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无语完,谷粒眼前一黑,熟悉的场面来了,她又要换回去了。
同一时间,容茂鹤师徒两人就看谷粒吱完,直挺挺倒下去磕在了背后的树身上,天上那位落魄的圣僧也身子一软栽下来。
两人连忙惊叫着扑上去,使出吃奶的力气摇晃着谷粒,嘴上还不停歇地喊着她的名字。
谷粒听得头疼,晃的更是想吐,挣扎着伸出手道:“别,别摇了!我好得很。”
“那你怎么会突然向后栽倒了?不对,你这肯定是贫血了!为师这就研究研究,给你好好进补一番。”
谷粒:“……”
头一次听说修士贫血,好像知道她师父是怎么到洞玄巅峰的。
见人果真没事,境界也确实稳定在固元中期,两位这才把目光投向不远处已经坐起身来的佛子身上。
“他这是怎么了?”掌门问。
谢殊同憋了老半天,终于可以调侃,挤眉弄眼道:“可能是太过喜悦,犯病了吧。”
说完这话,谢殊同还要特意征询一番谷粒的意见:“你说是吧,六师妹?”
谷粒看向一脸清冷矜贵,但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串念珠飞速盘旋的佛子,憋着笑道:“对,没准人家只想做一颗夜空中下坠的烟花呢,这就是佛修证道的方式。”
掌门一脸的“看不懂你们年轻人”,替禅宗宗主忧虑了。
他索性望过去问道:“果真?”
念无相淡淡扫一眼谷粒,拨动的念珠停下身来,似叹息般:“……是。”
第7章 再入燕来城。
落霞散尽,长天重新融入无边黑暗之中。
谷粒悄悄运转灵力,发觉气海前所未有的通畅宽广,如宁静海面一览无余,不由心生欢喜。
她总算是记起念无相的好,自认特别大方地给他丢去几个清心消业咒,将纳衣僧鞋上的血迹泥灰一并清理干净。
气氛有些凝滞,谷粒却毫无所觉:“师父,你既然在这,两宗弟子尚未进入城内吧?”
容茂鹤看着徒弟对个年轻的和尚动手动脚,还十分熟稔,不由呲了呲牙。
他偏过脑袋,眼不见为净道:“原本要进的,这不是你破境引来云霞,我与禅宗宗主察觉异样便暂缓了。不过,此时应该已有一只两宗混编的先头小队率先进去。”
谷粒原本从容的面色僵住,起身的动作打了个踉跄,沉声焦急道:“什么先头队伍?”
容茂鹤一手养大的徒弟,什么脾性他最是清楚不过。
乍见到六徒弟这个不常有的反应,他心头突突狂跳,恍惚间又回到夜南天那日现场。他稳住心神问:“怎么,你发现了什么新线索?很危险?”
谷粒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与念无相互穿一事几乎俱是谜团,其中又牵扯到禅宗藏经阁密卷。
她静置几秒,已然有度:“有些事,我们关起门来慢慢解释,当务之急是召回这批弟子,耽误不得。”
容茂鹤自是信任她,叹道:“为师来寻你前,他们已整装妥当,如今恐怕已经到了义庄。”
谢殊同试探着提议道:“传音入密?或是通过玉笺传讯?”
谷粒摇头:“城中设有繁杂大阵,不止联络不上,传送类的卷轴和法阵同样无效。”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布下的,必得是一群人日积月累,费尽苦心的劳作。
容茂鹤当机立断:“为师亲自去寻,只须全须全尾地带出来,不会多做停留。”
谷粒立马驳回:“没门,你想都别想。”
四师兄附和:“六师妹说得对。”
一派掌门,若有万一,整个鹤鸣山都会陷入浮沉之中。
况且,所谓的“金魄”自爆,漏出来的到底是五百年生炁,还是三千年生炁,亦或更多……她们一无所知,不敢与毫无定性的一件“器”做豪赌。
分秒流逝,谷粒抬眸远眺,看到昏暗的城墙背景下,念无相无悲无喜地静静伫立于沙陇之上,一如初见。
她鬼使神差道:“还是我去。我对里面比你们熟悉,既能出来一次,便有第二次;而且,这不还有位现成的帮手,论起合适,恐怕没人比他更合适。”
她声色不动,稳若泰山,说完还冲念无相眨了眨眼,又呲牙威胁。
念无相不由想到禅宗后山上的土拨鼠,掩住眸中情绪,合掌向几人作礼。
容茂鹤否决:“不行,两宗来了几百号弟子,何至于要你一个气海刚刚恢复的固元境界小弟子去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