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可是这也不代表他不会爱上你。”
“嗯……”
“相信自己吧。也相信主人。”它跟随在青虹也有一段时日了。它明了主人既然把她留在身边，那她对主人一定很重要。
“雪狮，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啊？”虽然她知道雪狮拥有非常高的智力和法力，可沦落到要被雪狮开导也真有点说不过去。自己是不是太软弱了？
“虽然我只是一只坐骑，可我和主人在无数个战场出生入死，年纪也比你长几倍。所见所闻当然也比你多了。”雪狮以老前辈的语气开导她。
“说的也是。谢谢你了，雪狮。”她把头靠在它皮毛上，欲仰赖它的温暖驱逐心里被玄樱的话语吹去的冰雪，让它说说以前上战场的故事。
听着那一个又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的她在雪狮温暖又舒适的怀里不知不觉睡去。当她醒来时，她已在青虹殿的客房里，头正枕在他的大腿上。一睁开双眼看见的就是他英俊的面容。
第二十八章
“嗯……这里是哪儿？”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卷起双拳揉揉双眼。
“你的房间。我去珍兽园找你时，你在雪狮身上睡着了。抱歉，让你久等了。”他带着歉意用手背轻抚她的脸颊。
“没事儿。你怎么没叫醒我啊？”忽然惊觉自己正躺在他大腿上时，她立刻用手肘把自己撑起。
“看你睡得沉，就把你抱回来让你继续歇息。你可以继续躺着。”他轻唤她时，她睡得迷糊，对着他撒娇说想再赖床。他又怎么忍心唤醒她呢？
“你的大腿应该麻了吧？”她不好意思的说。继续躺在他大腿上对自己的心不太好。不过他说抱着……他是抱着走回来，还是用跨界门回来的啊？她好想知道，却不敢开口问。不管他的答案是哪个，她的脸都会被火烧。
“没事儿。你肚子饿了吗？晚膳差不多快好了。”即便他腿断了，他也愿意让她继续靠着。俯视她的睡颜比任何仙界美景更赏心悦目，触动心弦。
“啊，我睡了那么久吗？”他们吃了午膳就去了玄冥城，在那儿才呆了一会儿怎么一醒来就到晚膳时间了啊？
“杰伊的药可能让你有点乏。累了就歇歇。我会陪着你的。”他拍拍自己的大腿邀请道。
“我睡够了。再睡下去我就会变猪了。玄冥结界的问题解决了吗？”她咬着唇甩头。虽然他的大腿非常舒服，可只怕她躺了下去就再也无法适应枕头了。
“还没完全解决。今晚我还会再去看看。”他敛眉。若那结界的波动不是如此古怪，他也不会让她独自一人留守珍兽园。幸好有雪狮照看着，不然她可早被忽然冒出来的武神拐了。她毫无防备午睡的模样实在是让他心痒。
“怎么会突然出了问题啊？”
“……应该是被他喝醉时不小心碰倒，撞破了吧。可那结界石需要在月光下提炼，所以我得再去看看。”不过，结界石本不该那么脆弱……而且那还是他亲手提炼的结界石。
“因为喝醉不小心碰倒吗？这还真符合他的个性。”她不禁失笑。“青虹，我想问你一件事……”
他真挚的与她对视，等待着她的发问。
“你……”她想起了玄樱说的话，同时也想起了雪狮所说的话，只好甩甩头，把想问的话都吞进肚子里。“没什么。”
“真的吗？”他把落在她脸上的头发塞进她耳后。触碰到她耳尖时可以感到她的温度正徐徐上升。
“嗯。”她不自觉地向后挪了一下。他无心的碰触总是让她小鹿乱撞，呼吸困难。
“真的？”他把脸凑上前逼问。
“嗯。你靠得太近了啦。”她把手挡在了自己脸前，身体一直往后挪，直到退无可退时才架起双臂阻挡他前进。
可她才那点气力，他才提提手指就可以轻松的把她双手压在墙上。见她如此害臊，他把脸凑得更近。她水蓝色的双瞳像是溅起涟漪的池水，到处逃窜。当两人只隔了一层薄纱之距之时她闭上双眼，等待他的下一步。瞧她如此忐忑的模样，他把冷艳的薄唇轻轻的贴在她额头上数秒才不舍的抽离。
睁开眼睛时她笑得很甜，手自发举起揉着被亲吻的位置，可神色却带着小失望。
“大人，晚膳都准备好了。”
“走吧。”他伸出手。即便是在自己的宅子里，他依然想要把她拴在身旁。
用了晚膳后青虹就独自一人去了玄冥城，而她就留在房间里看书歇息。
“蓝羽仙子，小人可以进去吗？”门外传出轻叩声，紧接着是上阳轩的声音。
“嗯。进来吧。”她把书签放入书页里，把书本合上。
“小人已经把发饰弄好了。”他把梳理好的发饰放在桌子上。
“谢谢你，上阳轩。不过……我不太习惯你现在说话的方式。”以前她只是个驿使。他的身份地位都比她高出一截。
当初他和她说话时虽不会趾高气扬的，不过不管怎么说那时他在上，她在下。即使他待她于礼，可那上下之分还是听得出来。如今他却一直把自己称为小人，小人的，对于这种转变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而且自己年资那么浅，实在不该受这种礼。
“现在您是府上的贵宾，小人自然该行这种礼。”
“可是……”
“仙子，现在您在这里住了下来，身份就不一样了。即使您回去花岛，其他人也都知晓大人和您的关系。他们对待您的方式也会不一样。虽然狼神族里不行这种礼仪，可是在仙界这可是每人必行之礼。现在您正处高位，在很多人面前您可以不行这种礼，可是您也需要慢慢习惯别人对您行礼。”
“那至少在只有你和我的时候，你可以不要这么拘谨吗？我知道要你在青虹面前如此你可能会有些抵触，可我们独处时，就像现在只有你我时，你可以好像以前那样吗？”
“如果这是你要的，当然。”上阳轩微微一笑，识趣的把您换成了你，也不再鞠躬哈腰。
“那就好。”见他终于说你，而不是您了，她也释然一笑。
“发饰弄得还合你心意吗？”
“嗯。辛苦你了。”见发饰如收到时漂亮，她开心的把它收好。
“若你没什么吩咐那我就先下去了。明早我会吩咐新分配的侍女过来侍候你。她们进入府的日子不长，可也因为如此对你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敌意。若她们做错了什么你直说便是。若你如今日一般哑忍，事发之后大人又会动气了。”
今日他把两位侍女轰了出去，也以她们为鉴整顿风气。数名侍女因此自动请辞，他也许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让蓝羽住得舒服。少了几名侍女不足为惧。再添有何难？
“上阳轩。”她轻声唤道。
“嗯？”
“……你可以告诉我紫瑶是个怎样的人吗？”这话她不敢问青虹，可上阳轩陪伴在青虹身边多年，想必见过紫瑶。或从青虹嘴里听过她的事。
“这个……”这事儿从他嘴里流露，真的妥当吗？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他们两人背后的故事。我只想知道在你眼里她是个怎样的人。毕竟……只要我在青虹身边，我就会一直听到她的名字。”而且每次听见她的名字，心里就会隐隐作痛。即便没人提起，每日穿上不合身的衣裳她也无法忘却她的存在。
他捏着下巴低头静思一阵子才开口道，“紫瑶公主。我想你也知道是魔王的三公主。在魔王四个孩子里，就只有她是个公主，所以她备受魔王和王后的宠爱。她的家世就不必提了。在魔界里也因为美貌和外形备受魔族百姓的追捧，所以性格自然有一点高傲，也造就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她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女子。虽然性格高傲，可是这也无法让人生厌，反而异常的受欢迎。或许就是她这与生俱来的魅力在清心寡欲的大人心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她是个有话直说的人，从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粉饰言语。她的性格自由奔放，敢爱敢恨是大人身边少见的类型。总的来说，她是一个特殊的女子。”
“你曾经见过她吗？”
“就一次。那时他们的关系被某人揭发。天帝大动干戈，把大人传上了天庭问话。当日他把紫瑶公主也一并带了上来。我就只见过她那一次。可她身上缠绕着一种魔力，让人无法不对她留下印象。只要她走过的地方，男男女女都会纷纷回头。”
“这些衣服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吧。”她低头摆了摆衣袖，手指在贵重的丝绸上滑动。
“是的。大人为了她召见商人定制了很多华贵的衣裳欲送给紫瑶公主。高调的形式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再隐藏他们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天帝知道他是认真的。所以他特意选了特别鲜艳的顔色。不单只因为她适合这种色彩，也是因为他想要让每个人都注视她，注视他们。也算是对天帝的一种抗议吧。可她却完全没有机会穿上，连瞧也没瞧过。”
那是他唯一一次见过青虹和紫瑶相处的情景。在旁人眼里他们的确深爱着对方。这任谁也看得出来。可是印象中青虹并没那么粘人。虽然亲密，却没肌肤之亲。为她定制衣裳也只是为了和天帝作对。
可他和蓝羽相处的方式好像不太一样。不过对象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他对待的方式不一样也有道理。而且如今的形势和往日也不同，有变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而且这转变实在让他看得津津有味。
“她……不在后，我听说青虹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是的。紫瑶公主死后，大人在仙界游荡了几百年。有日突然回来，继而把自己关进了府里。都快一万年了。直到你出现，他才踏出府。所以你的出现，真的是我的福音。遇见了你，他才开始慢慢回復成以前的模样。”他微微一笑。
“上阳轩……我，我真的配得上青虹吗？”她双手拧着手绢，低垂的眼眸里满是不安。
“在感情上需要谈论配不配得上这问题吗？身份真的如此重要？”不过她的疑虑他也明了。毕竟方才他才说了仙界注重礼数。可在感情上，礼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的心意。
“我不知道……”曾几何时对她来说，身份身世根本一个问题。
在狼神族长大的她被他们的文化渲染，对身份地位不予置否。对他们来说实力至上。夜翰背负族长身份多年，依靠的不是血缘，而是因为没人比他更强。可当此人出现，他也会欣然退位。不如说最近他都嚷着想退位，可是强者一直还未出现，让他无法退让。
抛开狼神族的风气不说，她亦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对彼此的心意和情愫，身份地位并不重要。可在仙界待了一段时间，听了那么多冷言冷语，她已不知哪个观念才是对的。外人的眼光刺疼了她本已七上八下的心。
“你的思虑……我明白。仙界的人对这点的确非常在意。闲言闲语从不会停止。在身份地位上来说，你怎么都是狼神族族长的女儿。可是狼神族并无王，也无王族，一切都是以实力为主。即使你是他的女儿，你也只是一介仙者。
若你和夜翰一同，他们就会礼遇你，可你一人时他们却只会记得你是个驿使，是个比他们低一阶的人。因为你替他们办事。可是，你认为青虹大人可曾对你的身份在意？”
她轻摇忧鬱的娇颜。若他在意，那他就不会对她那么好，也不会叫她留下。
“谢谢，上阳轩。”
“蓝羽。这一路挫折会有，闲言闲语也不会停止。偶尔你会受伤，也会伤心，可每当你倍感挫折时请记得大人对你是真心诚意的。我曾以为他再也不会喜欢上另一个人，再也不会露出笑顔。可你们相遇后，他也开始笑了。当你不开心时，希望你能想起我所说的话和大人为你做的每一件事。你受伤时他的惊慌失措想必你还历历在目。为了你他这几日下的心思你也亲眼目睹。”
“我知道了。我会的。谢谢你。”上阳轩说的是。手指受伤时他一直守在她身旁，对她细心呵护。今日她发丝上的触感也非常温柔。
“那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就叫我吧。”
上阳轩离开了不久，她就把无心继续阅读的书放下，移身到院子里，默默地欣赏皎洁，低调的发光的月光，嘴里轻哼着寒裴经常在她儿时唱的摇篮曲。每次听见这首曲子都让她心里觉得暖暖的，一切烦恼都会一扫而空。
“夜里院子风大。”无声无息归来的青虹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手一挥披在她肩上，把她包裹成一粒粽子似的。“怎么出来了？”
“想赏月。今天是满月之夜……我不在狼神岛里，不知爹娘可好？有没有人受伤，老医师一人忙得过来么？”
“我早已吩咐玄冥找了个医师过去。你尽管放心修养。”
就如上阳轩所说的，他为她费尽心思，连自己抬头赏月才想起的事他也早已为她办妥。她实在不该胡思乱想。
“谢谢。”
“我们进去吧。别着凉了。”他透过披风搂着她的腰，把她推向客房。
第二十九章
如上阳轩所说，新来的侍女的确对她毕恭毕敬，彬彬有礼。虽然偶尔会犯点小糊涂，不过态度友善。在一起一段时日后也会和她谈话风声。特别是四下无人时会卸下过于恭敬的礼数与她交流，让她觉得不那么彆扭拘谨，在青虹殿也过得比较轻松。
在这个月里他们不是下棋看书，就是去花岛看花赏景。偶尔会去玄冥城走一趟，看看雪狮和小珍兽们，或和日日前来的夜翰边吃茶点边聊天。虽然活得非常惬意，却增添了一丝烦恼——随着伤口痊愈的她连身体也也变得比较圆润，让她烦恼无比。
“别担心，明天开始你送信时跑勤一点就行了。”听了她的牢骚，夜风淡淡地说。他也实在看不出来哪里圆润了。在他眼里，她并没有任何变化。
“嗯。”蓝羽和每日一样抱着他的脖子蹭了几回才与他道别。“忙完了就回去休息吧。明早见。”
“小蓝啊。”站在院子里等她的青虹看起来有点郁闷。
“嗯？”她迈向他所在之处，歪着头望着百看不厌的冷艳美色。
“你真的要回花岛吗？”虽然对他来说那儿也只带是一步之遥，可依然觉得不舍。他也不想她复职。不想见她劳碌。好想把她锁在府里独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