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妩在青州靠海的地方建了道观,她本打算让身体不好的安姨过去隐身,顺便养病。哪成想自己如今也要逃亡,刚好,如今倒是可以前后脚过去赶海。
看着亲若母女的两人靠在一起说悄悄话,书兰笑着退了出去,然后紧跟着,就看到阮妩也撩帘出来。这脚步匆匆的模样,让她问:“月月,又要进城?”
阮妩点头回答:“是呢,兰姨,有笔买卖,早就约定的时间,我回去收拾一下就走。”
这样的事情有多次,心知小丫头在拼命挣钱给小姐治病,书兰担心却帮不上忙,只是把人送出院子的时候,叠声吩咐她别着急,注意安全。
阮妩都应下,随后疾步返回自己的偏院。
今天进城要用另外的身份,易容比较复杂,两个丫鬟已经提前回来准备,冉妩进门就脱了外袍和中衣,只穿小衣,打算换装。
正要让木香帮忙,就听她一声惊呼:“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受伤?”阮妩对着镜子扫视全身:“哪里啊?我没感觉?”
“后肩。”木奈也看到了,举着镜子过来:“好大一片青紫。”
扭头看向铜镜里面映出来的背影,右后肩那里,果然有一大片颜色。
“…”昨天打斗被反制时候留下的,她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昨晚慌乱,我到桌子下捡东西,着急磕到的,怪不得今天抬手不舒服。”
“上些药吧!”木香转身想去找药。
“不用!”阮妩急忙喊住她:“现在不行!药油那味道太明显,惹人注意。”本来易容就要低调,哪能引人注意。三两句压下两个丫鬟,她才继续拿着东西在身上脸上修饰。
前世最擅长的是古装服饰设计,跟着在片场摸爬滚打多年,对化妆和道具也有些了解。因为这一世长相太过出众,年幼出事后,为了父兄安心,她才把自己学的东西都拿出来,寻找很久的替代材料,搞出眼前的一堆。
这个年代材料有限,易容效果只能算勉强,不过除了爹爹和哥哥,少有人能一眼看出,倒也有些帮助。
木奈跟她身量差不多,再次留下假扮她。阮妩则是带着同样易容的木香,起身离开房间,走向道观正门。
浮生观的正门外,人来人往的倒也热闹,在这进进出出中,就看到一个衣着朴素的丫头扶着一位相貌平凡,身材矮小的微胖黑脸妇人走出来,上了外面停靠的一辆油布小车。
不多时,车子向着山下飞驰而去。
车子在山中小路穿梭,直到一处宽阔的地方,阮妩才坐到车前面随手打开帘子,看向外面。在飞掠的树影间检讨着自己。到底还是个普通人,穿越了也只是用前世的经历做些成衣生意,能力不足也就罢了,眼光也不够长远。
然而应了一句老话,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前世信息爆炸的世界,不论在那里,信息获取都相对容易。
可这是古代,自己从不关心国家大事,在京城这个政治中心没有任何手段,加上交通和信息闭塞,如今自家出事儿,她竟然是完全无从下手,甚至于,打听朝中动向,探探爹在边关的消息都做不到。
“没有危机意识,确实也怨不得谁。”她心里唏嘘着,透过窗纱,看向前面已经显露出来的城墙。只是看着城门前排的长长队伍,让她皱起眉头:“钟进,早上出来的时候,可有这些检查?”
赶车少年显然也看到前面官兵查验的盛况,摇了摇脑袋:“回小姐,城门一开,我就出来了,那时还没有设岗。”
遥遥的又看了眼城门下的大批官兵和队伍,阮妩点头靠回后面,让木香放下帘子。
越州城,是越州的州府所在,爹从甘州升迁到这里做都尉,她就跟着过来,已经有六年多的时间。日常的时候,四个城门隶属都尉把守,虽都有官兵站岗,却并不会盘查。
如今这样,她又想起昨晚的事情。自从爹爹出事,新都尉不给力,这越州是钱良才一人独大,越发嚣张。随随便便就封城,看他只手遮天的态势,自己确实要赶紧跑。
车子跟着队伍缓缓前行,等了很久,终于排到他们的马车。两个女子加上一个半大小子,显然不是他们的目标,检查的兵士甩手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把守的兵士全是生面孔,看了眼城门旁被留下的一群高个男子,阮妩放下手中的窗帘。
沿着巷道向前,车马三拐两拐之间,进了一个不起眼的胡同,随后在最里头停下来。木香撩帘先跳下去,然后回身,把自家小姐搀扶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看看寂静无人的四周,随即迈进眼前的院落。
只是刚刚进门,就看到前面厅堂内,一位老者大步迎上来。蓝布素衣,鬓角微白,一副掌柜的打扮,本来严肃的方脸,看着阮妩却有一丝欢喜:“小姐过来了。”
这是钟伯,全名钟世海,是爹爹以前的先锋,因为身体不好早早的退下来,被她求着爹爹请来给自己帮忙。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帮自己打理产业,阮妩很是尊敬。
两人打过招呼后,钟世海在前面引路:“昨晚刚下过雨,今天竟又热起来,小姐的装扮定是不舒服,先去里面花厅里凉快会儿。”
“是很热!”阮妩为了胖的效果,脸上贴了东西,身上缠了厚物,确实厚实闷热,跟着往里走的时候问道:“钟伯,客人还没到?”
“没呢,已过了些时辰,也没让人传话过来。”钟世海也知道城门盘查的事情:“听说是从旁边的蓉城过来,可能也是被堵在门口!”
人进不来,自然也不能派小厮过来传话,看着是要等等。如今形势紧张,很多事情要做,阮妩不纠结这个,转而问:“钟伯,可知昨天来的人马是谁的?”
这事情有些复杂。从钟伯接下来消息中得知,钱良才的刺史府上来了好几拨人马。
已知的钦差去了荣阳郡,本来钱良才也跟着去的,却在昨天下午只身回府。刺史府内常驻的一波,是钱良才主子,大皇子的人马,如今这波人也都躲出来。
如今里面住的,就是昨天下午过来的人。据里面传来的消息,这些是京里过来的。领头的坐着轿子直接抬进刺史府,是个白面无须之人。”
“白面无须啊!把祁弘文的人都逼出来,这不会是那对姑侄的人马吧!”阮妩猜测着。
“很有可能。”钟世海赞同:“这拨人行动迅速,钱良才伺候的周到,猜测着,也就只有那对姑侄能办到。”
阮妩他们现在所说的,是后宫的实际掌控人周太后和周皇后。这对姑侄出自国公府,周家一族从太后开始发迹,迅速权倾朝野,在乾元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顶级势力。
大皇子祁弘文作为过继到皇后膝下的皇子,他的势力听从周氏的吩咐,倒也是合情合理。倒是周氏特意派人过来追踪黑衣人,这让阮妩对那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而联想至此,她又猛然想到,爹爹与钱良才对着干,抓住贪腐的证据,到底动了谁的蛋糕?是大皇子?还是那对姑侄?
【作者有话说】
3月6日开新文
《我是外挂,能上交祖国吗?》
被培养多年的小特工,啥正事没干就被炸死。
宁玥也觉得,挺对不起祖国的。
好在,穿回到两千年前,变身宇宙星网最不要脸的bug,她补救的机会来了。
祖国的七十年代,贫穷,落后,被欺压,还一无所有?
没关系,有我玩命开发技能。
饥荒?我学会搬粮~
技术落后?那我去摘抄~
资源短缺?没事儿,缺啥都有我~
……
小神偷做的兢兢业业。
全球陷入啥都丢的恐慌时,宁大小姐就欢乐的看着祖国独自腾飞。
最新目标:闯入星际,再创辉煌
飞着飞着,她发现不对了~
从小护着自己的妖孽天才少年,竟然在可劲儿撩.她。
她傻眼了:混蛋夏小昭,你当年的青春懵懂,就拿我试验了?
夏昭抵住她的额头,垂眸低笑:玥玥,你不记得啦,早恋这事儿,是你教我的~
吃瓜多年群众
咳~,就补充一句,全星际都知道,小玥是昭哥养了多年的小媳妇,他自己给锁的死死的那种。
沙雕欢乐不务正业美少女*死妖孽天才问题少年
1.宁玥自己定义的正经职业—神偷(特工神马的,请不要有误解。)
2.青梅竹马成长的少男少女,变着花样互相养成
3.架空,架的特别空,别往现实靠。
第3章
本来一心打算逃跑,如今阮妩换了个新思路分析问题,这突如其来的猜测让她瞬间惊悚。爹只是四品啊,他这是要杠上哪个?大皇子和周氏姑侄,他杠上哪个都不会好受吧!你看看,这不是转眼就被调走?而且甘州守军不营救,如今也是有迹可循。
爹能够硬扛至今,证明他后面也有人撑着。可很显然,现在撑着他的人也腾不出手救他,或者说,这事情别人不好动作,只能靠他自己完成。
如今兵部边关都跟着搅合进来,双方如此卖力,可以认为,爹很可能证据充足,搞上去就死一片那种。而大皇子或者周氏这一方也知道这事儿,就想着要不然灭了爹,要不然找到证据。
敌人这么久没放松,按理说,就是爹还在?那么可不可以猜测,爹的失踪是他自己主动隐身避险的?阮妩七岁前都跟着爹在甘州守边,知道父兄对戈壁滩有多熟悉,藏身不是问题。
那如果真的藏身,是不是就要想办法通过敌人的封锁,回来告状就行了?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摸索,结论就是,他们如今的首要任务,是通过封锁,返回来告状?
不断变换提问方法,最后整理出一系列假设和推测,阮妩思路豁然开朗,她心里即庆幸父兄无恙,又心焦,自己这用处不大的人都备受威胁,爹他们那边肯定险象环生。
可如果想出手救他们,该怎么做呢?她在这里左右思量突破封锁的事情,那边账册也送上来。马上要撤离,清账的事情刻不容缓,阮妩凝眉盯着账册好一会儿,才拿过算盘。
事毕,她跟钟伯商量:“...钦差效用如何不得而知,我计划这几日就走。”如果真按照她的设想,这利益太大了,钱良才很可能狗急跳墙,她不能再靠外力拖延,真被抓了,没人能救他。
“正该如此!”钟世海也早就想让小姐撤离了,钱良才是个阴狠的性子,他是时刻担心,他甚至劝说:“既如此,小姐您不如就和安夫人一道走吧!”也就两三日,估摸着几波人够钱良才忙碌的,他抽不出手折腾。
时间有些急,两人在细细商议的时候,外面的伙计过来禀报,说客人到了。既然久等的人来了,钟世海站起身来:“小姐,我先去看看,你等下过去?”
“我们一起吧!头回合作,我们也要有些诚意。”阮妩检查自己的易容,也跟着起身。
这次的客人,在乾元都很是有些名气,阮妩今天特意用了这个老板娘的假身份,就是想当面见识见识。
只是客厅见礼落座后,她却发现,她的诚意拿出来了,对方的诚意却是有些问题。
她的客人,余老板自从进来后,微圆的脸上就布满笑容,说起话来爽利畅快,看着倒像是很好沟通的样子。可是从见面开始,自己只知道他的名字叫余楚飞,以及他是福运商行的大老板,其他的,竟然一概不知。
好吧,自己也是一堆秘密,都不说,也不尴尬。
可是看看他,一共就两个人过来,自己的信息模糊不说,这后面跟着的那位凌然气质的男子,竟然只说一句朋友,连个正经的介绍都没有。这…,让阮妩谨慎起来。
钟伯当前,主动招呼对方落座,招呼上茶点。阮妩加着小心陪对方坐下。
能够看出,余楚飞的礼仪教养都很好,言语谈吐也不俗。天南海北的说着,直至上茶之时,她才乘机看了后面的男子一眼。
这个人一身宝蓝绸缎竹纹窄袖直坠长袍,边角滚边绣着银色云水纹,把他挺拔匀称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身上的装饰虽然不多,可那墨色暗纹腰带上挂着一只莹润水透的白玉佩,看着就并非凡品。
此时此刻,他完全不管同伴的周旋,也不理会旁边的上好茶点,只是慵懒的斜倚在客座上玩着手中的折扇,通身的贵气却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不敢太过细致观察,阮妩在他过于平凡的面庞上转了一圈,又看向自己的客人。
这个余楚飞,钟伯特意调查过。他生意做的很厉害,涉及衣食住行多个领域,商行开遍全国各地。
本以为是个满脸精光之人,没想到…,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白脸略微圆润,五官柔和,弯弯的眉眼时刻带着笑意。同样高挑的身材配上天青蜀锦大衫,头顶也只是一根翠玉发带装饰,让他看着清爽干净,易于亲近。
这是个能说会道,八面玲珑之人,自打他进门到现在,就一直含笑风趣,嘴上的话也没停过,却又不讨人厌:“薛老板果真了得,进门之时我们看过外堂的布料和成衣,这花色和款式,真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薛是阮妩母亲的姓氏,她给自己准备的商号老板身份,就是离异妇人薛好。此刻听到对面的夸赞,阮妩笑着应对:“余老板客气,你满意就好。”
旁边位置上的男子抬了一下眼睑,原本被遮挡的幽深黑眸露出锐利,探究的盯着阮妩脸上看了一圈,在她的眼睛位置停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眼睑再次垂下。
阮妩没有看到这短暂的动作,因为对面的余楚飞又问:“看着贵商行的花色样子,外面并没有,冒昧问一下,薛老板可是还有自己的印染作坊?”
“您好眼力!”阮妩称赞:“确实有部分是自己印染的。”这是她前世的习惯,自己对印染要求很高,经常改良和试样,前世只能拜托印染厂,这一世有条件,就收购了作坊,行事方便些。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这余楚飞如此肯定的语气,竟是对布料印染非常熟悉。要知道,福运生意种类可是涉及多个行业,他一个大老板,竟然还能清楚的分辨出数百种花色,这也是极不容易的。
对方如此自信的答复,让余楚飞同样有些意外,挑高眉毛笑眯眯的靠在椅子后:“都是薛老板自己设计的?”
“小小爱好!”阮妩没否认,吉祥最初就是靠着她的设计闯出几分名气,这个只要一查就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