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那赵府老爷将一巴掌直接甩在了曦栀脸上。
曦栀摸着火辣辣的脸,只觉得后脑疼,全身发抖。
曦栀本满心欢喜,以为自己也要有个家了,有个偏爱自己的父亲,奈何当她从灵山不远万里地来到赵府,等着她的是父亲满脸假笑奉上的掺着软筋散的茶,等着她的是摔碎她骄傲的耳光。
这些年来,曦栀的幻想一朝破灭,心中苦笑道,“一个抛妻弃子植被又怎可指望他做出何种高义之事。”
“翠萍,照顾好小姐。”说完那赵家老爷子就摔门而去。
曦栀的眼泪无声地打在被褥上。自己多年习武所得,竟得不到丝毫施展,门外的守卫日夜看守,想要逃走更是难上加难。
曦栀有男子般的能力,却不能像男子一样建立功业,却要同寻常女子一般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与一个从未蒙面的男人。
两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
曦栀怎可能没有反抗过,逃跑过。
但她就像那雨中的浮萍般何曾掌握过自己的命运。
迎亲,拜天地,众人都说着金玉良言,天作之合,谁人可知这是赵家老爷子为攀权附贵求来的姻缘?
曦栀就这样成了父亲升官路上的垫脚石。
这一整天,外面欢快地吵闹,唯有曦栀的心如一滩死水,泛不起丝毫涟漪。
夜色降临,人群散去,新郎进到洞房,醉醺醺地将丫鬟,小厮之类的全部赶了出去。
赵曦栀自己掀了那盖头,内心一惊,煦阳想着一定是命运的安排,上天的眷顾,自己所取之人竟是那日在林中所见的仙女,心中很是欢喜。
“公子,这件事本就不是我所愿,你我相敬如宾,大家各生欢喜。”曦栀紧握双手,脸上却故作镇定。
“你我皆是浮萍,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两人之间也无感情。”曦栀冷冷地说到。
“你我之间虽有夫妻之名,但却不必有夫妻之实;若他日你遇到令你心生欢喜之人,去追便是,你想纳小妾,纳便是。”
曦栀装作淡定,与一男子共处一屋,多少还是扰乱了这位女侠的心绪。
“怎么没有感情,我其实早就对你一见钟情,但你不愿,我也不会强迫,顺其自然吧!毕竟现在她已成了我的妻。”煦阳心里想着。
煦阳走近床,此时的曦栀心怦怦地跳,此时的她毫无还击之力。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寸,曦栀见煦阳往这边靠,身子便不觉地向床边靠。
“小姐,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拿个被褥。”
煦阳微微一笑,搬起自己的床铺,竟在地上打起了地铺,估计这是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第一次打地铺吧!
见到煦阳在那里铺床,曦栀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下了。极不自然地躺在床上,眼神也不敢往地上多瞥半分。
“我们是陛下赐婚,若是我回到灵山,必定给灵山招致麻烦,虽嫁给他,但却不对他抱有希望,倒是可以不用失望,用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曦栀转身背着煦阳,心里默默想着。
“公子,以后我们两人轮流打地铺,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曦栀面对墙壁说到。
“娘子呢,这件事为夫来就可以,娘子是一个女子,本应睡床的。”
煦阳睡意迷糊地说着。
“娘子,他居然叫我娘子,不过我现在却是也嫁给他,这样称呼却也是恰当。”曦栀心中想着不觉地脸已涨的通红。
第二天,鸡鸣时刻,曦栀便出去练习功法,却早已发现地上没有了煦阳,心中正觉疑惑。
推开门,发现原来是那煦阳正在练习枪法,身姿挺拔,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哎,娘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
在朦胧的雾气中,煦阳竟也带了些神仙的意味。
“练功。”曦栀瞥了煦阳一眼,便开始练起自己的功法。
“娘子,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武功造诣这世间的男子恐也无几人可以达到。”煦阳站在一旁,带着赞赏地眼光看着曦栀练武,满脸写着骄傲。
此时曦栀不屑地瞅了他一眼,煦阳尴尬一笑。
“那在下可否来领教一下娘子剑法,”说完一个后空翻,便翻倒曦栀面前,两人比试起来,院子中地桂花被两人强大的气场也震落。
几番比试过后,两人竟打成了平手。
“娘子果然厉害,京城中没有几人是我的对手的。”
曦栀干净利落地将剑收回鞘中,头也不会的走进房间。
“越来越有意思了。”煦阳微微一笑看着曦栀离去的身影。
两人练功完毕,回到了房间,只见煦阳拿出匕首,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将血滴在手帕上。
“练完功法,果然神清气爽,娘子可想吃些什么早饭,我让下人去做。”煦阳殷勤地说着。
“不用,自己做习惯了。”
“原来娘子还会做饭,”煦阳从床边走到了曦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将脸正对着她,朝他笑嘻嘻地说。
“带路。”
“好好,愿为娘子效效犬马之劳。”这位才子啊,准是第一次这般讨好一个人。
不一会儿,一顿清淡的早饭,就做好了,曦栀将饭菜端给煦阳两人一起坐下来吃饭。
曦栀一人独处惯了,坐下来自顾自地低头吃饭,眼也不抬一下,似乎全然忘记身边还坐着一人。
“这怎么全是素菜啊!”像是煦阳这样的公子哥,锦衣玉食,很少见这粗茶淡饭,煦阳尴尬一笑。
稍后煦阳又赶紧收敛了自己那尴尬的神情,近乎谄媚道,“娘子果然心灵手巧,做的饭也这般清新脱俗。”
“娘子,你辛苦了,你先吃,”煦阳夹起一块青菜,将它递到曦栀的嘴边,“啊,娘子吃。”
曦栀盯着煦阳的眉眼,不知怎得竟张了嘴。
“娘子,等一下,我们一起去锦城中心大街的相府拜见爹娘吧!”
曦栀微微低头。
此时,曦栀的陪嫁丫鬟翠萍,睁着迷糊的睡眼,伸着懒腰,才刚要来到厨房做饭,惊奇的发现小姐和姑爷已做在庭院中吃着早饭了。
“姑爷,你不吃饭的吗?”翠萍看着姑爷一直看着小姐,只是挑两口饭菜,心中疑惑便问道。
“翠萍,你不懂,这叫秀色可餐,秀色可餐。”
煦阳一脸姨母笑,曦栀只是吃着饭菜,不去理会煦阳。其实自己的内心早已被聊得波涛汹涌,但脸上还是一样的淡然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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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请喝茶。”
李老爷子喜笑颜开,说着,“好儿媳,真是乖巧伶俐。”
“婆婆,请喝茶。”
曦栀逐次给公婆敬茶。
“哎,好儿媳。”
相爷和其夫人不愧是老江湖,其实心中满是不喜,却断然不会在人前失了分寸,丢了面子。
两人从公婆的房间出来,便要启程回到自己的府上徐府。
“娘子。”当两人上车时,煦阳伸手扶住曦栀上马车,曦栀也小心翼翼地接受着煦阳对自己的关心。
两人坐在马车上,煦阳故意靠近曦栀,曦栀装作视而不见,他挪进一步,她退一步,最后躲无可躲,曦栀撩起马车帘子瞅着外面的风景。
“娘子,可喜欢看书法字画,今天锦城的最大书画行开业,可愿同相公我,一起去游玩。”
“三儿,转头去布行。”
“好嘞,少爷,您做稳了。”三儿,调动马头,驾着马车前往布行。
两人在布行下了车。
“带我来这里作甚?”曦栀问道。
“我家娘子如此美若天仙,怎可让外人一窥容颜?”
煦阳靠近曦栀,在她的耳边耳语。
煦阳转身都对驾车的仆人说到。
“三儿,你驾车先行回去吧!”
曦栀和煦阳进了布行,煦阳拿起一身淡绿色衣衫,“娘子你看,这身多么趁你清丽脱俗的气质,快进去试试。”
“公子好眼力,这件衣服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这布可是这锦城最上乘的布料,这衣服上的花纹也是这锦城最好的绣娘所绣。”
布行的老板从幕帘后面,撩帘而出。
“娘子,你快去试试。”
曦栀被煦阳推进了衣帽间,煦阳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玩弄着布行的衣服摆式之类的。
这时曦栀撩帘而出,清风吹动她的发丝,阳光恰好打在她的脸上,翩翩公子。
“娘子,幸好你不是个男子,否则要有多少姑娘为你沦陷,恐怕这锦城的第一才子就要是你了。”
煦阳走向曦栀,抱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大镜子前。
“娘子你看我没有说谎吧。”
曦栀从煦阳的怀里挣出,煦阳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再看旁边的老板尴尬一笑。
“娘子,你等等我嘛!”煦阳回头一看原来曦栀早已踏出门去,连忙追出去。
第 3 章
曦栀刚进布行换了身男装,倒也很是方便。
只是这一路之上,那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神总是往这瞟。
“煦阳兄,”子墨一把拉住行色匆匆的煦阳,“你什么时候结交了如此气度非凡的公子了?也不说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子墨兄,那是我夫人,不跟你说了,”煦阳心急火燎地向前追,生怕媳妇不见了。
“没想到那赵府老爷奸猾老道,生得女儿倒是个妙人儿。”
子墨站在原地想。
曦栀一进书画行,只见里面人山人海,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书生公子都在谈笑风生。
曦栀也在欣赏着书法行的作品。
“公子可喜欢这副画?”
迎面走来的是一位剑目星眉容貌俊俏的少年公子,向曦栀打招呼道。
曦栀回礼,“这副山水画,栩栩如生,从画中能感受到画师所要表达的一种禅意,很清新,很自然。”
“多谢公子夸奖,在下公孙渊,正是这副画的主人,亦是这书画行的老板。”
“公子果真是少年才俊,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事业,而且可以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真是羡煞旁人啊。”
曦栀真的很羡慕他吧,可以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
“公子如不嫌弃,我是否可以请公子移步内厅,那里有很多我的得意作品。”
“哎,这就不用了,我与这位公子同行,多谢公子好意。”
煦阳这是刚进来,就发现自己的老婆被人搭讪,上去就站在老婆身边,一副宣誓主权地说着。
“这位公子真是奇怪,莫不是是个断袖?”老板疑惑地转身离去,时不时地还要回头看上两眼。
曦栀走开,自己一人去欣赏别的作品了。
“公子,你等等我嘛!”
走到一幅画面前,两人驻下了脚步。
“公子,今天莫不是想当我的书童,竟这样一直跟着我。”曦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郎情妾意,新婚燕尔嘛!”煦阳对曦栀耳语,带着一种贱贱地语气。
大概这位天之骄子,怎样也不会想到啊,自己有一天会如此“死缠烂打“地追着一位姑娘。
“娘子,是喜欢这幅画吗?”
曦栀微微点头,冷漠地眼神中也多了分羡慕的光彩。
“我虽生在在富贵繁华的锦城,却始终想着一日能够游历名山大川,不管这世俗凡事之纷扰,做个潇洒快乐的浪子。”
曦栀望向煦阳,曦栀没想过,一个在官场前途无量,注定如鱼得水的公子哥不想庙堂想江湖,与自己不谋而合,若是有一日离开这是非之地,游历一番,倒是活得自在。
“我以前听闻画师的风格都很固定,但是看公孙兄的画风不拘于一种风格,时而豪放洒脱,时而清丽脱俗。”
这时老板竟又出来。
“这老板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又出来了。”煦阳心里想着,不知怎得,脸上的厌恶之情,竟压也压不住。
曦栀做出作揖的佩服手势。
“多谢公子谬赞,其实风格多变也是一中风格啊!画随心变,其实都只不过是我笔画我心罢了。”
“公子此言有理,小生明白了。”
看着他们二人,聊的那般痛快,煦阳自己感觉倒像是局外人。
“早知道,不带媳妇来了,还白白给自己弄了个情敌。”
“气量,气量,”煦阳的心中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苦瓜似的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
好不容易,在书画行之行结束,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煦阳还陷在吃错的情绪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堂堂锦城第一才子竟还比不过那个公孙公子。“煦阳越想越气,”嫉妒使人丑陋,气量气量,胸襟胸襟。“
“原来,她不是不喜欢说话,只是不喜欢和我说话,刚看和那公孙公子聊的火热的。”
煦阳走在曦栀的身后悻悻地想。
这时曦栀转过身来,站在原地等着煦阳。
“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
“刚才娘子一共跟我说了九个字!”煦阳脸上的阴云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拉着曦栀的手腕回家。
或许,煦阳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好哄,是啊,煦阳只是想让曦栀开心,想要她可以跟自己多说几句话。
其实,曦栀高冷只是不想给别人伤害她的机会,她引公孙渊为好友,自会与他多谈,况且二人以后不会产生任何联系,反倒不用有所顾忌。
不愿与煦阳多谈,是怕自己沦陷。也许这样的方式可以保护自己吧!
曦栀很是害怕亲密关系,生怕自己把真心交出去了,等来的却是一场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