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弗德里克——香露明虾球
时间:2022-02-14 13:52:51

 
 
第29章 
  “哎呀呀,你们在说什么高深话题。打麻将就该聊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沈大河嚷嚷道。“隔壁家的大黄勾搭村头咪咪,啧啧啧。”
  “哦,那聊聊你前天在宿舍放臭屁还关门不让人出去的事情?”施予赫瞄了他一眼。
  “这、这、有什么好说的!”沈大河的脸红了一片。
  “是你说要聊七大姑八大姨。”施予赫淡定回答。
  “而你不就是我们的沈大姨!”裴楷接话道。自从沈大河拿着红扇子在操场中央教其他选手中国流行文化——广场舞之后,他就荣获“沈大姨”的尊称。
  “大姨放的屁叫屁吗!那叫芬芳!”沈大河傲娇地“哼”了一声。
  叶泛舟鼓鼓掌,表示他对沈大河的支持。
  汪蓁蓁眼睛一亮,推了推他胳膊,问他:“你都听懂了?”
  “听懂了。”叶泛舟慢慢地说。
  沈大河乐呵呵地打出一张一筒:“那是沈大姨给我们娇娇带来的潜移默化的深刻影响。”
  “他广场舞确实不错。”李令珩这样告诉汪蓁蓁。
  汪蓁蓁见叶泛舟打麻将已经找到了门道,便不再逗留,和这桌子的人打了招呼之后蹦跳着离开,鹅黄色的裙摆被晚风吹起,像一朵鸡蛋花跟在她身后。
  施予赫打了个响指,问李令珩:“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李令珩赶紧收回视线。
  “有些事情和咳嗽一样,掩盖不住。”施予赫悠哉游哉地摸了一张牌,没有再看李令珩。
  沈大河兴冲冲地往叶泛舟的方向探了探身子:“你的翻译姐姐有男朋友吗?”
  叶泛舟这会儿十分机敏,眼睛一眯,“没有。但是你不适合她。”
  “嘿,我不就是随口一问嘛。”沈大河坐无所谓地直身子。
  “你觉得什么人才配得上你的翻译姐姐?”裴楷继续凑热闹。
  “人才?”叶泛舟迷惑。
  李令珩给他翻译了一下。叶泛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忠诚的、善良的、负责任的。像Fredrick,就ok。”
  正专心等答案但没想到会被cue的李令珩回过味来叶泛舟的意思,虽然明知道他只是举个例子,但控制不住耳朵瞬间烫熟。
  “我就不忠诚善良负责任吗?”沈大河不干了。
  “你,话多,不可靠。”叶泛舟言简意赅又直中要害,“经常骗人。”
  这一桌瞬间爆发鹅叫笑声,把其他桌的人也引了过来。知道前因后果后,凑热闹的人也忍不住笑了,直夸叶泛舟有眼光。叶泛舟被夸了,小脸得意洋洋。
  “有你们这么对大姨的吗?”沈大河撇撇嘴,“做长辈的不和你们计较,看我一分钟之内糊牌。”
  “我不信。”围观的罗欢水立刻说。
  “我们打个赌,我一分钟之内不赢,我帮你洗你的臭袜子。如果我赢了,你的辣条分一半给我。”沈大河胸有成足地斜了罗欢水一眼。
  “赌就赌。”罗欢水不服气地拍了拍胸口。
  下一秒,轮到叶泛舟摸牌,他放好新牌,拽了拽李令珩的衣角,小声咨询。“我这是赢了吗?”
  路过的石菜菜无意间扫了眼叶泛舟的牌,一跺脚,激动地抱住了叶泛舟的头猛跳:“大四喜啊!!!”
  叶泛舟被石菜菜甩得脑子迷糊,等李令珩把他从石菜菜的魔掌中拯救出来,孩子的头发变成了鲍里斯同款。
  “你赢了。”禁不住好奇的裴楷侧过身子看他的牌,对他说道。
  “哦哦。”叶泛舟动作笨拙地一个个牌翻到在桌面上。
  沈大河双目圆睁,嘴巴鼓起,满脸不敢相信。他扫了一遍又一遍叶泛舟的牌,但就算把他麻将桌看穿,也改变不了叶泛舟糊牌的事实。
  “我这就找个袋子装好我的臭袜子。”罗欢水喜滋滋地拍了拍被噩耗击垮的沈大河。
  叶泛舟生平第一回 打麻将赢了,立刻站起来和他的对手们来个High Five。生无可恋的沈大河麻木地被叶泛舟拉起双手,眼神非常绝望。
  “要不我把我袜子给你穿?我袜子多。”沈大河拽住想要回宿舍的罗欢水。
  “不,我的袜子穿了五年了,有感情。”罗欢水笑眯眯地说。
  又打闹了一阵,李令珩见离睡觉还有段时间,便想着回房间看看书。叶泛舟爱上了打麻将,说要打到宿管赶人再走。施予赫擦了擦手,说自己累了,让徐初替他,接着要李令珩等等他,一起回宿舍。
  大部分人都在教学楼一楼“锻炼智力”,剩下的回宿舍做自己事情去了,学校的林荫大道一时间除了跟拍的摄影师,只剩下他们两人。
  施予赫今晚穿了蓝底黄花的夏日冲浪休闲衫和白色的裤衩,脚踩人字拖,走路时双手插兜,一公染得黄发被风吹得全往一个方向走,有点像《哆啦A梦》的小夫。李令珩穿了简简单单的白T黑裤子灰色球鞋,和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毓珩,我觉得你连头发丝都贴上了好学生的标签。”施予赫双手抱胸,随口道。
  “是吗……”
  “哎,别急着否认嘛,我又没说你不好。”施予赫吹了声口哨,“我只是有种预感,你会突然之间做一件很叛逆的事情。”
  “对啊,我这不来选秀了嘛。”李令珩摆摆手。
  “比来选秀更叛逆。”施予赫摇头。
  “比如呢?”李令珩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比如……节目还没结束就拍个拖什么的。”施予赫好似不在意地说。
  李令珩脚步一顿,之后才加快步速跟上去。“很快就一顺了。”他道。
  “你觉得你会被淘汰?”施予赫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不会的,相信我。”他朝李令珩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
  “随缘吧。”
  “选秀对每个选手来说是一段独特的旅程,但对粉丝来说又何尝不是呢?我们这些爱豆和人家那些正统的歌手演员不一样,是粉丝砸钱捧起来的。这或许是我们进入社会之后见到的唯一真心。”施予赫伸出左手,随意地扫过草丛。
  “我希望粉丝喜欢的是最真实的我。”李令珩若有似无地笑了笑。
  “可是哪有人能随心所欲做自己啊?”施予赫挑挑眉,“哪怕是顶流也不能。”
  “你的意思是……”李令珩顿了顿。
  “我看出来了。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像娇娇那样没心眼的人是少数,这里多的是人精。”施予赫懒懒散散地耸了耸肩,“你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李令珩低下头看鞋尖,实话实说。
  “无论你怎么想,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等节目结束再思考下一步怎么做吧。你仔细琢磨一下,这个时间点,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李令珩心思细腻,哪会没听明白施予赫话里的话。他知道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所以自觉已经收敛很多,哪曾想施予赫已经看出来了。可是总不能不让他和汪蓁蓁说话吧,一天说一句也好。
  “我进来之前,我公司叮嘱过要注意言行,粉丝总能在很奇怪的地方知道关于你的信息,可以说——无孔不入。”施予赫踢走路上的一颗小石头,“她们会分析你的微表情,你的衣着,你的动作,你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
  “她们不累吗?”李令珩真心疑惑。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施予赫不羁一笑,“还有,在其位,谋其事。你来之前肯定知道游戏规则吧?”
  “我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惊喜。”李令珩抑不住嘴角那丝笑。
  “毓珩,你脑子聪明,肯定明白现在最该做什么事,不要让惊喜变成惊吓。”施予赫说,“不过我说的也不是什么金科玉律,你听听就好。我只是见你没公司,就提一提你。”
  “谢谢。”李令珩重重地点了点头,心知施予赫是为他好。他回想刚才打麻将时沈大河的表现,无奈地笑问:“沈大姨也察觉了?”
  “我猜是吧。”施予赫伸了伸懒腰。
  “我得找个时间和他说声谢谢。”
  “他肯定会浮夸地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施予赫笃定地说。
  他们经过沙池,没想到这么阴暗的角落还有人待着。借着路边昏暗的灯光,李令珩眯起眼睛看那边是谁。
  一颗紫色的球坐在秋千上,一颗红色的球在后面推他。隐约的笑声随风传来。
  李令珩心照不宣地和施予赫对视一眼:“你有提醒过他们吗?”
  “这年头,粉丝还挺爱看这些。反正他们不可能光明正大做什么,真真假假实实虚虚,梦里看花。”
  李令珩右手搂上他的肩,打趣道:“我发现你这个人说话好文绉绉啊。”
  “哥以前读的可是中文系。”施予赫臭屁地一抹头发。
  和施予赫在三楼楼梯间分别后,李令珩的笑容垮了下来。他没有立刻回405,而是靠着走廊栏杆,将黑夜里的校园尽收眼底。
  视野里最亮的地方是教学楼一楼,那边的热闹隔着一大段距离清晰无比地呈现在李令珩眼前。操场黑漆漆,只有三个看不清脸的人在操场边缘有路灯的地方闲逛。
  在操场做题分宿舍的场景仿佛是昨日的事,过去的两个多月像一场梦,流汗熬夜的时候觉得度秒如年,可真过了那段日子,便觉得时间快得让人抓不住,如同人生很多事情,如同汪蓁蓁。
  他明确感知到自己变了,变的地方多得数不清,也不知如果接下来两个月他还留在这,又有什么会变。
 
 
第30章 
  对于明天的麻将比赛,好多选手都激动得睡不着,外国选手更是忘了之前熬夜的痛苦,缩在被窝里挑灯夜读,研究麻将技巧。
  麻将比赛在录制选曲的摄影厂举行,一共有25桌,其中一桌三缺一,陶洮顶上。当然,陶洮说他绝对不会糊牌,直到他们这一桌的选手赢了。
  摄影厂一面竖着一块巨大的海报,通过树形图记录每一轮每一桌的胜利者。分组是通过抽签决定的,然后将每个人对应的小动物头像贴到牌子上,一轮轮递进。
  李令珩抽到和温止然、尤天、程居安一组,23号桌。
  为了增添点打麻将的气氛,节目组请了民乐团,在摄影厂的一角拉二胡弹古筝,还在海报对面设置了茶点桌,提供中式甜点和中式茶饮。99杯白底蓝花的茶杯以九杯为一列排列在茶点桌上,中式甜点包括绿豆饼、凤梨酥、肚脐饼、青团、萨其马、红豆糕。选手一进来,第一时间锁定茶点桌,恨不得扑上去扫荡一空。
  每张麻将桌都放了两张高脚几,对角摆放,专门拿来放茶点。
  李令珩毫不意外看到叶泛舟拿了堆成小山似的的糕点往他的49号桌走去。
  他拿了一茶杯,还有两块凤梨酥,然后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和他差不多时候到的,是温止然,同样也拿了不少东西。
  “你就吃这点?”温止然瞪大眼睛问。
  “打一圈麻将要不了多久,打完再去拿。我刚问了工作人员,会补货的。”李令珩一手捏着茶盖,吹了吹水面的浮沫,不慌不忙地说。
  “我说,要是真的赌钱的话,我们这算是聚众赌博了吧。”尤天把他的东西放在高脚几上,挤眉弄眼地说。
  “对啊,打完这一圈,你不是出道了,而是进去了。”温止然嘿嘿笑说。
  “咳咳。”李令珩被逗笑了,“我们这是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他努力一本正经地说。
  “对对,什么聚众赌博,这是一项深入人民群众的有益身心的继承我们祖先优良传统的民族活动。”温止然一把搂过刚刚过来的程居安,豪气地一扫麻将桌,“让你领略一下我们大中国的智慧。”
  程居安给了他一肘子:“我是华裔。我奶奶是中国人,我从小跟在她身边看她和她的姐妹打麻将。”
  待大家都坐好,张霏霏站在海报前面的高台上,一声令下,宣布《Young!Go!》麻将比赛正式开始。
  一时间全是麻将牌哐哐落在桌上的声音。
  导师们兴致勃勃地在不同组之间来回穿梭,张霏霏今天特别兴奋,因为她在圈中出了名爱打麻将,据说打遍娱乐圈无敌手。麻将比赛这个点子,就是她给节目组的启发。
  “今天的比赛冠军是有奖品的,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先说说我自己加码的奖品——今天谁赢了,我就收谁做我的麻将关门大弟子!”张霏霏高声说,激起一阵起哄。
  李令珩笑笑,没有随大家欢呼。
  “毓珩,你是天生性格这么高冷的吗?”等尤天的屁股重新挨上椅子,他问道。
  “我不太擅长表现自己的感情。”李令珩低头淡淡笑了。这微微一动,
  张霏霏有一个个人工作室,李令珩记得去年年末她来自家做客,说起想要签新人的事情,还说明了要签真正好看的人,不要那些粉比盖长城的泥还厚的假脸假人,最好还要会打麻将。知道她是《Young!Go!》导师的那一刻起,李令珩便开始怀疑她是借此机会物色新人。如今她说要收关门大弟子,这位大弟子要是长得帅,只要没出道,极大可能被她签下。
  虽说是比赛,但大家都非常放松,一边插科打诨一边吃吃喝喝,惬意得很。最紧张的莫过于那些外国人,一个个严阵以待,仿佛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国际比赛。远远看去,叶泛舟的头发似乎都竖了起来,根根分明。
  李令珩这一桌打得不算快,除了程居安之外,大家水平差不多。
  之所以排除程居安,是因为他打得非常好。
  尤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这——”
  巡场的张霏霏停下来看他们打麻将,恰好站在李令珩背后,李令珩拼尽全力才能保证自己的手不发抖,比小时候他母亲看他数学试卷都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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