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朕不是亲爹——天行有道
时间:2022-02-18 07:33:51

  本来是句玩笑话,采青脸上却绯红起来,“我帮着您解围,您反而拿我开涮,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郭放亦有些讪讪,“没有的事……妹妹身边的人,我向来都尊崇有加的。”

  有古怪。郭暖挑了挑眉,姑且按兵不动,只看着他道:“哥哥又来寻我,是有何新消息么?”

  看他神采飞扬,应该是件喜事。

  “还是妹妹机敏。”郭放雀跃道,“正要告诉你,先前你托付我的差事,如今已办成了,不过,并非我自己动的手。”

  却原来郑斌最近春风得意,难免有些手头发痒,原本郑侯爷才赏了批银子让他去置聘礼,郑斌干脆挪出几百两去赌坊碰碰彩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居然小小地赢了一把,他这回倒是学乖了,见好就收,银子揣在兜里才最实在,哪晓得乐极生悲,回来路上撞着一伙劫匪,非但将身家尽皆掳去,人也给摔进了河道沟渠里,听说两条腿近乎报废,请了有名的接骨郎中看诊,还不晓得能不能好。

  郭暖咦道:“真不是你下的手?”

  郭放赌神发誓,他虽然看郑斌不太惯,倒还不至于真去寻衅滋事。

  他反而怀疑是妹妹所为呢。

  郭暖白他一眼,“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她连门都懒得出,又怎么会去找郑斌麻烦,再说,她也寻不来那些个帮手。

  看来郑斌这回只能自认倒霉,真可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

  建章宫中,福泉看着皇帝新写下的几个大字,赶紧麻利地挂到壁上去。天子墨宝向来仅供瞻仰,寻常人是分毫沾染不得的。

  陆鸣镝在铜盆里洗去手上沾染的墨迹,一面淡漠道:“都料理干净了?可有留下蛛丝马迹?”

  福泉磕头如捣蒜,“都好了,并不敢让寿康宫知晓。”

  那位郑公子虽说只是个侍卫,可毕竟是太后娘娘的亲眷,无论如何陛下都不能担这干系,推给劫匪当是最合适的。至于从他身上搜刮的那些银子,福泉也谨遵上意,悉数施舍给了城隍庙的乞丐。

  陆鸣镝淡然颔首,“你做得很好。”

  皇帝轻易不夸人,以致于福泉都有些飘飘然起来,斗胆问道:“恕奴才多嘴,陛下何故与郑侍卫过不去?”

  难道是为破坏郑家与赵家的结盟,生怕郑家势力太大?若真如此,那陛下同郑太后的嫌隙可不小呢。

  福泉蓦觉头上冷汗津津,仿佛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正要伏地请罪,却见皇帝握着朱笔,声音沉沉地道:“无关其他,朕只是看不惯此人。”

  看不惯他跟个绿头苍蝇似地围着她乱转,看不惯他那日私自溜入博望侯府中,意图抱得美人归——觊觎旁人的东西,仅这一条便足够致他于死命。

  当然,好死不如赖活着,皇帝也不想枉造杀孽,损了他跟她的阴骘,因此,只废了那人一双腿。

  他觉得自己很宽容了。

  *

  郭暖和采青坐着马车,来到一间远离闹市的药铺前。

  她是借口买东西偷溜出来的,为怕碰见熟人,甚至不敢用自家的座驾,生怕被人认出国公府的徽记。

  采青甚觉意外,姑娘可从来不是低调的性子,穿衣要穿天水碧,喝茶得喝武夷岩,怎么看个病却这样静悄悄的?

  郭暖对此的解释是不想家里人担心,等确实有了结果,才好宣之于口。

  采青见她眉心蹙成花尖,下颌也消瘦不少,不知怎么的也跟着多愁善感起来,抹泪道:“姑娘你可千万不能灰心,咱家这等财力,什么疑难杂症都不必怕,哪怕舍出万贯家财,老爷和夫人也是甘愿的。”

  这丫头显然误会她得了绝症。

  郭暖也没法解释,帮她擦了擦脸,含笑道:“我进去了,你在外头等着吧。”

  连采青她都不能放心——如若猜测属实,这将是个天大的秘密,除了自己,她谁也信不过。

  采青还沉浸在“天妒红颜”的感伤里,想想自己也不敢面对那种景象,只得答应守在外头,默默地为姑娘祝祷。

  郭暖深吸一口气,比起这个,她倒宁愿自己得肺痨呢,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势必不能再拖下去了。

  坐堂的是个年已花甲的老郎中,须眉都白了,乍一看倒是慈眉善目。

  郭暖鼓足勇气,上前道:“大夫,烦请您为我把一把脉。”

  她带着幂篱,眉眼口唇都被遮挡在厚厚的白纱后,否则旁人就算不知她身份,从发髻也能判断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那毕竟是难堪的。

  从药铺出来,郭暖脚步虚浮,整个人都不能自控似的,差点栽下台阶去。

  采青忙搀着她,“姑娘,究竟如何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