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当然是退婚了,后来他又找了一个身家清白的小姐结了婚,现在在政界过的风生水起,俨然是首相跟前的红人,”卡萝不屑地说,“好多人跟我爸爸说我们家亏大了,当年应该抱住男爵阁下的大腿,嘁,我可不这么觉得。”
那这位一向眼高于顶的小罗森先生手里有什么关于K.K.K的情报呢?伊莎贝拉陷入沉思。
当晚,伊莎贝拉没有回校,她返回了位于伦敦的私邸,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她就早起往脸上画着特效妆,这次提供消息的人不容小觑,她不仅得在外貌上下功夫,连她的嗓音都需要经过改变。
这次伊莎贝拉扮演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她特地在小腹处多缠了两圈加绒皮质束带,套上衣服就像是发福的小肚子。小罗森先生也许会试探她的身份,伊莎贝拉提前用手机约好一辆出租车停在指定位置,她敢肯定,谈话结束小罗森先生会派人跟踪她。
劳伦斯咖啡厅靠窗第三排位置上坐了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小罗森先生大大方方地以真面容示人。他很聪明,知道作为创始人的Rosie必定有每一个会员的详细信息,此时再遮掩真实身份就没有必要了。
“您好,先生。”伊莎贝拉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她款款落座。
“噢,您就是……Rosie女士?”小罗森先生傲慢地看了看伊莎贝拉。
“我听说您能给我提供关于K.K.K的消息。”
“当然,”小罗森先生喝了口黑咖啡,狡猾的目光落在伊莎贝拉生满细纹的眼角,“作为交换,您能告诉我什么消息?”
“那要看您想知道什么了。”伊莎贝拉巧妙地把问题抛了回去。
“女王出行路线图?禁枪法案的修改案未公开草稿?还是……关于军丨情处的安全计划?你能给我什么?”小罗森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些都可以,”伊莎贝拉笑了笑,反客为主尖锐地追问他,“恕我冒昧,您现在的立场是否是代表了罗森男爵阁下的立场?那我是否可以怀疑阁下有窃取国家机密的嫌疑?”
小罗森先生终于收起他那轻蔑的态度,他沉着脸色,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当然不,我只是开玩笑的。”
“噢,那就好,我想也是,您可不会那么蠢。”伊莎贝拉招呼服务生给她来一杯拿铁。
男人阴鸷的目光落在伊莎贝拉脸上,她像是没有察觉似的悠然自得。小罗森先生缓缓说道:“那就关于费莱西集团的融资担保情况……我对他们旗下的新项目很感兴趣。”
“成交。”
“好,那么,Rosie女士,您是否听说过伦敦连环失踪案?”小罗森先生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打印好的文件,递给伊莎贝拉,他意味不明地笑着,脸上僵硬的笑容和那双阴郁的眸子让她身上一阵恶寒,“K.K.K,就是当年做下这几起案子的主犯。”
文件上详细记录了从第一次案发到最后一个人消失的时间地点,还有这些人当年的身份信息。伊莎贝拉翻了翻档案,皱眉问道:“有点奇怪……他们的姓氏……”
“我就知道您会发现的,很眼熟对吗?”小罗森先生像毒蛇吐信般的话语低声响起,“他们全都是当年议会、内阁等重臣的亲朋好友。”
“您说什么?”伊莎贝拉猛地抬头。
“这位小姐,是当年财政大臣的幼女,这位,是上议院奥兰多伯爵先生的妹妹……”他笑了笑,紧盯着伊莎贝拉,“您想到了什么?”
“……”党丨争。清除异己是政客的本能,但做到这种份上,实在是残忍得令人发指。伊莎贝拉沉默着抿了抿唇。
小罗森先生满意地看着伊莎贝拉的反应,他整个人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说:“文件您可以带走。但不许透露消息来源。”
“这是自然,但是,我有一个问题,”伊莎贝拉问道,“您怎么能证明它是真的?”
“当年失踪案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吧?这还不够吗?因为这件事是涉密的大案子。”
“也许她们的身份是真的,但是文件上的时间地点,您能确定吗?”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证明,但,消息已经带到了,信不信由您。”
小罗森先生站起身来,微笑着把冷掉的咖啡倒进垃圾桶,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平静而幽深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猎物。
伊莎贝拉忽然觉得这是一场陷阱,对方想让自己束手就擒,可她看了半天这份文件,实在想不出罗森家族到底留了个什么圈套让她乖乖钻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有话说也限制字数嘛!我昨晚打了好多都没了 我恨
总之约翰
第26章 失联的夏洛克
“你见到小罗森先生了?”奥斯顿敲了敲酒吧的木柜台,他手里握着一杯威士忌。和当年那青涩莽撞的青年不同,如今的奥斯顿希尔正式继承了希尔集团,成了上流圈子里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
奥斯顿不算很高,但他的腰腿比例完美,一双长腿让人足以忽略他身高上的小小瑕疵。不画着搞笑脸谱的他,有一张干净而俊美的脸庞。男人留着栗色波浪卷发,发丝蓬松服帖地乖乖束在脑后,配上他做工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色长风衣和笔挺的黑衬衫,单是他坐在吧台这一会儿,就有十几个女人凑过来问他要联系方式了。
“见到了。”伊莎贝拉点了杯低酒精度的柑橘果酒,她最近胃病又犯了,吃东西也吃不下太多。
“昨天晚上福尔摩斯先生给我发了短信,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奥斯顿一脸菜色,看样子他对麦考夫有很深的心理阴影。
“然后呢?你说我在哪里了?”
“没有,我说不知道。”奥斯顿郁闷地说。
“你确实不知道,”伊莎贝拉嘟囔着,喝了口果酒,“这酒一点度数都没有。”
“噢,这款酒是你今年年初大量购入股票的那家公司生产的。”
“那完了,我得赶紧把它的股票卖一卖,它一定会跌了。”伊莎贝拉打开手机,不满地说。
“噢,你别把人家的股价搞崩了……”奥斯顿无奈地说,“好歹我认识他们公司的老板。”
伊莎贝拉翻了个白眼,她悻悻地放下手机,也许是因为周末的缘故,酒吧里的人格外多,他们在舞池里尽情释放着自己,酒精的作用下,大脑被情感支配,他们遵从内心放肆扭动着身躯,而伊莎贝拉始终保持着理智,她冷眼旁观着这群疯狂的年轻人。
“绿头发的女孩兜里的手机被刚才和她跳贴面舞的男人顺走了,仅仅十分钟,那个男的至少偷走了别人三部手机。”伊莎贝拉淡淡地说。
奥斯顿一脸诧异,说:“你是怎么看见的?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瞧瞧吧,那边穿着紧身皮夹克的男人……是埃里克森?”
“是的,听说他靠贩丨卖丨毒丨品最近赚了不少钱,”奥斯顿眯着眼睛看向那边纵情搂着衣着暴露的女孩开怀畅饮的男人,“你知道吗?你们学校也有不少从他手里搞货的呢,真搞不懂这些天才的脑回路,也许兴奋能激发灵感?”
“我倒是没听说……”
浓妆艳抹的女人忽然扑到柜台上,刚好插在伊莎贝拉和奥斯顿中间,她挑衅似的瞥了眼伊莎贝拉,然后转头对奥斯顿抛了个媚眼,手指摸上他的肩膀,一只手举杯向他示意道:“帅哥,有空喝一杯吗?”
奥斯顿以前对于女人的态度一律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但是今晚的谈话被她打断,他心情很不爽,奥斯顿尽量克制住自己,保持了绅士一贯的礼貌,他好脾气地拒绝道:“谢谢,我很忙。”
“她是你女朋友吗?”女人回头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伊莎贝拉,笑得风情万种,“挺漂亮,不过差点感觉……”
“如果您能多关心一下孩子就好了,他一定很想他的妈妈。”伊莎贝拉平淡地说,果然,女人瞬间变了脸色。
她脸色难看极了,嘴里还在反驳:“你在说什么?你怎么敢污蔑……”
“下次穿露脐装记得遮一遮妊娠纹。”伊莎贝拉笑着挑眉道。
女人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端着酒杯,扭起水蛇腰大步流星地离开。
“说到哪了?噢,你还记得哈迪格林吗?”奥斯顿轻轻晃着杯子里的冰块,“现在的那位撒切尔夫人的小儿子。”
“你是说MI5的格林夫人?”
“对,哈迪现在就跟着埃里克森干,等他从学校毕业,我猜他妈妈一定给他安排好了从政的道路,”奥斯顿耸耸肩,“但是我听说他对政坛没什么兴趣,他不学无术,整日和些瘾君子厮混在一起,前几天他拉了一个你们学校的男孩一起溜丨冰呢。”
“别是故意害人,拉人下水吧?”伊莎贝拉随口说道。
“他说那个学生家里很有钱,一开始他也是从不相信毒丨品能掌控他的大脑,自负的男孩,等吸完第一口,他就飘飘欲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奥斯顿讥诮地说,“可能这就是天才吧,总觉得自己可以抵挡住一切诱惑……”
“祝他好运。”
“哈迪跟我说,那个学生第一次吸丨毒之前面无表情地跟他讲了一大堆怎么制丨毒的流程,搞了半天他自己就是学化学专业的,”奥斯顿忍不住笑出声来,“挺搞笑的,对吗?这年头还有这种怪胎……”
伊莎贝拉越听越不对劲,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几天前麦考夫的短信又浮现在她眼前,伊莎贝拉掏出手机给夏洛克打了电话。
无人接听。
“你等等……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伊莎贝拉焦急地询问奥斯顿。
他一头雾水,疑惑着说:“我没问……怎么了?”
“那你知道,哪里能找到这些瘾君子吗?!”伊莎贝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认识夏洛克没有多久,但从他的姓氏来看,麦考夫绝不会容许他作践自己。
不会吗?伊莎贝拉此时也开始动摇了,哥哥和弟弟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几天前,麦考夫还间接害死了夏洛克的室友……
“要找他们,就去伦敦桥附近的烂尾楼,那曾经是一家废弃的福利院……”奥斯顿话音未落,伊莎贝拉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匆匆冲出门外。奥斯顿焦急地大喊,“喂!等等我,你自己一个人去不安全!”
两人打上出租车,在车上,伊莎贝拉心神不宁地按着手机,一会儿看看时间,一会儿打开短信垃圾桶。
“怎么了?”奥斯顿忍不住问,“你认识那个学生吗?”
“不知道,我不确定!”伊莎贝拉咬着唇,“但愿是我想错了。”
“噢……你别担心,也可能是哈迪磕嗨了跟我们吹牛呢。”
可伊莎贝拉的第六感一向准得出奇,她有种强烈的预感,夏洛克把自己整进了毒丨窝。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上一篇有话说又被吞了 我麻了
(女主其实很能理解麦考夫身居高位而不得不放弃的一些东西,女主和他很像,她是困于王室身份而必须承担责任。但女主和麦考夫不一样,她渴望自由,又因为父母之间的悲剧爱情而对婚姻产生恐惧,她的恐惧症比麦哥严重很多。)
第27章 作死的夏洛克
逼仄阴暗的楼梯坑洼不平,随处可见沾了血的针头和肮脏泛黑的纸巾。麻丨果独特而危险的香气混合着腐臭味,伊莎贝拉皱着眉头,捏住鼻子。她小心绕过随地乱扔的针头,一阶一阶往上爬。
窗台上放着几个用可乐瓶子简易制作的冰丨壶,有些瘾君子旁若无人地在走廊上吞云吐雾,他们呆滞的双眼和脸上扬起□□的绝妙愉悦感的幸福表情是那么讽刺。
奥斯顿偏了偏身子,替伊莎贝拉挡住大部分恶意又猥丨琐的目光。走廊上有一些穿着破烂的瘾君子席地而坐,他们倚着墙,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伊莎贝拉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