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缘》作者:萧遥若
文案:
命运予人以考验,设置囚笼将人困于其中,迷失者,浑浑噩噩;自得者,或获幸福;破局者,头破血流,终得成长。何为最优解,问心无愧即可。
修仙派高冷小师妹闯红尘。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曦栀,徐煦阳 ┃ 配角:柳希言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入红尘,便生因果。
立意:宿命
第 1 章
云雾环绕,灵山后山。
晚秋微凉,山溪送来寒意,青石台上,一位身材修长的白衣美人在随飘落的枫叶舞动,似是画中仙。
“小师妹,你爹给你来信了。”一位笑起来憨憨傻傻的白衣少年来到师妹习武之处,手中高举着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目的一样。
“谢谢大师兄。”小师妹接过信后,看了一眼,便将信紧紧握在手中,似是要将它揉烂,眼底中似是流露出一种平时少见的愤怒。
大师兄站在旁边看呆了,四肢像是僵硬住,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自师妹少时,他便伴着师妹,可能怪他天生愚笨,却总也猜不透师妹的心思,只知师妹向来不愿同师兄弟来往,喜一人在后山独自练武。
可是多年来,大师兄虽不知师妹心中所想,却这时也知道,这时的师妹有点不对劲,平时的师妹眼中除了冷漠少见别的感情,但……
“师……师……师傅找我还有事,师兄先走了啊。”大师兄连忙转身,背过身来连呼了几口气,加快步伐,赶紧走了。
大师兄走后,小师妹便将大师兄递到手中的信,塞到袖子里,继续练起功法。
她的眼中充满了落寞与无奈,清冷的脸颊又带有几分艳丽,是一位不落俗套的美人。
这位小师妹与别人不同,灵山规矩,不收官宦子弟,但她确实这灵山三千子弟中唯一一位官宦子弟。
这一切,却要从她的母亲苓儿说起,她母亲本是灵山弟子,千年一遇的好苗子,在当时男子担任掌门的时代,她的母亲苓儿却凭借着其难得的武学天赋,被老掌门内定为下任灵山派的掌门。
此一举动虽惹得灵山长老和弟子不满,却无人敢言丝毫不是,只因这届弟子中的才学功法无一人可与之匹敌。
少年才女入世未深,为那世间繁华迷了眼,信了那不变的海誓山盟。
那年,她遇到了一个如阳光般明媚的赵姓少年,自此两人私定终身,约定一生一世。
二人喜结连理,产下一女,名为曦栀,也就是小师妹。
不久,事情败露,灵山派掌门,找到二人,要带苓儿回灵山,否则要将其逐出师门。
赵姓少年,一介寒门学子,灵门派高徒,但即便这样在所有人看来及不般配的爱情,却让苓儿迷了眼,一心只相信他是她认定的那个人。
苓儿哭跪在师傅面前,自废武功,只愿换得与赵姓少年的几年相守,自此一代才女从此陨落,“苓儿”这个名字也自此成为灵山派的禁词。
粗茶淡饭,一日三餐,日子倒也算是恬淡安然。
直到,赵姓少年赵德全进京赶考,飞黄腾达。
奈何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师妹的母亲退出师门,甘愿为他相夫教子,放弃大好前程。
她陪他寒窗苦读,他许她待他金榜题名许她万千繁华。
奈何锦城里的万千繁华,声色犬马,昔日糟糠之妻遭他亲手抛弃,左拥右抱,攀附权贵,迎娶贵女。
苓儿日日寡欢,最终在师妹五岁时去世。
苓儿临终托孤,将师妹送给灵山派的师兄,现在的掌门人照料。
本该不收曦栀为徒,但掌门念在与苓儿的昔日情分便破了这个规矩。掌门对内称小师妹是他在荒野时所拾的孤儿,大家都不敢过问师妹的身世,便一直这样认为。
那五年,随其母亲颠沛流离的那五年,世人鄙夷的眼光,同龄伙伴的嘲笑,这些都让曦栀提起了警戒心,从此,她只想远离人群,也许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
来到灵山,寄人篱下的滋味,也许只有曦栀一人知道。
但好在苓儿和她师兄却教会了小师妹曦栀什么叫做善良,什么叫做侠义。小师妹一心想着一人一剑走天涯,行侠仗义。
师妹好读书,亦向往像书中的大侠那般快意江湖。
表面的高冷,人群的疏离,却莫名让曦栀有种安全感,她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内心的炽热,是她少年的热血。
曦栀像发疯似地,随便用着什么招式,只为抒发心中的那口怒火。
曦栀心里想着,“凭什么,你这么多年你才想起我们,凭什么,我母亲死的时候,你却在左拥右抱?”
瞬时间,后山中的水塘激起高达两米的水柱,落下时又湿了曦栀的头发和衣衫。
曦栀像个小孩子似的,抱着自己蜷缩在大石头上,身体开始发抖。
曦栀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封信,打开那封信。
“见字如面,栀儿,父亲知道错了,现在父亲很渴望与你相逢,以补偿你。你可否来锦城(南希国都城),父亲渴望与你相见。”
草草几字,就把十多年的缺席交代了;草草几字,便把师妹十多年受的委屈交代了,草草几字,就把苓儿的痴心一片交代了,好一个负心薄情郎。
“师妹,擦擦。”大师兄颤颤巍巍地递上丝巾,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却从未见过师妹这样失控过。
大师兄虽是呆傻,却宅心仁厚,为大家所敬仰,原来他始终还是不放心曦栀,一直没有走远,就躲在后山的一棵树后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谢谢师兄。”曦栀接过师兄递过的方巾,擦着自己的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山溪,已不知擦得是水还是泪了。
“是伯父想见你?”大师兄纠结道。
曦栀微微点头,然后恶狠狠道,“他不是我父亲,我也不想见他,十几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大师兄将手放在曦栀手上试图给她一点安慰,但曦栀把手抽开了。
曦栀用双手抱膝,把自己抱得紧紧地,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自己是真实地活着。
大师兄尴尬地收回手,“师妹,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大师兄都支持你,只是无论如何,血浓于水,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略带哭腔地说着这些话,很是心疼,说完便走了。
曦栀不知怎么竟自己一个人在那石头上,坐了一夜,不吃不喝的。
“师傅,弟子拜见师傅。”曦栀参见了自己的师傅。
“栀儿,饿坏了吧!这是师傅给你带的桂花糕,快吃两口。”
灵山派掌门冲着曦栀露出慈祥的笑,谈笑间从手中,拿出一块白布包着的桂花糕。
“多谢师傅,我不饿,也不想吃。”曦栀脸色苍白,眼底是和平时一样的寒冷。
“那好,陪为师坐下来说会话。”灵山派掌门便顺势坐下来。
两人并坐在青石上。
多年来,曦栀除了自己的母亲,最亲近之人便是掌门,对她而言,师傅就像是一个父亲一样的存在,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唯一的羁绊。
“栀儿,你知道的,我将你视为女儿般的存在,我虽不愿你去寻那薄情负心汉的父亲,但是我更不愿你有所遗憾。不管结果如何,总该有个结局,灵山的大门始终为你打开。”
灵山掌门语重心长道,掌门知道师妹的父亲一直是师妹的梦魇,也许只有自己直面才可以解决它。
听到这些,曦栀的心有丝毫动摇,曦栀也曾希望父亲回来接她们母女俩,她可以冲父亲撒娇,也许这次去,问明原因,总比一辈子糊涂的好,也许父亲另有苦衷。
“师傅,”曦栀泪眼汪汪的,“我会听师傅的话,给这件事一个结局。”
“那栀儿你现在可以吃了吗?”
灵山派掌门再次拿出那几块桂花糕,曦栀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看到此景,躲在树后的大师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师妹果然最听师傅的话。”大师兄心里想着,“只是她这一去,还会回来吗?”想到这里大师兄的眼神中又充满了落寞。
大师兄虽然有些呆傻,但他却是灵山之中,除掌门外对师妹最好的人。
或是源于责任,是大师兄对小师妹的照顾,或是源于情愫,是一个少年对一个少女的倾慕。
晚风吹乱了大师兄的鬓发,曦栀看到大师兄在自己的门前徘徊,却迟迟也不去开门。
曦栀知道大师兄对她的情谊,只是她不愿再打开她的内心,只因她不愿落得像母亲一样的下场。
“大师兄。”曦栀唤大师兄道,就像这十几年的每一次一样。
曦栀从远处叫大师兄,两人坐在院子里闲谈。
大师兄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却也说不出什么。
“师妹,你此一去,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曦栀说,“不知大师兄深夜到访,究竟所为何事?”
“师妹,这是我去镇里给你求来的平安符,你带上。”
大师兄拿出紧握在手中的平安符。
“师兄,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恕我无法接受你的好意,你是个好人,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天色已晚,师兄请回吧!”
曦栀说完这些,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大师兄一人站在原地,冷冷地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他落寞地走出了曦栀的院子。
“曦栀,好样的,幸好刚才没回头。”
曦栀关上门,靠在门上,抚着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要说多年相伴,温柔相待,青梅竹马,怎可没有丝毫动心,只不过都被曦栀压下去罢了。
还记得,长曦栀五岁的大师兄,更是从小守在曦栀左右。
只是曦栀像只刺猬一样,不愿再将真心许给任何人。
第二天,曦栀离开了那个她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离开了如师如父的掌门,离开了青梅竹马的大师兄,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就这样默默走了,去赴一场前途未知的旅程。
只是不知年轻时那么狠心的父亲赵德全是否是真心诚意,是否人老了就变善良了呢?或许抛妻弃子另有苦衷。
?
第 2 章
“煦阳兄,你听说了没?咱南希国的陛下要将赵家小姐许与你,她可真是好福气,能嫁给你这锦城第一才子,相府小公爷为妻,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副儒生长相的书生骑在高头大马上,侧身调侃道旁边那举箭射兔的少年。
锦城城郊树林,两位公子正在打猎。
“子墨,休要胡说,这只不过是陛下前几年的玩笑话罢了,何况赵府小姐已于一年前去世,休要再拿这件事玩笑。”
徐煦阳表情严肃地说,与此同时,那箭射出,命中远方的兔子,煦阳漫不经心地微微一笑。
徐煦阳家世显赫,自己的姑姑是南希国的皇后,父亲是南希国的宰相,母亲更是当今皇帝的长姐凝安公主。
徐煦阳自己更是从小被人奉为神童,过目不忘,早早就考中了功名,意气风发,好不风流。
显赫的家世,傲人的才华,仅是一样便让人羡慕,奈何上天偏爱,煦阳的马上骑射更是了得。
但即便是这样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少爷,不想着功名,一心只想做一个闲云野鹤。
或许是因为家族的原因吧,徐煦阳仅仅二十岁不到,却见识了不少的官场险恶,但那却是他不愿参与的。
转眼间,煦阳公子已到适婚年纪,那些达官贵族也都动了这方面的心思,一为给自己的仕途找一枝高枝儿,二为为女儿择一门好的夫婿。
南希国皇帝和相府的关系千丝万缕,虽对于相府他不得不用,但也要想办法牵制住,心想着绝不可在通过联姻来扩大相府的势力。
皇帝见赵德全察言观色,是他身边可以托付的人,恰巧赵徳全和那相爷本就不对付,应该不会出现什么联盟之说,便许了赵府小姐和那煦阳公子的姻缘。
赵徳全更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想借此来缓和自己和相府的关系,由此自己的官图倒是可以顺一些。
南希国丞相一生耿介,最是瞧不起赵徳全那趋炎附势的嘴脸,但奈何圣上赐婚,便应许了那门亲事儿。
奈何那赵家小姐薄命,年纪轻轻的就染上恶疾不幸去世。
锦城里的人都在叹着赵府小姐没福气,赵家更是没福气,但当这时赵大人却对外宣称自己其实还有一个女儿,并且在两个月后将会如期与那相府公子结为良缘。
“不是,煦阳,不是那位,是那位赵家小姐要回来了。”那位儒生长相般的少年是安府公子,是煦阳的至交好友。
“嗯,“煦阳微微点头,眼神中的神采奕奕也瞬间暗淡下来,”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罢了,我们的命运又何曾由我们做主呢?即便她是天下第一丑女我也得娶,只因一句圣命难违。”
煦阳深知自己就像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自己的天地不过只那方寸之地,只有在做着自己所喜欢的事时脸上才会露出那抹少年的光彩,那刻的他身上是闪着光的。
“煦阳兄,好箭法。”
“驾!”煦阳说完便驱马奔向那只兔子。
正当煦阳拎起那只兔子,得意笑时,竟瞥见一白衣女子,惊鸿一瞥,从远处走过。
那女子像朵盛开于雪山的莲一样,清丽脱俗,同锦城的那些胭脂水粉都不一样,有种可远观而不敢亵玩焉的感觉。
那天光恰巧打在她的身上,又恰巧她走进了她的心里,奈何缘浅,等到煦阳回过神来,那位小姐已走出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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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不管我,你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关心我的婚事?”曦栀盯着赵德全说到。
“我是你爹,这事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假也得嫁。何况人家是宰相公子,配你不是绰绰有余。”
赵府老爷赵德全将水杯一摔扔在地上。
“那他这般好,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