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长公主驯服了反派夫君——草莓酱烤鱿鱼须
时间:2022-02-15 17:03:37

  司空引带着东东和芷月上了身后茶楼的雅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徐怀兴就被带来了。
  徐怀兴是京城丹青一界青年辈的翘楚,只不过他的衣着打扮却与名气地位不大相符,一身月白长衫洗得略微褪色,身上也并无什么值钱的配饰。
  今日看到一个孩子带着师祖遗作来寻,他本是有些欣喜,不过那孩子说要带他见人的时候,这份欣喜就随之消退了。
  他现在面色并不好,只以为这次来的人同先前一样,要么是要买他的画,却不断提他师祖的名字来压价,要么是请他作画,却无论如何不让他署名。
  以往这些人在他府门前统统都要被打发回去,不过这次对方请了个孩子上门,这是摸透了他不会对小孩子严词厉色了。
  徐怀兴本以为,这次上门之人应是个混迹商道的老奸巨猾之流,未想到他推开门,竟看到一位梳着妇人发式的美娇娘端坐在包间厅内主位。
  “想必这位就是徐怀兴先生,请先生上座。”
  他看见那美娇娘面带笑容,温和有礼地开口。
  徐怀兴打量她片刻,见她衣着朴素,头戴木簪,不过举止文雅,又隐隐带着贵气,竟一时有些看不清事情的走向了。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夫人找我何事?不妨快言快语。在下一届外男,不便在此多待。”
  司空引并不着急,请芷月给徐怀兴上了茶,这才道:“不瞒先生说,我是一介生意人,找先生,自然是有生意上的事要谈。”
  生意人?徐怀兴眉头一皱。他看却不像。
  这妇人虽然穿得刻意朴素,不过一看就是京中哪户高门贵族家中娶的正妻,否则绝不会是如此气度。
  他道:“夫人若是要买画或是请我作画,请恕我要谢绝夫人了。”
  徐怀兴是不愿与京中勋贵多有交流的,只因先前那些一面缠着他又一面看不起他的,多半都是这些人。
  说罢,他抬脚就要走。
  “先生且慢……”司空引唤住他,“无论我今日与先生这桩生意成不成,都请先生将卢老先生的这副遗作带回,如此也算完璧归赵。”
  提到师祖遗作,徐怀兴有些心动。他一回头,却见那主位上的美娇娘并不看他,反而一脸淡定自如地品着手中茗茶。
  这真是好定性。
  徐怀兴犹豫半晌,这才叹息一声道:“不想欺瞒夫人,其实这幅我师祖的遗作,我是很想带回的。不过无功不受禄,不知夫人想要我做何事?只要力所能及,不触犯法律,我都应下便是。”
  徐怀兴心知对方若真是京中高门,收藏师祖的这幅遗作其实要担上极大的风险。他心中再不喜和这些人交道,也是知道要回报一二的。
  他等着主位上那美娇娘狮子大开口,谁知对方却露出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道:“我知先生心中担忧什么,先生只管将这折扇拿去便是。先生放心,这折扇并非我夫家藏品,而是我外嫁时从我父亲私库中随手拿的。如今时过境迁,无人知晓这折扇流往何处,自不会有人拿它做文章,为难小女子我了。”
  随手拿的?
  这字眼倒是让徐怀兴玩味不已。
  看来眼前这女子不仅嫁入高门,出嫁时还被家中宠如明珠。
  只是有胆子收藏师祖这幅遗作的,也不知是京中哪户权贵。
  他不由得问:“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夫家姓陈。”
  “陈夫人。”徐怀兴拱了拱手,心中却略有失望。
  京中姓陈的人家何止千户万户,其中富贵之家亦是数不胜数,就不知道眼前这位陈夫人是哪家的陈夫人了。
  徐怀兴又问:“不知陈夫人可否告知一二,我师祖的这副折扇是何时流落至夫人娘家?”
  “开国之初。”
  徐怀兴看对方神色淡然,语气笃定,知道这不是骗他。
  他面上流露出震惊之色:“开国之初?彼时恐怕还在清算前朝逆党。夫人娘家却敢收下这副扇面,这……这实在是……”
  实在是胆大妄为之举!
  可却是这胆大妄为之举,才保留下他师祖遗作直至今日!
  “因着家父说,人虽有对错,物件却是无辜的,所以留下这扇面。”
  这句话真是说到了徐怀兴的心坎里。他的画虽有名,却卖不出高价,甚至屡受折辱,何尝不是因为世人知晓这作画人的师祖曾在开国之初公然支持前朝复辟?
  然而师祖早已逝去,活着之人却因此饱受牵连。他一家老小如今只不过尚在温饱线上,同小康根本搭不上边,儿子都上不起好些的私塾,娘子更是为女儿日后的亲事操碎了心。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恨世人偏见?
  徐怀兴心中一时激动得无法言语,他心中缓了好一阵,才颤抖着嘴唇问道:“如此说来,夫人家父是对我徐怀兴有恩。不知夫人可否告知在下家父姓甚名谁,娘家又在何处,在下改日必当登门道谢。”
  “家父已逝余年,时过境迁,徐先生不必挂怀了。”主位上的女子淡淡地道。
  这本是一道答非所问,徐怀兴却知道这是对方拒绝透露自己娘家的信息,心中有些失望,遗憾道:“夫人节哀。”
  他又见对方眉间略带哀伤之色,心中不忍,一时意气坐到她不远处位置上,拜一拜手,沉声说道:“夫人有何事要找徐某,只管开口就是。徐某如今,是心甘情愿帮助夫人了!”
 
 
第43章 初见徐怀兴(二)
  徐怀兴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他这话说出去之后,仿佛看见主位上那眉间透着淡淡哀伤的美妇人,脸上忽而滑过一丝得逞的狡黠。
  这变化转瞬即逝,徐怀兴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他又听那美妇人道:“不瞒徐先生,我想开一家首饰铺子,想同徐先生合作一二。”
  首饰铺子?徐怀兴心中略微失望,道:“徐某是丹青画家,恐怕帮不上夫人许多忙了。”
  他心中又有些忐忑,心道这夫人想开首饰铺子却来找他,这是连这铺子背后应该如何运营都不清楚。
  恐怕这位真是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虽通些人情世故,却不谙商道。
  司空引早料到徐怀兴会如此反应,从容笑道:“徐先生不妨听我讲完我铺子里的计划再做决定?”
  徐怀兴心中本是不抱任何期待,不过对方送上师祖遗作,已是对他有天大恩情,他无论如何也该听完这话才是。
  他维持着面上温和,耐心道:“夫人但讲无妨。”
  司空引道:“我找先生来,不是求先生为我铺子设计首饰,而是希望先生为我推出的系列首饰作一副印象画①。”
  “印象画?”徐怀兴不解。
  “我在此与先生交个底好了。我铺子里头的第一套首饰名为「风花雪月」,需要先生作一副融合了这四个意象在内的丹青水墨画。
  届时我还会找一位书法大家题诗一首,诗画相左,完成一副作品。当然了,画上也会署先生的名字。”
  风花雪月?这四个意象对他而言倒是不难。不过要将四个意象同时融合在一张画里却是要他思考一番的。
  然而这番话里令徐怀兴最感兴趣的是,对方竟然愿意在画上让他署名!
  他不免问道:“夫人的意思我已听明白,只是不知夫人这画是作何用途?”
  首饰铺子配上画,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司空引押了口茶,道:“有两个用途。第一,届时我铺子开业,先生的真迹会在店内展出,先生如今的画虽然卖不出高价,但想前来观摩的人却数不胜数。
  第二,我这套首饰的套盒,盒上的花纹会按照先生这幅画来画,不过最后成品也许是木刻,也许是水彩,也许是刺绣……我亦没有想好,端看最后哪种手艺做出来效果好。”
  “原来是这样……”徐怀兴喃喃道。
  用丹青描摹出首饰名字中的意境,再印在套盒上加深顾客的印象,盒子与首饰浑然一体,不断呼应首饰主题。原来印象画是这个意思。
  从来京中的首饰店铺都是用名贵材料打造成盒子,将首饰一装,最多再镂些复杂绮丽的花纹,这样虽然好看精贵,但也失去了特点。将画用在首饰盒子上的,这还是头一份。
  不过徐怀兴思前想后,竟觉得这主意绝妙,很有可取之处。
  他对眼前这位柔弱妇人的印象有些改观,道:“夫人的意思我已明白,不知夫人何时要这画?我好早些准备。”
  “徐先生就这样一口答应了?”司空引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也不再问问我还有什么要求?”
  徐怀兴诚恳道:“实在是我觉得夫人这个主意妙极,可谓前无古人。就算是不要银钱,只为完成一副作品,我也愿意相助夫人。”
  言下之意,就算司空引还有什么要求,他也愿意统统答应下来。
  司空引笑了,道:“怎么会不给先生银钱?咱们可是一早说好了合作的。若是先生最后之作能让我满意,我愿出五百两买断这画。”
  五百两对京中这些高门世家而言不是什么大钱,然而对徐怀兴而言却有救急之用,可以大大改善他们一家的生活。
  徐怀兴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司空引又道:“这五百两只是买断你这副真迹的费用,后头还有分成。「风花雪月」这套首饰我原定打算做四支簪子,散装的簪子每卖出一支,分给你利润的一成,而套盒每卖出一份,分给你利润的两成。”
  “散装?套盒?”徐怀兴有些疑惑。
  “这四支簪子,花月二支是可以单独售卖的常规款,我铺子里头会源源不断地上新补货。雪这一支是数量较为稀少的限量款,三个月上新一次,数量有限。
  风这一支则是套盒里才会有的隐藏款,并不单独售卖,甚至不会放在大厅公开展示。
  且这套盒数量有限卖完即止,随后一年一补,每年盒面上印象画的材质,都会做的不一样。”司空引道。
  徐怀兴被这天马行空的想法震惊了。
  虽然京城中不少首饰铺子打着限量的名号,其实却是为了哄抬价格,将自家高昂的定价合理化。
  毕竟买首饰又不是买大白菜,看上了就能买得起。那些所谓的限量款,最后摆在铺子里卖个一年半载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听陈夫人这自信的语气,怎么好似她家的簪子就跟新鲜大白菜似的会被人哄抢一空呢?
  其实后面的内容已经跟徐怀兴没什么关系了,不过他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我想知道,陈夫人这铺子的首饰是用什么材质?准备定价多少?一次又要上新多少?”
  司空引微微一笑,扶了扶发上木簪,道:“准备用上好的木料,定价一百到一百五十文,套盒则是一两。至于数量么……花月不限量,雪先上一万只,套盒今年则是两万套。②”
  ——
  ①:这里的印象画就是用的字面意思,和现代油画中的印象画派无关。
  ②:由于白银价值每个朝代不一样,无从参考。
  这里架空统一设置物价为:1文=1软,1000文=1两,方便脑补。店里的物价都是算过的,卖完能入账几千两。
 
 
第44章 初见徐怀兴(三)
  “陈夫人这……这是要做一个京中女子都能用得起的牌子啊!”
  徐怀兴起初听她说要用木料,并不大赞同,不过后头又听她说了定价,联想到前面那招限量和套盒的销售策略,竟然觉得这利薄多销之路是完全行得通的。
  “不错,我替先生提前算了一账,这两万个套盒卖完,你还可分两千六百两白银,更不要提平时那些散装簪子分得的钱了。且这两万个盒子上,个个都有徐先生你的名字!”
  徐怀兴听罢,面露喜色道:“在下应该谢谢陈夫人,亲手将这机会送上门。”
  其实他心中觉得,若是木头首饰,应是不会流行到那种地步。不过听到自己的名字也能刻在盒子上,他便一时高兴得什么都忘了。
  “不过我对徐先生的丹青,还是有些要求的。还请徐先生用心记好。”
  “陈夫人吩咐便是。”
  “第一,「风花雪月」的印象画真迹我一共要四幅,因为我打算在京城东南西北各开四家铺子,否则以我这生意的规模,若只开一家怕不是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第二,这四幅印象画不求比得过前朝几位大书画家,但至少要对得起徐先生你在业界内的名号,还有这画内需要留白几处,让我方便请人提字。”
  “第三,我还要一副简版的印象画,这一副要省去不必要的繁琐线条,以泼墨为主,不需要多精细,渲染出意境即可,这一副我要用来制成套盒盒面的模板。”
  “第四,我还希望徐先生倾心画出第五幅印象画,不过这一幅可随你心意创作,可以署名,亦不用刻意留白。”
  徐怀兴毕恭毕敬地听完了,被这一连串的要求弄得头皮发麻。
  然而他已经答应了人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心中又明白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让他真正在百姓面前露脸,而并非靠着师辈的名气闻名于世。
  不过他有一点,却没能搞明白。
  他问道:“陈夫人,前面三点我都记得了,可这最后一点,你让我画这第五幅出来,我却不知用意为何呢?”
  司空引微微一笑:“自然是因为本人也十分欣赏徐先生的画作。”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她这话一出,侯在一旁的芷花芷月心中都不由得这样想。
  京中丹青大家何其之多,只不过长公主本就偏爱徐怀兴的画,又知道他的画在市面上根本不得流传,这才亲自上门,威逼利诱徐怀兴给她作画了。
  画的还是为她定制的「风花雪月」!
  徐怀兴也未料到对方会有此回答,不过他此时心境已和刚进门时大不一样,拱了拱手谦虚道:“陈夫人谬赞。”
  司空引笑着问他:“徐先生可觉得五百两被我买走这么多画,有些委屈了呢?”
  “能结识到陈夫人如此妙人,是徐某三生之幸,和那些黄白俗物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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