你也不帮我?陶靖,你不是说给我伸冤么!”
丛蕾进退两难:“这个,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希戈还要大闹天宫,被节目组强行拖走,大家欢快地送别了他,导演召集全体人员来到室外,陶靖和丛蕾走在最末,他们俩是唯二没有嫌疑的平民,陶靖道:“我都不敢和他们一路,看谁都像卧底,不知不觉就被附身了,好恐怖。”
丛蕾问:“靖哥,你感觉最强烈的是谁?”
陶靖迟疑地说:“其实撇开吕妙,我觉得久彬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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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信息量比较多,先消化消化,明天就是大篇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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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接着买俺
陶靖认为费久彬神经过敏, 指认的对象太多,像只惊弓之鸟,丛蕾被他说也有同感, 费久彬是偶像出身, 平日里举止有度, 这次却反常态, 似乎并不担心得罪人。
“要不咱们找机会试试他?”陶靖说。
“可以隐晦地问问, ”丛蕾道, “我怕打草惊蛇, 他反而会防备我们。”
下关是环岛自行车比赛, 率先抵达终点的人可以得到条有关守契者的线索,这条线索举足轻重,无论是卧底要拿回地契还是平民要守住地盘,都必须找出正确的守契者, 而守契者自己更加不能让线索泄露出去,为此, 几方人马都会铆足了劲儿去抢它。
丛蕾的自行车还是冷千山教的, 那时他们都在读小学, 丛蕾怕摔倒, 冷千山就扶着她的后座,她蹬多快, 他跑多快,被烈日晒脱了层皮,让她深受感动。然而自打丛蕾学会这项技能, 就成了冷千山的免费车夫,每天接他上学放学,她长得胖, 可以为冷千山遮风挡雨避阳光。她在前面满头大汗地骑,他躲在她的影子里,有滋有味地吃辣条,还时不时嫌她骑得慢,丛蕾后来明白冷千山叵测的心机,为自己的愚蠢哭了好几场。
她多年没骑过自行车,找了找平衡,歪歪扭扭地上了路。众人的距离逐渐拉开,白丽瑶是运动健将,和冷千山的速度不分伯仲,段峻和费久彬第二,丛蕾、魏亭、徐如风第三,吕妙和陶靖的技术最差,被甩得远远的。
海风拂面,秋高气爽,白丽瑶的发丝飞舞,撩过冷千山的脖子,笑声如同银铃,时而你领先我,时而我赶上你,演了好出甜蜜的偶像剧。丛蕾望着他们嬉戏的背影,使出蛮力,双腿猛蹬,像只发奋图强的老黄牛。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来到第二档位,和段峻并驾而驱,段峻道:“有没有信心拿第?”
丛蕾被激出了斗志:“你能拿,我就能拿。”
环岛路并非马平川,有许多土路和水泥地,临到个下坡,大家都减缓速度收了手刹,丛蕾知道这是个超车的机会,为了抢到线索,她心横,捏紧车柄,放任自行车的惯性,飞速冲了下去,可惜她越过了冷千山,却没避过路底的坑洼,遽然摔了个四脚朝天。
自行车重重地压在她的腿上,丛蕾痛苦地捂着膝盖,听到自己的身体撞击地面发出的闷响,在这股子钻心的疼里,她竟然还能分心思考,冷千山会停下关心她,还是同白丽瑶径直离开。
他停下了。
但没有关心她。
“你是瞎的么,这么大的坑看不见?!”冷千山个急刹车,快步走过来,劈头盖脸地骂道,“想赢想得命都不要了!”
丛蕾蜷着身子,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白丽瑶紧随其后,犹豫了下,也翻身下车:“温韵,伤到没有?”
冷千山搀了丛蕾把,见她膝盖蹭掉了大块皮,血滴直往外渗,火气更甚:“你每次录节目不受点伤不舒服是不是?生怕观众不知道你敬业?”
当着白丽瑶的面,丛蕾被他骂得抬不起头,小声道:“你别说了。”
“我凭什么不说?”冷千山更是翻着花样地吼她,“笨手笨脚的,没有金刚钻就别跟人去抢那瓷器活,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你。”
丛蕾听得面红耳赤,却没有很惧怕冷千山,而冷千山语气虽凶,却无端透着熟人才有的亲近,白丽瑶心里咯噔下,见冷千山还握着她的手臂,借着问话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温韵,痛不痛?”
“痛也是她自找的。”冷千山哼道。
白丽瑶轻轻柔柔地说:“阿冷,你不要这样讲个女孩子。”
这话谁都劝得,但是由白丽瑶劝,丛蕾五分的窘迫就变成了十分。
冷千山教训完她,看到丛蕾缩得像颗小白菜,回头问FPD:“刚才这段别播,医疗队怎么还不来?”
“我不用医疗队,会儿喷点药就好了。”说着,丛蕾跃跃去摸自行车的手柄。
“你敢!”冷千山被白丽瑶压下的火苗又冒了头,丛蕾讪讪收回手。白丽瑶膈应地想,温韵在片场根本不是这副怂样,是在迎合冷千山吗?
段峻追上他们,见三人停滞不前,问道:“你们怎么不骑了?”
“温韵摔了,”陆续有人出现在坡顶,白丽瑶看了看表,“温韵,要不你先到旁边休息,我们比完赛再来看你。”
“好的,比赛要紧,”丛蕾道,“你们快去吧。”
白丽瑶骑上车,示意冷千山走人,冷千山却道:“我等下医疗组。”
白丽瑶面有急色,又想去拿线索卡,又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然而丛蕾趁冷千山和白丽瑶说话的空当,条腿敏捷地跨过自行车,冷千山扭头看到,大为光火,不等他抓住座椅,丛蕾滑不留手地跟着段峻跑了。
“……”冷千山骂道,“靠。”
他和白丽瑶奋起直追,丛蕾受了伤,骑得不快,冷千山轻而易举地赶上她:“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你脑子里是不是缺根弦!”
丛蕾闷头赶路,冷千山被她气到,怕丛蕾腿疼再次摔倒,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眼看段峻遥遥领先,白丽瑶顾不上他们,专心比赛,总算在最后刻超过段峻,赢得了线索。
节目组递给她张纸条,白丽瑶阅后,神色讶然:“好,我知道了。”
吕妙道:“小白姐,独享享不如众享享啊。”
“万你是卧底呢?”白丽瑶莞尔,“我不就把守契者害了。”
白丽瑶很聪明,视线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竹岔岛不大,他们散着步走回别墅。路遇岛内著名的菩提树,枝繁叶茂,像把层层叠叠的绿伞,迄今已有百多岁,香火兴旺,当地人信奉它有树灵,会来此地祈福,树枝上系着条条红丝带。
丛蕾也讨了根红带缠在树上,她双手合十,在树下虔诚地祈祷,希望冷奶奶在天上可以得到安宁,希望自己能够早日退圈买房,希望冷千山不管爱不爱她,都世无忧。
冷千山和段峻默默注视着她。
段峻说:“这幕很好。”
冷千山微不可见地点头。
丛蕾的脸盈满初秋的光,古穆的菩提树中和了她的秾艳,没有精心雕琢的妆发,她的容貌不再令人望而生畏,是俗世生活中自然凝结出的粒果实,活得认真且用力,引起了人的共鸣。
白丽瑶问:“你们在看什么?”
丛蕾祈完福,走到陶靖和吕妙处,和大家说说笑笑。段峻拍了拍冷千山的肩,给他们留出二人空间,去找丛蕾攀谈起来。
“你们这边好热闹。”段峻道。
徐如秋说:“我们正在讨论久彬许了什么愿。”
“有结果么?”
“久彬跟老树说他想谈恋爱。”丛蕾笑道。
“我没有,那是靖哥胡说的!”费久彬百口莫辩,“我哪有时间去谈恋爱。”
陶靖推了推吕妙:“这不就有现成的,咱们录节目的时间够你发挥了。”
“靖哥,你饶了我吧,”他哭笑不得,“我会被粉丝们追杀的。”
“除非你在树灵下发誓,说你五年内不谈恋爱,哥就相信你。”陶靖对着镜头说道,“电视机前久彬的粉丝,喜不喜欢这个福利?”
费久彬唯恐自己哪天真谈了,这个片段会被网友们翻出来鞭尸,不敢把话说满,吕妙见他为难,豪爽地说:“行啦靖哥,我帮他发。”
“这就心疼啦?”陶靖揶揄,“你发什么啊你?你是他什么人?”
“好朋友啊。”吕妙道,“我发誓,要是久彬五年内不谈恋爱,我吕妙就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帮各位粉丝探探路。”
众人开怀大笑,白丽瑶取了麦说道:“段导真看上温韵了?他不是喜欢如秋那型么?”
冷千山道:“你怎么总提她。”
“总提谁,段导还是温韵?”
“……”
“你和温韵才认识不久吧,温韵跌倒你好像很关心她。”
“我不是关心,我是烦,”冷千山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藏头露尾。”
“我就感叹两句,”白丽瑶见好就收,“你想不想知道我拿的线索?”
“我现在是嫌疑人。”冷千山瞥她,“你信我是好人?”
“你信我我就信你。”
“没有证据前,我谁都不信。”
白丽瑶话锋转:“你是守契者么?”
“你拿到的线索你来问我?”
“线索上暗示是你。”
“你这招数很傻,”冷千山忽然笑了,“我不是。”
他们前脚跨进别墅大门,广播里就响起了催命魔音,导演通报:“刚才的室外活动中,暗影又附身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