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芜也成景——杏子熟啦
时间:2022-02-21 10:40:06

青川诧异,惊奇地问:“这人这么重要?那位竟如此看重?”
江值春勾唇苦笑,有些嘲讽地说:“你可知,那位曾写信至江南总督府,只为了让他这位‘弟弟’大功而返。”
青川不解,疑惑问道:“这皇权之下,那位居然这般……”
江值春摇头,看向牢房的窗户,喃喃道:“毕竟在皇家,亲情是他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第26章
 
二十六章
江值春和主簿青川在县衙里等着,没坐一会儿,就听见衙役来报,说是许景吾找到了。
江值春和青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江值春无奈一笑:“走吧,还是去看看出了什么问题,我居然请不到人。”
青川弯腰行礼,伸手示意:“大人请。”
许景吾驾着马车,坐在车夫的位置正襟危坐,见江值春出来,松了一口气,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直接跳下马车,丢下马鞭径直走向江值春。
江值春像是没看见许景吾一身血迹一般,笑着上前:“贤弟,遇到何事了?”
许景吾捋了捋铭衫衣摆,才直起腰,行了一个叫见面礼,直截了当:“江兄,杨祺死了,我杀的。”
江值春的笑容僵在脸上,许景吾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欲要杀我,派人装作江家仆,诱我到江畔欲杀之,我反之将其一网打尽,只是,江兄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江值春睁这个大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许景吾,许久,他才扶住额头,看向同样一脸错愕的主簿青川。
扶额无奈,江值春捋了捋思绪,看着许景吾还有些杀气未退的眼神,叹息一声:“贤弟,可有受伤?”
许景吾摇摇头,有些疲倦:“我倒无事,只是坏了江兄大事,特地来向你说明。”
江值春再次叹息,看着许景吾染血的铭衫,有些苍凉地说:“你抓的那个华义,前来和‘春风’做交易的南蜀人,死了。”
这下轮到许景吾惊愕了,看向江值春和主簿青川,两人皆是一脸无奈,如出一辙,许景吾有些懵了,不由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江值春看了看四周侍立的衙役,拉着许景吾的胳膊:“先解决杨祺之事,华义我也审得差不多了,估计还有些秘密,但也就这样吧。”
许景吾点点头,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住脚步:“马车里还有杨祺和其杀手的尸首,麻烦江兄唤人处理一下。”
主簿青川在一边点头:“两位大人细谈,下官去处理便是。”
江值春拉着许景吾的胳膊,也没接话,一路走一路解释:“先前咱们的计划本就漏洞百出,被他识破不奇怪,只是,义死得蹊跷,偌大一个县衙,居然看不住一个人。”
许景吾一愣,看向江值春,试探着开口:“江兄以为,县衙有细作?”
江值春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噤声,轻声说道:“这肯定是了,只是不知是谁,我现在有一计,想让他露出些马脚来,既然杨祺死了,那我便光明地抄他的家。”
许景吾疑惑:“抄家?”
江值春点头,拉着许景吾弯腰轻声道:“到时候,贤弟只需帮我一小忙便是。”
许景吾点点头,有些好奇地问:“什么忙?”
江值春直起腰,斜眼瞥了一眼许景吾,好整以暇地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贤弟还是先去换身衣物吧,这血腥味可熏着我了。”
许景吾懵,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薄色的铭衫全是暗红的血迹,再看江值春,官袍在身,端的是芝兰玉树,这一比,许景吾脸微微一红。
弯腰行了一礼,许尴尬地挠了挠了挠脑袋,讪讪道:“那江兄等我一等。”
看着许景吾离去的背影,江值春有些无奈,现在华义死了,连他意欲调查的杨祺也死了,这可怎么办?
……
“小姐?你说怎么办?这人来自南蜀,似乎之前与周家有过联系。”小月低头,整理着桌上的账本,低声问道。
林芜翻看着自其他郡县送来的书信,渐渐地勾起一抹笑意来:“不急,这事应该和之前周家是一回事,明日我们去县衙牢房,见见吕掌柜。”
小月点头,给林芜倒上一杯茶水,好奇问道:“小姐,你说究竟是谁想动我们家的生意?”
林芜致志地翻看着账本,一边翻着一边回答:“不见得是为了生意,也可能是我们挡了他们路,南蜀啊~似乎‘春风’就与南蜀关系不浅呢。”
翻着杂乱的信封,一封信引起了林芜的注意力,信封微微有些陈旧,似乎比其他的信封放得久一些,正面的字上看不出什么毛病,但是却不似以往这个掌柜的笔法,林芜愣了一下,拆开信封。
微微一怔,林芜抬头对小月笑道:“刚说道有麻烦,有人就送法子来了。”
小月收起一本账本,凑过去看:“怎么了?”
只见信上赫然写着几字:江南仁德堂,可报叶总督。
小月一惊,抬头去看林芜,有些震惊地问道:“小姐,仁德堂这是?这是咱家的产业,怎的要报与总督府。”
林芜无奈笑笑,合上信纸,借着烛火点燃:“还能怎么办?报官呗,这写信的人用的是咱们的路径寄信,也知道叶总督和林家有关,为了林家着想当然是报给总督府最合适了。”
小月还是摸不着头脑:“那怎么……”
林芜看着信纸在地面上燃尽,收起一边的其他信封:“对林家深知底细,居然还帮着林家,不知道这人是谁?”
林芜见小月沉思,拍了拍她脑袋宽慰道:“不急,明日陪我去县衙,先去见见吕掌柜,然后将这事报给江县令,他与叶……嗯,我舅舅关系不错,让他去说也合适。”
小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叹气:“小姐,怎么感觉你说这些我都听不懂呢,最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感觉总有人针对咱家一样。”
林芜努嘴,示意一旁的丫鬟把灰烬打扫了,她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天边渐渐明朗,笑着说:“树大招风,而且还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树,吃绝户啊,谁不想呢?”
不等小月说话,林芜拍了拍裙子,看着已经不下雨的天空,叫着一旁的丫鬟:“备膳,是时候吃晚饭了。”
一边的小丫鬟低声答应了退去,小月依旧留在书房整理着账本。
林芜吃完饭,洗漱完散着头发半躺在安乐椅里,一边看书一边晾头发,倒是没去想太多。
小月却是茶不思饭不想的想着这几个月来,林家遇到的各种事情,觉着自己或许该去查查,但奈何林家一阶商贾,渠道终究不是很明朗,一时间也恹恹的。
第二天林芜起了大早,先去了吕掌柜的居处,却被眼前吓了一跳,原本还算是宽裕的吕掌柜一家四口,现在是人去楼空,门可罗雀。
吕家隔壁邻居倒是出来一个大哥,见林芜一大群人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好奇地问:“是来寻债的?我跟你讲!这家男主人犯事被抓了,他家的早就跑了!”
小月没有跟着来,来的是秋叶,她性子急些,急匆匆地追问:“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家人何时离得临水县?”
大哥推开自家的门,指着吕家檐角的琉璃灯道:“这几日没打理了,便是走了几日了,他家婆娘最喜欢收拾这玩意,现在是连这稀罕玩意都不要,可见跑得急。”
林芜闻言跟着望去,是一盏不怎么精致的琉璃灯,制作粗糙,一看便知的劣质品,但胜在民间少见,有些稀奇。
秋叶跟着问:“那大哥可知他家人去何处了,何时离的?”
那大哥望着那盏琉璃灯,露出一丝贪婪的眼神,不屑道:“我估摸着啊,早知道吕秃子要犯事,早就半个月迁走了,谁知道去哪里了,估计是死在哪里了。”
秋叶还有些问题正要问,林芜出口打断她:“秋叶,走吧,既然无人在家,那去铺子里问问,这几日我养伤,竟也忘了铺子里的事情。”
秋叶看了一眼林芜,点头,那邻居大哥见林芜开口,“嘿”了一声:“这小娘子……”
林芜没去看他,转身直接离开,眼神也不曾给他一个,那大哥摸了摸鼻子,贪婪地望着檐角的琉璃灯,四处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来人,转身进了自己屋里。
林芜有些颓废,觉着自己居然事先没有察觉到吕掌柜的异常,若是之前得知半点消息,她可不会在那日带着他前往逸仙居查账。
想到这儿,林芜更加有些恼怒,坐上马车后,见一旁的秋叶在开开心心的四处张望,她更是有些气闷,她近些年来处理林家产业逐渐顺手,也有些骄傲了,竟是连这种小事都没有发现。
林芜撑着脸,看着秋叶心心地翻着翻着马车里的吃点,心里全是气,但是又当着秋叶不好发作,这些日子里,她全是被动,她有心无力,想要处理,除了小月和王伯,竟然没找到几个助手。
这样想着,林芜居然觉着,这些年若不是总督府的舅舅给兜着,她定然做事一塌糊涂。
想到这儿,林芜深深叹了一口气,秋叶吓了一跳,连忙给林芜递去一块桂花糕,安抚道:“小姐,先别急,咱们还是先去县衙吧,毕竟这事江县令肯定熟。”
林芜接过桂花糕,赌气地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无奈,也不打算去铺子了,直接道:“先去县衙,见了吕浮才是。”
秋叶也跟着塞了一块糕点,笑眯眯地答应:“好。”
 
第27章
 
二十七章
林芜一行人驾着马车到县衙时,一眼就瞧见县衙门口正叹气的主簿大人,估计见着林家的马车,主簿青川倒是很熟练地收拾一番,礼仪周全地走到马车这边。
“林小姐可是为了伤人一事来的?”青川抱拳礼貌地问着面前这个蓝衣少女。
林芜福身回礼,笑道:“陆大人,此行正是为此而来,不知陆大人可行方便?”
青川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道:“林小姐,大人现在正和许大人商量要事,你看等一等可否方便?”
林芜愣了一下,反问:“许大人,景吾哥哥?”
青川点头,低声道:“许大人的事出了一些意外,大人正和许大人商量,林小姐稍等片刻可好?”
林芜点头应是:“那行,麻烦陆大人带路,我等等便是。”
陆青川笑了笑,挥手示意身边的衙役把一边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给移走了,走在前方给林芜带路,一边回头祥和问道:“林小姐可是有什么发现?这些日子,我和大人皆是审问那吕浮,他咬死不说,也是费了一些力气。”
林芜无奈:“我前些日子在养伤,倒也没注意,今日前往吕家,谁知他们一家皆是迁走了。”
陆青川点头附和:“前些日子出事之时,我曾派人前往吕家,确实时早已迁走,询问街坊邻居,竟是都不知晓迁往何处去了。”
林芜想了想说:“他负责的生意在百越,我思腹着可能迁往了百越,只是他一家老小离去多时,现在恐怕是追不上了。”
陆青川跟着点头:“那我这边派人前往百越查看,沿着水路一同询问,是否有吕家人。只是,林小姐也知此事恐背后有人指使,林小姐可有头绪?”
林芜摇摇头道:“我素来待他还算亲厚,这次本是家中生意有些问题,他素来与我亲近,我本是想着让他试着接触一些其他生意,便带着他与我一同查账,谁知,竟出此事。”
陆青川低头沉思一会儿抬头问:“那之前他可出现过什么异常,林家这次生意周转可有得罪那家人?”
林芜先是下意思摇头,但仔细想了想,想到收到的那封信,眉头一蹙,转而笑道:“倒是想起一事来。”
“何事?”
“我前些日子,生意出现问题时,也是查账,那时候有人问我是否知道‘春风’,这事我没放在心上,毕竟林家不与江湖打交道。后来我还将这事告知了江大人,我才开始彻底查账,这一查,前边倒是好好的,只是突然遇着这事,要不是当时陶公子在,我恐怕是命丧当场了。”
陆青川正欲开口,林芜又是一个恍然。
“对了,我这段时间查看江南南方,与百越交界处一个药局的账,管事掌柜写书信告知我,吕浮管着那产业下有个铺子,有个叫做华义的,那人曾寻过吕浮,后来吕浮回了临水县,倒也正常,这事也是大半月之前了。”
“谁?!” 陆青川一惊,停下脚步,声音高了不少。
林芜跟着停下脚步,神色逐渐凝重,重复道:“是一个叫做华义的南蜀人。”
陆青川眉头皱起,沉思着,想了一会儿才对着林芜说:“去见大人,这可能和‘春风’有关。”
“江大人不是正和……”
陆青川袖袍急切的加快的加快了步伐:“顾不得这些,先和大人把这事说了,许大人也是正在商议这事,前些日子,约莫半月前,许大人在江风巷逮住一个贼子,就叫做华义,在之前,大人收到密信,也有这个人的消息,这大半月他被关在地牢中,今日清晨,他死了。”
林芜眼色凝重下来,点点头,不再说话,跟在陆青川身后,两人走得极快,往客厅的方向去。
许景吾正和江值春商量华义之死,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对杨祺在广陵的产业或府邸搜查,以作证据,以便钓出那个内应,然后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在背后安插内应的人。
听着厅外脚步声,许景吾闭嘴看向了江值春:“有人来了,两个人,有些急。”
江值春点头,转头便看见急匆匆的陆青川和后边小跑着的林芜,林芜提着裙子,有些微喘,后边也跟着小跑的丫鬟秋叶和一众丫鬟小厮,林芜还算镇定,但陆青川却不镇定,顾不得与旁边许景吾见礼,直截了当:“大人,华义和林家有些关系,他见过吕浮,似乎与吕家有联系。”
江值春有些懵,随即反应过来,问:“华义?今日死的那个?”
许景吾有些不明就里,看着林芜在一边微喘,赶紧掏出怀里的手帕递给林芜,把一边的椅子推过去,柔声道:“先歇歇。”
林芜愣了客气的接下,笑了笑:“多谢景吾哥哥。”
身后的懂事地拉过椅子,让林芜坐下,林芜抚裙坐下,直接道:“林家在百越的产业,一直是吕浮负责,前些日子,大半月前他还在百越,那时在百越和江南有一个铺子,是他平日里打理的,那时有人到铺子里寻过他,那人便叫做华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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