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狐魄儿抱着白狐洋洋洒洒还很是张狂的回到了百草居,又偷偷摸摸的回到卧房中,悄咪咪的燃起了烛火。
“啊!”
“师兄你要死啊!”
“大半夜的不睡觉,装鬼呐?”
狐魄儿看着眼前突兀冒出的大脸,吓得面无血色,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相望气呼呼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的白狐。
“你俩,站好,站好。”
“狐魄儿你给我退后一点,对对对,就站那别动了,说说吧,你俩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谁俩?”狐魄儿大写的懵懵懵。
相望气的暴躁起来,在她和白狐之间来回指:“你你你你你,你俩!”
“又搂又亲又抱又舔的,当我眼瞎没看见?”
狐魄儿缓了一会儿情绪,又转了转眼珠,忽地,也暴躁了。
“你看见了还不救我?”
“我被一群大灰狼围着,差点就成了他们的口粮了!”
“我死了就没人跟你抢师祖留下的遗产了是不是?”
“师兄,我竟不知道你有如此的歹毒心思,即便师祖家不大,业也不大的,就留下了这么几间破茅草屋,怎么着?这你都想独吞?”
“我过分?”
“我心思歹毒?”
“几个破房子我独吞?还分家产?我至于吗我……哎呀呀,都他妈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别打岔好好说话,还我救你?用的着我救吗?你不是有人救吗?”
相望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气懵逼了。
狐魄儿把身后的竹篓一摔,便是一副老子谁也不服的架势。
“你哪只眼睛看见有人救我的?”
“大半夜,荒山野岭的谁能救我?”
“做梦呢吧你!除非是见了鬼,要么救我的就不是个东西。”
不是个东西的白狐,森森冷冷的抬起头,扫了她一眼。
狐魄儿挽了挽袖子,天生的痞气,再也装不下去了。
“你倒是挺放心哈,不怕我鬼上身呀?也不怕我被妖怪吃了吗?”
“也不怕我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的吗?”
“你还好意思生气,你气什么气?姑奶奶我九死一生的爬了回来,怎么着,你看着不爽啊?”
她从桌上抄起一杯水,豪气的干了,瞪着眼睛抗争道:“况且,听好了,是我自己打败的大灰狼,离间计,离间计,挑拨离间你懂嘛?”
相望被气的直哆嗦:“离间计?”
“真他娘的以为自己几句破话就能吓死大灰狼了?”
“行,行,胡搅蛮缠你有理,我不跟你说,跟它说。”
白狐吓的退后一步。
相望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你别躲,你说,你说说怎么回事?我都看到了,现身吧,别装了。”
狐魄儿抱起白狐,就给了相望一脚:“你有病吧!”
“现什么?装什么?”
“它能回答你,它就成精了。”
“它要有那本事,至于呆在这儿受你欺负吗?”
“至于见到它的时候伤的那么惨吗?”
“它若能现身,至于打不过一个凡人吗?还委了吧屈的在我身边图什么?看你把它吓的,吓傻了你负责治吗?”
狐魄儿突然就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大声吼道:“它要是能成精,我也能成神了!。”
第190章 天上掉下来个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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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望闭紧双眼, 使劲捶着头,还咬着牙说:“做个人都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还想成神?”
“做梦!做梦!做梦!脑仁儿疼,脑仁儿疼, 脑仁儿疼……脑仁儿疼……”
狐魄儿眉头微皱地凑到相望跟前, 发自内心的关怀了一句:“师兄你真病啦?有病得治。”
相望一把抢走了她手中的白狐, 狠狠地丢下一句:“我这就问问它到底图个什么?我先处理它,回来再教训你, 你也别闲着,戒律给我背,背到我回来。”
相望这门摔的不轻, 愣是震下来了几缕稻草,狐魄儿坐在桌前眨了眨眼睛,“咦~~~这暴躁的小脾气。”
她倒了杯茶水,叹了口气心道:又病重了。
师兄这病, 见到娇俏的貌美女子,便是一只小狼狗,见到我就是一只发了彪的大疯狗……
她觉得十分恶寒, 什么毛病?
她甩了鞋子,脚丫开始了悠闲的放风中~~~
不多时, 便打了个哈欠,眼皮有点沉,但还是很认真听话的叨叨了一句, “戒律给我背,背到我回来。”
如此草率简单的背完, 便独自睡觉去了,再送白狐一句自求多福吧, 她就踏实的见周公去了。
相望抓着白狐来到四达亭,随手一扔就怒道:“还装是吧,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不然小爷我就掐死你。”
在摔地的一刻,白狐瞬间就摇身一变,冷冷淡淡的回看着他。
相望嗤之以鼻,且火气还不小:“还真是个狐妖。你……你………我了个祖宗!”
他愣住了,指着白无泱的手,瞬间僵直到收不回来。
这张脸,即便是过了千年,他也仍是记得的,他有些激动,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该气还是该喜了,他嘴唇颤抖,说:“你是……是……北……”
白狐觉得他有病,睨了他一眼,干脆利落的说:“白无泱。”
相望抽动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雪域无疆,万里无泱,好名字,好名字。”
白无泱突然很想笑,但见相望这瞬间秒怂的劲儿,就知和狐魄儿绝对的是师出同门,如出一辙的说拍马屁就拍马屁,说不要脸就不要脸。
他挑了挑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回彻底的该轮到相望一脸懵圈了:“啊?”
“是要和我打一架吗?”白无泱见他秒怂的劲儿,突然多出了一点耐心。
呆愣,惊讶,似雷劈如他:“我不嫌命长。”
相望赶忙连连摇头:“不不不,早知是您,我就不管魄儿了,你俩想怎么接触就怎么接触,想怎么舔就怎么舔,想怎么腻歪就怎么腻歪,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相望的脑子还处在懵逼状态,可能整个人都已经傻掉了,说起话来,也已经语无伦次了。
白无泱的视线聚了聚嘶了声,问:“我装什么了?”
相望抽动着嘴角,觉得自己脑子可能都在刚才的一瞬间死掉了,“你装……装……你装作白狐,不现真身是怕吓到魄儿而已,理解理解。”
白无泱略有些笑意的嘴角转瞬即逝,无人察觉,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本来就是白狐。”
相望:“……”你不是白狐你是祖宗,装的有理有据。
白无泱看了看相望,便也不做遮掩,将心中的疑惑通通都问了个痛快,他说:“她的生活习惯,为何如此怪异?”
相望:“啊?哪里怪异?”
“与她接触的东西,三日便是一换,此为何意?”
相望脱口而出:“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
相望眼睛一闭,又他娘的说错话了。
“因为……因为……她天生的性格便很是荒唐,无论遇到什么,都自来熟络万分,时常都能与一副碗筷,一个水壶,一根木棍叨叨上许久,我和师祖怕她如此怪异的性格,与这些物件再来个日久生情,甚是惶恐,遂旧物换新,毕竟,新鲜的事物还不至于达到感情深厚嘛。”
白无泱若不是有那高贵的姿态撑着,想必定是满脸的黑线,再次想到了她的那句棋逢对手,好一个棋逢对手,如若这些个物件都成了精怪,那还了得?
他又看了一眼相望,微微垂首,对她的此番管束,还是认可的。
他又问:“我和她相处,你可反对?”
相望一时语塞,祖宗够直接。
想反对~不想反对~怎么反对~没法反对~反对不反对~反正都不对。
他又长叹一口气,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怎么回答都不是~答与不答都不是~反正怎样回答都不是。
无辜的眼神瞟啊瞟,不如,大神你教教我该如何回答才是?
白无泱看了一眼这如遭了天谴般的神情,遂开启了金贵皇子五连问,相望开启了无脑白痴五连答模式:
白无泱:“你我可相识?”
相望:“相识。”
白无泱:(可我与你不识)“识与何地?”
相望:“……”
白无泱:“可知我是何人?”
相望:“我知。”
白无泱:(我可能还不自知)“我又为何人?”
相望:“……”
白无泱:“你又为何人?”
相望:“相望。”
白无泱:(……这个我知)“与她的关系?”
相望:“……”
白无泱:“她为何人?”
相望:“她是狐魄儿。”
白无泱:(废话。)“哪个狐魄儿?”
相望:“……”
白无泱:“我问你的是前尘。”
相望:“我知。”
白无泱:(知你不答?)“那就尽数讲来听听。”
相望“……………”
白无泱看了看他,勾唇笑了笑:“他日得闲,便替我问问魄儿,可知这世间,还有另外一种语言吗?”
“哪一种?”相望仍是懵的。
“默默无言。”
相望:“……”什么意思?
一语双关,嘲笑了一个话痨,讽刺了一个词穷的意思。
他刚要走,忽而转身问道:“常听你们唤师祖,你们的师祖是太上老君,那你们的师父又是谁?”
相望:“……”
白无泱冷眼瞥去,冷哼一声,便化身离开了。
相望后知后觉的感叹:“太上老君也曾是你的师尊,于她而言,自然就是师祖了。”
狐魄儿一早醒来,便看到白狐躺在了她的旁边,顿时就变得精神抖擞,藏哪儿?藏哪儿?
日晒三竿,如此正大光明的搂着它睡大觉,她还没浑到非要正大光明的和相望对着干的地步。
与针尖对麦芒相比,她更喜欢悄咪咪的息事宁人。然后再偷偷摸摸的搞地下工作,紧张兮兮的,既刺激又好玩儿。
至少面子上,她要让人知道,这个玲珑又俊俏的小姑娘,她是真的乖的很。
在她的一顿颠来倒去的折腾下,白狐也醒了,那一副鄙夷的表情,还略带些不爽的蔑视。
起床气十分严重啊,狐魄儿:“……”竟觉内心有些尴尬?
她小声道:“昨天,你不是被相望丢出去了吗,难不成是丢到了我的床上?”
事实证明,厚颜无耻,皆是被千锤百炼而锻炼出来的。
白狐十分随意的懒洋洋的在她怀里翻了个身,爪子吊儿郎当的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随即躬身而起,这亲亲就来的太过突然了。
有来有往,礼尚往来,狐魄儿自认不是那种轻易占狐便宜的人,可不曾想,白狐竟也是个收礼不欠人情的主,变本加厉的还了回来。
她的理智还是有的,如此大礼,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还不清了,姑且欠着吧,他日定当双倍奉还。
白狐呜呜了两声,狐魄儿急忙堵住了它的嘴巴,小声道:“知道了知道了,他日还你便是,不要叫了,声音太大,目标太明显了。”
白狐有些懵:这是打算还我什么?
遂用了一个它神奇的本事名曰“读心”探知;一探之下,整只狐都不好了。
这个人怎么满脑子都是调戏它的想法呢,还有完没完?怎就不知见好就收?
这时,一个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用藏了,赶紧出来。”
“……”狐魄儿惊讶的看着门外离开的身影,相望,相望,是相望!
她幽怨的看着白狐一眼,轻声道:“定是刚才扑腾的太凶猛,被他逮了个正着。”
狐魄儿认命的起身,准备再听相望的一翻唠叨,前脚刚迈出房门,就看见了一个飞快的影子,砰的一声摔在了她的跟前。
狐魄儿:“……”这是要干什么?
一大清早起来,狐魄儿就处在一个接连懵逼的状态,幽怨的看了眼摔在地上的人,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差点没被他砸死。
这个人一身白发白衣,用拂尘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像个没事儿人似的站了起来,咧着大嘴笑着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啊。”
“早上好。” 她搂紧了白狐,蒙圈地问:“你谁啊?”
这个人一边揉着自己的脸,一边笑嘻嘻的答:“我?太白金星啊,没听过?”
狐魄儿惊疑的点着头:“天上的神仙,太白金星吗?听过,就是没见过,莫非……是天漏了,您就这么的……掉下来的吗?有点毁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