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三岁稚子,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又得辛苦你了,这一次等我回来后,我保证会在家里多待些日子陪你们。”池岚看着两鬓生了一点银霜的结发夫郎,心下愧疚渐重。
“这也是我的家,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就你少见多怪。”
池王氏目送着马车离开后,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心里变得尤为不安,这种情况在之前更是从未发生过。
要是他能预测到后面的事情,纵然是闹得妻夫之间生了隔阂,也断然不会同意让她前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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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大姐要来长安一事的池苒在三天后,再次踏进了大理寺牢房,更得知了陆惗在昨天夜里咬舌自尽一事。
当即脚步匆匆往监狱里走去,却在半路被一个狱卒拦下。
“池大人,这是陆大人昨晚上吩咐小的交给你的书信。”这些书信,先是递到上级那边检验过,才允许递给她手上。
池苒接过信封,道了句谢,脚步才刚踏出两步,又突然停下,转身回望:“本官可否问一句,你们会如何处理陆大人的尸体。”
像这种投敌卖国者的下场都是秋后处斩,连裹身的草席都没有一块。
池苒见她没有说话,随即扯下系在腰间的钱袋子递过去。
“这点钱就当我给大姐买点酒暖暖身子,只求大姐能为我岳母用一卷草席裹身。”
狱卒接过她递来的钱袋子掂了掂,发现还挺有重量的。
而她在大理寺里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皆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另一人耳边。
或许就连这消息,也得要分个上中下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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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理寺的池苒方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斜斜杏雨,骤然变冷的空气,令她的身体也跟着泛起了点点寒意。
当她望着如针雨丝,伸出手接住檐下雨珠兀自发呆时,撑着水天色墨兰油纸伞的少年为她遮住了迎面飘零雨花,嗓音甘甜地喊了一声大人。
扭头看去的池苒见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当即脚步后退的拉开距离,不顾少年受伤的视线与那张欲语还说的嘴,径直朝雨中跑去。
雨虽不大,但在雨中走上一遭,这身上总归会开出不少绚烂深花。
跑到就近饭馆里的池苒不曾理会她的满身狼狈,朝正在敲打着算盘的掌柜开口。
“麻烦掌柜的帮我上一壶热过的青梅酒,一盘红烧肉,手撕鸡和一碟花生米上来。”
“好勒,客官往楼上请,你点的马上就来。”
进到包厢里的池苒先是用毛巾擦干湿漉漉发尾,这才将陆惗写给陆修郢的信封一一打开,又用前面半路买来的信纸与毛笔,开始一笔一画地临摹着她的字迹。
以后,每年写信给他的人,都会是她。
等她出来后,原先下的那场细雨绵绵已经停了,天边也露出了一点残缺阳影。
似乎在象征着苦难远去,光芒笼罩大地。
回到家中,见到的是正趴在桌上,脸颊一侧都被压出了一点儿红印子的男人。
原本熟睡中的陆修郢嗅到了熟悉的茉莉香,这才跟着睁开眼,伸手揉了揉水雾缭绕的眼睛,朝她露出一笑:“妻主你回来了。”
“嗯,你困了的话为什么不到床上睡,就不担心落枕吗。”池苒将其中一封信递给他,又将他睡得有些翘起的毛发顺平。
“这是岳母寄来给你的信,你看一下里面写了什么。”
一听母亲写了信给他,陆修郢顾不上朝她要亲的夺过那封信。
展开信,匆匆一览,小脸也跟着垮了下来,指腹摩挲着纸张边缘发出沙沙。
看过信的池苒仍是明知故问:“怎么了?可是岳母信上说了什么?”
陆修郢鼻翼抽搦,两只手捏成小拳头垂至两侧,怅然若失:“母亲说她要辞官,然后带着父亲到世界各处看看,还说让我在家里好好听你的话,不能总是乱发脾气。”
“我难过的不是前面一句,而是后面,母亲这样子分明就是不相信我。”而且一般都是苒苒欺负他,他哪里欺负过她。
“可我听着,倒像是岳母担心你会受了我欺负一样。”池苒接过信扫了一眼又递给他,确定没有任何不妥,这里面更没有留下任何暗语。
皇宫,浮云殿。
自从坐月子结束后的许霖便在奶爹与管事公公的带领下开始管理产后身材,就连那张本好食的嘴也跟着停了。
将殿内伺候的宫人都赶出去后,他便将身上衣服脱下,对镜欣赏着他生育后更显丰腴的躯体。
屁股大了也翘了,胸口因为zhang奶变得跟小笼包差不多大小,顶端还渗出点点雪露,下巴处冒出的青色胡渣有些扎手,小脸粉扑扑得像轻扫胭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