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想和离——小鱼卷
时间:2022-03-08 07:54:05

  谢妧没想到谢策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她连忙在下面踢了谢策一脚,“你若是把这件事说出去,谢策,你看我到时候扒不扒了你的皮。”
  见谢策还是心情不见好转,谢妧才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呐,不如这样。我和你一起前往围猎,就只在外围,我之前让倚容给我带了一匹小马驹,我虽然不懂武功,但是骑射之前也是学过的,我到时候猎得的猎物,全都给你。怎么样?”
  秋猎之中也是有学得骑射的世家贵女前去一同狩猎的,亦有不少姑娘家有相当出众的成绩,但是因为姑娘家大多体力不济,况且在狩猎一事上太过出风头,对于世家来说算不上是一件面上有光的事情,所以就算是相当出挑的贵女,也只会止步外围。
  所以谢妧这么请求的话,自然也不会是有人不应允。
  只是谢策在这个时候却又犹豫了,“可是长姐,你又不懂武功,到时候若是受了伤怎么办?”
  林场外围大多都只是一些家养的兔子,要么就是山鸡和麂子,谢妧虽然从前来秋猎的次数不多,但是心中也是大多有了解的,所以朝着谢策摆摆手,“林场之中早就被官吏给清过,更何况是林场外围。到时候长姐捉几只仔兔给你带回宫,你不是一向都很喜欢养这些的吗?”
  谢东流听到谢妧也要前去林场,虽然脸上还是有些担忧,但是他也知晓林场外围大多都是些毫无伤害的猎物,想着谢妧也是难得能来参加这次秋猎,倒也是应允了。
  只是大概还是担忧谢妧的安危,所以招来几个侍卫,交代他们务必保全公主殿下安危,还有将自己之前用来驱蚊蝇的香囊也一并交于了谢妧。
  谢东流比起对谢策,对于谢妧,就算不上刚刚那般温声了,面色带上了一点儿严肃。
  “之前在宫中,你学的骑射不过就是皮毛,你又不像你弟弟还有武功傍身,在林场外围猎些野兔,爹爹就很开心了,千万不能一时意气前往深处,知道吗?”
  谢东流将自己手上用来驱蚊蝇的明黄色的香囊交到谢妧的手上,握着谢妧的手指收好,“林中就算是冬日,也难免有些蚊蝇,这个香囊你带在身上,可以用来驱除蚊蝇。”
  他说着,又压低了一点儿声音,“这场秋猎的头筹这么多人看着呢,况且奖赏是一把金弓,就算了。但是阿妧在爹爹心中才是唯一的头筹,滦州之前来报说打捞到了一颗夜明珠,等到年前上贡,爹爹就将这个作为头筹的奖励,送给阿妧。”
  谢妧在之前听谢策说到秋猎,就想跟着他们一起前去林场看看,但是一直到了今年,才终于有了机会。
  燕绥看到谢妧居然也从看城下来,原本斜倚在枯树之上的身子顿时略微僵了一下,手上原本拿着辔绳,朝着谢妧笑了笑,“怎么,殿下今日也要同我们一起进去林场吗?”
  谢妧摸了摸身边那不高的马驹的头,也笑着回道:“燕小侯爷听着语气好似并不怎么乐意,难道是怕我抢了你的那些老相好的风头?”
  燕绥啧了一声,“我的老相好可都是在望春楼,殿下可不要将些我都没见过的人按在我的头上。”
  他话音一转,“不过真的要说怕,殿下不如担心担心,到时候整个林场之上,只能看到本侯爷出类拔萃的风姿,日后选择驸马,看着别人也都是些歪瓜裂枣的货色。”
  燕绥脸上的笑带着些志在必得的意思,想来是骑射更为精湛了些,以往他和谢允伯仲之间,现在若是燕绥更为精进,那确实有说出这句话的资格。
  谢妧翻身上马,哼笑了一声,不期然地看到景佑陵坐在马上同身边的谢允说话,他向来神色淡漠,就算是在世家子弟都暗自较量的秋猎之中,也显得实在是从容得有些格格不入。
  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世家子弟对他似有若无的试探。
  她想到自己之前和景佑陵在上书房待过的时候,心中也有一种隐隐的直觉——
  这个少年,今日的表现必然如他本人一般,惊才绝艳。
  谢妧身穿骑装,难得带上了几分锋锐的英气,遥遥指了一下景佑陵,“那可未必。若是景三公子日后要成为我的驸马,那可和歪瓜裂枣丝毫都不沾边。”
  也就是谢妧话音刚落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雪,比之之前的那场,这场雪要来得更加迅疾。
  在这落下的雪景之中,燕绥也翻身上马,原本生得极为风流蕴藉的眉眼略微冷下来了一点,一点雪沾在了他的眼眉之上,原本有些轻慢的态度敛起。
  “那殿下恐怕是要对景三公子失望了。任何人在我燕绥的面前,都只能是歪瓜裂枣。”
  燕绥哼笑了一声,“而且——”
  “今日拔得头筹的人,必然是我燕绥。”
  在这场簌簌而落的雪景之中,谢妧侧身看了一眼景佑陵。
  说来奇怪,他之前入宫作为伴读的时候,身穿锦袍的时候像极神色冷淡的文官,但是一旦穿上骑装,就显出一股难以企及的锋锐之气来。
  她想,若是将来父皇当真赐婚于他们两人,那么看在景佑陵长得这么出挑的份上,她倒是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驸马。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会有两到三章的量,一章讲不完(顶锅盖)
 
 
第59章 · ✐
  因为这有些昏黑的天色, 还有天上突然飘下来的雪,所以此次进入林场之中的少年郎君也大多面色带了一点儿谨慎,等到哨官的旗帜在上方略微挥动了一下, 绝大多数的人还站在原地踌躇。
  骑射不过是个半吊子水平的世家弟子不在少数。
  可是在旗帜刚刚被扬起来的瞬间, 燕绥就已经紧了一下手中缰绳,身上的绯红色衣袍被疾风吹得扬起, 先行进入了林场之中。
  燕绥向来行事张扬, 此番如此,身上少年无畏的气质就更显锋锐。
  在此以后,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少年郎也不再犹豫,也抬动缰绳朝着林场之中前去。
  谢妧身上的那匹马驹是之前在学习骑射的时候就已经是她的专属坐骑,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拍了一下自己身下的那匹马匹,随着人流前往林场。
  林场外围大多都是一些体型极小的猎物,燕绥几乎都没有在外围停顿半分,就直接前往林场深处。
  只有在深处, 才会遇到一些体型较大的猎物, 而在场的世家少年郎们看到燕绥直接往林场深处前去, 也是怕先行停在外围脸面无光, 所以谢妧的周围,几乎是一个人都没有。
  就算是有些贵女也在林场之中,也是心照不宣地远离了谢妧。
  若是因为骑射而惊扰了长公主殿下, 又或者是因为猎物起了争执, 那确实会给自己招惹上不少麻烦。
  谢妧的身后跟着不少侍从,这些原本是用作跟着谢东流的, 现在都拨给谢妧用以保护她的安危了。
  不过其实这也实在说得上是小题大做,因为之前布围的时候, 官吏早就一一排查过,凡是体型健壮的野兽,全都在林场深处。
  不过这一路,哪怕是一只野兔都没看见,反而倒是有些奇怪。
  此次秋猎是倚容陪同谢妧一起前往的,倚容看了看天色,虽然现在还不到正午,但是因为这阴沉的天色,总让人觉得即将凛夜。
  再加上这漫天纷飞的雪,落在了干枯的树梢之上,更多了些难以言喻的静寂之感。
  倚容有些担忧道:“殿下,奴婢看这天色实在是不好,殿下毕竟是第一次前来林场,不如还是早些回去吧。”
  谢妧难得出宫,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回去的,摆了摆手,“我答应阿策送他一只兔子的,怎么可能现在就空手无归的回去,那实在是太丢人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雪下得突如其来,谢妧在这片林场之中无论怎么走,都找不到一只兔子。她有些悻悻,倒是倚容最先看到在东南角的一颗老树底下,窝着一只年幼的赤獐。
  倚容示意谢妧朝着那边看去,谢妧的手指才搭到弓上,就看到那只赤獐动了一下脑袋,睁开了眼睛朝着她看去。
  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逃跑的意思。
  谢妧捏了一下缰绳,觉得有些好奇,朝着那边走去,也没管着身后倚容的劝阻。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这只赤獐果真是生得极为矮小,似乎是才出生不久,但是现在这个天气,赤獐一般都会找个温暖的地方躲起来,怎么就这么窝在老树下面?
  谢妧翻身下面准备查看,那只赤獐很是亲人,看到她靠近,先是耳朵动了两下,然后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一下谢妧的手。
  谢妧这才发现这只赤獐的后腿之处有隐隐的血迹。
  也不知道是被人所伤,还是被其他的野兽所伤。
  谢妧连着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过一只兔子,就想着把这只赤獐带回去给谢策,就算是应允之前的承诺了。她用手摸了摸这只赤獐的头,然后抱着它重新坐上了马。
  雪下得有些大了,像是漫天飘落的飞絮一般。
  谢妧将这只赤獐抱在怀中才发现它好像是在微微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后腿上的伤口。
  谢妧却在这时,秀眉微蹙。
  周遭安静无声……好像,不太对劲。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林场外围本该就是会有点儿细碎的声响,但是这里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实在是,有点儿奇怪。
  而就在这个时候,倚容突然在她身后惊呼,“殿下——”
  倚容向来性子沉稳,可是她唤出来的声音却几乎是变了声调的,谢妧对于倚容相当信任,还未看清自己眼前的一切,勒紧缰绳往后退去。
  而在谢妧往后退去的那一瞬间,她也恍然看到了刚刚在她面前的东西,一只极为健壮,身上带着血腥味的——
  吊睛白额虎。
  刚刚这只白额虎就蛰伏在山坡以后,雪白的毛发几乎和雪融为一体,怪不得这周围这么大的场地都遇不到猎物,原来这里还有一只如此迅猛的野兽。
  可是围场之中从来都不会放这么一只猛兽,就算是老虎也至多就是一只还未成年的幼虎,毕竟围场之中大多都是勋贵子弟,若是放置猛兽恐怕会伤及性命。
  林场之中就连豺豹都是极为少见的,更不用说是这么一只体长一丈的猛虎,更蹊跷的是,居然还出现在林场外围!
  侍卫原本也只是以为陪着殿下在林中散散心,至多就是抓些野兔,在看到那只吊睛白额虎的时候也是瞬时被吓得心间一颤。
  他们慌忙搭弓瞄准那只白虎,箭-弩之声接连不断,却不想那只白虎也只是略微抖动了一下,就将自己身上的箭矢一一抖落。
  白虎的眼瞳是幽蓝色的,浑身上下的肌肉紧绷,像是被刚刚的箭矢激怒了一般,嘴中发出低吟的声音。
  这些侍卫虽然是在围场之中守护谢东流安危的,但是却也从来都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更何况他们要守护的人还是身体娇弱的长公主殿下。
  只听到有人在这紧急关头沉吟片刻,喝道:“布阵!守护殿下安危!”
  剩下的人这才如梦初醒,但是还是脚下略微发颤,任是谁都没有想到,在这林场外围,居然出现了这么一头身材健壮的猛虎,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
  刚刚断喝一声的人手里拿着长-枪,猛地夹紧马腹到了队列前面,然后又朝着谢妧道:“殿下,时刻紧急,我们这阵未必能撑住多久,还请殿下先行离开这里!”
  这一队侍卫以抵御姿态一字排开,长-枪竖在身前,铁刃对于白虎来说其实伤害甚微,只有火铳之类才能真正的伤到猛虎,但是现在他们身边也只带了这些兵器,也只能算得上是聊胜于无。
  谢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怔了片刻,还是倚容先行用自己手中缰绳打了一下谢妧的马驹,急声道:“殿下,快走!”
  猛虎的嘶吼之声在林场之中飘荡,若是原本还有些靠得近的世家子弟,现在听到有猛兽的嘶吼之声,更是不敢靠近。
  倚容跟在谢妧的身后,“殿下,千万不要回头,更不要停下!”
  谢妧怀中的赤獐乖巧地缩在她的怀中,只是略微用头蹭了一下谢妧的手臂,好像是在安抚她。她想到刚刚那群侍卫之中,有不少是她经常见过的熟面孔,有些才不过是弱冠之年,现在遇到尚未被驯化的猛虎……
  当真是凶多吉少。
  纷纷扬扬落下来的雪几乎让谢妧看不清来路,只能是凭着直觉越来越远,待终于已经距那地千丈有余,她们才终于慢下步伐。
  这片围猎场相当之大,所以等到谢妧她们停下来的时候,围场周围早就已经是一个人都没有,刚刚下的雪已经积到脚背那么深,来路早就已经分不清楚了。
  在这漫天遍野的陌生景色之中,只剩下来了几只乌鸦,扑棱棱地低空掠过。
  倚容看着那几只乌鸦,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谢妧身下的马驹大概也是力竭,站在原处略微有些颤抖,因为劫后余生,所以直到现在谢妧也丝毫没有感受到周围的寒冷,只是手指略微摩挲着缰绳。
  倚容翻身下马,看着地上的植物,还有树桩上的年轮辨别方向。
  看城在东南方向,他们刚刚一路过来的脚印都已经是被雪覆盖,现在雪深,贸然勘察方向必然不是正确的选择。现在最为稳妥的,还是等场中侍卫搜索到她们。
  毕竟现在谢妧的马已经有些力竭,再加上她们现在只是两个弱女子,若是遇到什么险情,到时候就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今年的秋猎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恐怕不少人也要因此掉脑袋了,算算时间,其实若不是谢东流结束的早,现在本来在林场之中的,应当是谢东流。
  谢妧身下的马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颤动,甚至还在不安地原地转圈,马匹呼出来的气也在这里变成了白色的雾气。
  谢妧原本以为是因为刚刚看到了那只吊睛白额虎的缘故,摸了摸它的鬃毛安抚。
  却不想马驹却越来越急躁,甚至谢妧的缰绳已经快制停不住它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谢妧怀中的赤獐也开始颤抖,用头上的角轻蹭着她。
  谢妧这才猛然惊觉,在之前遇到那只吊睛白额虎的时候,它们也是同样的表现。
  可是她们距离那边早就已经是十分之远,况且现在下的雪早就掩盖掉了他们身上的味道,那只吊睛白额虎怎么可能还能追得上来?
  她心中的不安也在这个时候越来越扩大,总觉得自己之前遇到的那只老虎不是巧合,好像就是当真奔着她来的——
  谢妧当机立断,“容姐姐,我总觉得现在这个地方并不安全,趁着雪还未深,朝着东南方向走吧。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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