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是灯——纵虎嗅花
时间:2022-02-24 08:49:05

  东巷散发着腐败落后的气息,到处油腻,污水横流,有人起了争执在那骂大街,干净清俊的少年出现在他烧烤摊前,和东巷整个世界永远格格不入。

  “他不让我告诉你,后来,你说你跟梁嘉树在一起了,我联系上他,问那十万块怎么办,他说还是放我这里,那钱是给你应急用的,但永远不要告诉你,这钱是他的。”

  仿佛有一股穿堂风,洞穿过去,又窜进当下,最后呼啸着从周天胸口过去,像漫无边际的海洋,失去边界,只剩无比空茫的一种感觉。

  “周天,你说我跟冯天赐是对你最好的朋友,可我们都是没什么大能耐的人,只有梁嘉树,他不仅对你好,而且他有能力对你好。”张孝晨突然苦涩地笑了笑,剩下的话,他没再说出口,他本来打算回老家的,因为周天和梁嘉树在一起了,他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因为他知道梁嘉树会把周天照顾的很好,他终于能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可周天永远这个样子,你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她要什么,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又倔又硬地往前冲,让人始终不放心。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转学?”周天听见自己巨大的心跳声,像激流中的礁石,任由海浪冲击。

  她其实不必问的,但她就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她自己猜的不算,听别人说的也不算,周天忽然站起来,她摇摇头:“我自己问他。”

  晚上,回到学校,周天终于洗了个清爽的澡,头上悬着的那块石头虽然没落,但爷爷住在重症监护室,她进不去,担心也无用。过度焦虑只会压垮神经,周天吃了很多东西。

  天气不觉转暖,窗外有月亮,还有一朵飘忽不定的游云。

  周天在拨他手机时,指尖在抑制不住的心潮下微微颤动,可让她非常意外的是,她没打通梁嘉树的手机。

  她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又被他拉黑,明明前几天,恢复正常联络了的,虽然全部关于看病。

  是了,仔细一想,两人这段时间看似联系不少,但其实所有的主题都围绕爷爷的病,他会很投入地跟他的老师讨论病情,把她晾在一边,当然,她确实插不上嘴。

  他见到疑难杂症有种隐晦的兴奋,周天这个时候才稍微察觉到梁嘉树身上这个陌生的特质。

  他确实适合他的学校,也会在将来适合这所医院。

  所以,梁嘉树对她本身像是已经抽离了,他尽管慷慨,但绝不热情,像一个完美的假人帮助她度过这次混乱。

  周天瞬间觉得勇气被抽干。

  她有点仓皇地躺下,辗转于枕侧,那朵云早已下落不明,就像张孝晨跟她说出那些事后刹那间暴涨的情绪一样,也不知所踪。

  可她太累了,还是昏沉睡去。直到凌晨三点,手机振动不断,周天揉着惺忪的眼,看到那个号码,倏地惊醒。

  她一下坐起,拥着被子。

  “打我电话了?”那头梁嘉树的声音淡漠低沉。

  勇气一下不值得一提,周天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份冷淡,深夜的冷淡,她只能浪费口舌地问:

  “是,你怎么还没睡?”

  “你打我电话有事吗?”梁嘉树那边始终像有着隐隐的不耐烦,周天立刻意识到,这也许是转院的原因,他们医院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他想见识的,也都见识完了。

  “没,我就是想跟你道谢,改天约个时间请你吃饭。”她很镇静地说道,对于他不回答自己为什么这么晚不睡有隐隐的酸楚。

  “不必,没什么事我先挂了。”梁嘉树很快说完挂掉,留周天一人,握着手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多么的无聊。

  白天的时候,去了趟医院,她终于腾出时间跑公司,重投工作。杨烁正在反复改策划案,见她来,快速寒暄后开始跟她说之前那个婚恋平台出了点事。

  “一个女会员被一个海王骗了钱,对方说他是金融新贵,吹的天花乱坠,跟她借钱,她就真的借了,现在找不到人了,怪平台。”

  杨烁无奈耸肩:“现在平台又怪我们当时写的推送,那位女士要赔偿。”

  “怪我们什么?我们当时说的清清楚楚,不能百分百保证客户信息的真实性,谨慎交友。”周天弯腰,把高跟鞋换下,“我们提醒过的,这位女士的损失,我们一分钱都不会负责赔偿。”

  她非常明确地表达了态度,语气温和,但立场强硬。

  “小景学姐在中间,会不会很为难?”杨烁嘀咕着。

  “我跟学姐沟通。”周天在拿起手机时,忽然想起,这件事还是梁嘉树曾很细心的提醒,如果他从商,一定是个能挣大钱的人。

  异样的情绪,只短暂维持了几秒。

  暮色降临,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叮”的一声,邮件提示音打断她手头的工作,周天蹙眉,没头没脑的,只是一段音频。

  她下载下来,戴上耳机,很快,里面传来熟悉而尖刻的声音。

  是李佳音。

  “周天,承认吧,你就是个爱慕虚荣想攀高枝的女人,势利眼,现在梁嘉树的爸爸被带走调查,可能要吃牢饭,你就毫不犹豫甩了他是不是?你真够无耻的,天天装清高的白莲花,你不也是就喜欢梁嘉树的钱爱他光鲜一面,他现在家里落魄了,你倒是不离不弃啊,你那股高贵劲儿呢?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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