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才女忙着拒婚——青梅嗅
时间:2022-03-06 07:26:59

  “小姐,昨晚我……”小桃自知昨晚是她粗心才导致外人有机可乘进了后院,她噗通一声跪立在她面前,头埋得低低的,“请小姐责罚。”
  唐婉放下手中的绣针前去扶她起来,“此事不是你的错,昨晚是我让你去收拾阿爹的书房的,更何况前后院有一定间隔,我不曾怪你,只此事阿爹回来切莫跟他提起,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前去陈家讨要说法,怕事情会闹大。”
  可她没料想到的是这事也就闹大,陈谅被打成重伤一直卧床在家,恰巧这时秦桧因公差路过阴山之地前来看看他这侄儿,没想到就见他伤得如此,一打听方才知晓是被仪王之子赵士程所打,其中缘陈谅定是添油加醋了一些。
  这日晌午刚过午膳就听到家丁来报说朝中大臣前来府上,此刻已经在大堂等候了,唐家主事人不在只好唐婉前去招待,只是阴山之地的官员都知晓唐闳去临县安抚灾民和督促修建大坝,怎会有朝中大臣前来拜访。
  唐婉一进大堂便瞧见一位同他爹年岁相仿的中年男子坐在椅上品茶,他两侧颧骨高起,眉骨两侧眉头有些杂乱,有一圈短浅的胡须留在嘴唇上,光看面容有点肃穆不好接近。
  她上前屈膝行礼后毕恭毕敬道:“大人,家父因朝中要事此刻不在府上,家母回家探亲也不在,今日恐让大人费心折腾这一趟,若是有要事可留于小女,等家父回府后代为转达。”
  秦桧缓慢放下手中茶杯,摸着嘴边胡子细细打量着跟前的女子,“你不问我是何人?”
  “朝中之事小女子不敢多问,只便知晓您是朝中大臣,若您要告知也不会容小女多问。”
  “方才我在庭院见到一些字画,看笔触力道不应是你爹所写,莫不是出自你之手?”
  深秋之日很难盼到有阳光之日,今日好不容易有些许温暖的阳光,入冬后想必更难有机会将家中有些潮湿的字画搬出来晒晒,也便趁着无人来家中就让随从们将书房的书籍和字画全部搬出来,没想到中途还是来了一位朝中大臣。
  不等唐婉谦卑回应,秦桧就接过他的话头来:“早就听说阴山之地出了一位才女,还与当地才子陆游是佳偶天成,只是老夫不明白你既和陆家定有亲事,怎么深更半夜还有别的男子出入闺房,小侄不过就是撞见你和赵小公爷的丑事就被打成重伤,难道阴山所出才女都是空有其名,徒有其表的浪荡之人吗?”
  唐婉的指甲深深掐着自己的指头,咬着下嘴唇听他说出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语,极力压制心中的气愤,义正言辞道:“大人,小女想身为朝廷命官应该更是知书达理之人,更能体察民情,大人岂可因一人的一面之词胡乱加之罪名,要确信此事需要证据,大人都不经过细查一番才有定论的吗?如此草率,可会失了公允。”
  “放肆!”秦桧似乎被她这番话给激到了,当朝宰相居然被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子给教训了,还坐着此等败坏门风之事更为不耻,他重重拍在茶桌上怒目瞪着唐婉,“唐闳教出的女儿就是这般不讲礼数的吗?”
  “大人,请明鉴,此事并非大人所听之言。”门外候着一人,不等随从进门禀报就已然在门口回话了。
  陆游疾步进屋对坐在堂前之人叩拜行礼后回答着:“大人,恐令公子眼拙,当晚听说他喝了不少酒想必很容易眼花,当时在婉儿闺房之人是我,都知道我们两家已经定亲,本是想与岳父岳母商议成亲事宜,却来得不凑巧,那晚也确实是想见婉儿,和她说了些知心话才至深夜,与小公爷没有瓜葛。”
  秦桧看着面前这个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才俊,摸着茶杯盖子思索半刻道:“原来你就是陆游,那照你这么说,打伤谅儿的人是你?”
  陆游停顿一刻,清着嗓子道:“相信大人英明神武,对令公子的行迹想必也大概知晓一些,我们都是文人,若是出手这般严重定是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想来大人一定也会调查清楚的,不过这事若非令公子所言,想必坊间……”
  没想到秦桧哈哈大笑起来,他起身走到陆游身旁拍着他的肩头,“果然是一堆才子佳人,都是这般伶牙俐齿,陆游,老夫记住你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们又给老夫戴上了几顶高帽,此事不查明怕是都要引起非议了。”
  他斜看了一眼唐婉,让他们两人好自为之,有些事不该碰,有些人也不该惹,不然惹来一身骚受罪的可还是自己。
 
 
第19章 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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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眼人都知道这事怕不会太安生了,唐闳之前一直担心秦桧会有所动作,如今对陈谅动手应了这个契机,说不定有心之人会在里面大做文章。
  陆游见秦桧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才松叹一口气,他今日本是来对之前的事来道歉,向小桃打听了唐婉近几日的心绪如何便就得知了此事。
  他伸手拉起唐婉的手,可没想到她却缩了回去,陆游的手停顿半刻苦笑一声收回,“婉儿,此事你莫要担忧,今日我已经把话说明了,即便他要找麻烦应该也会冲着我来。”
  唐婉谢过他的好意,只是不愿他掺和进这摊泥水中,“务观哥哥,那日我已经把话当着你母亲的面已经说清楚,我知晓你肯定对我……”
  “我对你当日是有些怨言,不过都是在气头上的话语,不管如何你此刻都是我陆游未过门的妻子,你有事我怎会袖手旁观,陈谅他可有伤到你?”陆游关切上前询问着。
  唐婉刚想撇清她是陆家儿媳身份时,陆游便打断她还未开口的言辞,“我知晓那日应道是赵士程,我不问他为何那么晚在你府上,也不想问那么之间到底有什么情义,我这么做也是为我自己,我不想看到我的妻子成为他人的妾,至少他此刻没有资格来管你的事。”
  小桃瞄了一眼和陆公子拉开距离的小姐,识趣地上前唤着一旁的随从下去,大堂里只留下他们两人,到底是从何时他们这段姻缘变得如此错综复杂的,她只是个婢女,也不容她思量。
  陆游见唐婉未开口,眼中还有一丝失望,尽管心中早就明白她的决定,可就是放不了手,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随性洒脱,也可当做无事发生,可每次听到她和赵士程的事时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
  “婉儿,你曾问过我会逼你吗?当时我就在想我怎么可能会逼一个我如此在意的人,可我现在就会时不时冒出一个想法来,若是我真逼你嫁给我,我们日后说不定就会回归到小时候那般,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觉得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卑劣,我也不知晓,或许从你遇到赵士程那一刻开始的。”
  唐婉微微摇着头,她其实并未觉得陆游此刻变了心性出于意料,以两人从小相识的情分来看,这话也不过是他此时气头上说着愤懑的言辞,他不会逼迫自己。
  “务观哥哥,我们回不去了,还记得我之前曾跟你说过日后我的心不会停留在你那里,我想此刻我已经寻到一所栖息之地,今生我非士程哥哥不嫁。”没有犹豫没有劝说,只是将心中的决定告知他,这也不是商量权衡之计,是心之所向的答案。
  陆游从怀中掏出那支钗头凤,小时候种种情形还历历在目,当时唐婉第一次见到那支发钗时就满心欢喜,当年陆游还笨拙地将发钗插在她的发髻上让她带回家,后来陆母找上家门说了这支发钗对于陆家的意义后,唐婉害羞地还了回去,两家本打算定下娃娃亲,可因朝中事务此事一直耽搁,陆游那时就暗暗下定决心此生一定要将此钗每日戴在唐婉的发髻上。
  “婉儿,你真的甘愿做妾室?”
  “不愿,士程哥哥不会让我为妾,即便我不嫁他,也不会成为陆家媳。”
  “你现在就这么厌烦我了吗?难道我们数十年抵不上你和赵士程几月的相识?”
  唐婉转身看向庭院中被风翻开的书籍,微笑道:“务观哥哥,你知晓我的性子的,认定了就不会改变,到死也不会变。”
  陆游将那支钗头凤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他也同样说了一句,他并非是个痴情种子,可对于心仪之人也断不会轻易松手。
  经历了过往种种,唐婉此时心性如水一般平静,她走到庭院翻阅着被风吹到一起的字画,既来之则安之,在她身后还有一人会一直护着她,给她前行的鼓励。
  “婉儿,”孙仲铃还未进府就冲在庭院晒书的唐婉喊着,她欢喜着提着衣裙进来,上来就拉着唐婉的手,“听闻你阿爹阿娘不在府上,想来一定也沉闷极了,我就想着过来瞧瞧你,也好和你说说知心话解解闷。”
  在她身后跟着进来的赵士程一直笑着看着唐婉,那么肆意的眼神任谁看到就都知晓他所在意的人。
  唐婉莞尔一笑,回头望了一眼赵士程便拉着她参观府上,当孙仲铃看到她闺房中绣架上快要完工的嫁衣时不由赞叹她不仅文采斐然,就连女红也这般精巧,上面的花纹简直就像真有一朵花绽放在上面。
  “听闻你和陆公子佳期将近,到时可别忘了叫我也喝一杯你们的喜酒。”孙仲铃说着摊开嫁衣,眼光一直停留在上面,“婉儿,要不你也教教我这绣工吧,虽说我从小也习得,但与你相比简直是难登大雅之堂。”
  唐婉笑着应答其实自己绣工也不好,有些地方也是她阿娘补线,要论起绣工她阿娘才是一绝,自己这点皮毛也是从她那里习得的。
  孙仲铃脸上笑容凝固,她阿娘从小就离世了,他阿爹也未曾再娶,在她记忆中似乎都记不起她阿娘的模样,更不知道有阿娘关怀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唐婉本想安慰可话到嘴边就见她放下嫁衣走过去拉着她的手,诚恳道:“婉儿,真替你开心,想来陆公子一定会八抬大轿迎你入府,场面一定壮观极了。”
  “仲铃,我不会嫁于务观哥哥,此事他知晓的,我们只是……”
  孙仲铃脸上本有喜悦之色,可听到她说出这话时笑容逐渐凝固,手也往后缩了回去,她脸色立马就变了,“你还是要跟我抢士程哥哥对不对?你有那么多人疼你护你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士程哥哥?”
  “我没有抢他,仲铃,我知晓你对士程哥哥的情义,也知晓我们会伤了你,但感情之事要讲究缘分的。”
  “缘分?我和士程哥哥从小相识还不够缘分吗?你也和陆公子有同样的经历难道不曾体会这种心情?婉儿,头先我说过不会介意你为妾是真心话,但我知晓士程哥哥的心在你,我很怕他最后完全被你抢走,就当我求求你,放过士程哥哥好不好?”
  孙仲铃说着语气委屈起来,晶莹的眼泪在她丹凤眼中打转,看着楚楚可怜的样子。
  唐婉本想替她擦掉眼角的泪,可突然自己的手腕被抓住猛地往她脸上扇了一巴掌,唐婉错愕站在原地,从门口疾步进来一人。
  “唐婉你这是何意?”仪王妃听闻她绣工了得也正好前来看看,刚到门口就瞧见唐婉打了孙仲铃一巴掌。
  她赶忙上前将孙仲铃拉入怀中看着她有些红印的脸,质问道:“听闻唐家小姐礼数周全,也被成为才女,你怎能气性打人,仲铃她此刻体内还有毒素未清,作为东道主不欢迎也就作罢,可为何要动手?原本我们两家是世交也对你甚是赞赏,我见你如此乖巧灵秀也甚是喜欢,可你怎么……”
  “王妃,我……我并没有……”
  “仲铃,我们回家,找大夫瞧瞧伤着没有?”
  赵士程此刻也欢喜赶来,可看到屋中沉重气氛颇为不寻常,孙仲铃脸上还有道红印,忙问她这是磕碰到哪里了。
  “士程,还不带仲铃回去瞧瞧大夫。”仪王妃没好气道。
  孙仲铃委屈地捂着脸直掉眼泪,上前拉着赵士程的衣袖啜泣着,赵士程回看了唐婉一眼,还没说话就被仪王妃催着让他赶紧带着孙仲铃回府。
  “母妃,我……”
  “士程,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唐小姐此刻是陆家公子未过门的妻子,你想惹来闲话吗?”仪王妃拉着孙仲铃的手走在前方,见赵士程迟迟没有跟上来便回身对他说着。
  唐婉用眼神示意他先回府,赵士程这才不舍离去,看到他们离开后,唐婉举着刚才打孙仲铃的那只手,没想到一个女子为了能留住心仪之人居然会用如此手段,哪怕是大学士的千金也会用这些不入眼的伎俩。
  小桃上前握着她红润的手掌,替她憋屈道:“小姐,方才你为何不向王妃说实话?分明就是那个孙小姐嫁祸给你的。”
  那时她倒是想说着缘由,可从头至尾都插不上一句话,仪王妃大抵也知晓赵士程对她的情意,若是没有皇家婚约说不定会是段佳缘,可二人目前都有各自的亲事,要是再论及此事怕是惹来众人的流言蜚语。
  “看来还真是磨难重重,这一世似乎更艰难了些。”唐婉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着。
  夜里想着白日所发生的的事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今连仪王妃都不喜自己,想必日后就更加难讨她的欢心,只怕会多一个人反对这门亲事了。
  正想着就听到小桃进门来的声音,她笑着过去将衣服披在坐在床头思忖事情的小姐身上,“小姐,有人说要你到庭院中去,有事要同你讲。”
  唐婉身上披着披风莫名被小桃带到庭院中,可四周寂寥无人,她刚想开口询问就瞧见头顶飞过几盏孔明灯,上面明晃晃写着对不起和我知晓几个字。
  “真是个呆子,谁三更半夜会燃放孔明灯道歉的。”唐婉说着笑出了声,一只信鸽便从头顶飞过落到了一侧的石柱上。
  在那信鸽脚上还绑着一一张纸条,小桃取下后递到唐婉手中,“唯汝不可负,汝莫多思,将养好身,劳而息,寝安。”
  “小姐,小公爷对你这般上心,比陆公子待你还要好,可老爷夫人会同意吗?”小桃不由担忧着这看似没有希望的亲事。
 
 
第20章 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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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婉揉搓着胳膊进屋,她阿爹出门前特意交代了陆游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以他的心思怕还是想让自己回心转意,唐家是绝不会答应自己成为妾室的。
  她握着那张纸条侧躺着,纵使这是条千山万壑也要走到尽头,唯卿不可负,念着想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好似道明心意后连噩梦都做的少了,唐婉揉着惺忪的睡眼听到外面雨打树叶的响声,淅淅沥沥的雨滴落在石子路上,阵阵凉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已经深秋了,唐闳去了临县将近半月都没有回来,只差人送回来一份家信,大坝修建工期长,怕是要再过一两月才能回家,李氏媛此刻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即便想要回去也绕不开那段正被石子堵住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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