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魂之使君传——青不荼
时间:2022-03-05 15:58:05

  消息传到了庆王府,气的庆王摔桌子骂娘!!他没想道还真有不开眼的会来查,虽然办事的是府中奴才,但是哪一件不都是他在背后默许。这一查恐拔起萝卜带出泥,原本只一件事,眼见着就要查出一堆的事儿来。
  庆王看着跪着的家奴,越看越生气,越想越烦心,忍不住上前一脚狠狠地朝家奴踹去:“杀千刀地贱民,竟敢告本王!”
  那家奴被狠狠地踹开,又老老实实的爬了回来,俯首求饶道:“王爷息怒,这件事是小的出面,衙门也没有证据查实是王爷指使的,小的一会就去衙门自首,绝不会牵扯到王爷半分。”
  “算你识趣”,庆王气撒出去,语气也平复不少,“你家里头,本王不会亏着他们,你知道怎么办。”
  有庆王这句话,家奴千恩万谢的磕了头。
  ……
  “你听说没?庆王为了霸占张家宅院,杀死了张屠夫。”城墙根下,三三两两的百姓拢着手聚在一起说着闲话。
  “听说过这事,好像开始说是石小相公,后来衙门查实原来是庆王府,说是为了扩修园子强占了张屠夫家的老宅,张屠夫起先不允,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屈从了。”有人插嘴道。
  “不是不是,我听说没有从,那张屠夫烈性,还一度闹进了官府,只是去官府问话没几天,不知怎么的就死了,到最后宅子还是被占了去。”
  “原来是这样,可怜。那庆王的王府已经够气派了了,整个东升街都快给占了大一半去了,怎么还要修?就为了一处园子白白逼死一条人命?”有人愤愤不平。
  “这你就不知,这庆王修园子根本不是为了自己修的。”一个卷着裤脚矮瘦个子汉子插进来低声道,“那园子是替长公主修的。”
  “长公主?庆王干嘛给长公主修园子?”有人不解。
  被问的那矮瘦子故意卖着关子,被再三催促,才慢悠悠的说道:“就说你们泥腿子上不了大雅之堂,那庆王的心思岂是你们能猜透的。”
  有人笑骂,“就你不是泥腿子,你裤子上的泥点子还没洗呐。”
  其他几人等着听故事,打断那人,“什么泥腿子不泥腿子,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矮瘦子见大家等的着急,且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庆王虽然不是皇后所生,比不上太子尊贵,但是庆王的娘确是在陛下哪里十分受宠。前阵子庆王妃又生下个小皇孙,咱们那位陛下爱的跟什么似得,当下便赐了王爵。你们说,如果你们是庆王会怎么想?”
  拢着袖子的几人面面相觑,摇头。
  矮瘦子斜着眼嗤道,“自然是再进一步。”
  “再进一步?都是王爷了,再进一步不就是太……”有人低声惊呼。
  “对,他肯定得这么想。要说咱们这位太子倒是位好太子,只可惜母亲去得早,扶持他的李老将军过了世,李小将军丁忧三年,太子现在在朝中是孤立无援呐,身子还弱,还有位不成器的兄弟,我看恐怕是迟早被庆王给拉下来。”
  “话不能这么说,太子那位兄弟前些日子李老将军送葬之时我看见国,颇是个人才,并不像传言那般纨绔。”
  “那位晋王就算改邪归正,毕竟根基尚浅呐。”有人摇头。
  “你们说这么多,这些跟长公主又有什么关系?”有性子急地问。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那长公主一手将陛下带大,几乎等同于陛下的亲娘,跟你们这么说吧,咱们陛下对这位长姐那是言听计从。那庆王也是聪明,知道要想那个位子,得从长公主身上着手,巴结着给长公主造园子,只是没想到到惹出这么一桩祸事。”
  “这庆王为了争夺太子位,就能如此草菅人命,我看就是当了太子将来也不是什么好皇上。我觉得现在这个太子就很好。”有人愤恨道。
  他一番话倒是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同,立刻有人接过话头,“就是,王公贵胄的,有几个人在乎老百姓的死活,那百姓在他们眼里,还不跟踩死一只蚂蚁容易?”
  说道这里,大家默默地叹了口气,那些人都是高高在上,他们就是再不乐意谁当太子,也不过闲聊说说罢了,日头西斜,人群渐渐各自散去。
  类似的谈话出现在茶馆,酒楼,甚至官宦人家的下人中间,也出现在北元皇帝的耳朵里。
  “把这个逆子给朕叫来!”皇帝气的将桌上的奏章掀翻在地。
  下面站着的太监,见皇帝发怒,匆匆地领旨了而去。
 
  【帝陵】
 
  
  庆王案持续发酵了多日,朝廷终于传来消息,庆王由于管教下人不严,被罚禁足家中闭门思过。
  没几日,又传来旨意,庆王成年已久,按照惯例当奔赴封地,即日起领旨离京,无旨意不得归京。长公主听闻后匆匆赶过去求情,只可惜,这次皇帝铁了心,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连长公主的面的都没见。
  翌日,庆王府的车队浩浩汤汤在诸人地注视下默默地离开了京都。
  元羽与程乾、程坤两兄弟站在城墙之上,远远的望着庆王离京的马车。
  “这就走了?”程乾喃喃道。
  “莫非还舍不得?”程坤揶揄道。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奇怪,这未免也太简单了些!庆王就这么走了?!”程乾一脸不可置信,“他可是庆王诶!皇帝宝贝孙孙地爹诶!!有长公主做靠山诶!!!想那张屠夫不过一介贫民,就算我朝律法严苛,庆王怎会受这么重的惩罚”?
  “这你就不懂了,让庆王受责罚的是因张屠夫起,但不因这件案子止。”程坤叹道。
  “不是张屠夫的案子那是啥?”程乾面露不解。
  “是民心,也是人心。”元羽看着庆王远去的车队,幽幽地说道。
  世上最难猜的是人心,世上最可怕的也是人心。庆王和长公主再怎么争权夺势,也不该试探一个帝王的心,哪怕一个看似“温和”的帝王,也有他不可触碰地逆鳞。
  程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下一步怎么办?”
  “庆王都走了,自然轮到那位了……”程坤笑。
  那位是哪位啊?拜托你们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让人猜来猜去啊!程乾面上一脸严肃地点头,内心却狂叫不止,当大哥的不要面子的吗?
  “走”。元羽转身下城墙。
  “去哪儿?”程乾急急地跟上问道。
  “城外帝陵。”
  “帝陵?啊,我知道了,是去找他。”程乾兴奋的说道,哈,这一次自己总算猜对了。
  一旁的程坤笑而不语。
  北元帝陵在京城向西二百里的双峰山附近,天然地帝王陵寝宝地。而东峰的万佛寺乃北元皇家寺庙,供奉众多高僧,一为修行弘扬佛法,二为北元帝陵的先祖们日夜诵经祈福,保国运永盛。
  帝陵的大门处新搭了一个小小的草屋。屋前一株老树下摆了一张竹桌,围着几把竹椅,幽静的山中不时传来几声鸟叫,鸣翠山谷,不由让人想起那首“石潭白鱼自出没,草屋老树相因依”的诗来。
  元羽慢悠悠地走到竹椅前坐下,叹道,“果然是好地方,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心不静宁,哪都不得自在。”一个声音在屋内响起。
  “你说的对,回来以后,我的心一直都不自在。”元羽撑着下巴,看着远处地群山幽幽道。
  “喝水。”一个长身挺立的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壶水和几个粗陶碗,虽一身粗布衣衫,仍旧遮不住他浑身散出的不凡气势,正是帝陵守灵的李继。
  元羽一笑,接过茶碗,随手斟了两碗递给身后站着的程乾程坤兄弟,又斟了一碗自己拿着喝,边喝边问,“怎么样?你这几个月过得还习惯?”
  李继笑了笑,也坐下,“没什么不习惯,没了那些乱糟糟的事,反倒能专心练武,近日来武艺倒是有所精进。”
  “哈哈,那好,有机会要好好切磋切磋。”元羽哈哈笑。
  “好啊,就怕你撑不过一个回合。”李继打趣道。
  “这话未免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元羽俊眉一拧,假装怒道。
  两人玩笑了一二,李继收起了笑,正色道,“近日的事,我听说了。庆王离了京,想必你费了不少功夫。别的不说,那愣头青许攸用的倒妙得很。”
  “若不是为了兄长,我真的想跟从前一样快意江湖,或者跟你一样,结庐于山中。但是朝中乱象已久,父皇又一味地只知权利制衡,可叹苦了天下众生。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继点点头,二人均是落拓君子,原不喜这些权谋之道,但正如元羽所说,有许多时候,不得已而为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想找你帮忙。”元羽道。
  “你要我做什么?如今我不在军中,朝中明里暗里的插了不少人进去,应该是想趁着我这几年丁忧,想慢慢削弱我对李家军的控制。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守住漠北军”。
  “辛苦兄长,我来是想让你帮我另外一件事。”元羽沉下眸子道。
  “哦?是何事?”
  “我记得当初你说,谢壅联合柔然还有契丹高句丽等国是其属下一个使者前往。”
  “对,是一个叫高进的内管,常年跟随谢壅左右。”李继仔细回想了下,说道。
  “据程坤在京中的情报来看,那高进跟杨简往来甚秘。”元羽细长的手指扣着桌面,若有所思的说道。
  “杨简一直以来依附于谢壅,那高进与杨简有所往来也不足为奇,你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件事?莫非……”李继想到一种可能,讶然。
  元羽点点头,“如你所想的那样,谢壅与柔然等国勾结应该是出自杨简的手笔。一边利用谢壅除掉你,一边除掉谢雍,作为谢雍的亲信不仅能接受谢雍在朝堂中的势力还能获得长公主的支持。”
  李继接过去说道,“杨简这人出自军中,本身资历不深,这一手在朝中文武占全,当真好算计!有人说他爬到现在的位置是靠运气,我倒是觉得是他老谋深算。此人你要当心!”
  “我记得你当初有个手下叫徐况,是杨简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之前是身陷囹圄,就是因为他?”元羽问道。
  “是有这么一个人。莫非你是想通过他。”李继恍然道。
  元羽点点头,追问道,“兄长觉得是否可行。”
  李继沉思片刻,道:“此人我还算熟悉,虽然当初陷害与我,秉性倒也算太差,也受了杨简的胁迫,必竟家中妻儿均在杨简手中。”
  “他作为杨简计划的最重要的一环,应该是对杨简的整个计划有所了解,兄长能否说动他出来作证是杨简怂恿谢雍勾结外地,陷害与你?”元羽道。
  “这个……我试试!”李继点头道。
  “如此,那就谢过兄长了。”元羽笑道。
  “自家兄弟,
  说甚谢字。”李继淡笑。
 
  【夜煞】
 
  
  “为何带我来这里?”刘娘子看着眼前漆黑的山洞,冷声问。
  “怎么,现在跟我说话都这么没规矩了?身为夜煞之首的“冷修罗”,连声主公都不会叫了?”刘娘子身前一个黑袍男子听了她的话,缓缓停住身来转头说道,这人虽嘴上说着责怪的话,面上却是噙着一抹温和地笑,像是慈爱地长辈看着最在意的晚辈一般。
  然而刘娘子却知道这人可不是什么慈爱长辈,而是这世间最令人心恐惧地恶魔,哪怕是强大如她,每每面对此人,心中都忍不住一阵发冷,幼时那修罗炼狱般地经历所带来的恐惧感如跗骨之蛆般瞬间便横亘在她眼前。
  刘娘子皱了皱眉,努力想将心中杂念撇了去,却仍无法静心。即便如今重生为人还是依旧无法躲过他的影响,刘娘子扭了脸垂下眉,心中仿若不甘一般低低地道,“我已不是夜煞。”
  “哦,是吗?”黑夜人玩味的看了刘娘子一眼,笑了笑,没再说下去,转身继续向二人身前的山洞走去。山洞黝黑,那人虽已中年模样,但脚下步履却十分轻松,几步之间,便很快隐入了山洞深处。
  刘娘子盯着眼前的黑影,眸子闪了闪,终是提步跟了上去。
  两人来此地之时,已是傍晚,日头西斜,山洞里就显得幽暗。若是寻常人,在如此幽暗的环境定是连走路都十分困难,但刘娘子与那黑衣人却脚下生风,走的极快,一看就是长久地在幽暗环境中训练出了夜视的本领。
  如此约莫走了一刻,狭长的山洞逐渐变的宽敞起来,前方现出一方空地,空地上方有一线峡谷,谷中落下一丝洞外的光线来,正好洒在地上一个人的脸上,光线下此人脸上一条疤痕贯穿整个面目,血肉翻飞,而脸上的伤和身体内正所受的折磨让此人表情痛苦至扭曲,因而显得格外狰狞,看上去让人触目惊心!
  “你猜猜他是谁?”黑衣人闲闲地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人。
  刘娘子皱眉不语,虽为夜煞杀手,同样取人性命,但如此折磨人致死却非她一贯所为。
  黑衣人见刘娘子盯着那男人沉默不语,大笑起来,“怎么?几日不见,冷修罗也有了菩萨心肠?”
  刘娘子扭过脸不去看地上的人,亦不理黑衣人。但她心中却隐隐地被黑衣人的话触到,他说的没错,以前的她有一颗冷酷的修罗心,但如今,她心境早已经变了,已没了杀气,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还算不算一个合格的杀手?
  黑衣人笑了一会,缓缓止了笑,继续说道:“说起来,此人你应该听过,李继麾下大将徐况,先前与柔然一战中出卖李继,卖主求荣,这样的人死的一点可都不算可惜。”
  “你说这些与我无关,我亦没兴趣知道。”刘娘子冷冷回道。
  “哦,当真没兴趣?那你又跟着我做什么?”黑衣人转身看着刘娘子,面色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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