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有个小舅舅——一只甜筒
时间:2022-02-21 10:46:02

,若是一会儿落了雨扰了兴致,可要罚她酒喝。”

  烟雨在听到头一句话的时候,眼睛里便浮泛起无措来。

  春日本就多雨,更何况雨季还不曾过去,若当真要下雨败了兴致,岂不是怪在了她的身上?

  琅琊公主不明着说谁,可女孩子们之间都互通过姓名,听见公主这般说,都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汇聚在烟雨的身上。

  长桌对面坐着年轻公子们,略有轻浮的,便顺着女孩子们的视线落在了烟雨身上,稍有教养的,只默默听着,不发一言。

  顾瑁在桌下握住了烟雨的手,一点儿也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女孩子们倒知趣,矜持地收回了视线。

  烟雨的手被顾瑁握在了手里,勇气顺着她温热的掌心,一点一点地涌进了烟雨的指尖,她慢慢儿地抬起眼睫,将眼底的那抹无措敛去,静静地望住了琅琊公主的面庞。

  或许是那样纯质的眼神毫无畏惧,琅琊公主略顿了一下,忽觉得有点儿自讨没趣,恰在这时,长桌首座响起来清朗一声叫板,“飞英便飞英,偏皇姐爱扯闲篇。依本王看,爱东拉西扯地也要罚酒。”

  这盛宴上,唯有一人敢同琅琊公主叫板,魏王梁帆悬半倚在椅上,身姿闲适,下巴微抬,自有一番倨傲之气。

  琅琊公主含着笑剜他一眼,这便笑着开了席,自等风来花落。

  飞英花会,岂能单等花落?席间贵女们自有交际,又有古采班子变戏法凑趣儿,席间便偶然有笑声浮泛。

  烟雨觉得这样的交际很无趣,同一旁的顾瑁对上了眼神,都觉得何苦来哉。

  顾瑁惦记着她和烟雨的发饰,悄悄往魏王梁帆悬那里望了一望,但见那十七岁的小王爷在首座托了一盏酒盅,仰面向上瞧着树上的一簇花枝,额头鼻尖至唇的弧线一路向下,勾勒出极秀致的侧脸。

  顾瑁戳了戳烟雨,“也不晓得魏王殿下拿女孩子的发饰做什么?你说我能不能去要回来?”

  烟雨也往那一厢望过去,旋即收回了视线,“罢了,方才我不是说再给你做一只猫儿脑袋么?”

  顾瑁还是觉得可惜,托着腮无精打采:“可我总想着,好端端地甜樱桃和小鸭梨落在了旁人的手里,也不能得到好好的爱惜,就觉得不舒坦。”

  何尝不是这个道理?自己视若珍宝的,或许在旁人眼里,不过是草芥罢了。

  烟雨无端地觉得难过起来,这时候偏偏起了一阵儿风,不偏不倚地飘落进了桌上三个人的酒杯里。

  公主便叫人来看,点了名字:“开阳侯府齐二姑娘,顾家的盛姑娘,还有——”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胞弟梁帆悬,“给魏王殿下把酒满上。”

  烟雨瞧着自己酒盅里的那一片苦檚花,眉间就蹙了起来。

  于是有内侍笑吟吟地问道:“三位是喝酒呢?还是来点儿什么?”

  齐云梭倒不是扭捏的姑娘,起身在一旁抚琴,乐音清雅,令人闻听心悦。

  堂堂魏王殿下自不会献艺,只将手中酒杯抬起,一饮而尽。

  烟雨六艺皆不擅,站起身时便有些迟疑,那头魏王殿下却指了她眼前的酒杯,叫人端来,“……这九酝春喝起来香醇,你若不爱喝,便拿给本王来。”

  此话一出,举座都有些小小的躁动,烟雨觉察出来魏王是在为她解围,只觉得心头一暖,抬眼向殿下微颔首致意。

  “小女擅长制艺,只要有绒线针布,便可以做出各式各样的形状来。”

  她鼓起勇气,从耳后鬓边摘下一朵小小的蜜蜂,送在了那一位内侍的手中,内侍便托了起,走到每一位姑娘公子的面前,展示给他们看。

  因这小蜂实在做的栩栩如生,惹得人人都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烟雨又道,“若诸位等得起,我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做一朵青莲……”

  于是果真有姑娘们心动,问道,“可真有这样精巧的制艺?可惜你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不能给咱们人人都做一只带走。”

  人人都做一只,这是把烟雨当什么了?顾瑁愤愤不平,可惜公主也想瞧一瞧烟雨的制艺,立时便允了。

  叫人呈上来针布绒线,又另起了单桌给烟雨制艺。

  之后酒席继续,可惜许多姑娘家都凑在了烟雨身旁围着看,烟雨想着以后要随着娘亲回广陵开肆铺,这一次正好是个历练,越发用心起来。

  顾瑁便在后头问起顾琢,“你身边儿莫不是也认识一个濛濛?”

  顾琢也很好奇地看,听了顾瑁的问话,便道:“不知烟雨是哪个濛?若是去了三点水的蒙,那便是撞了乳名……”

  顾琢正说着话,却听有清脆铃音响起来,众人都瞧过去,但见林子里驶进来一辆马车,那马车制式华丽,颇有巧思,一瞧便是女儿家乘的。

  那马车渐渐行近,在桌案不远处驶停了,由上头下来一位身材颀长的中年男子,他回身向上举了手,那背影清瘦,颇有几分儒雅从容的气质。

  他从车上接下来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极其细心地为她戴上兜帽,慢慢地陪着走了过来。

  顾琢面上就有些惊喜,笑道,“你瞧,另一个蒙蒙来了。”

  烟雨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循声望去,只见来人约莫三十上下,身形清瘦,面庞白皙,蓄了文雅的胡须,举手投足间温润如玉。

  这个时候无端地又起了一阵儿风,顶头的天上似乎飘来了云朵,天儿一瞬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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