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回府上,命齐太医去赵府住上两天,好好给赵老夫人瞧瞧。”楚韶曜说,墨染的眸子说不出的肆意风流:“齐太医可是太医院国手,医术比一般的御医都要高明,保管替老夫人医治得活蹦乱跳。”
“多谢煜王爷,只是不必了,老身现在也是活蹦乱跳的。”赵老夫人尴尬地说。
“那就给府上的姑娘都治治脑子,看着一个比一个傻的。”楚韶曜不耐烦地说,拎着酒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赵老夫人:……
看着祖母噎住的模样,赵若歆感同身受。
呜呜祖母你也觉得这只狗芍药很讨人嫌对不对,我每日里都快要被他噎死了。
“那就多谢煜王爷了。”赵老夫人勉强笑道,转身面向主席座次:“老身姿态不雅,四丫头眼下又羞于见人,就不再过多叨扰宴席了。老身斗胆,恳请陛下和各位主子娘娘允了我们祖孙先行回府。”
“歆妹妹?”楚席轩担忧地看了过来,他今晚都没来得及跟未婚妻好好说上一句话。
“赵若歆”埋在赵老夫人的怀里呱了一声。
“歆丫头害羞呢。”赵老夫人摩挲着她的头笑着向楚席轩解释。
为这段插曲确实也耽误了不少时间,皇帝都有些意兴缺缺,听了此话赶紧挥手道:“那老太君带着歆丫头先回去吧,改日再来宫里请安也行。”
“哎,那老身谢过陛下。”赵老夫人起身行礼,又按着“赵若歆”的头勉强屈膝算是行了礼节。便正式告辞了。
赵若月还怔在原地似是没有回神。
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提出一句赵府的大夫远不如皇宫里的御医好,王爷他就将自己王府的专属府医,正四品的御医院使,前太医院案首,杏林国手齐光济老大人,给巴巴地送到了赵府。
她素来知道王爷待她与众不同,却也没想到王爷竟然果真待她如此深情。
只是,赵若月内心又是甜蜜又是烦恼。她提出看御医并不是真得想要为祖母和嫡妹医治,而是想要让嫡妹近来莫名其妙的痴傻当众显现出来。没曾想,王爷竟然误打误撞地帮了嫡妹一把,还直接把万金都求不到出诊的齐老太医给打包送进了赵府替祖母看身子。
罢了,就当是便宜祖母了。
她毕竟也是赵府的孙女儿,就让祖母沾她这一回便宜吧。等齐太医进府之后,她再考虑让齐太医揭穿嫡妹痴傻的真面目不迟。
以及,到时还要吩咐齐太医替姨娘看看。姨娘生养了三个孩子,又连日为阖府操劳,早就该请齐太医这样的国手帮忙调理调理身子了。
赵若月还在愣怔,赵老夫人已经把手臂替给她:“走吧,月丫头。”
赵若月只得咬咬牙回神。她飞快地瞄了楚韶曜一眼,眼神中似有哀怨,又似涵盖百转千回的婉转情丝。然后继续上前跟丫鬟似的侧身扶着赵老夫人,祖孙三人就这么刚开席就离了场。
楚韶曜莫名所以地回头,问自己的贴身侍卫:“栾肃,刚刚那女的是不是瞪我了?她是不是瞪我了?!”
“哪个女的?”栾肃问道。
殿中女子太多,他一个都懒得关注,压根不知道自家王爷说的是谁。
楚韶曜无语地看了一眼栾肃,又问符牛:“刚刚那女的是不是瞪我了?”
“回王爷,是的!”侍立在后的符牛立刻恭敬回答。
作为御前侍卫里的副统领,符牛自小就是万里挑一的存在。他一直认为自己比普通的栾肃更适合守护王爷,可惜王爷就是盲目信任打小养在身边的栾肃,只让他符牛当个马夫。
明明是我更深情,你却只爱先来的。
眼下栾肃在皇宫里神游天外,可他符牛却是始终耳听四路、眼观八方地观察在场众人的一举一动,不放过纤毫的一个微表情,就是为了万一遇到个什么刺客,他就可以快栾肃一步的出手,就能够向王爷证明他符牛要比栾肃要优秀百倍。
这不,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虽然他没有先栾肃一步的抓到刺客,但是他却先栾肃一步地看到了胆敢冒犯王爷的猖狂女子!
符牛立刻就利索干脆地回答,语调忿忿不平:“那女子确实瞪了王爷!”
楚韶曜勃然色变:“什么东西,居然敢瞪本王!”
“就是!”符牛格外的义愤填膺,顺手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想要证明自己比栾肃更加的果决有魄力:“要卑职处理掉她么?”
赵若歆:……
三皇子楚席轩看着离去的祖孙三人,稍作思索便匆匆对皇帝拱手道:“父皇,儿臣去送一送歆妹妹。”
“去吧,好好安慰安慰歆丫头,不就是头顶鼓了个包么,有什么。”皇帝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是。”楚席轩追了出去。
赵若歆看着未婚夫楚席轩匆匆离去的背影,蓦地又想起了那方银钩弯月的锦帕,以及楚韶曜那一句笃定的“赵家嫡女肯定要被辜负”,心头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三姐姐赵若月方才婉转到百转千回的眼神,分明是埋怨情郎时才会有的撒娇眼神。既然如此,三姐姐恋慕的分明就是煜王楚韶曜。那么关于那方锦帕的最不堪的结果,或许就是她的未婚夫单箭头地思慕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