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皇子:女将军的掌上娇夫——大雨将歇
时间:2022-02-21 09:30:13

  院子往北是个小灶房,不能做饭,但是平日能烧点热水熬点药之类的,也算是方便。
  绿嫣瞧着这院里的东西,心头自家里被抄之日起便被磨平的意难平,又突然冒了一点苗头出来。
  不知怎的,晌午过后天便阴了下来,不一会就开始飘雪花了。
  潇长枫自东门进了内院,身上携裹着寒气和霜雪,一路快走到廊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想着马上能见到自家小姑娘,潇长枫绷了一路的表情也松动了不少,眉眼间露出了一点笑。
  行至拐角处时,恰遇上了在内院闲逛的绿嫣。
  这是绿嫣第一次瞧见潇长枫,只觉得这人俊美无俦,如天神一般翩翩然就降临在了她身边。
  如同戏文和话本子中常有的那些桥段一般,一个眼神便能将她从苦海中带出来。
  潇长枫倒是没怎么注意绿嫣,近日府中采买了些新人他是知晓的,但他也没什么耐心去记些不相关的人。
  因此对绿嫣在这无所事事只是疑惑了一瞬便径直越过她朝里走去,连多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因着下雪,潇长枫是更了衣才回来的,身上未穿朝服,绿嫣一时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来王府拜见,走错路了才闯到这内院来。
  好在一边在惊叹眼前之人的容颜,绿嫣一边还记得这里是内院,男客不得入内,便连忙扭头看去。
  潇长枫走的极快,只是趁着绿嫣愣神这一下,他已走出了挺远一段。
  绿嫣心下一惊,连忙快跑几步,一把捉住了潇长枫的袖子,“公子!公子留步!”
  原本第一时间便能见到自家小姑娘,莫名被阻,这时间就浪费了些许,潇长枫冷下脸,垂眸望向绿嫣,“松手……”
  绿嫣被这眼神吓了一跳,但还分了点神记挂着不能让人就这般闯进去,“公子……公子这里头是王府内院,外男不得入内的。奴婢拦您,也是为您好。若是不小心冲撞了王妃,殿下会怪罪的。”
  潇长枫面色更阴沉了。
  刘管家做事向来妥帖,怎的这次买的人如此没眼色。
  潇长枫猛一挥手,将衣袖从绿嫣手中抽出,瞥了眼被抓皱的衣角,冷声道,“这整个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有何处去不得?”
  绿嫣闻言吓得一抖,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今日刚调进内院。奴婢眼拙,没认出殿下尊贵之躯,奴婢该死!”
  这话说的,让潇长枫更不喜了,马上过年了,动不动把死挂在嘴边,也不知是给谁找晦气。
  潇长枫懒得在同一没有眼色的侍女计较,冷着脸甩袖走人了。
  进了主屋后,潇长枫一眼就瞧见了抱着手炉偎在暖阁里看兵书的人。
  面上的寒意自发散去,就连抿成一条线的嘴角也开始有了上扬的意思。
  薛嫣听见响动,抬眼瞧了过来,懒懒的开腔,“你回来了啊?这都快过年了,父皇怎的反倒还留人留这般久?”
  潇长枫没有立时靠近,先是解了身上的披风挂在一边,然后站在熏炉边将身体烘热了,这才走到薛嫣身边挨挤着坐了下来,“还不是北境那边的事,父皇如今大抵是上了年岁,心中不如从前那般能盛事了。我瞧着这次就是突厥那边故意制造的小动乱,就是想让大景在这年关还紧张一下。真若这个时节开战,他们根本毫无胜算。”
  薛嫣脸色有些一言难尽,瞧了潇长枫半晌才开口,“父皇如今还未至四十,你就说他上了年岁。若是日后你也四十了,我定要如此笑话于你。”
  潇长枫却一脸坦然,“坐在那个位置,本来就想的比旁人多许多,四十便瞧着不年轻了。我今日抬头说话时,还瞧见他鬓边已经生了银丝。”
  薛嫣点点头,“说的也是,可是你想想你八弟。啧……说句大逆不道的,父皇的年纪都快能给八皇子当爷爷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跳过了这个再说下去可能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的话题。
  潇长枫手臂圈着薛嫣,非要挤着同她一起看兵书。
  薛嫣本就抱着一个手炉,这不一会便觉得有些热,“你不想用膳么?父皇即忧心于北境,定是没心思留你们在宫中用午膳吧?”
  潇长枫用下巴蹭了蹭薛嫣的颈窝,“不急,还不饿,晚点用也无妨。倒是这府中最近新采买了不少人,我回来时这一路瞧见了好几个生面孔。进了内院还有个侍女拦着我不让我进,说什么「外男不得入内」。”
  说到这,潇长枫坐直了身子,语气也有些委屈,抬手直直自己的脸,“夫人你瞧瞧,这张脸哪里像是外男了?”
  薛嫣瞧着这人一本正经的撒着娇,顿时觉着好笑,“咳……许是新人没见过我们殿下这张独一无二的脸。是他们的过错,回头……回头我把人都叫到这内院来,让他们都好好认认我们殿下的模样。这么好看,怎么能是外男呢?”
  潇长枫得到了自家夫人的夸奖,心满意足地轻哼了一声,“就是……不过都叫过来就不必了,回头让桑雉好好教教她们便罢。”
  薛嫣嗤笑一声,“出息……”
  翌日,薛嫣起的有些早,吃过早膳后反而困顿了起来。
  桑雉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长串礼单,上面记满了京城大小官员送来的年礼。
  “王妃,这年礼我都按着差不多的规制准备了回礼,您瞧瞧有没有重要些的人家您亲自看看回礼可妥当?
  哦对了,咱们老爷送来的那一尊纯金的摇钱树,简直就是照着王妃的喜好做的。
  不过老爷说了,叫奴婢看着王妃,您若敢将那摇钱树给熔了花出去,就叫我立时回去禀报于他。”
  桑雉念念叨叨了许多,听得薛嫣愈发困顿,忍不住一边打哈欠一边抬手戳了桑雉的脑门,“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到底是同我亲还是同我爹更亲?我爹又不给你发月钱。”
  桑雉一边笑一边躲着,“都亲都亲,王妃待奴婢如姐妹,恩深似海。可老爷对奴婢也有恩,当初若不是老爷同意将奴婢留在府中,王妃您想对奴婢好也没人可对不是么?
  且老爷是知道您的性子才会这么嘱咐的。这摇钱树是老爷指明了要送到您私库里去的,他是怕您又熔了花出去救济那些贫寒人家。您总是不替自己筹划,老爷不知道替您操了多少心。”
  薛嫣捂着耳朵讨饶,“好了好了,桑雉你年纪比我还小呢,怎么像个老嬷嬷似的,成日就在这唠唠叨叨的,当心日后嫁不出去。”
  这种调笑平日里也常有,薛嫣早就同桑雉说笑打闹习惯了的,谁知今日桑雉却蓦地红了脸,“王……王妃您说什么呢!什么……什么嫁不出去!奴婢不嫁,奴婢要一辈子在您身边侍候!”
  薛嫣粗的时候大大咧咧,细的时候却也能心细如发,瞧见桑雉这般模样,眼珠子转了转,拖长了语调,“桑雉啊……你该不会是……”
  桑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奴婢什么也不是!”
  上下打量了桑雉许久,薛嫣突然发现她发间簪这一支红梅簪是此前从未见过的。
  薛嫣装模作样踱步到桑雉身边,眼疾手快一把将那红梅簪从桑雉发间抽了出来,然后快步后退,将簪子举高了瞧着,“哎哟哟,这簪子哪儿来的,我可从来没瞧见过呢。这好像不是我给你的,也没见你以前戴过啊?小桑雉,老实交代一下吧,这簪子是从哪儿得来的?是不是哪个小郎君赠予你的?”
  桑雉捂着发髻,脸红到仿佛要滴血似的,一边想伸手抢薛嫣手中的红梅簪,一边又想用手背给脸降温。
  薛嫣才不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人,“啧啧啧,瞧瞧,这小脸红的,都快要滴出血了。”
  桑雉咬咬牙,原地跺了下脚,“王妃!这发簪……这发簪是奴婢外出采买时自己买的!”
  薛嫣才不相信这显而易见的谎话,“诓鬼呢?这红梅簪瞧着质地尚佳,你那月钱想买怎么也得攒个大半年。就你那小财迷的劲儿,你肯用自己半年的月钱去买一支簪子?鬼才信!”
  桑雉抢又抢不到,急的直围着薛嫣打转,“王妃!奴婢……奴婢说的是真的,这发簪真是奴婢自己买的!”
  薛嫣将拿着红梅簪的手往身后一背,“不成,你若不说实话,这红梅簪我便没收了,就当是我的小桑雉孝敬我了。”
  桑雉一听,差点急到哭,也顾不得遮掩了,“王妃别!奴婢说,说还不成么!这发簪……是此前有次奴婢外出采买,遇见了一位公子在仙临街的小吃摊上吃东西,结果付账是发现荷包被人给偷了,付不起银钱。
  他本想回家去取,但那摊主以为他要吃霸王餐,硬是不肯放他走。
  奴婢瞧见他不像是会为了十几文钱赖账的人,便帮了他一把。后来这发簪是他为了感谢奴婢当日帮忙,这才赠予奴婢的。”
  话到这份上,薛嫣多多少少也听出了什么,但她知道,事情定然不想桑雉说的这般简单,“你说你是随手帮他,想必当时也没想着能收回那十几文钱,更不会告知他你在王府,他肯定无处还你银钱。
  但你又说这红梅簪乃他所赠,他即不知你在何处,便只能买了这红梅簪后日日守在那仙临街等。等你再去办差事时,才好截住你,将这红梅簪赠予你……我说的可对?”
  桑雉听得有些目瞪口呆,她家王妃说的与事情的经过几乎一模一样。
  瞧着桑雉发傻的模样,薛嫣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的傻桑雉,那位公子定是瞧上你了。否则谁没事干日日蹲守在那仙临街,就为了还十几文钱?”
  桑雉被这话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可能的,奴婢同那位公子说过,奴婢是给人做侍女的。他瞧着像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身上那衣料不是凡品。谁家的公子哥会瞧上别家的侍女?王妃就别在这笑话奴婢了。”
  薛嫣听了拿出那红梅簪晃了晃,“非也非也,这支红梅簪我瞧着就是那公子在委婉的同你表达他的心思。发簪都是要送于心悦之人的,若只是感激,定然不会仔细挑选一支如此好看的发簪。
  哎……我刚还想着我们桑雉以后要嫁不出去呢,如今瞧瞧,这哪是嫁不出去,这分明是有人想上赶着要讨我们家桑雉呢。”
  桑雉被说的羞臊到恨不能从地上找条缝钻进去,趁着薛嫣手在前方,赶忙上前抢下那红梅簪。
  抢到之后也不往发间戴了,而是小心翼翼收进了怀中。
  薛嫣瞧着又打趣道,“这发簪就该戴在头上才是,怎的我说了两句你便收起来了?啧,快拿出来继续戴着,多好看啊。”
  桑雉这下彻底恼了,“奴婢去外面看看!王妃自在这瞧年礼单子吧!”
 
 
第134章 团圆之夜
  “奴婢去外面看看!王妃自在这瞧年礼单子吧!”
  薛嫣瞧着桑雉羞恼到甩手走了人,只得自己拿起搁在桌上的礼单皱着眉一样一样瞧。
  没瞧多一会就开始愣神。
  如今桑雉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是该给她考虑考虑人家了。
  虽说大多数人家侍女是要留到二十一二三了才会放出去,但那样除非先前就许了人,否则很难再寻到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
  薛嫣向来是把桑雉当妹妹的,定然不会拖她到那般晚。
  只不过如今瞧着这桑雉明显是对那送了红梅簪的公子已经芳心暗许了,就不知送簪那人品行如何,家世如何。
  她堂堂沇王妃……镇北将军的贴身侍女,向来就算是从军中给她挑个有功勋的官爷也是使得的。
  但方才那红梅簪瞧着虽不至于贵重到何其地步,但也不是一般百姓人家能拿来随手送人的。
  或者是家中从商,或者是家底略丰,总的来说还是要同桑雉问问清楚才是。
  若她真倾心于那位偶然遇上的公子,哪怕对方门第稍高一些,大不了她回去求她爹将桑雉认作义女,再让她以尚书府女儿的身份嫁出去,当也不会辱没了对方。
  桑雉揣着那红梅簪一路狂奔回了自己的屋子,和她同屋的冬梅此刻正在忙着同厨房对年夜饭的菜品点心。
  明日便是除夕了,这些都要一一对过,半点也马虎不得,结果这么重要的时刻,之前交给厨子的那份菜品单子一不小心掉进了炉灶中,还没来得及捞,就直接烧成了灰。
  冬梅着急的原地打转,突然记起桑雉专门誊抄了一份菜品单子,就放在房间柜子里的匣子内,于是赶忙往屋内跑去。
  推开门,冬梅就瞧见桑雉捧着一支发簪一样的东西,满脸痴笑。
  桑雉平日里在旁的侍女面前向来都很妥帖稳重,冬梅还是第一次瞧见她露出如此情态,当即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去用手背贴了贴桑雉的额头。
  桑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将发簪藏在身后,“冬梅!?你干嘛呢,吓我一大跳。”
  冬梅嗔怪地瞪了桑雉一眼,“是我问你在干嘛才对,你方才笑的那模样,就好似中邪了一般,我推门那么大的动静你都没听到,我还当你是不是生病病糊涂了。”
  桑雉见冬梅没多问,连忙虎着脸开口,“说什么鬼话呢,我怎么会中邪?且不久前我才同你说过话,谁生病能这么快就病糊涂?一天到晚都不盼我点好。”
  冬梅见桑雉是真的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就你爱浑说,我何时不盼你好了?就你在王妃面前最得脸,你哄王妃开心了殿下就开心。殿下一开心,就时不时给我们点赏钱。现在府里的下人们都恨不得把你当财神爷供起来,哪还敢不盼你好呢?”
  桑雉手里握着东西,不好随意换姿势,想着赶紧打发了冬梅,“这会你不是应当在厨房盯着明日晚上的年夜饭么,怎的突然跑回来了?”
  冬梅拍了下额头,“哎哟都怪你,我差点都忘了我回来是有要紧事的!厨房的瞿师傅一不小心将明日年夜饭的菜品单子给掉进灶里烧成灰了,我想着之前你誊抄了一份做备用,这就赶紧来取了。”
  桑雉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瞿师傅怎的如此不小心,幸亏我誊抄了一份,要不然明日的菜品出了差池,到时候殿下即便不在除夕发落人,过后也定然是会追究的。那备用的菜品单子就在柜子中,你去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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