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明白靳荼为何会有此一问,但系统还是老老实实回应。
“今夜就用了吧。”这说话的声音中蕴含着无限的森冷与寒凉,透着些许的诡异。
【宿主想如何使用?】
系统追问。
“今晚给程玄青用。”靳荼也不藏着掖着,干脆利落地回应道。
【——请问宿主想跟男主共享哪段记忆?】
系统愣了一瞬,才缓缓提问。
靳荼露出一个森寒的笑,一字一顿道:“自然是最深刻的那段。夫妻本是同林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请问宿主从哪儿开始?】
系统默默感慨靳荼够狠的同时,问得更细了些。
“便从琴书关门落锁那时开始吧。”靳荼脑海中又浮现了那段痛苦的回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些。
【受理宿主要求,将在今晚执行共享记忆奖励。】
系统漠然回应。
晚间,靳荼吩咐棋画道:“你等会儿去程玄青屋里守着,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一回禀给我。”
“公主娘娘,你准备对付那个狗贼了吗?”棋画惊喜地问,随即又兴冲冲地提议,“不如让我一剑结果了他,岂不痛快?”
“不,留着他还有大用。”靳荼否决了这个提议。
“公主娘娘,你是不是舍不得那个人?”棋画直截了当地发问。
靳荼心里咯噔了一下,平静的心跳忽地急促起来,她一时之间没能及时回应。
“公主娘娘,你可别犯糊涂啊,那个狗贼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不是个好的。”棋画恳切地劝说。
深吸了一口气,靳荼回应道:“放心吧,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那我得有多蠢哪。你瞧我像那种蠢笨的吗?”
☆、红莲谢后荼蘼开(二十六)
棋画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犹豫再三,许久才说了一句:“不像吧。”
瞧她那副不敢同自己对视的心虚样,靳荼立即明白棋画这话有多违心,气哼哼地戳了戳她的肩膀,佯装生气道:“棋画,你这摆明了是口不应心,如今连你都学会跟我说谎了吗?”
“不,不是。”棋画慌忙摆手,一脸慌张而诚恳道,“公主娘娘,我这不是怕你伤心嘛,你先前对那个贼子死心塌地的,谁都看不上,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就在那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眼下你又不让我动他,我以为你对他还没死心。”
“或许吧。”狡黠一笑,不知有意无意,靳荼半真半假地说,“我对那个人可能余情未了。”
“公主娘娘——”棋画一听,眼睛瞪得老大,不赞同地说,“那贼子配不上你,他就是个烂心肝的。”
靳荼看着她抓耳挠腮的着急模样,晓得她是真的信了,忍了半天,终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棋画见状,似是明白了什么,撇了撇嘴,责备道:“公主娘娘,我同你说正经的,你怎的戏耍我?”
“晓得了,我错了。棋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不会再犯糊涂了。”靳荼诚恳认错。
“不理你了,走了。”棋画见不得公主娘娘嬉皮笑脸的模样,气冲冲地往外头去。
“当心些。”靳荼在后头不放心地嘱咐。
“好——”即便心中有气,棋画仍旧不忘回应靳荼。
等棋画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时,端坐在轮椅之上的人脸色倏地沉了下来,目似寒星,一脸凝重。
她将会等到什么样的答案呢?她又希望得到何种真相呢?
靳荼就这么枯坐着,目光茫然,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个木偶人。
今夜风雨大作,伴着阵阵雷声,响彻天际,蕴藏无限生气与死气,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程玄青心里原本装着不少事,应当辗转难眠,却频频打瞌睡,一上榻须臾便陷入了沉睡。
他不知道的是,一场盛大而凄美,华丽而残败,真实且虚幻的梦境正等着他。
那些他极力逃避的,不想面对的事实正悄然而至。
绚烂之蝶缓缓煽动翅膀,极恶之花冉冉绽开盛放。
恍恍惚惚间,程玄青觉着自己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之前,硕大的三个字悬于正前方——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