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先生与蛇的纠缠比一般人要深,不妨回忆一下以前有没有杀过蛇,我是指数量较多的那一种。”
闵怡方摇头,二十五年的婚姻生活,她觉得挺了解丈夫的行踪。
保罗捂住又开始阵痛的脑袋,一件年轻时的旧事冒了出来。是的,他记起读大学暑假做过什么。
“三十多年前,我参与一次夏令营去丛林野外生存,在美洲进行过一次猎蛇比赛。我记不清了,大概杀死了二三十条蛇?但去野外狩猎杀蛇是常有的事,不是吗?这也是诱因之一,我从没听过有谁出事。”
过云从摊了摊手,“听过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吗?一根稻草压不死骆驼,但所有的因素叠加在一起就不好说了。”
当下,一切还是推论。
需要弄明白蛇煞来源,才能够斩草除根,不会引发春风吹又生。
谁去查?
保罗与闵怡方在见识过云从的本事后,将调查的事委托于她,还出钱请汤文哲从旁协助,同时决定暂缓去港城的计划。
是请两人去苏城,弄清蛇煞与蛇门有无关联,是谁带来的。如果确定根源在苏城,飞去港城再寻其他解决方式就是舍近求远。
不过,对于最后的根治方法要谁出手,保罗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协议里也就标注了过云从没有义务出手擒获引发蛇煞的元凶,只要带线索来相关消息就行。
过云从看破不说破,她同意了保罗的请求,提供暂时压制蛇煞的咒符,时效为期一周。
她也想知道两人能不能在短期内找到其他有本事解决蛇煞的术士。如果真的有,她也有意结识一番,刚好能接机了解这个世界的玄学发展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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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一日,绿皮火车拥挤。
不过,只要愿意出钱,在没有实名制火车票的时代,总能搞到两张票。
汤文哲从黄牛手里弄来了两张票,下午与过云从一起出发从沪城前往苏城。
上午,两人也没有闲着去了田园饭店。旁敲侧击,打听到了保罗曾经喝的所谓私人药酒,其中真的有蛇胆成分。
店主不肯透露药酒具体配方,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与保罗饮用的同批次药酒已经销售一空,从来没听说哪位顾客喝出毛病,不信可以去医院做检查。
“那批药酒不是近期制作,泡了有小半年。”
汤文哲提起蛇胆的大概来源,“很巧,蛇胆是从苏城进的货。”
卖蛇胆的人叫张大庆。
田园饭店的老板以前不时从对方手里进货。
“张大庆原本在吉利农贸市场摆摊,但是最近小半年没了联络。”
过云从吃不准此行能否顺利找到张大庆。另外还要去闵怡方的老家,查探那里是不是出现了意外。
汤文哲觉得事情不好查。“闵家在苏城已经没有人了,四几年的时候就撤去了港城,其他亲眷死得死散得散。祖坟所在早就荒废,近年有被划做新厂房的规划。这次闵怡方想回祖籍看看,真也就是只能看看。”
过云从点头表示了解,而蛇煞的起源点应该不在饭店。
以前从张大庆手里进的蛇货都卖完,今天在田园饭店没有发现异常气息。人不见了,蛇煞出现,难说是在苏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火车抵达苏城。
两人都轻装简行,没先去招待所休息,而是去了吉利农贸市场找张大庆。
日落黄昏,正是赶上买菜的小高峰。
菜场里闹哄哄的,地上不时可见被捡剩下的烂菜叶子,还有杀鱼、杀鸡等血腥味隐隐弥散。
张大庆以前的摊位在较偏的角落里,他不只卖蛇,还会出手黄鳝、牛蛙等食材。
“想找老张?”
被搭话的大胡子摊主左耳上夹着一根烟,一个劲地摇头,“小半年前,他清明回老家上坟,然后就没再见过了。”
“知道他以前是从哪里进货的吗?”
汤文哲不太抽烟,但随身带着方便送人。这会一边问一边爽快地递出几根给大胡子。“我朋友就爱那一口酒,说老张的蛇泡酒好喝,想要再买点。老哥,你给指个路呗。”
大胡子麻利地收了烟,态度稍稍热情了些。
“大兄弟,不是我瞒着你,是真不清楚具体来路,只知道老张的上家在苏城。其实你想要蛇泡酒不一定要找他家,不如我给你推荐?”
近几年,再也不想碰蛇!
汤文哲想到保罗的凄惨状况就背脊发凉,只在面上应付了大胡子。“谢谢,这事要我朋友做决定,等回去问问。需要的话一定来光顾你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