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梳妆——风里话
时间:2022-03-03 07:59:23

  “怎么回事?”魏珣问。

  “此人半个时辰前,说奉王妃之命要出府。因为禁令尤在,本让他得了通行手令再放出行。不想他竟欲跃墙而出。”守卫回道,“他还有一同伙,二人伸手敏捷,那人已经逃脱。若非李大人,他也已经逃了。”

  说着,那守卫拱手而跪,“卑职无能,殿下恕罪。”

  “殿下!不怪护院,这二人确是高手,只怕是哪方的探子。”此番开口的人是李昀,他是魏珣亲卫,当日魏珣遇刺,最先赶到的也是他。此番他是回府复命的,正好撞见二人想要越墙,正同府中守卫打在一起。便出手制住,却到底还是逃走了一个。

  “王妃身边当不会有这样的人。”

  王妃身边如何没有这样的人!

  魏珣苦笑。

  他已经看清了对方面目,容色清隽,腰间别着锣鼓,左足微跛,那是杜若的暗子营天干第八位,负责情报的打更人阿辛。

  也是前世里,最后要了他命的人。

  魏珣叹了口气,蔡廷啊蔡廷,下令作主倒是挺快,如今让他去撤个禁令,竟是如此拖拉。

  拦谁不好,拦她的人!

 

 

11 .  断发   王妃是新妇,理当盘髻。

  “他是我的人。” 杜若得了消息,来得很快,“我旧疾发作,让他出去抓些药。”

  “药抓到了吗?”杜若又问。

  “阿癸去抓了,他拿着药方。”阿辛抬起头,顺着杜若的话回道。

  杜若松下一口气,阿癸带着信出去了。只要出了王府,就没人能从他手中截下任何信件。魏珣造反成功与否,她并不在意,左右都是他们魏氏的江山。她唯一在意的是将杜氏阖族择出去,撇干净。如今有了那封信,便可保杜氏清白无虞。

  “殿下,能放人了吗?”杜若目光从阿辛身上滑过,心中有些愧疚。魏珣既有造反之心,今日能容下自己,却未必能容下阿辛。

  此番,算起来是他们成亲后首次见面。若放在寻常夫妻间,新婚伊始,当是蜜里调油。再或者,夫君大难不死,再见妻子,二人自是相拥涕零,温柔缱绻。

  可是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她满心满眼都是防备。

  他对着她,每句话都需小心翼翼。

  终于,默了片刻,魏珣道,“即是旧疾发作,还跑出来做什么?回去歇着吧!”

  他知道她那病,一旦发作,四肢肿胀酸疼,床都下不了,如何还能这般站在他面前,神情自若地说话。

  多半是扯谎诓他的。

  想到此节,魏珣便又想起新婚那日,撬开她握刀的手时,看见那只手抖得厉害,且已经肿胀起来。当是旧疾发作,如此才失了力气,让他捡回一条命。

  而她的旧疾,原在那年她从近郊别院养病归来便已经控制,倒不知为何又复发了。

  “殿下,那这人……”李昀看着诸人一时静默,只得开口问道。

  “即是王妃的人,又是给王妃去办事的,便交给王妃吧。”

  “阿辛,你回去吧。”得了魏珣这话,杜若也不敢让阿辛逗留,只督促他快些离开。

  连着府门禁令都下了,许进不许出。她兀自冷笑,自己当真没有猜错。

  “能走吗,我送你回去。”魏珣持了浅淡的笑意,上前扶过她,仿若她当真痛疾难行。

  杜若没有搭话,只目送阿辛离去,直到他出了府门,彻底消失在眼际,方才开口道,“不必了,我很好,没发病。”

  话毕,径直抽回了手,拂袖离去。

  魏珣看着一抹素纱于手间滑落,是她垂地广袖上的拂带,随着她转身远走,亦从他掌心离去。

  斜阳晚风,拂起她齐腰的长发,她亦如新婚当夜,未盘发髻,只以一根与裙衫同色的赤金红带挽起鬓角青丝,于身后系成一股,后两抹红带一齐同发垂下。

  此刻,红带墨发,一起纠缠在风中。

  魏珣的伤尚未好全,心绪又涤荡得厉害,这般久立风中,终究没忍住,连咳了几声。

  “殿下哎……”郑嬷嬷拖着披风从后院奔来,边说边给魏珣穿上,“这王妃实在太不会伺候人了,怎能让你许久站在风中!”

  魏珣闻言,面色不虞,只横了郑嬷嬷一眼,自己单手系着胸前飘带。奈何少了一只手帮忙,行动总是不那么利落。

  郑嬷嬷瞧着,望了眼逐渐走远的人,又赶紧上前给他系去,忍不住絮叨,“王妃到底年轻,不懂照顾人。不若请德妃娘娘挑些个人来,如此也好免了王妃劳心,殿下亦有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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