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主无禁——七勺锦鲤
时间:2022-02-15 09:03:58

  可吆喝了半天大大小小,结果,喊得最大声,输得最悲惨,引起了围桌的一群人一阵嘲笑。
  “小姑娘你还是算了吧。”
  “回家绣花吧,姑娘家家的。都输得这么惨了!再输下去,衣服都快没了!”
  “看你长得挺水灵,要不,你用自己做赌注哈哈哈哈哈!”
  和齐晚寐对赌的正是齐晚寐看到的那个乞丐。
  他抬起脏手,正要触到齐晚寐的脸。
  一片哗然笑声中,齐晚寐指尖骤然一紧,眼看乞丐下一刻就要缺个胳膊断腿,可就在此时,一个略带威压的声音穿过人群,冷冷落下:“手若是不想要了,我便帮你废了!”
  齐晚寐惊愕转头,在众多男人灼灼的眸光中,一身白衣的东方浅朝她走了过来。
  跟在东方浅身后的东方怀初啧啧了两声,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模样,坐在了旁边,打着折扇观战。
  乞丐如狼似虎地扫了一眼东方浅道:“今天我真的是艳福不浅,又来了个美人。”
  “你怎么来了?”齐晚寐朝拉住东方浅道,“这不合适你的气质,你在外面等我,看姐姐给你来个腰缠万贯!”
  “小姑娘,你都连输五回了,还想再输了自己不成!哈哈哈哈!”
  啪的一声,隔空一个巴掌扇在了乞丐的脸上。
  “闭嘴!”东方浅这暴脾气说来就来,毫不手软,引得周遭之人起哄道:“诶诶诶!怎能打人呢!”
  “你这小姑娘长得清冷,倒是辣得很啊。”乞丐啐了一口唾沫,“没关系,只要你身边的小姑娘能赢我,我就不和你计较!”
  齐晚寐刚想开口,便被人握住了胳膊。
  “我替她来。”
  此时此刻的东方浅全身都散发着冷厉的气场,周遭之人皆是一震。
  明明是个小姑娘却犹如一只雪狮,傲立于林。
  她说,我替她来?
  已经很有没有人说替这个字了。
  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齐晚寐都是一个人,习惯了。
  何况,东方氏之人一向恪守家规,赌钱这种事,怎么让她来呢?
  齐晚寐笃定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来。”
  “姑娘,你可连本钱都没有了!拿什么做赌注呢?”乞丐贼眉鼠眼地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发髻间的白梅玉簪上,“你头上这个,看起来不错!”
  这是东方衡的东西,以后是要还的!
  “不行!”齐晚寐斩钉截铁道,“除了这个,你要什么都行。”
  东方浅的眸光陡然一软。
  “这可是你说的。”乞丐打量着齐晚寐的姣好身段和一张俏脸蛋,流里流气地说着,“输了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齐晚寐刚想说话,一句话掐断她的声音。
  “我在,你敢吗?”倨傲冷冽目光对上乞丐,东方浅将一只中指般大小的玉萧放置在桌上,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这东西倒是有些眼熟,齐晚寐疑惑着。
  “那可是······”坐在旁边的东方怀初脸抽了抽,一脸无奈地看着赌桌上的小玉萧,对上东方浅一个冷眸,只能道,“你随意,你随意。”
  乞丐摸着玉萧,晶体通透,绝非凡品,道:“阔绰,可以。”
  齐晚寐心里咯噔一声,东方浅一小小冰美人,竟如此豪爽,默默举起了大拇指,可呜呜嘤嘤的声音刺得她瞬间清醒。
  桌上那小玉萧它在瑟瑟发抖,在哭?
  这个东西是有灵性的,不能拿此做赌注!
  “我知道你够义气,但······”
  齐晚寐正要阻拦,可东方浅却容不得她拒绝,温声道:“没有但是,你开心就好。”
  骰子在竹筒中咕咚作响,牵引着周围人的目光,最终定在赌桌上。
  乞丐道:“大还是小,买定离手啊!”
  “来。”
  齐晚寐闭上眼睛,赌钱数次,她没有一次是怕过的,可这一次却紧张起来。
  慷他人之慨,的确是要赢的。
  齐晚寐不由得一把抓住东方浅的手,可是却发现那一双手竟出了汗。
  想来,赌注的东西也是很值钱的,东方浅也在紧张。
  这样想着,齐晚寐把两人的手合在一处,一同按在骰子竹筒上:“一起来!”
  但东方浅她似乎更紧张了······
  “别怕。”齐晚寐双眼弯弯,“姐姐在呢。”
  “我、我没怕······”东方浅脸色微红,结结巴巴地回答着,与之前傲然众人的模样截然不同。
  东方家的人还真是特别,齐晚寐静默刹那,在众人的注视下,喊道:“开大!”
  乞丐脸色一青,刚才自信的笑凝固住了:“你们、可想好了?输了不要怪我老头没给你们机会,欺负你们小辈啊。”
  东方浅瑞凤目一挑:“啰嗦!”
  “赶紧的!”齐晚寐催促着,“开呀!”
  “这位兄台,我劝你速战速决。”东方怀初摇扇端起一杯茶,摇头看着眼前这两人手压手的画面似乎有点扎眼,“再耽搁下去,我都看不下去了。”
  众人起哄道:“开啊!愣着做什么!”
  竹筒一开,六六六,大!
  “我们赢了!赢了!”齐晚寐兴奋一跃,抱住了东方浅,却发现此刻的她,仿佛一块冰块遇到烈火一般,僵僵地顿着。
  哐当一声!
  乞丐竟捞了桌上的银子,掀翻桌子,推开几人,往后跑去!
  “想跑!”
  齐晚寐冲了上去,破开赌坊二楼混乱的人群,揪住乞丐的后衣襟,一把夺过他腰间的玉佩。
  “我讲理跟你赌,你便以为,我不敢明抢吗?他的玉佩,也是你配拿的?”
  半空中,悬在齐晚寐手中的玉佩泛着光晕,引得东方浅冷眸一紧。
  “他?”
  是的,他。
  晚玉。
  齐晚寐郑重道:“一个很重要的人,非常重要。”
  东方浅冷眸里的光晕沉了下来,一旁的东方怀初轻咳两声,打着折扇朝东方浅低语道:“看开点。”
  看到这东方浅这眼神,听着东方怀初这三个字,齐晚寐颇感奇怪。
  谁知,乞丐却趁着她分神的一刻,愤然夺过玉佩,生生朝楼下扔了下去!
  眼看玉佩就快要粉身碎骨!
  “我的玉佩!”
  伴着一声急切的呼喊,在东方浅和东方怀初震惊的眸色中,齐晚寐从二楼纵身一跃,伸手一捞,将半空中的玉佩稳稳地护在了掌心中。
  但她整个人却狠狠地滚在地上!
  楼上的东方怀初不忍直视地嘶了一声,看着都疼。
  大街上,齐晚寐像个顽强的小兽,慢慢站了起来。
  如今她虽无十年前那般灵力高深,好在也有一丝灵力护体。死是死不了,只是蹭破了一点皮,她用手抹了抹脸,在乎的只有掌心的玉佩。
  自己会如何根本不重要。
  “还好,还好。”她庆幸道,“还好没碎。”
  这枚玉佩,是晚玉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他曾说,只要玉佩还亮着,他便还活着。
  现在如今,她还没找到他,玉佩绝不能碎。
  是她疏忽了,是她不小心,在魅骨发作,四下狂奔的时候,竟不知就里地遗失了它。
  醒来后竟发现在乞丐的手中,甚至来不及向任何人解释一句,便随着乞丐冲进了赌场。
  众人都以为齐晚寐爱财,才会这种时候赌瘾上头。
  殊不知,有些东西是不能丢的。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只因为她是齐晚寐,是众人恨之入骨,整个道门都在通缉的鬼婆婆,齐晚寐。
  她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入衣襟中,放在最贴近她心房的位置,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经意抬起眼眸,却正好对上两米开外的东方浅。
  原来,就在齐晚寐跃下楼时,她也跟着跳了下来。
  人来人往中,东方浅就像是个与世隔绝的谪仙,她那锁住齐晚寐的一双凤目里,沉积的全是落寞。
  身后有人大喊道:“让开!让开!前面那小姑娘!危险!快让开!”
  一辆失控的载米推车朝东方浅袭来,可她像是被冻住一般,没有半点反应!
  齐晚寐:“东方浅!”
  东方怀初:“小——阿浅!”
 
 
第20章 醉话
  晚夜寂静,摘星镇的客栈。
  灼灼灯盏下,东方浅手腕上的划痕鲜明可见。
  白天,就在大街上,她躲也不躲,任由脱缰野马一般的推米车擦过身侧,在冰肌玉骨的手臂上留下了伤痕。
  “你啊,明明可以躲,为什么不躲?”
  齐晚寐轻轻撒下金疮药,吹了吹东方浅的伤口。但动作再轻,也是会痛的。
  大概是遗传东方衡的嘴硬,东方浅一声不吭,连眉毛也不曾抖动一下,一双眼只是深深地望着齐晚寐,淡淡道:“忘了。”
  “想什么事情那么重要?”齐晚寐将脸挪了过去,逗趣道,“难不成是什么小郎君?相思成疾?”
  “······”东方浅闷叹出一口气,竟有些薄怒。
  齐晚寐半开玩笑道:“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口气语重心长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保护自己都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吗?”
  东方浅一丝不苟地嗯了一声。
  “还有,疼就喊出来,会喊疼的孩子才招人疼,别学你那表哥,一天到晚绷着张脸。”齐晚寐仿着东方衡的温怒语气叱骂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年纪轻轻就活成死板的教条本子,多无趣。”
  沉默片刻,东方浅睫毛垂落,微微颤着:“你,很讨,讨厌他吗?“
  讨厌,什么来着?
  这种情感太单一了。
  如果仅仅只是讨厌,就好了。
  齐晚寐这样希望着,可希望只是希望,实事是实事。
  她清楚,讨厌并不能囊括她对东方衡的情感。
  她不是圣人,只是个俗人。
  她恨过,恨他见死不救,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即便他可能存有苦衷。
  她也感激过,感激他多次不顾生死,维护相救。
  人心肉长,也是会感动的。
  她也释怀过,她没有权利要求别人舍身成仁,去救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自保,历来是人的种本能。
  “我······”门咿呀一声,掐断后面齐晚寐的话,一股浓重的风骚小曲穿门而入:“月下良辰~知几何啊~不负如来~不负卿~不负卿。”
  东方怀初负手走了进来。
  齐晚寐翻了个白眼:“你老能不能歇会儿,大半夜地哼小曲小心遭雷劈。”
  “我这天籁般的嗓音别人可都是千金难求。”东方怀初讪讪一笑,“你可是没见过我一个好朋友唱歌,难听到想让人挥刀自宫。”
  “哪位神奇人物?”
  “以后你就知道了。”
  “美人儿,秉烛空谈何其无趣,不如吃点甜的?”东方怀初将身后木盒拿了出来,端出两碗桂花丸子汤,“你家阿浅啊就是个美人灯,一戳就破的,得好好养着。”
  “有吃的,太好了!”齐晚寐两眼放光,“我正饿着呢。”
  说着,齐晚寐便开始动手:“来来,阿浅,我先给你盛一碗。”
  东方怀初补充道:“多吃点,美容养颜的。”
  等等。
  齐晚寐太了解昔日旧人的性格,当即放下碗筷,眯着眼试探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嘿嘿,没什么。”折扇一挥,东方怀初哂笑道,“也就是、我比较热爱自由一些。”
  啥?
  “说人话。”
  “掌柜的说只剩下两间房了,我想一个人住一间,喝酒做春梦都没人管,你俩情如姐妹,就将就一下一起住好了。”东方怀初说得是一气呵成,端着副骚气样打量着东方浅,“男女授受不亲,你俩反正都是女孩子家家的嘛~”
  东方浅瑞凤眼一瞪:“不行!”
  嫌弃得如此果断,引得齐晚寐想起了东方衡一贯有洁癖的臭毛病,而这表妹也许传承了这吓人的毛病。
  “我睡外头,就树上。”齐晚寐将桌上的桂花丸子一喝而尽,砸吧砸吧嘴角,却微微发现有点太对劲。
  后脑勺有点麻。
  是酒!
  五雷轰顶!
  “你个龟孙!”齐晚寐指着东方怀初的脸骂着,对方却打着折扇,一把将她推进东方浅的怀中。
  东方怀初看向东方浅道:“我只能帮你到这了,照你这灵力恢复的速度,暂时恢复一夜该是无碍。”
  “你又在胡闹什么?”东方浅担忧地看向怀中人,话却是对东方怀初说的。
  “非也~~浅妹~~”东方怀初清清嗓子,嗓音提高了八个度,川味小情曲调在齐晚寐耳畔炸开,“一日不见隔三秋,悍郎缠女长相牵,莫问也,莫问也,眼前人儿,是那女娇娥,还是那男儿身!”
  迷迷糊糊间,齐晚寐却觉得这淫词艳曲颇为扎耳,胡乱挥了一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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