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才女忙着拒婚——青梅嗅
时间:2022-03-06 07:26:59

  所有的事情都在唐婉的预料之中,这也正是孙仲铃想要打击报复自己的手段,只有自己进入寺庙,孙仲铃才会放下戒备准备其他要事,赵士程的行程也便能尽快提上日程。
  在唐婉进入寺庙的几日后,阴山便迎来一件喜事,建安王定下良辰吉日要娶齐家小姐为王妃,街上的百姓都在欢庆说着这一门天作之合的姻缘,好似前几日在街上发生的天煞孤星一事都只不过是他们偶然想起的茶余饭后,一件大事发生就会遗忘舍却前一桩要事,毕竟是与自己无关紧要之事,袖手旁观久了,跟着附和一两声也便凑了这场热闹了。
  唐婉深夜辗转反侧实在难以入眠,想着明日齐暮云将要嫁给段允灏便心中难过之意涌上心头,她怎能眼睁睁看着齐暮云飞入火海,想到此处便一个鲤鱼打坐起身。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在深夜偷偷摸摸搬着石头踮脚翻墙,还是从尼姑庵翻墙出去,临行前她来到灯光通明的大殿,向菩萨请罪,她实在放心不下她的好姐妹,无礼之举请佛祖海量莫要见怪。
  幸好在佛院墙后有一棵歪脖子树,正好可以借着枝干顺着往下落地,唐婉顺利踮脚安全踩到地面时,忐忑的心不由放松下来,她拍着双手回身一头撞进一人怀里,她踉跄往后退,不慎又踩着对方的脚,重心不稳抓着他一起往后倒在了树干上。
  “士程哥哥,你怎会……”唐婉看清身前之人的面容时惊喜喊了出来,发觉自己的声音过大,便立马压住了嗓音小声道:“你怎会在此?”
  赵士程撑着树干刮着她的鼻尖,“就知道今夜你一定不会老实睡觉,便就守在此处来个瓮中捉鳖,还真巧一头就扎进了我怀里。”
  “你才是鳖,”唐婉耸着鼻尖软糯着,“王妃可好些了?”
  “大夫说她是郁结于心,等静心歇养几日便可无碍,可不要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此话我总会向母妃提及的,只不过那日提前罢了。”
  “建安王他是外族的暗卫,那些刺客也都是他手下的人,孙仲铃她,她是外族皇室后代。”唐婉早就想将此事告知他,可发生了太多的事都没有合适的契机,眼下也毫不含糊直言道。
  赵士程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其披上,“此事我知晓,段允灏他在寻一块兵符。”
  那日说是他和赵承恩在郊外寻刺客线索只不过是个幌子,其实当时他在跟踪段允灏至灾民所居山间,那地方是他专程为灾民所选之地,明面上看能此处让灾民能有安身立命之所,可实则在那座山间有一处山庄,那便是他和外族往来的秘密之地。
  孙仲铃的身份还是赵承恩发现告知赵士程的,他每次去找孙仲铃都察觉有人去过她房间,有几次看到窗户摇摆不定,她还特意转移了视线话题,赵承恩知晓她绝不可能会和其他男子私会,这便更让他不得不生疑,还曾见过她手臂处的羽毛纹身,为她描眉梳妆时也留意到那把木梳上也刻有相同的符号。
  自从仪王被安上勾结外戚的罪名后,他也便暗自生疑多次,和那群外商打过几次照面,无意间看到他们脖子处有相同符号的印记,此事不得不让他生疑,便安插了眼线在孙仲铃身旁,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得远远观察她的动向,眼线自然无法靠近细听他们的谈话,只是每次都会有一些外商前来府上,香料、首饰珠宝更甚至吃食,总有不同外商来往,偶然听到里面唤了句主上,那时赵承恩便知事情已经无法预料。
  赵士程在那所山庄闻到了那晚在书房同样的墨香,还有一些练武兵器,此处便是他们会合之地,当时段允灏寻到那群土匪窝时他也有些诧异,不知在邻旁还有一群人盘踞山中,那一把火可不仅仅是为了替唐婉和孙仲铃掩盖她们的名声,还是为了不让山间之人知晓他的秘密。
  而仪王见他打探出来兜不住只好合盘托出。早年间他曾救过外族人,当时只知道他是个极有身份之人,他伤得过重,临终前将一块兵符交托给他,万般叮嘱一定不要轻易给出,否则必定会引起战乱民不聊生。
  本以为此事无人知晓,可哪知十几年后还是被他给找到了。
 
 
第68章 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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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想立于不败之地, 北边部落只能依附其他国朝为之生存,可世间只要有权位的地方就会有欲望的争夺,北边部落哪能就此永久依附他国赖以活下去,有人野心勃勃早就盯上了能拥兵自重的兵符调令, 段允灏北上御敌的威望有目共睹, 若寻得此兵符, 怕是不可避免会引起祸乱来。
  唐婉心中担忧着此兵符若是现世,只恐宋朝内忧外患遭殃的还是百姓, 赵士程看出她的隐忧,忽而笑道:“再愁可就白发翁了,父王怕兵符引起战乱, 便随那位外族人一道焚化了。”
  言语间两人已然到了齐府,府上两旁的石柱狮子挂着红绸,门匾上也系挂上大红绸子,悬挂两端的红灯笼随着寒风一道左右晃动着, 哪怕眼下到了深夜,也依旧能听到府内喧闹繁忙的脚步,今晚注定是要无眠的。
  他们不能明目张胆从正门入, 唐婉带着赵士程绕道去到齐府后院,那个狗洞只有她和齐暮云知晓, 甚至连齐公子都不曾察觉,府上人来人往筹备的明日婚礼事宜,也不会有人注意后院偏房处的狗洞爬进来两人。
  赵士程拍着唐婉身上的泥土无奈低声笑道:“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还是头一次钻进这狗洞来。”
  “你在意指我将你带坏了吗?”唐婉鼓起腮帮子,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今晚是要委屈你一番了。”
  “哪敢, 瞧你如今这般伶牙俐齿状,也不知是我将你带坏还是你和晓月待在时间长了, 依照她的说法,一个伶牙俐齿,一个油腔滑调倒也是足配的。”赵士程用手指轻轻弹着她的额头打趣应答着。
  他们两人隐藏在一旁的树丛中,见丫鬟们从齐暮云房间离开后他才将唐婉送进去,自己在门外把风。
  齐暮云此刻正坐在绣架旁,伸手缓慢摸着架子上的红嫁衣,嘴角微微扬起,可眼中还是有些落寞之意,呆愣片刻喃喃道:“婉儿,请原谅我的任性,你一定要和义兄安然开心的过好你们的日子。”
  “你不光任性,还蛮不讲理。”这话悠悠晃晃从身后飘进她的耳朵里。
  齐暮云猛地转身看到唐婉站立她身后,她虽说着此话,可神情却一点都没有责备之感,更没有要怪她之意。
  “婉儿,”她刚唤出名字来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对不起,那日害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备受屈辱。”
  唐婉从怀中掏出还带着余温的香囊,上面绣的是一对鸳鸯,她将此物放置她手中,又为她抹掉脸上的泪痕,“那日也是我同意你这般做的,和你无关。”
  她紧紧拉着她的手,心中总是不安,自从听到她要嫁给段允灏后愈发觉得有事要发生,更何况眼下还知道了他的目的,齐暮云本就是一粒棋子,若是发现兵符早就被焚毁,依着段允灏的性子也定会将她作为弃子扔掉。
  “晓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未曾告知我?”唐婉问出这话时齐暮云明显恍惚了一下,从那双诧异的眼神中能看出她一定有事隐瞒着所有人。
  可齐暮云只是一刹那的游离,瞬间就笑着拉着她坐在桌边,自己转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方手巾,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她笑着蹲在唐婉面前为她戴上。
  “这镯子我让人遍访大江南北才寻得这么一块少量的和田玉进行打磨,本是想等着你大婚之日当做贺礼为你戴上,但……”她停顿半晌抬头望着面前的女子,“今日也算是提前庆贺你和义兄日后能够喜结良缘。”
  唐婉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拉着她起身坐在自己身旁道:“那便日后我大婚时你再为我戴上,眼下不急……”说着就想取下手腕上的镯子,可被齐暮云一把按住,“不,我,建安王说我们大婚后会离开阴山,所以我怕日后难再相见,今日便先提前道贺了。”
  “他要走?”唐婉疑惑不解,兵符一事莫非他已经知晓,若是如此他又岂会再娶齐暮云,忙问及他是不是逼迫她答应了什么条件,最让唐婉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段允灏从那晚后再也没找自己麻烦,可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会拿自己来要挟赵士程,可等来的是他们两人的婚事。
  齐暮云笑她过于居安思危了,“那晚后我又去寻了他一回,你知晓我的性子的,他这般戏耍我,定要去问个明白,许是你的那一巴掌让他醒悟过来,他将他的身份悉数都同我说了,其实他也是身不由己被外戚皇族牵制,恰巧皇上有旨召他回临安,他说他心里其实是有我的,以往是无奈之举。”
  她站在嫁衣面前轻轻抚摸着,丝滑柔软的布料从指尖缓缓滑过,顺着金丝线绣成的花纹整理着衣裳,“你还记得那晚那只白鸽吗?那是牵制他的外戚皇族薨了。”
  近几日城中的外商确实少了些许,赵承恩一直派人在那座山庄盯着,也没有见过段允灏踏足半步,连孙仲铃都一直在家中乖乖待着,这段时间安静的出奇,只有街道一如既往的喧闹叫卖声和时不时传入耳朵说书先生乱杜撰的故事。
  唐婉刚要开口询问就被齐暮云截断道:“婉儿,我明日便要启程随建安王一道回临安,这一别就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就不想同我喝上几杯吗?”
  她满脸欢喜着倒着桌上的酒,举杯递到她跟前,“一杯敬我们此生能成为最好最好的姐妹,二杯敬你和义兄此生不负相遇白首相守不别离,三杯敬我得偿所愿能和心中之人相伴一生。”
  话至此处唐婉也举杯碰撞饮下她所敬的三杯酒,她知道齐暮云是不会对她撒谎,也是个兜不住话的人,倘若真有事要隐瞒也撬不开她的嘴,只愿段允灏真能如她所说这般,也愿他能好好待她。
  “晓月,我……”她用手撑着头眨着眼睛,自嘲道:“我果真饮不了酒,眼下才三杯下肚就脑袋晕沉沉……”话刚至嘴边就没了知觉倒在了桌上。
  齐暮云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应答,便自己抹掉眼角上的泪起身开门,那人站立门前紧盯着她,“青灯古佛相伴倒也未尝不好。”
  他说着进屋看着躺在桌上的唐婉,“明日本王的然会前来接她走,多谢齐小姐的相助。”
  “义兄呢?你答应过不会伤他们的,只要他将你带到该去之处就会放了他们。”
  唐婉预想无错,这确实是场交易,齐暮云那晚后也确实再去寻了段允灏一次,而对于他的身份他也如实相告,即便如此,齐暮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隐藏心中良久的问题。
  “王爷,你,你可曾对我有过半点怜惜之情?”
  段允灏生平见过各种形色各异的女子,可从未见过一位女子为他如此诚心难过流过一滴眼泪,他伸手用指腹接住挂在她下巴处的一滴泪,那泪在烛火摇曳中发亮,像是冰可又不刺冷。
  “你跟那些搔首弄姿的女子不同,也不同唐婉,她是外柔内刚,又不听话,可你,”他抬眼将目光移至齐暮云身上,伸手拦腰拉着她来到自己跟前,“你看似大大咧咧,可心里却脆弱得像这一滴泪,风一吹就化开了。”
  那晚他说了几乎未曾对他人说起过的前尘旧事,那时他是外戚皇族的暗卫,女人对他而言就只是一种手段和棋子,能成为暗卫必定是冷血之人,这些年他也一早习惯如此,相比女子的真心他更想得到权势,他不想再成为人臣被人差遣来去,更不想自己的性命被他人控制手中。
  段允灏用手指一点点划过齐暮云白嫩的脸颊,“你会帮本王的,对吗?”
  哐当一声酒杯摔在地上,屋子静得可怕,与前院来来往往繁忙的身影截然不同,此刻此屋陷入一片死寂,甚至都能听到彼此呼吸的气息。
  齐暮云料到唐婉听闻她成亲消息定会坐不住,夜里会从只有她们两人知晓的狗洞前来,也猜到赵士程不放心她一人前往会护送至此,这便才有了此番策略,也是想要保全他们两人。
  段允灏笑着端起桌上的酒仰头饮下,不禁开怀笑道:“好酒,难怪她睡得这般沉,明日过后,将会另有一番天地。”
  齐暮云说要亲自为唐婉梳洗后方才离开,段允灏见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倒也应了她这要求,更何况门口还有他的眼线盯着,谅她也不会就此生出乱子,毕竟赵士程还在他手上,齐暮云是不会眼瞧着她的义兄就此死在他的手上。
  几声梆子敲响,月影西沉,齐府后半夜渐渐隐匿于夜市的喧闹声中,明日是个良辰吉日,几乎所有人都坚信这是一场天赐良缘,阴山也好久未有喜事出现。
  寻常婚事都是傍晚而行至,可段允灏今日要启程回临安,东方渐白时就已然吹吹打打八抬大轿来到齐府门前,王爷娶亲排场果真够气派,长长的迎亲队伍从街头到街尾。
  新娘由喜娘搀扶缓步跨过火盆来到段允灏面前,他牵着新娘的手扶上了马车里。齐家公子在门口站立良久,早晨掩面拜别爹娘和他时未曾言语半句,本想和这个从小不让他省心的妹妹多言语几句但喜娘一直催促着到了吉时,虽说会有回门之日,可他总觉得这一别难以见面。
  他还是忍不住上前对段允灏说道:“王爷,请允我再和晓月说上几句话。”
  齐公子站在马车一侧朝着里面道:“晓月,你从小未曾离过远门,日后可要好生照料自己,原先还打趣你无人敢娶你过门,是哥哥的不是,若是念家出不来门,记得托人捎家书前来,哥哥前去临安瞧你。”
 
 
第69章 殉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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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炮齐鸣, 一路欢喜的吹打声引得街边老少停下驻足观望,前来道贺送建安王的官员也是络绎不绝,他们将自家女儿送去当王妃的梦碎了,可还是想着能让他在皇上面前多自己美言几句。
  如此热闹非凡的场面无人注意到小公爷跟随仪王前来道贺, 此刻只有裕亲王躬手说了些客套话, 他也不曾多言语, 还让其他大人不要耽误建安王的良辰吉日。
  可迎亲队伍出城门后并非往临安方向前去,而是朝着一侧的山间行去。段允灏快马加鞭朝着前方人烟稀少的山头奔驰而去, 马车也跟着晃晃悠悠,全然不顾及里面还坐着一位女子。
  奔走一个时辰后来到一处悬崖前,段允灏挥手让身后吹打的人停了下来, 一个侍卫拉拽着被五花大绑的赵士程来到他跟前,坐在马背上的人高高在上俯视着他,赵士程冲他嚷道:“先放了婉儿我会将兵符交于你,此事你本是冲着我来的, 与她无关,我任凭你处置。”
  段允灏坐于马背上笑着挠着鼻尖,“你该庆幸此刻在此处,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知道世间再也没有兵符一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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