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他看过来了(穿书)——桃花不酿酒
时间:2022-03-04 09:06:02

  ……
  仰月来带他走的时候,殷衡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院子空寂寂的。
  甫一进了明暇院,热闹、明亮充斥在四周,各处的丫鬟都被调动起来服侍苏卿,他忽地想到芳落院,似乎除了巧云和旁的两三个丫鬟便再也没人了,他去过那么多次,每一次都是那么冷清,这样的热闹似乎不属于芳落院。
  殷衡甩甩脑袋,似是想把这忽然产生的念头抛出去。
  他想这些作甚,有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恢复人身呢。
  院子入口处传来一阵声音,他循声望去,原来是周桑月带来了一盅汤,仰月站定后行礼,周桑月瞥了一眼殷衡,道:“这是卿儿的猫?”
  “回夫人,是。”
  “好生看着,下次若是再丢了,唯你是问!”周桑月不想再看到自己乖乖女儿因为这只猫哭了。
  仰月浑身一紧,头垂得更低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进来服侍卿儿?”
  仰月如梦初醒,连忙跟上,手上却不自觉抱紧了猫。
  殷衡被勒得难受,挣扎了几下,跳出仰月的怀中,一溜烟钻进屋中,跳到平日待的塌上,躺在软垫上好不惬意。
  苏卿以为是仰月回来了,一转过身,却见自家娘亲笑意盈盈地递上一盅汤:“卿儿,今日玩累了吧,这是娘前特意命小厨房炖的鸽子汤,快些趁热喝了。”
  苏卿接过来小口啜饮,两人之间早就不复之前冷战的样子了,鸽子汤逐渐见底:“阿娘,你身上好些了吗?”
  “好多了。”周桑月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轻薄的白纱没有遮全,隐约还能看见几道红色的抓痕。
  前一段时间也不知是患了什么病,忽然身上奇痒无比,一开始她只以为是该洗澡了,却不曾想身上的痒意越来越重,即便抓破了皮也没有丝毫缓解,直到摸到指间的水渍,掌灯一瞧,她指甲间满是血迹。
  医师来了之后直说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可她除了府上哪里也没去过,又怎么会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不过她没有那么多功夫细想,身上的痒意快把她折磨疯了,医师只留下些膏药便离开了,并嘱咐千万不要再抓挠,否则身上会留疤。
  她硬生生熬了几天身上的痒意才止住,皮肤上被抓得溃烂,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差点崩溃过去,而她和苏卿僵硬的关系也是这时候缓和的。
  苏卿便是再怎么不满阿娘对三妹妹的行为,也不能对她坐视不理,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从娘亲面上的轻纱移开:“阿娘找到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了吗?
  周桑月下意识摇头:“未曾,只在那之前见过……”
  见过……见过苏玉潆!
  一瞬间周桑月脑中如电光火石般一道念头,那日苏玉潆倒在自己身上一事忽然就慢速回放了一遍。
  “娘亲?”苏卿见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迟疑地喊了一声。
  周桑月回过神,面色难看地看着她说:“卿儿,娘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你往后离苏玉潆远些!”
  苏卿倏尔抬眼,惊愕道:“娘?又怎么了?”
  “娘会出这事就是那个小贱人弄的!”
  苏卿脸色都绿了,她不能接受自家娘亲这般诋毁三妹妹,当即气得站起来:“阿娘!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对三妹妹有这么大的偏见!”
  殷衡早在她提及苏玉潆三字的时候便竖起了耳朵。
  两人缓解不久的关系又如凛冬一样冻上了,苏卿愤然道:“从小到大,我们姊妹三个,阿娘不说一视同仁,但偏生对三妹妹苛刻有加,冬日里不是罚跪便是洗衣,甚至生病了都是自己扛过去的……”苏卿咬住下唇,忽然说不下去了。
  “那时谷姨娘刚被送走,第二日阿娘便磋磨三妹妹,大冬天的,该有多冷。”苏卿喃喃,她忘不了大雪天她在庭院玩雪,无意中却看见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吃力地搓着衣服,后来她被人寻回去,回头一瞥的时候,对上那双乌黑水润的眼睛,便再也忘不了了。
  “你去过芳落院吗?进过三妹妹的屋子吗?你知道她为什么身上总是药味吗?”她第一次去的时候,从没有想象过哪个贵女的屋子那么简洁,三妹妹是父亲的孩子,是相府的女儿,却过得不如小官之女。
  她小小年纪没了娘亲护着,过得比谁都难,如今……却还是长成了谷姨娘的样子,苏卿恍惚地想。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周桑月脸色一变,呵斥道,随即使眼色让向嬷嬷把门关上。
  苏卿见她这般,心中更是凉了一截。
  殷衡在塌上直接听傻了,愣愣地望着苏卿。
  苏玉潆会那么听话?殷衡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可当他看见周桑月脸上的表情时,直觉告诉他这是真的。
  她……曾经过得那么难吗?殷衡心绪复杂,他垂下头,回忆着自遇见苏玉潆以来的所有事情,他丝毫看不出来这会是那种对周桑月言听计从的人,她推过崔佳如入水,利用过苏卿带她出府,甚至用自己的手段让周桑月吃了苦头……
  殷衡眼里浮上一层迷茫。
  可芳落院中的凄冷又仿佛在昭示着什么,殷衡无法再说服自己了。
  芳落、芳落,芳华落尽,没有人会给自己的院子起这样的名字吧?殷衡抬起眼睛平静地望向周桑月。
  懊悔和歉意在胸中翻腾,他对苏玉潆做了什么?殷衡一闭上眼,自己挑衅和恶意便浮上心头,即便是她曾救过自己,也、也想的是相抵,可是要她抵什么?苏玉潆从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而她还是受害的一方。
  当初周桑月罚她抄写家规的时候,他曾毁掉苏玉潆抄写过的一些,后来怎么样了?殷衡努力回想,但这件事就像蜻蜓点水一样在他脑海中没留下任何印象。
  “阿娘,你为什么要一直针对她。”苏卿低低问道,拉回了殷衡的注意,他看向周桑月。
  “卿儿,你不懂,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周桑月不愿多说,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攥在手中的锦帕几乎要扯烂,“总之,你别再问了,娘是为你好,都是为你好……”
  苏卿直接捂住耳朵,周桑月一阵咬牙,心中对苏玉潆越发恼怒,她是给卿儿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
  “母亲若是无事便请出去吧!只是那事若没有证据,还请母亲不要向三妹妹借口罚她。”苏卿撇过脸,不想说话。
  “苏卿!”周桑月被她惹恼了,连名带姓地喊她,“你当真为了一个外人这般对我?”
  苏卿从小到大从未被娘亲这么凶过,一时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咬着下唇,倔强地别过脸不看她。
  “好好好。”周桑月被气得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从今日起,你在明暇院给我好好反思,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明暇院一步!”说罢拂袖而去,门砰地被撞合上,隐约能听到周桑月吩咐的声音,苏卿再也忍不住,眼泪倏然落下。
  她不是不想相信阿娘,可是从小到大三妹妹受了多少处罚,她都数不清了。
  苏卿抬起衣袖抹了抹泪水,勉强超殷衡笑道:“狸奴啊,你明日替我去一趟芳落院好不好?”
  殷衡沉默地看着她。
  黎明将过,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一团暖黄色的影子飞快地蹿过长廊,最终来到芳落院前,巧云见到它轻咦了一声,试探地走过去,还没靠近它便飞快溜走了。
  芳落院比明暇院要小一些,可就是这短短一段寂静的路程,都让他觉得比平日更压抑一些。
  晨间的风凉爽,苏玉潆命人搬了摇椅放在院子里,昨夜没有睡好,今早便伴随着摇椅咯吱咯吱的声音沉入梦乡。
  殷衡的脚步猛地一顿,他站在那里,躺在摇椅上的人身着青色罗裙,身上搭了一件衣裳,晨间洒下的细碎的光斑落在她身上,风拂过树叶沙沙的声音,慢了岁月的摇椅声,这一切让他驻足不前。
  压在心头一夜的情绪忽然就散了,他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卧在摇椅底下,口中叼着的信被他压在身下,鼻尖是熟悉的清苦味。
  小憩微风,椅下狸奴。
  殷衡是被压醒的,他一睁开眼,面前便是大片的黑色,他扭过头,入目便是福来那张黑乎乎的脸,他倏地清醒,飞速远离开。
  等他想起压在身下地信时,它已经夹在两根葱白的手指间了,苏玉潆睡足之后,便发现殷衡躺在摇椅底下,身下露出一角信纸,还没等她抽.出来,他倒是先被福来□□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挠头,29号要v
24
  周桑月把消息捂得很紧, 苏玉潆还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她浏览了信之后才知道苏卿被禁足了,前因后果完整地写在信里。
  她倒是不怎么担心苏卿, 毕竟是周桑月的亲生女儿,但她对周桑月针对自己的原因很感兴趣, 很可能出在她姨娘身上, 不过想要挖出其中秘辛,还是有些困难。
  苏玉潆缓缓拧起眉头, 余光一瞥, 却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福来不知何时凑到殷衡身边, 好奇地盯着他的尾巴,啊呜一口咬上去,殷衡炸了毛, 瞪大眼睛想摆脱它, 但福来似乎把他的尾巴当作了玩具, 被不轻不重地推了几下后只哼唧了几声,没有松口的意思。
  它牙齿还没有长得锋利起来, 被咬着也不痛, 但殷衡受不了自己的尾巴被沾满口水, 他忍无可忍便推了两下, 见他站不稳倒在地上后, 趁机便想抽.回来,却没能如愿。
  这小狗崽儿怎么这么烦!殷衡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苏玉潆也不看热闹了, 伸手将来给你个小家伙分开, 顺便把福来抱进怀中揉了两把。
  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做过的事也一定会留下痕迹。
  殷衡来得很早, 苏玉潆想着他应该还没有吃饭,便让巧云单独为他准备了一份膳食,福来地脑袋几乎要埋进碗里了,他嫌弃地别过头,盯着自己的吃食看了几秒,垂涎地望着苏玉潆碗里的早膳。
  苏相敲打过周桑月,再有她自己掏腰包偶尔的加餐,她的膳食便好上不少。
  “小猫咪不能吃太咸的东西。”苏玉潆勾起唇角,把自己的碗挪远了。
  殷衡不想再吃鱼,也不想吃粥了,他盯着面前的鱼粥,迟迟下不了口,在他打算饿着肚子的时候,面前忽然又放了一只碗,殷衡怔住,昂起头。
  “偶尔吃还是可以的,只有这些,比不上你以前吃的。”苏玉潆淡淡地移开目光,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许浪费!”
  他虽感觉前一句话有些怪,但丝毫没往她知道自己身份的方向去想,只以为苏玉潆说的是自己在明暇院的膳食。
  吃饱喝足后,他蜷在苏玉潆那张摇椅上,又一股困意涌上来,殷衡昏昏欲睡,自他重伤之后,比以前睡得时间更长了,他也发现长时间运动后就会疲累不堪,大概是后遗症吧。
  之前为了上药被剃了的毛重新长了一层出来,覆盖住伤口,比之前倒是好看多了。
  苏玉潆回了一封信,出来时却看见他的身体一起一伏,她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回房了。
  在他睡觉的时候,主院又生事了,苏玉潆听巧云说周桑月带了医师闯进林姨娘的院子时,一时静默,林姨娘果然是怀孕了。
  “小姐?”巧云担忧地喊了一声。
  “嗯?”苏玉潆抬眸,安抚地笑了一下,“别担心,火烧不到我们这儿。”只不过苏思瑜和林姨娘日后要过得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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