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了什么?政府官员的饭后消食运动?”夏洛克讽刺地看了一眼麦考夫的肚子,“注意节食,我亲爱的哥哥。”
“不劳你费心,”麦考夫转过身,叫住无视他继续往前走的夏洛克,“约翰奥彭肖的事,你不要插手。”
“哈?”夏洛克毫无征兆地突然转身,他上下打量着麦考夫,“你?难道K.K.K和你有关?别告诉我他们在英国的保丨护伞是你。”
“当然不是。”麦考夫低头碾了碾伞尖,他否认道。
伊莎贝拉欣赏了一会儿福尔摩斯兄弟日常的斗嘴,觉得十分有意思,她甚至想再来一杯了,能把泰山崩于前也不变脸色的大福尔摩斯先生噎成这样,这位小福尔摩斯先生真是好样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调查?”夏洛克逼问。
“这是忠告,”麦考夫说,临走前,他警告地看了伊莎贝拉一眼,“殿下,希望您不要跟着鄙人的幼弟出入各种危险场所,不然鄙人很难和女王陛下交代。”
“……我尽量,”伊莎贝拉僵硬地笑了笑,她补了一句,“我相信小福尔摩斯先生有自己的判断力。”
“噢……这个称呼让我呕吐,求你了,直接叫我夏洛克!”
“……”麦考夫握紧了手里小黑伞的伞柄,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把伞尖怼到夏洛克的颧骨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是麦哥夺权的前奏
第22章 三K党
伊莎贝拉想起麦考夫最后那漆黑的脸色,默默在心里为夏洛克竖起大拇指,但是现在,她恐怕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喜悦,因为她现在就坐在麦考夫的小黑车上。
五分钟前,麦考夫以“太晚了为了殿下的安全着想”为由,把她带上了车,至于夏洛克,麦考夫给了他一个冷漠的微笑,然后毫不留情地狠狠关上车门,留下夏洛克在车后面愤怒地大叫:“我可不稀罕你的破车,你坐上去时这可怜的车下陷了三厘米!”
伊莎贝拉偷偷从后视镜里看着被喷了一脸汽车尾气的夏洛克,她强忍住不笑出声来。小黑车不再是三年前那辆,但官员的座驾都大同小异,永远的简约黑色,永远的加厚加固防弹玻璃。只不过,这次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短发女人,她戴着黑框眼镜,伊莎贝拉一眼就看出那只是一个装饰品,她的镜片太平了。女人一直在低头发短信,伊莎贝拉确信那应该是麦考夫的新秘书。
“我没有想到,您还有一个弟弟。”伊莎贝拉打破了车里沉默的气氛。
“是的,”麦考夫笑了笑,“如您所见,鄙人和他关系不好,对于总是闯祸的幼弟的紧密关注,让鄙人分散了太多精力。”
“呃,”伊莎贝拉宽慰他,“没关系,也许这只是叛逆期的小淘气……”
说完,麦考夫笑得意味深长,他深深地看了伊莎贝拉一眼,她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她说这个干嘛?!这句话怎么那么像在吐槽她自己呢?
“……”伊莎贝拉决定闭上嘴,她老老实实地靠在真皮座椅上,偏过头去不去看麦考夫。
车子稳稳停在寝室楼下,伊莎贝拉向麦考夫道了谢。她在剑桥大学的寝室是单人间,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在入住这里的第一时间,她就拿着红外线探测仪把房间由里到外好好测了测,确信房间里没有摄像头。
她先去卸了妆,躺在床上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她忘记了,伊莎贝拉看了看时钟,晚上十一点,再三思忖还是给奥斯顿发了一条短信。
「玫瑰派对下一次聚会时间是什么时候?——Isa」
短信很快有了回复。
「周六晚上,安塔纳莱尔夜店。——A.H」
太晚了,伊莎贝拉咬了咬唇,她不能保证约翰奥彭肖能等到那个时候。第三封信是从伦敦东区寄出来的,这说明那一伙人已经抵达伦敦,这次的时间差比前两次更短。
「帮我打听下K.K.K,要快。你只需要找到谁能卖这条情报给我,剩下的我去谈。——Isa」
伊莎贝拉抵挡不住困意侵袭,她扔下手机,眼皮有千斤重,她渐渐被睡意拖入梦乡。
早晨七点,伊莎贝拉准时醒了过来,她给约翰奥彭肖打了三个电话,无一人接听。伊莎贝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刚好,奥斯顿的短信发了过来,他给了伊莎贝拉一串手机号,说电话那边的人能提供关于K.K.K的消息。
伊莎贝拉抽出另一部经过改装的手机,里面放着一张没有任何个人信息的电话卡,她给那边打了电话。铃声响了三声,很快就被接通。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喂?我想得知关于K.K.K的事,购买这条情报或者其他情报交换,都可以。”
“我不想要什么情报,那对我毫无用处……”电话那边的男人语气慌忙,“我只想要钱!”
伊莎贝拉感到疑惑,以往在玫瑰派对的交易,大多数人都不缺钱,他们更喜欢要一些独家秘料。不过,伊莎贝拉爽快地答应了:“可以。我稍后会打到你的卡上。”
“不……现在就要,十万英镑,不然我是不会说的。我的卡号是……”
“好吧好吧……”伊莎贝拉拿起她平时用的手机,给那个账号转了三万英镑过去,“这是定金。”
电话那边的男人神经质地吸了吸鼻子,他那边风好像很大,伊莎贝拉隐约听到有水花溅起的声音,她猜对方应该是正在船上,他说:“3K党……我们都这么叫他们,那是一伙儿刽子手,克尤克拉克斯克兰,是一个名字。它来源于想象中那种酷似扳起枪的击铁的声音。他们一开始只是美国当地一批印第安人创建的自丨卫队,可是后来他们逐渐壮大了自己的队伍,就像雇佣丨军一样在各国政府之间斡旋,只要肯给钱,他们什么都能做。”
“你是暗示他们受雇于英国政府?具体是谁?”
“这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这条消息可不值十万英镑,”伊莎贝拉拉长了声音,“我只能付给你一半的价格。”
“有一件事!还有一件事,零五年的时候,英国伦敦有一批人神秘失踪,这是三K党做的。”
伊莎贝拉知道,那件事明明闹得很大,但普通民众却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那段时间父亲一直警告她晚上不要随意出门。这个案子没有破获,那些人就这样在英国的土地上凭空失踪了。
“你有证据吗?”伊莎贝拉追问。
“没有……但是我可以肯定!”
“好吧,先生,你可以放心享受你逃亡后的生活了,但愿你的旅途愉快,钱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伊莎贝拉看着奥斯顿随后发来的短信,她就知道,和她联系的这个人不是玫瑰派对的会员。奥斯顿短信里说提供消息的这个人是罗斯伯格伯爵先生位于伦敦港口的船舶公司的一个船员,介绍人是伯爵先生的大儿子,他是玫瑰派对的忠实粉丝。
三K党……伊莎贝拉把这几个词输入谷歌搜索,不出意外毫无线索。她随后匿名登入Tor浏览器,跳转几个网页后,她望着纯黑色的论坛页面,再次输入三K党。
果然,这次弹出来一大堆信息,军丨火、暗丨杀、贩丨卖……什么都有,伊莎贝拉仔细浏览着三K党挂出来的军丨火丨弹丨药图片,那些图拍的很是模糊,她放大了图片,一点点查看着线索,终于,她在一堆炸丨药的外包装盒上看见了一枚印着UK的红色印章,它很小,常人根本想不到角落里的一点红色居然暴露了这批军丨火的来源。
伊莎贝拉拍了张照片,她小心抹去自己登录的痕迹,刚好,来自苏格兰场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好,请问你认识约翰奥彭肖吗?我看到他的手机上有三个来自你的未接来电。”
“是的,他是我朋友,我从今早就一直联系不上他。”伊莎贝拉的心提了起来,尽管她心底已经有了结论,但她不愿意去相信。
“很抱歉,你的朋友昨晚搭乘出租车返回霍尔舍姆,在码头附近失足落水。”
第23章 死亡现场
伊莎贝拉匆匆赶到苏格兰场,在警厅她碰见了早就已经抵达的夏洛克,他围着一具尸体仔仔细细地察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官不耐烦地站在附近,他似乎很是反感夏洛克。
“您有什么发现吗?”警官一下堵在夏洛克眼前,挑衅似的问。
“让开,你打扰到我了。”夏洛克脸色阴沉,那张英俊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伊莎贝拉感觉此刻的夏洛克就像一座亟待喷发的活火山。
“噢,瞧瞧吧!我们英明的福尔摩斯大侦探……”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夏洛克忍无可忍,他长腿一迈,收起手里的折叠式放大镜。
“如果我是你,此刻就会赶紧回家,你老婆打着庆祝你儿子生日的旗号,正在和她的健身教练在床上锻炼。”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说。
“该死!你这个混蛋……”警官勃然大怒,他的拳头马上就要招呼到夏洛克脸上。
伊莎贝拉连忙出声,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她礼貌地开口问道:“您好?我接到苏格兰场的电话,说我的朋友溺水死亡……”
“你?”警官轻佻地上下扫视着伊莎贝拉,隔了半分钟才继续说,“是意外,已经结案了。”
“能让我看看吗?”伊莎贝拉诚恳地问。
“又来了一个指手画脚的大侦探……”警官翻了个白眼。
“顺便一提,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夏洛克还嫌场面不够乱,还要继续说。
“行了,夏洛克!少说几句吧。”伊莎贝拉拍了拍他的肩膀。
“噢,你俩认识?”警官暧昧而失礼的眼神黏糊糊地在夏洛克和伊莎贝拉身上逡巡,“她是你的妞儿?”
“请您放尊重些!”伊莎贝拉大声呵斥,她以前从来没有用身份压过别人,交朋友也从来不管对方的出身,但是这次她真的很生气,“我是伊莎贝拉蒙巴顿温莎,我想我理应得到您平等的尊重!”
警官收敛了他下流的目光,他狐疑地看了伊莎贝拉一眼,低声道歉:“抱歉,殿下,是我失礼。”
夏洛克轻声嗤笑,他根本不把这种人放在心上。
“符合意外死亡的特征?”伊莎贝拉低声问夏洛克。
“要去看过现场才知道。”
说完,夏洛克大步流星走出苏格兰场,伊莎贝拉急匆匆跟上夏洛克的脚步。在出租车上,伊莎贝拉跟夏洛克讲述了三K党的事。
“杀人组织,受雇于英国政府,手里还有从英国政府流出来的军丨火……”夏洛克咬牙切齿地说,“哈!好极了!死胖子等着引咎辞职吧!”
伊莎贝拉想劝夏洛克,这件事还没有定论,是不是和麦考夫有关都难说,但她看见夏洛克强压着怒火的阴沉脸色,她明白了,夏洛克这是没有理由的迁怒。
“昨天晚上,他一定是看见了……”夏洛克恨恨地说,“他明明看见了!约翰奥彭肖没有回寝,他走的是离校的路!可是他就眼睁睁看着,什么也没做!他就是个混蛋……”
“夏洛克,他是你哥哥,有他自己的考量……”尽管伊莎贝拉对麦考夫冷血冷情的做法不能苟同,尤其他可以说是间接害死了她的朋友、她乐队最好的主唱,但她心底对麦考夫还是非常信任的。她会生气、会伤心,可她不能无缘无故去埋怨麦考夫。
“什么考量?!夏洛克,这件事你不要插手!瞧瞧他说的多么冠冕堂皇,但实际上呢?他除了站在那里动动嘴皮子,阻止我做这个,阻止我做那个,还会做什么?”夏洛克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我们当时应该和约翰一起走的……是我的疏忽……”
“不,这不怨你。”
福尔摩斯两兄弟,夏洛克活的比麦考夫真实多了,他不开心的时候会捣乱、会直接表现在脸上,开心的时候又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麦考夫比他活的累,也活的更加沉重,他身上有太多枷锁,这就导致了麦考夫习惯性把自己的真实情绪藏在心里,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冰人。
夏洛克整理了一下情绪,两人走下出租车。约翰奥彭肖出事的码头已经拉了警戒线,夏洛克蹲在地上,仔细看着岸边的泥土,他来回走了一圈又一圈,忽然活动了下面部肌肉,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伊莎贝拉差点以为他是气昏了脑子。夏洛克以影帝般的演技,热情地向水手打探昨晚这里有谁看见了出租车的车牌号。
“没有,太黑了,谁注意这个。”水手们摇摇头。
一无所获。
“这里没有摄像头。看来他们是算准了的。”伊莎贝拉宽慰从水手那边回来的夏洛克,他又换上那副臭脸。
“他们?你怎么肯定?”夏洛克突然问道。
“不是吗?我看你沿着河岸走来走去,如果是失足落水,那这岸边一定会有摩擦痕迹,甚至是他挣扎的时候慌乱中抓下的草叶,可是这一带土地平整,草木也没有异常破损……说明他是被人推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