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跟云琅究竟怎了?”桃红拉着李四往厨房走,小声问道:“一个时辰还让我去厨房熬粥,现在变脸又不让云琅喝了。”
“要命了简直!”李四也不敢多说,“总之你近日别在大人面前提起这事。”
好在桃红熬了一小砂锅粥,眼下厨房里还剩半锅,她准备重新盛一碗给云琅送过去。
她打算两头都不说,这样对谁都好。拉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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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女大夫诊脉出去跟薛奕细谈后,云琅便靠在床头等薛奕回来,谁知等着等着她便睡着了,还是桃红进来给她送粥叫醒的她。
“桃红姐,谢谢。我娘以前也给我熬过红糖糯米粥,每次小日子来肚子疼喝了我娘给熬的这甜粥,肚子暖暖的,一会儿便不疼了。”
桌边,云琅一勺一勺喝着热粥,心里甜滋滋的。
她眼睛生得极好看,一双圆溜的杏眼,瞳仁很黑,清澈纯净,每每笑起来就跟天上最靠近月亮的那颗星星一样,给人带来希望。
桃红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坦白了,“其实,是大人让我熬的。”
云琅舀粥的动作明显慢了,神情恍惚一阵,低头羞涩一笑,是小姑娘对少年的那种悸动。
这副模样落入桃红眼中,她似乎是明白了,原来云琅也浑然不知她是如何惹了薛奕动怒。
“云琅,大人生气了。”桃红说到此处,只见云琅脸上的甜意凝滞在嘴边,她继续道:“适才我送粥过去请示,屋子里一根蜡烛都没点,大人脸上风雨欲来之,特别吓人!你若是惹了大人生气,快些去道歉。”
还剩半碗粥,云琅惯手放在桌上,喃喃自语,“他知道了,他定是知道了!”
女大夫既是大夫,就能从她脉象中寻出端疑,薛奕定是从大夫口中知晓她擅自喝了避子汤。
“知道什么?”桃红不解,“说出来没准儿我能帮上什么忙。”
云琅和善笑了笑,摇头道:“这事确实我的错。”
没让桃红帮忙,云琅谢过她的粥后没有多留她坐会儿,待人走后踏出屋子去寻薛奕解释。
李四迎面走来,拦下长廊下的人,“大人不在屋中。”
云琅问道:“大人所在何处?”
李四还算客气,没有将气撒在她身上,道:“我不知,不过大人要云管家不日搬回去,还是之前那屋子。”
“有劳转告,我知道了。我找大人确乎有要事,便在此处等大人回来。”
云琅往前走了几步,掀开裙摆,直直跪在台阶下。
李四叹息一声,由她去了,“何必呢。”
云琅回头,淡淡一笑,“我犯下的错,理应吃下恶果。”
一声短叹,李四摇摇头,走远了。
云琅出来时急,穿的是白日的那身,因阳光好,她相比昨日轻减了一件薄衫。
眼下入夜,薄霜降下,寒气四起,她感受到袭来的凉意,冷不丁缩了缩脖子。
冷归冷,跪还是要跪的,云琅保持这方才的姿势,脊背打得笔直。
错了就是错了,既是认错,态度不能敷衍。
她对自己每一分严苛的要求,都是她母亲对她说了无数遍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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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
薛奕单肘撑在瓦片上,右手端起酒壶,举壶邀月。
酒香醇烈,灌了他满口,喝得太急,浊酒从唇角溢出,沿着他修长的脖子灌进衣领。
又是一壶酒见底。
拇指擦拭嘴角,薛奕将酒壶凑到耳边,晃了晃。
无趣,又喝完了。
他伸手从背后又拿出一坛来。
这酒是他刚搬进这府邸在榕树下埋的,统共四小坛。
本是打算阖家团圆、娶妻、生子、生女再挖出来庆祝的,如今竟全喝了。
月光清寒,映着满是落寞的男子。
他一个大将军,哪个女人竟不愿为他生孩子!
若非无爱,哪至于如此!