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人可是,可是......怎么可能低声下气去求老爷。”
一旁的小竹立刻发出来尖利的声音,“小姐,怎么办?”
林婉迷茫地摇了摇头,虽然知道此行很大可能不会成功,但听到明明白白的拒绝,心里还是无法抑制地慌乱起来。
若是这婚约退不了,那自己……自己踏错那一步,恐怕会被送到庵堂,青灯古佛一辈子。
小竹捏了捏自家小姐的手,站了出来,大声道,“成公子,我家小姐都知道了,你能获得院试案首全靠自家先生押题,根本不是靠的自己的真才实学。这些在安阳都传遍了,你靠着假的案首博得我家老爷欢心,骗来了婚约。如今,这诡计被我们看透,休想让我家小姐嫁给你这样一个坑蒙拐骗的伪君子!”
怀宁看着她们主仆二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忍不住想要上前喷上一句,你们是不是傻啊?
“诶,安阳县竟然有此等能人?竟能压到如此精准的题目?”
“就是就是,若是能寻到此人,那我家里要参加院试的二弟岂不是稳稳能中?”
“成兄,成兄,冒昧问下您的夫子现在何处?”
看着一拥而上,有些疯狂的众人,被挤到一旁的林婉主仆二人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成松青草草打发了众人,望向仍旧呆呆站在一旁的女子。
林婉看了一眼成松青,艰难地寻回自己的嗓音,哑声道,“成夫人为人宽厚正直,恐怕不愿看到成公子投机取巧,况且此次由刁大人主考,他性情刚直不阿,最不耻这般行为。成公子还是早早退出乡试为好。”
成松青笑了笑,问道,“看来,林姑娘这是有备而来。”
林婉不知他为何这样说,自顾自道,“成公子,我虽然只是一介女子,却也知道乡试乃是选拔天下有能之士,为国分忧,为民请命。你这样就算拔得头筹,又有何意义?”
此话一出,激的边上一群自认自己这次乡试可能无法考中的书生们纷纷附和,直觉得是成松青这等人抢了他们中举的机会。
林婉见周遭声势越来越浩大,这才拖着看热闹的婢女偷偷钻出了人群,往内城而去。
“唐公子,我……我已去寻了成松青,说了退亲的事,将你吩咐的话都说了。”
唐明轩看着面前目光痴迷的林婉,心头越发舒畅,果然是小地方出来的!
没想到前几日设计好的那出英雄救美,效果这么好,不仅抱得了美人归,还让这林婉弄出了今天那场好戏,这下,成松青和方怀宁两人就算入的了考场,也平不了民愤啊!
“你做的很好。”
唐明轩用纸扇轻轻挑起林婉晕红的脸颊,笑道,“明日,我便托我娘上林家,和你爹娘商量个好日子,接你入府。”
“接我入府?不是……不是嫁吗?”
“说什么呢?你不是觉得自己能被我明媒正娶,嫁入唐家吧?婉儿,乖乖入府,等我将来娶了正妻,必然抬你做贵妾。”
说完这话,唐明轩便转身离去,徒留下一脸惨白的林婉倚靠在不知所措的小竹身上,“我怎么做妾?爹娘必然不会同意的!”
小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只得安慰道,“小姐,唐家可是咱们平洲第一大世家呢,就算做妾,也比跟着成松青过苦日子好呀。况且唐公子尚未娶妻,若是小姐得了一男半女,说不定能扶成正妻呢!”
“对,小竹你说的对!”
林婉听着小竹的话,心里头才渐渐缓了过来,暗暗念叨了好几遍,才说服自己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刁大人可听说外头的传闻?”
刁霆正盯着平洲地图看的仔细,听同僚来问,还有些纳闷,待听了前因后果,他才嗤笑出声,“好好好,既然还有这等事。来人,召集所有出题官,将本次乡试的题目全部重新出上一遍,策论的题目就以这个为题。”
刁霆指着刚刚到达的邸报,上头写着的是北辽大汗发动战事,挥兵二十万,直压宣洲边境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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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战事起
◎看着城外驻扎着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北辽营帐,陆明渊面色凝重,“北辽这是蓄谋已久,借着迎……◎
看着城外驻扎着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北辽营帐,陆明渊面色凝重,“北辽这是蓄谋已久,借着迎亲的由头,竟然将军队集结至此。大齐危矣。”
阮阮冷眼瞧着城墙上的驻兵个个惊惶失措,没有半点军规可言,不由得笑道,“能派出贾鸿坤那家伙守边关,不危大齐危哪里?”
说到北辽出兵这事,导火索便是那贾鸿坤。齐辽两国和谈这么多年,大齐这头早就放松了警惕,毕竟,离当年谈下的十年还有四年时间呢。而北辽若是没有由头,随意出兵攻打大齐,于情于理,都会被天下人所不耻。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北辽不可能得罪所有人。是以,那就得找个由头,让出兵变成师出有名。
而那个由头,正是贾鸿坤。
阮阮还记得三天前紧赶慢赶赶到宣洲,和亲队伍所在的石荔城后,和陆明渊一同赶往将军府,在内院看到的那一幕场景。
柔弱的玉成公主衣衫不整,钗横鬓乱,一头鲜血地半倒在门槛外。屋子里满是浓重的酒味,地上瘫倒了两个鼻青脸肿,浑身鲜血,毫无声息的婢女,还有一个喘着粗气,昏睡在床榻上的贾鸿坤。
陆明渊望了一眼,心头直跳,他赶忙扶起还有微弱气息的玉成,将她凌乱的衣衫拢好,焦急地问道,“玉成,玉成?”
许是听到熟悉的呼唤,玉成睁开了沉重的双眼,见到面前的人,顿时委屈的眼眶都红了,用微弱的声音艰难地说道,“舅舅……贾鸿坤欲对我不轨,被北辽使臣发现,他发话说大齐毫无和亲诚意,必要让北辽出兵攻打大齐,给他们大汗讨回公道。怎么办?若是战事再起……”
陆明渊瞟了一眼仍在呼呼大睡的贾鸿坤,将玉成公主小心地背在了背上,听到她因为疼痛而忍不住抽气的声音,心疼道,“如此,怕是正中了北辽下怀,他们想要借机攻打大齐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和你并无关系。”
而这头,阮阮上前探了探婢女的呼吸,发现她们二人早被一剑刺中要害,没了性命。
她叹了口气,又狠狠踢了一脚贾鸿坤,直让他在睡梦中都痛的□□起来,才跟在陆明渊身后出了院子。
“舅舅,我们这是去哪里……”
“边关将要大乱,想来没人会顾得上你,舅舅来带你离开。日后,大齐便没有玉成公主,只有陆家的小湄儿。”
玉成将头埋在陆明渊后背,忍住鼻尖的酸痛,闷声回道,“好,我是陆青湄,再不是玉成了。”
“走这里,前面有一队人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
阮阮指了指一旁的小花园说道,“一国公主遭难,护卫的动作却如此慢,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玉成呆呆地望着一旁将乌黑如瀑的长发全部绾了上去,扎成马尾样式的阮阮,见她一身方便行动的简朴衣裙,却丝毫掩盖不住身姿的曼妙,以及脸上耀眼夺目的英气。
“这......这是舅母吗?”
陆明渊脚下不停地跟在自家娘子身后,走上花园的一条小路,浅笑道,“是,她便是你的舅母阮阮。湄儿,你家舅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玉成有些呆愣,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到底有多厉害呢?
“舅母瞧着和寻常女子都不一样,看着就让人......崇敬。”
“娘子确实与众不同。”
玉成看着阮阮凭空借力,跳跃上了两人多高的假山,四处张望,又见她轻轻松松地跳了下来,忍不住惊讶道,“舅母竟然武艺也如此好......”
陆明渊同样目光火热地盯着前头开路的阮阮,温声道,“若你想,也可以学。”
玉成猛地点了点头,听着不远处院子里的喧嚣,玉成不由得回头望去。那被花草掩映下的将军府小院子,渐渐不见了踪影,再往前头看去,夜色虽暗,但却让人心里欢喜。
等回了落脚的破庙,三娘心疼地给玉成上了药,又寻了件寻常朴素的衣裙给她换上,才催着她吃完手中的肉饼,垫垫肚子。
“爹爹!阿娘!”
怀静几人看着头上被涂了厚厚药膏的玉成,好奇问道,“这个姐姐是谁呀?”
陆明渊摸了摸怀静的发辫,柔声道,“这是你们的堂姐,她叫陆青湄。”
怀静点了点头,欣喜道,“我有姐姐啦!姐姐会和我们在一起吗?”
陆明渊点了点头,又朝着害羞的玉成介绍道,“这是怀致,怀静,小怀远,那位便是司空家的阿珏,是你舅母的徒弟。”
玉成朝着他们微微一笑,心里满满的暖意,她将几人一一打量了过去,却在看到怀远时,愣在当场。
她不可置信地朝着陆明渊望去,见自家舅舅神色晦暗地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玉成看着小怀远,好似透过他在望着另一个人,真像啊……
安置好玉成和几个孩子,阮阮和陆明渊便又去找了在宣洲行商的袁三,见他一身绫罗,富态尽显,两人差点没认出来。
袁三笑嘻嘻地看着阮阮和陆明渊,恭敬道,“大当家和陆先生怎么都来了宣洲?”
阮阮也不和他寒暄,正经道,“北辽不日便要出兵攻打宣洲,袁三,将这消息尽快在宣洲几个城镇散播出去,让百姓们撤回通洲。”
一听这话,袁三脸色立刻凝重起来,“好,我这就让人去散播消息,保证一日内让所有人都知晓。”
陆明渊开口道,“袁三爷也尽快撤回通洲吧,此次齐辽开战,北辽必然会派出大部分兵力,全力攻打宣洲。”
袁三叹了口气,“这才消停了多久,竟然又要打仗了,生灵涂炭啊!北辽真是可恨!”
陆明渊捏了捏手指,只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但这种直觉又不知从何说起。
短短两天,宣洲几个城镇的百姓,能跑的都撤了个干净,拖家带口没法逃的,也收拾了包袱,躲进了山林里,短时间不会出来。
陆明渊和阮阮还没松口气,便听到城墙上巡逻的士兵颤抖着声音高声喊着,“敌袭!敌袭!”
接着,高昂粗犷的号角声从城墙外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好像要将北辽的野心丝毫不掩饰的公诸于众。
“贾家小儿何在!你侮辱我们大汗的汗妃,如此不将我们辽国放在眼里!我们必要给大汗报仇,一雪前耻!”
“大齐皇帝根本就没有和谈的诚意,竟然如此轻易就将两国和约扔在脑后,那就不要怪我们大辽不顾仁义了!”
贾鸿坤听着城墙外的叫嚣,身上一阵又一阵的冷汗冒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呢?
那日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昏昏沉沉,想着找个姬妾泄泄火,怎么就寻到了公主的院子?还被戎肃就这么发现了?
贾鸿坤恶狠狠地回想着脑海里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要致自己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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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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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退兵
◎“将军!将军!”
几个形容慌乱的将士从马上滚了下来,又左健◎
“将军!将军!”
几个形容慌乱的将士从马上滚了下来,又左脚拌右脚地跑进了将军府,“将军,北辽在城墙外叫嚣,要……要咱们迎战。这可如何是好啊?”
贾鸿坤攥紧了拳头,向来光洁的下巴上也冒出了凌乱的胡茬,看着格外狼狈。
“叫……叫李将军前去迎战。”
将士苦了一张脸,说道,“将军,李将军,他,他上个月便被赶出了宣洲……”
“王将军呢?叫王将军去。”
“王将军被您关入了大牢,早就……早就畏罪……自杀了。”
“砰!”
只听一声闷响,底下的将士顶着一头的茶水,跪在地上,承受着贾鸿坤无端的怒火。
“还有谁能应战?”
没人出声回答,谁都知道这几年,贾鸿坤在宣洲只手遮天,朝中又有人罩着,但凡看不惯他所作所为,有一丁点怨言的将士们早就被一个个处理了,甚至连那些不听话的兵丁们也都打了军棍,施了酷刑,扔出了宣洲。
通洲那些奇奇怪怪的乞丐哪里来的?不就是被贾鸿坤扔出去,连家也回不去的兵丁么?
贾鸿坤瞟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人,随意指了一个人,淡淡道,“若是北辽再来,就你去。若是他死了,那你们一个个顶上,若是能取得对方首级,我给你们赏千金,升三级。若是有人赶逃,给我立刻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是!”
一群人颤颤抖抖地出了将军府,往城墙上而去。
看着下头北辽密密麻麻的人影,大齐军队个个都如丧考妣,只恨当初被赶出宣洲的不是自己,如今这状况,别说逃出去了,只怕有个全尸都是奢望。
几个将士鼓足了气,轮番上阵,不过来回了两三招,便被斩于马下,让本就低迷的气势越发沉重起来。
见此状况,北辽大汗也不是傻的,趁你病要你命,立刻派出了十万兵丁火速夺取城池。
一时间,石荔城便立刻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境地。北辽人用着威力惊人的投石机,将巨大的石块砸在城墙上,也砸在了守城士兵的身上。
等到守卫们哆哆嗦嗦着拿稳了手中的弓箭,用尽全力拉满了弓,想要射杀攀爬上城墙的北辽人时,下一秒却死于拼尽全力登上城墙的北辽人刀下。
整个石荔城都乱了套,不,应该是整个宣洲边境都受到了北辽四面八方的攻击。
不过一柱香时间,整个城墙上就像被血染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