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有利刃穿过骨肉之声。
他抬头。
他那千娇百媚的小妾脑袋上穿着一把箭,血流了一床。
“来人——”
“快来人——”
他慌忙喊叫,翻身下床,想要吹灭床头的灯。
刚走进一点,又是一箭。
他在地上滚动躲过,抬头,愕然看见房梁上趴着两个人。
穿黑衣,蒙着面。
床头的烛火照在前面那人的脸上,一双潇洒明媚的丹凤眼。
他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地不敢置信,浑身汗毛直立:“二公子?!”
闻言,姜得豆指尖一顿。
本要射出的第三箭生生停了下来。
沈一杠拧眉。
双臂从她身侧穿过,把她环在怀中,一手捏着箭弓,一手握在她拉弓的手上。
“二公子!”赵勤之趴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脸上有浓浓的恐惧:“你、你竟然还活——”
他的话没能说完。
沈一杠握着姜得豆的手,强迫她拉开了箭弓。
利箭入脑,赵勤之当场死亡。
“……”
姜得豆浑身发凉。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先前她听说谢家的事时心里就很痛,但她没在意,想着自己是为忠臣叹息所致。
可是刚才赵勤之叫她二公子。
她的心都揪了起来。
脑海里忽然跳出一声脆生生的:“二哥哥。”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脑海里又闪过一双丹凤眼。
和她的很像,但是比她的要英气潇洒上许多。
若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什么赵勤之会对着她脱口而出二公子。
二公子。
谢家二公子?
她摸摸自己的眉眼。
只凭一双眼,就认定她是谢家二公子?
丹凤眼的人本就不多见。
像她这样比话本里还要标志的丹凤眼更是少见,他怎能言之凿凿叫她二公子。
她和谢家有什么牵扯吗?
沈一杠握住她的手腕:“走。”
平静冷漠的声线惊醒了姜得豆,姜得豆没来得及细想,跟着他退了出去:“嗯。”
赵府已经乱做一团。
门外的家丁被西厂的暗卫射杀,一地的尸身,满院的鲜血。
沈一杠回头扫了姜得豆一眼。
她拧着眉,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没什么不适,没有为这遍布的狼藉而恶心,也没被吓到。
正院有妇孺和孩童的叫声,烟雨提着剑捅死了最后一个家丁,剑上的血粘稠而密集地往地上滴。
他向夫人装扮的妇女走去。
女人似乎知道大局已定,她没挣扎着逃命,只是反身把幼子抱在怀中。
烟雨呆住,他收回剑,愣愣地看着妇女怀中的孩童,小孩很怕,浑身在抖,哭得嗓子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