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诺——春心暖阳
时间:2022-02-21 08:41:49

  上疏曰,王上敬畏鬼神忧恤黎元,而天气未和寒暑违节者,咎在群臣不能宣化治职而以苛刻为俗。百官无相亲之心,吏民无雍雍之志,至于感逆和气,以致天灾。课堂上,承轩如小鸡啄米般一下下点着头,一瞧就是困得不行。萧启翰在底下捣鼓兵书,并不认真听课。讲学的夫子见了也是不满,边念叨边走下台:“百姓可以德胜,却难以力服啊。大殿下。”

  夫子走到萧启翰身边,噙着笑意看他:“大殿下。”萧启翰早就回神,抬头悻悻地看向夫子,露出牙齿牵强笑了一下,合上手中的孙子兵法站起身。“大殿下在史学通鉴课上啃读兵书,是臣讲得无趣了,还是大殿下不喜欢学史,以为这通鉴无用。”萧启翰砌词狡辩:“父王登基时已对大梁宣战,现在当为我辈上战场驱强敌之时。先生的通鉴课并非无趣无用,只是我觉得于现实来说,它有点不合时宜。”说完又心虚地看了一眼先生的脸色。

  先生不气不恼,有理有据:“眼下边疆确实战火不息,可王上仍令臣在此开设史学通鉴课,而不愿诸位殿下早早步入战场,大殿下还不明白王上此举为何意啊。”说完安抚性地拍了拍萧启翰肩膀:“诸位殿下以为呢。”其余人闻言皆齐齐低下头去,先生又道:“燕王殿下以为如何。”

  承煦信心满满,站起身行了个礼便要作答,茗玉转过身细细瞧承煦大展风采的样子:“国之所兴乃因由上至下能各安其位,各司其职,各务其事,各尽其能。”承煦倒是借机向王上表了忠心,自己为了大盛的兴旺定会安于己位:“无论战时安时何以立策,以史为鉴,即便是在战场上史学仍不会不合时宜,兵书通策略,读史识人心。所谓知己知彼非神通也,不过通史而知今罢了。”承轩讶异看着承煦,仿佛不认得自己的哥哥了,萧启翰则是一脸的不服。夫子倒是开怀了:“好。燕王殿下和大殿下虽为叔侄,但实则同岁,可燕王殿下已胸有丘壑,大殿下当思进取啊。好了,都坐吧。”

  下了课出来,凌蓁儿叫住茗玉:“郡主,你这是要干嘛去。”茗玉捧着酒坛道:“我去把这坛果子酒啊送给琪姐姐。”凌蓁儿知道这是自家郡主的一番不忍心,还是不好意思让主子忙活自己闲着,抢过茗玉怀中的酒坛:“以后啊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去做就行了。”茗玉笑开算是应下。

  好巧不巧,苏玉盈此时经过,见茗玉落了单,此时不找事更待何时。苏玉盈转向奉茶的侍女,揭开盖子,端起盛满茶水的茶杯恨恨走向茗玉,在她裙子边轻轻一洒。茗玉倒没什么,低头整理衣裙。苏玉盈就看不惯茗玉这副淡然样子:“哎呀,不好意思啊。刚才是我没注意,要不然这个我赔你啊。”“我赔你啊”四个字咬的阴阳怪气,显然还是为那天摔碎的琉璃记怪。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茗玉也明了苏玉盈的话有所指:“没关系,一条裙子而已,不值当的。不过玉盈妹妹,你每天这么气哼哼的对身体不好,肝火太旺对皮肤也不好。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苏玉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茗玉是在讽刺自己,瞥了下自己暗沉的皮肤和茗玉光洁的脸庞更加恼怒:“你才身体不好皮肤不好,谁要跟你聊了。哼。”说罢转身就要走。

 

  ☆、祈福定情

 

 

  承煦手捧紫苑花,嗅着花朵的芬芳,同承轩欢快走来,远远的就喊:“茗玉。”苏玉盈也被这一声茗玉叫的顿住脚步,茗玉见了承煦更是欢喜:“承煦。”承煦献宝似的递上紫苑花:“茗玉,这是我给你摘的花。”茗玉一把接过,笑逐颜开:“紫苑花?这种花在盛州很少见的,我拿来的那些种子都没种活。”调皮小子承轩在一旁打趣:“那自然是不常见了,不过呢,拦不住有心人牵着马一个地儿一个地儿地找。”边说还戏谑地瞧了承煦一眼。

  “我哥对你啊真是煞费苦心啊。”承煦不好自夸,邀请茗玉:“南山的山谷里气候正合适,下次开花的时候啊我带你去。”承煦真是,为这么点小事上心,茗玉点点头:“嗯。”这一幕可是气坏了苏玉盈,气急败坏之下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萧启翰生母兰美人端详着萧启翰的答卷,气得手都颤抖:“你这样的功课如何让你父王看。”兰美人走近萧启翰:“去你父王那里跪下认错,让他打你一顿长长记性。”萧启翰最在乎娘亲的评价,闻言撩袍跪下:“娘,启翰知错了。”兰美人恨铁不成钢,自觉身份低微管不动萧启翰:“知错了,以后就多用功一点可以吗。”萧启翰顿首:“明白。”

  萧承睿才托着脑袋长叹了一口气,芸琪便注意到:“王上,这么多事,您再着急上火也是没有用的。”萧承睿一心扑在大盛前途上,不肯休息:“那也得解决啊,拖不得。从前我就跟父王说过很多次,盛州时的那老一套是撑不住大盛的发展的,这不,一一都应验了。”萧承睿甩甩手中纸张想给芸琪说明。

  一边侍候的歌儿禀告:“王上,王妃,蓁儿姑娘过来了。”凌蓁儿手捧酒坛,礼数周全:“给王上王妃请安。”芸琪点头示意凌蓁儿继续说下去,“王妃,这是我们家郡主之前说的果子酒,已经酿好了。请您先把它放置在阴处,等到秋霜就可以喝了,每日小酌一杯即可。”芸琪含笑回道:“茗玉有心了,歌儿。”

  萧承睿关心爱妻,询问道:“什么果子酒啊,没听说你爱喝这个。”芸琪道:“不是我要喝的。原是我无意中提起,说您在寒冬中有喘咳之症。茗玉少时随她兄长游历得多,正好得到一个偏方,说验证过确有奇效,我便让她做些来给你用用。”萧承睿顺着芸琪的话头夸赞:“茗玉这丫头会的倒不少。好,若果真有用,我一定会好好赏她。”倾身靠近芸琪亲昵道。

  凌蓁儿自打被茗玉救下后,就以茗玉的利益为自己的利益,趁萧承睿正温和时好言维护茗玉:“奴婢先替郡主多谢王上恩典。可王上也知道,即便是正经药方也会因人而异效用不同,更何况是这偏方。”又刻意斟酌了言辞:“倘若有那么一点点偏差,王上觉着并无效用,也请王上莫气莫恼,就算是看在我们家郡主为采摘这四时果子,每一粒每一颗都细心挑选,诚心酿制的心意上。”

  这番话说得有理,更遑论是看在芸琪的面子上,萧承睿也不会气恼的。口气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大哥评价自己的妹妹:“我看你这个小伴读倒也随她一般啊,机灵伶俐得很哪。行了,你们都放心,成不成的,我都会赏,就冲她这份心意。”凌蓁儿目的达成,松了口气恭维萧承睿:“王上圣明。”

  大殿外,倒是萧启翰听了娘亲的话,前来找父王汇报学业了。萧启翰又是无奈又是抓狂,拿着考卷在自己脑袋上砰砰砰撞了三下。路遇一个小侍女,小侍女同萧启翰擦肩而过,瞥了下萧启翰。萧启翰正自烦躁,口不择言:“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谁让父王对自己的功课要求格外严格,但有不好,就要罚跪整夜,满王宫里都知道呢,丢不起这个脸啊。先生给萧启翰留的评语是“文不通理不顺”,丝毫不留情面。这个先生,平日最是看重萧承煦,这次又让他出了风头,害自己没面子。

  苏玉盈堵在承煦院子门口,责问一个侍女:“我再问你一遍,到底让不让我进去。”侍女铃儿是芸琪拨给承煦的,闻言后退一步,深深低下头:“玉盈郡主,燕王殿下和豫王殿下都不在,真的不方便。”不方便,那我换个法子:“我进去坐着等。”铃儿挪了一步拦住苏玉盈去路:“不行啊郡主,燕王殿下交代过,除了茗玉郡主谁都不能进去。”贺兰茗玉,又是这个讨厌的人,竟然让承煦哥哥为她一再破例。

  苏玉盈给了铃儿一个耳光,脆响脆响的:“臭丫头。”铃儿捂住脸蹲下,“连你也敢欺负我是不是。”这是在茗玉处受了气,跑这儿来撒气了。铃儿极力辩白:“我没有,郡主。”“没有?”苏玉盈才不信这丫头的鬼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说我什么吗,你们说我苏玉盈没有贺兰茗玉她漂亮她可爱,你们还说,你们说我苏玉盈和她贺兰茗玉名字里虽然都有个玉字,但是我这一块远没有她那块来得珍贵。你们,你们这些狗奴才。”苏玉盈又抬手要打。

  萧启翰老早就在一旁偷窥,漫不经心地啃着手中的枣。凌蓁儿正巧路过,扶起被打倒在地的铃儿,却惹得苏玉盈更加恼火:“凌蓁儿你干什么。”凌蓁儿温言对铃儿:“没事吧。”不卑不亢对苏玉盈:“奴婢得给郡主提个醒,打狗还要看主人,铃儿是王妃娘娘特地拨给燕王殿下的侍女。你打她不要紧,你就不怕燕王殿下责怪你吗。”又好心劝铃儿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你快走吧。”

  打蛇打七寸,苏玉盈最在乎的就是承煦的看法了,“多管闲事,我和承煦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他会为了丫头责怪我吗。”凌蓁儿早恼怒苏玉盈几次三番意图破坏郡主和燕王殿下的相处,又屡屡针对郡主使坏,出口讽刺道:“说的也是。或许燕王殿下真的不会责怪您,那是因为啊,他总躲着你。你想要见到他听他责怪,也没有机会啊。”这个叫凌蓁儿的侍女可真有趣啊,几句话就怼得玉盈郡主哑口无言了,萧启翰噗嗤一声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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