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耍了心机,自己是不是也半推半就呢?
想到这儿,翼云天就见不得身边的暐暐睡得安稳了,推搡她:“该去拜见母亲了。”
暐暐翻了个身,喃喃:“不去,昨晚太累……”
这话听来,翼云天竟有些难为情:本以为自己不是贪欲之人,但她确实美好,对他有莫名的吸引力,才会情不自禁地一而再,再而三……
“咳咳,昨晚之事,不完全是你情我愿的。”翼云天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只觉得说什么都心虚。
“是呀,翼云公子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是我苦苦哀求,您才不忍拒绝的。”暐暐继续寐着,嘴角划出好看的弧度,声音全是慵懒,“你可满意了?”
翼云天噎住了,满意了什么?
是刚才那些堂而皇之的违心话,还是指昨晚的颠鸾倒凤?
“若不是你化作她的样子,那些荒淫之事断不会发生。”翼云天看似振振有辞,实则理屈词穷,就赶紧换回之前说的话题,“昨晚之事,母亲还不知情,于小姐该与她老人家好好解释一番,也好让我们明白你孔雀家的行事作风。还有,我翼云家的妻妾,只有与母亲请安敬茶之后,才有正式的妻子之名。于小姐若真是有心正妻之位,就更应该好好地侍奉左右。”
(翼云天赌她不敢与母亲解释这档子荒唐事,自己昨晚才在心中打定主意不叫她好过,怎么能让她称了心意呢,至少不能这么快)
暐暐彻底被吵醒,她起床气很重,满眼的烦躁:“翼云天,昨夜我是初经人事,你是过尽千帆。我今天只想睡觉,母亲那里,你随便解释!”
说完,整个人连着脑袋,全都躲进被子里。
翼云天又怔住了,昨晚还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今天就张牙舞爪了,就像是自己欺负了她似的:“不知所谓!”
他离开,她探出脑袋:他猜的没错,她是真没勇气与旁人解释这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她可以不要脸,但只能是对着自己喜欢的翼云天;旁人若敢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她不会姑息。
既然想清楚了,她又安心入眠:春风十里,嗅见甜甜的花香,听见清脆的鸟鸣,心田是破土而出的嫩芽,红黄蓝绿青靛紫,伴着清风欢喜地摇曳……
暐暐拢起被锦,就像慵懒在云朵里的弯月,闲适又自在。
“嫁给我就这样开心吗?”翼云天捏着她的脸颊。他刚才是气冲冲地离开,然后越想越生气,就忍不住中途折返。
但此时看来,她一脸满足地寐着,他又觉得无所谓了。
“嗯。”暐暐唇角弯弯,是溢不住的开心,“在我的假期里,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多幸福啊。”
“假期?”翼云天疑惑,又很快明了,“你的七朵彩云,来之不易。这些年,都是如何修习的?”
他觉得有必要问清楚,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及时配置。
“大概是休眠吧。”她眯着眼。
“不想说,就算了。”翼云天觉得又被糊弄了,转身要走。
“等一下。”暐暐睁开,眼中的甜美,好似流心的奶黄,“你之前说‘我若不幻作她的样子,那些荒淫之事断不会发生’,此话当真?”
“那当然。”翼云天不想与她客气。
“哦。”暐暐若有所思。
孔雀家,于穆昇面色寡淡,有所思量,近身侍从问是否在担心小姐。于穆昇摇头:“暐暐聪慧,岂会轻易受人欺负?我只担心翼云天不会尽快医治暐暐的紫云之力。”
果真如此。
一连数日,暐暐白日里在自己院落的岩洞中静修,以控制体内冲撞的紫云之力;夜里,就幻成则弦的模样,继续去找翼云天玩耍。
之所以要幻化,全因为翼云天之前说过,若不是她化作则弦的样子,荒淫之事断不会发生。这虽然只是个虚词推脱,但暐暐不想花力气思辨,遂他的意算了。
翼云天也不拒绝她这样的心机,推诿一番就受用了。
只是玄力虚口之处的脖子,在亲吻时总是很难避忌的,每每不一会儿,暐暐就会显出原貌。
而且虚口被咬之下,玄力消散的瞬间,暐暐似乎有些痛楚,皱着眉头,面容嗔怒。
翼云天见了,更是兴致昂扬,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这样阴暗的心思。
至于说,行双修之道,助暐暐规矩体内的紫云力——这桩子事他是暂且搁置的。
双修之道,不等同于交欢,体内灵力的进退分寸,都需要极为克制。而且紫云力是幻术与玄武的共同基元,乖张难驯,每一朵在引出时,都需要反复周旋,引入翼云天体内后,还需要花更多的玄力来容纳理顺。这一过程,既不欢愉,又有玄力等级倒退的风险。
既然她尚且能自己处理妥当,翼云天就乐享其成了。
暐暐对这双修之事更是一无所知,对于出嫁的终极目的,父亲并未提过。
若是让她知晓实情,恐怕她就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非要嫁入翼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