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去找人赔罪了,严小文戚瑶肯定在生气,”汪一问他:“我醉后什么警察时候到的?”
“刚醉过去就到了,你喝完酒就没事了为什么还要报警?”
汪一埋头只顾吃:“那几个人不是好鸟,猥亵惯犯,该抓抓。”
“你怎么知道是惯犯?”
“在我们这一年级快出名了,咋能不知道。”
“你不怕?”
“勇士无所畏惧。”
良暮是真觉得,这女生有趣,有趣的很。
如今的汪一不一样了。
看着站在面前的人,良暮又这么想。
那晚的同学聚会本来就是作为学长的自己组织的,再见她也是意料之中,可她一副状况之外的样子,以前的胆色疯狂全消失不见,呆呆的样子。
“总经理、良总好。”自己只是想去茶水间偷闲,没想到会议高效率结束,碰上由邵总经理陪同准备离开公司的良暮。
过道太窄,避不过,只好打招呼。
本以为他会漠视离开,没想到啊,这世界那么多的没想到。
“你在这里上班?”良暮盯住她开口问。
“梁总和汪一认识?”汪一正准备回答,总经理邵风先一步提问。
汪一想,不对啊,早晨明明互相看见了,这会搞什么幺蛾子。
良暮依旧微笑,云淡风轻道:“她被我包养了。”
6,儿子干得piu亮
汪一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熬夜的后遗症?
可邵风的脸五颜六色就摆在那里。
汪一很想问问:什么时候的事,包养费呢?穷得要死。
所思不得解,看随行的小秘书一张脸憋的通红,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癌发作的样子,只好微笑着告辞:“邵总、良总慢走。”
公司人性化的设计让汪一很舒服,三四月的早春季节,北方还是很冷。这种头顶脚底冰凉的时候,阳光从落地玻璃窗倾洒进来,可以救命。
“你就说戚池是不是过分了吧。”下班后跟严小文,戚瑶坐在咖啡厅里懒散一下,可严小文从一进来就抱怨戚池。
戚瑶翻着白眼懒得理她,呛声:“你到是跟着去啊。”
戚池以往出差,事事报备根本不用严小文过问什么,这次也并无大事发生,只是比约定时间晚了一天回来。
“可能,出什么意外了,或者,开小差去了。”戚瑶坚持不懈地给严小文添堵。
“也可能像良暮一样,跑国外快活去了。”刚到不久不胡斐插嘴,立马被戚瑶掐了一把。
瞥了汪一一眼。
汪一正在吞一口炸鸡,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自己继续吃东西。
这些年“良暮”两个字好像成了雷区,闲人避让,熟人勿入。似乎所有人都想让这个名字完全消失在汪一的生活里,而这个人又重新出现,带着血淋淋的回忆。
汪一觉得是没有关系的,毕竟她深刻秉承着好聚好散两不相欠的恋爱理念。
虽然和良暮的那杯牛奶有毒,可一段恋爱里有像割肉一样实实在在的疼痛,也是不错的体验。
“汪!汪!”咆哮的狗吠扯回汪一飘忽的意识,回过神看看手表,发现自己进门之后,在玄关处坐了近半个小时。
摸摸汪二的大脑袋,起身走向厨房:“饿了吧,我们待会就吃饭。”
汪二在她身后颠颠的跟着,想着要不要早换明主还是怎么样,这么年轻就疑似老年痴呆了,没有保障的狗生多艰难谁能懂。
汪一踢踏着一双毛绒拖鞋取出小锅满上水,开火。
她打开橱柜取出狗粮盒,晃晃之后盯住汪二摇摇头说:“汪二,你妈我快养不起你了,我还是尽早送你走吧。”
汪二见自己的粮库告罄,垂着头闷哼哼。
关了火牵上汪二准备去买些狗粮,边走边碎碎念:“还开什么火,还想着煮面。晚饭都吃了那么多了,再胖衣服都穿不下了。”
牵着儿子出了楼道向小区超市走去,琢磨着要不要买些促销狗粮糊弄汪二。
转角后汪二突然停下来,弓起背呲着牙,朝路边停着的辆车吠叫,狗爪子拍着地面。
汪一大囧,咬着手指琢磨车里的人怎么惹着他儿子了,一边琢磨怎么弄走儿子。
上次汪一出差,汪二被饿极了犯轴,严小文不镇场子,汪二折腾的戚池一个一米八六大男人,跟个怨妇似的瞅着汪一死看。
好在汪二没有扑过去,只是死死盯住车门,不断闷哼,好像就死等车主出来。
汪一正想进一步看看车里到底有没有人,车门却在这时候打开,面容俊雅的男子走出来,脸上淡雅的笑容不见,冷冷横着眉,嘴角勾起弧度,携着嘲讽。
好像还是一直不变的温柔,眼眸里聚起的情绪却引得汪一伸长脖子想一探究竟。
“汪!!!”汪二像是集聚了几年的怒气都在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喷薄而出,吼声炸的汪一耳根子疼,咧嘴挖了挖耳朵。
汪二吼完撇着眼睛狠狠盯住良暮,接着缓缓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楼道,姿态一派的高冷范。
汪一倒不担心它走丢,这狗精着呢。
笑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竖起小拳头摇晃小彩旗!“儿子干得漂亮!这孙子欠了你多少口粮了!你妈我养你养得这么辛苦!”
“嗨!好巧,你住这里吗?”好像人畜无害。
7,对,我爱你
良暮此时脸上的肌肉好像僵死了,从汪二的方向回过头,一动不动盯着汪一看。
汪一挠挠脸,这给她盯的渗得慌。
良暮以为之前,见面是在人前,她是在与自己暗自较劲或者不想重提旧事。
可他在这里等了一晚,终于看见她如常回来了,盯着亮起的灯光脑袋沉沉,不知所以。
没想到见面了,没想到这样见面了。
终于他收敛恨意,蓄满勇气,抬头可以坚定地面向她,提步找到她,可她却好像忘了那些年的过往,忘了是怎么样掏出他的心揉的稀巴烂,丢掉任它风干在岁月里。
他日日煎熬,度日如年,在爱意恨意和思念捆绑的牢笼里反复煎熬。
可瞧瞧,她的生活多自如美好,可笑,甚至连自己儿子都不认他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难道捧着碎掉的尊严再请她粘回去?
“没有,找错地方了。”
收拾好面部表情回应,顾不得其他,混沌着大脑拖着步子上车,狠踩油门离开。
汪一摸摸脑袋暗暗想,工作压力太大了吧,喜怒无常,先买狗粮,汪二饿急了生气,又得哄几天。
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听见身后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轮胎跟柏油马路的激烈摩擦,颤动汪一的耳膜,空气里甚至蔓延起橡胶发焦生烟的味道。
甩头欲看身后的状况好及时避开,却撞进了一具熟悉的躯体里。
下一刻口舌已经被肆虐席卷,火热的胸膛灼烧她的皮肤,冰凉的大手紧紧钳住后腰跟脑勺,慑人的气势从头到脚笼罩着她。
她感觉到了以前酥软的无力感重新萌芽,顺势下落,被他牢牢控制在怀里,水深火热。
来人步步紧逼,攻城掠池。两人步伐紊乱最后双双跌进路边的草坪。背后没有预想的疼痛,依旧被牢牢控在怀里。可唇舌上不断传来的啃食的疼痛,长吻不歇,她大脑缺氧。男人粗重的喘息在耳边立体环绕,思维开始混沌。
良暮温良气质全失,像头野兽一样,红了眼睛啃食她的唇舌,不尽索取,双臂紧紧圈住她,像要把她揉进身体也不罢休。
他凭什么又这样灰败地离开!又让她投进别人的怀抱?!做梦!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作践他!
他爱她,他要她,她是他的!
她是爱他的,她是爱他的,他要让她想起来!
想起来她是多爱他,有多爱他!
一吻终歇,怀里的人已经绵软无力,在身下大口呼吸,温热的气体喷薄在脖颈,渗进肌肤纹理直达四肢百骸。
闭上眼箍住她的头,颤着唇抖着声音在她耳边请问:“你是爱我的。”
对不对?
他不敢求证,却又偏偏如此急切,他急切地想知道,这个让他恨透了又念至骨髓的人也爱她,这样奢求,这样卑微。
细细的声音传来:“对,我爱你。”
他喜出望外看向怀里的人,像被允诺会有糖果的小孩一样,眼睛里闪着幸福的光。
那光却又倏忽熄灭。
她脸颊还有亲热后的红晕,红扑扑的像以前一样可爱,呼吸还没有完全稳定,胸膛在缓慢起伏。
可她的眼,依旧微微笑着,像是在哄小孩开心一样,毫不在乎地说:“对,我爱你。”
发热混沌的大脑在这一瞬间清明起来,心像跌进深不见底的万年寒渊,每一处细胞在叫嚣着疼。
站起身,良暮只感到被羞辱,敛起怒气:“汪小姐真是大方,竟愿这样招待我。”
汪一回味这话,好好的,骂人做什么:“我不是被你包养了吗?”
良暮怒极反笑,道:“汪小姐当真愿意。”
汪一觉得这人变化挺大,毕竟好过,说话这么见外。
“你不用这么见外,毕竟……”汪一顿了顿,调整措辞。
良暮绷着神经等她说,等她给过两人的往下定义。
“毕竟是老朋友,你这么礼貌,显得我多少有点粗糙了。”
老朋友?良暮,你真是疯了,你期待她能说出什么来,她有多干脆你忘了,自嘲地冷哼一声,抬步离开。
汪一也准备回家了,这个点超市已经关门了,这倒霉催的,该哄哄呗。
8,我等的就是今天
自从上次公司跟FS的会议后,汪一在公司里没再见到过良暮,公司之间的合作准备也告了一段落。
上面的打算总被小职员传诉的扑朔离奇。
“听说上面出问题了。”
“哟,有情报?”
“今早邵总助理朱蒂悄悄说的,跟美国的合作可能要吹了。”
“嚯,为了高攀,我们全公司费了一个多月的劲,怎么这样?”
“你也知道我们是高攀,本来对方就不怎么看好我们公司。可良总,就上次来我们这里的帅哥,自己做主,美国那边意见不小。”
……
汪一出了茶水间,良暮这是在瞎折腾,他那个爹,不好惹。
汪一这边只是个当地的大公司,北京人说风尚可能都知道,可跟FS没法比,人家指着科技专利,就能安享晚年。
这次纡尊降贵,是看中风尚在本土的外交能力关系网,做事要方便很多,核心技术在FS手里。
简直是白白分一块肥肉出来。
回过神发现手机响了老半天,看了眼来电人,接起电话。
“嗨咯 。”
“今天有时间,跟你一起去吃午饭。”
“好啊,你在路口等我。”
汪一披了外套就走了出去,到公司边的路口看见车,钻了进去。
“这次倒是没忘了披上衣服。”邵风笑笑,帮她系上安全带。
汪一和邵风是恋人,两人自恋爱,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宣告天下,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到了今天,全公司都不知道他俩有一腿。
至于他俩交往,邵风的朋友杨恒问过:“你个高富帅怎么瞧上她个痴呆傻的?”
“痴呆傻?”邵风忍着笑,“对,所以你可别找她麻烦。”
邵风长汪一几岁,可在那张岁月无痕的脸上完全没有体现,这些年商场里摸爬滚打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早就玩儿了味了。
可汪一的出现,像一阵凉风破空而出横劈在脑门上。
一年前夏天的一个晚上,邵风大晚上从酒吧里摆出来,把车开到江边坐到车顶,摇摇晃晃地看星星。
摇了一会忽然觉得不对劲,转头一看被吓了一跳!旁边不知道哪来的一个雌性动物,跟他一模一样地坐着,摇摇晃晃看星星。
发现有人盯着她后,转过头也看向邵风,圆眼睛瞪起来呆呆地笑。
邵风觉得满天的星星都落在了她眼里,那双眼睛里零零碎碎闪着光,那双眼睛里倒映出来自己愣住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在车里迷迷糊糊转醒,不见那个女孩的踪影,好像是他做了一场不清不楚的梦。
如果不是梦,这再遇见也太快了一点。当天中午在商场,邵风透过玻璃窗看着不远处的人,这样想。
只不过这遇见的场面略有趣。
她与一位中年妇女来回周旋。
“你这个贱人!让你勾引我老公!我今天非弄花你这张脸!不要脸的!”
“你误会了。”
“误会个狗腿儿!”
“你真误会了,离婚吧,你丈夫不是好人。”
“我去你的!你还挑拨!”
那女孩听着对面不断的污言秽语,一手握着手机贴在胸前,不知所措的动作,偏偏眼睛带着无奈的笑,夹杂着些不屑。
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议论声声,她也不去理会,只是跟对面的女人周旋。
邵风走到旁边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孩逗人玩呢。
这中年妇女打闹了半天,挨都没挨着人一下,勃然大怒,不再朝她扑去,掐着腰指着女孩鼻子破口大骂,问候了人家十八辈的祖宗。
看着女孩脸色慢慢冷下来,邵风饶有趣味地看着,也不上去说什么。
那女孩把手机交给旁边一位面色不善的女生,那女生没有把手机收起来,反而举得更高,站在她身后,正对着女人。
那女人越发不知收敛,已经扑至女孩面前:“狐狸精!赶勾引我男人!有娘养没爹教的野……啊!”
邵风瞧着手机正纳闷,在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